夏靜容卻垂眼瞧了瞧在小二懷中的孩子,把孩兒接來,對小二說,“勞煩小兄弟幫我去隔壁金草廳醫堂找個郎中來,我擔憂這孩兒被他們下了毒。”


    小二點頭,轉過頭便跑,“我這就去。”


    一直沒有開口的老板也說,“我叫人去找衙役來,娘子安心,咱晉陽府的衙役還不錯。”


    自然不錯,自打上迴大亂後,這晉陽府來了個徹底的換血。加之新帝登基,手腕淩厲,直接指派心腹來做官,連帶下麵的吏治也變得清明起來。


    夏靜容謝了他,小二也剛好請郎中來。


    大約是隔壁也聽見這裏的響動,知道事起始。那郎中一過來就將那孩兒接去,認真的瞧了瞧,半日後舒口氣說,“沒事兒,被打昏了。”


    說著他便拿了金針,輕輕紮了針。


    好快,那孩兒就蹙著眉毛輕吟了聲,慢慢張開眼。


    有一些茫然的目光轉了圈兒,“你們是誰啊?”


    夏靜容問他,“你還記的自個睡前的事麽?”


    “睡前?”小男娃兒抓抓頭,忽然像想到啥一樣,猛的坐直身體,“有壞蛋要抓我!”


    夏靜容指了下那個瘦高的男人,“是他麽?”


    孩子一看,立刻往夏靜容這裏一躲,“就是他,他乘我郎姐姐給我買糖時便將我抱走,還打我……”


    說著身體忍不住狠抖了下。


    諸人聽了已確定這男人便是拐子。


    小二哥在一旁對那個孩子說,“你呀,遇見拐子了。幸虧這位娘子看見不對勁及時救下你,否則你還不知道要被賣到哪呢。”


    孩子怔了怔,再望向夏靜容時,眼中便閃著一道光芒,“謝謝這位姐姐。”


    “不必謝。”夏靜容摸了下他的頭,瞧著他應當是和靜軒差不多大小。


    自離開明勤村後,雖說也才十幾天,可她便是蠻想他跟靜雯。


    “你那個郎姐姐看見你不見了,必定非常急。你們是在哪裏分開的?”


    孩子搖了下頭,“我也不知,就記的……”


    話還沒有講完,客店外就傳來吵鬧聲。


    緊跟著進來幾個衙役,以及一個看上去十幾歲的丫環,那丫環一見到孩子,立時喜極而哭,“小公子,真是你,太好了。”


    “郎姐姐。”孩子忙叫她一聲,隻是還是待在夏靜容的懷中。


    郎嬛擦了下臉,她一發現孩子不見了便在周邊尋找,就是壓根找不到。


    她就趕快去官衙告官,得虧官衙離得不遠。想不到剛好碰著有人說,“賓至如歸”大酒樓那裏抓到拐子,有個孩子被救,叫官差過去瞧瞧。


    郎嬛聽著仿佛便是自家的小公子,連忙就跟著過來了。


    謝天謝地,小公子沒事兒。


    老板已把事的經過和衙役認真的講了遍,郎嬛也聽清楚,當下對夏靜容十分感激。


    “娘子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家小公子還不曉得會怎樣,到時候我也隻可以以死謝罪了!你是我郎嬛的大恩人,我給你叩頭!”


    夏靜容嚇了一跳,忙伸出一個手拉她,“可不要,你如果實在想謝我,就將那郎中的診費給付了。”


    郎嬛一怔,登時有一些哭笑不得,忙將錢兜兒拿出,“應當的,應當的。”


    她給那郎中錢,才又對夏靜容謝了再謝。


    那帶頭衙役也大笑起,“娘子,這迴不隻這孩兒的家屬要謝娘子,咱也要謝你。你不知道,前幾天晚上,本城就出現了專拐幼童的拐子,這幾日我們衙門一直在抓人,總算將這幾個畜牲找到了。”


    說著那衙役狠踢了那瘦男人一腳,“畜牲,還敢瞪老子。之前有人告官可是講了那拐子鼻子上有痣,便是你吧。跟我們迴官署,交待清楚其他的孩童全都去哪裏了,跟我走!”


    那衙役一揮手,“還有你們,不要嚷嚷自個是冤枉的了,去了官署便知究竟是不是冤枉。全都給我帶走。”


    講完對夏靜容說,“娘子你也跟我去一趟?”


    夏靜容想到自個還要等晉禦醫,樓上還有梁氏,她哪能安心?


    她知道,在21世紀證人錄個筆錄都要耗費很久,況且這兒,估摸要反複扯皮。


    想了下,她對那官差說,“著實對不起,我如今離不開這兒。方才的經過小二哥都看見了,我可不可以請他代我去作證?有啥細節的地方不清楚,你們全都能問他。我住在這家客店,要是實在需要我的協助,我再去。”


    那衙役看她為難的樣子,想了下覺的問題不是很大,就點頭,“可以。”


    隨後使帶那幾個拐子走人,作為當事人,那孩兒也給郎嬛抱著跟去了。


    人群才逐漸散了,隻是還是有好多人看著夏靜容頻頻點頭讚賞。


    夏靜容卻有一些急不可耐上樓,推開屋門便見梁氏老實的坐桌前,瞧著桌上的拚圖。


    這是夏靜容從隨身空間中無心間翻出的,她也不知啥時候放進的,是一副非常簡單的拚圖,畫著倆呆萌呆萌的小動物。


    她看梁氏有時一人呆在大馬車裏邊非常乏味,就拿出給她玩。


    梁氏非常喜歡,拿到手上時實在欣喜。


    她實際上已會拚,卻還是愛不釋手。


    這會見到夏靜容進,她轉頭便對她笑,“容容,我聽見樓下好吵。可是我有乖乖地沒有開門,你看我拚的。”


    夏靜容向前瞧了瞧,立即誇說,“娘親厲害。”


    “恩,我多玩幾迴,歸家就能教軒哥兒跟阿雯。”到時他們便會覺的自個這娘親非常厲害。


    夏靜容難的見到這樣有成就感的梁氏,笑著點了點頭。


    吃完晚餐她就帶梁氏歇下了。


    次日一大早,夏靜容才收拾好自己準備去金草廳醫堂瞧瞧,外麵便傳來叩門聲。


    開門一看,是醫堂的學徒。


    那學徒滿臉欣喜地對她說,“夏娘子,晉禦醫迴了。”


    夏靜容一愣,臉麵上迸出狂喜。


    “真的嗎?快帶我們去。”她迴過頭便想叫還睡的梁氏。


    梁氏平時中起的比她早,可昨天不知道為什麽,半夜做惡夢驚醒,嘴中叫著夏福柏,結果接近天亮才從新睡下。


    那學徒忙說,“夏娘子,咱老板說晉禦醫仿佛便迴來抓藥的,也不知什麽時候便走了,要是不快些去,怕又要見不上。”


    夏靜容也就顧不得叫梁氏,她先去見晉禦醫,叫人答應給娘親治後再將梁氏帶去也可以。


    因而她點了下頭,“可以,我如今便去。”


    那學徒就先下樓,夏靜容出去把門關上。


    剛好見到店裏的小二來,就叫他幫忙看著,如果她娘親醒來便說她出去一趟立刻便迴。


    隨後使倉促的去金草廳醫堂。


    而便在她離開不長時間,呂忠抱著柏羊來了。


    “就是這家客店?”


    給他抱在懷中的小不點使勁的點了下頭,“是的,就是這兒。”


    呂忠就去問老板,“昨天在這救了這孩兒的那個娘子在麽?”


    老板沒有留意,將店小二叫來,店小二剛好沒有看見醫堂中的學徒來找夏靜容,也不知她去哪。


    隻是……


    “那娘子說出去一趟,好快便迴,她娘親倒還在屋中。”


    呂忠抬頭瞧了瞧二樓,想了下就找位置坐下,“那我們便在這兒等。”


    既然好快迴,應當不會太久。


    柏羊也非常遺憾,“夏姐姐怎就不在呢?我昨日實在嚇壞了,全都沒好好謝謝她呢。”


    呂忠垂眼,臉上的冷肅輕輕一收,神情柔和地摸了下他的頭,“沒事兒,一會見到她再謝也不遲。”


    一大人一小人點了菜,就邊講話邊等著夏靜容迴。


    ……


    而此刻的夏靜容,正跟著韓老板去後院兒。


    “晉大夫在後院兒藥房裏邊找藥草,一會工夫我進去幫你問一下,你在外麵稍等。”好歹也收了人家的白綿糖的交情,韓老板還是非常友善。


    夏靜容點了下頭,到藥屋門口便停下。


    韓老板獨自一個人進,就見晉大夫正擰眉看著手中的藥草深思。


    “晉禦醫,外麵有位娘子從定州府千裏迢迢過來找你,想叫你幫她娘親瞧瞧病。”


    晉惠南低著頭,好像沒有看見韓老板,也沒有聽見他講話一樣,就是喃喃自語著啥。


    韓老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又說,“晉禦醫?那個娘子便在外麵,她娘親狀況還蠻嚴重,看在她一片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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