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騰在北方也有幾年的時間了,可是將所有親信都聚集在一起的次數屈指可數,就算是之前賣官的那一次,他也就叫來了邱華清和晏元愷兩個人。


    就算是出征的時候,也就帶了一個劉茂典在身邊,能讓劉子騰把所有的親信都叫過來,可見晏元愷在他心裏的地位有多重要,這可是他手下的頭號大將。


    晏元愷就算是密探其實也沒什麽,關鍵是你不能是李朝宗的人,他到了北方以後,一共就吃了那麽一次虧,還就是吃在了路朝歌的身上,而路朝歌又是李朝宗的兄弟,這不變相的就等於吃虧吃在了李朝宗身上了嗎?


    現在你跟他說晏元愷是李朝宗的人,他真恨不得直接就殺了晏元愷,可是他還有點舍不得。


    劉子騰的親信陸陸續續的趕到了王府,他們也看到了那個遍布全城的告示,這讓劉子騰的親信們高興的不得了,至於高興的原因,當然是想著借著這個機會,直接致晏元愷於死地,畢竟都是劉子騰的親信,憑什麽你晏元愷在劉子騰麵前那麽受器重,尤其是那些將軍們,哪個不嫉妒晏元愷。


    現在有一個這麽好的機會擺在他們麵前,就算晏元愷不是涼州方麵的人,這些人也會想盡一切辦法給他下絆子,甚至狠點的會想辦法讓劉子騰弄死他。


    畢竟晏元愷不死,他們這些人就很難有上位的機會,誰不想手握大軍,誰不想指揮大軍在戰場上拚殺一番,隻要是有點血腥的將軍,誰能抵抗得住拜將封侯的誘惑呢?


    “劉大人,你怎麽看這件事?”邱華清和劉茂典並肩而行,低聲的詢問著身邊的劉茂典。


    “我能有什麽看法?”劉茂典低聲說道:“這件事最關鍵的還是王爺怎麽看,他要是想晏將軍死,我們就是說破了大天也沒用,你看看那些人一個個的,笑的跟晏將軍已經死了一樣。”


    “您的意思是王爺不會殺了晏元愷?”邱華清問道。


    “當年先帝駕崩的時候,劉子鈺登基稱帝,王爺被困長安城,那是人家路朝歌把他們救出來的,說句不好聽的,王爺欠著人家人情呢!”劉茂典說道:“就算晏將軍是李朝宗的人,王爺也不能殺了他,估計就把人給涼州送迴去就了事了,也算是還了李朝宗一個人情了。”


    “您要是不提,我都把這件事給忘了。”邱華清說道:“這次正好就把人情還清了,一個將軍還那麽大一個人情,這還賺了呢!”


    “可不是賺了嗎?”劉茂典說道:“王爺那是千金之軀,晏元愷不過就是涼州一個小小的將軍罷了。”


    “那一會王爺若是提起如何處置晏將軍,你不準備替晏將軍說幾句話?”邱華清問道。


    “看看再說吧!”劉茂典說道:“不過也得看看那些將軍們的態度,我可不想和那些莽夫講道理。”


    說完,兩人一起走進了王府,一進王府就看到一眾文官武將已經分列左右站好了,他們兩個已經是最後走進王府的人了。


    “既然都來了,那就說說吧!”劉子騰在貼身太監的陪伴下走進了大堂,開口說道:“晏元愷的事你們肯定已經都知道了,說說你們的看法吧!”


    “王爺,那告示寫的那麽詳細,想來他就是李朝宗那個叛逆的人。”站在武將首位的將軍站出來說道:“王爺您一定不能心慈手軟,對付這樣的人就一定要除之而後快。”


    這位是劉子騰手下的一名大將,名叫麴鴻信,在軍中的地位僅次於晏元愷,他也是最想晏元愷死的人,隻要晏元愷一死,他就有可能接替晏元愷的位置,成為手握十萬重兵的豐州道駐軍將軍。


    那可是整整十萬大軍呐!


    “麴將軍說的對。”站在他身後的另一名將軍站出來說道:“這種人若是您還對他心慈手軟,那以後這軍隊指不定是誰的呢?”


    此人名叫宋元勳,也算是一員不錯的將軍,他也有機會和麴鴻信競爭一下豐州道駐軍將軍,所以他也不想晏元愷能活著,最好是現在就死。


    “兩位將軍,現在還不能確定晏將軍就是涼州的密探。”站在文官隊伍中的一中年文士走了出來說道:“這沒準就是安民軍的離間計也說不定,我們還是不要這麽早就下結論的好,畢竟我們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能夠證明這些,所以我們還是不要這麽武斷。”


    這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名叫蔣向陽,他和晏元愷並沒有太多的接觸,隻不過是同在劉子騰的麾下,平時見麵也不過就是點頭之交罷了。


    他之所以會站出來為晏元愷說話,是因為他看到了幽州方麵的危局,現在整個幽州,能夠解決幽州叛軍的,也就晏元愷一個人罷了,若是這個時候弄死了晏元愷,那幽州也就算是徹底淪陷了,他是真的在位劉子騰考慮問題,而不是為了爭權奪利。


    “實質性的證據?”麴鴻信冷冷的看向了蔣向陽,說道;“那告示上寫的那麽詳細,難道就不是證據?讓你寫你能寫出那麽詳細的東西嗎?”


    “給我幾天時間也不是不可能。”蔣向陽可不是個欺軟怕硬的主,他知道若是想要保住幽州道,這個時候就必須力挺晏元愷,哪怕晏元愷真的是李朝宗的人,也要在解決了幽州叛亂之後再說。


    “若是一張告示就能讓諸位相信晏將軍是李朝宗的人,那我想你們也沒幾天好日子過了。”蔣向陽繼續說道:“今天我們除掉了晏將軍,明天安民軍再寫一份告示,上麵編排一點麴將軍的事,那是不是也讓王爺把您給殺了?”


    “我怎麽可能是李朝宗那叛逆的人?”麴鴻信說道:“我對王爺那是忠心耿耿。”


    “王爺?”蔣向陽淡淡的笑了起來,說道:“麴將軍,你對哪個王爺忠心耿耿呢?是涼州的李朝宗,還是身在長安的晉王,亦或者是齊王和淮王?”


    “你這是強詞奪理,我自然是忠於楚王殿下。”麴鴻信趕緊說道。


    “你怎麽證明?”蔣向陽立即問道。


    “這還需要證明嗎?”麴鴻信說道。


    “那我說城裏的告示也是假的,也不需要證明。”蔣向陽說道:“那就是安民軍使用的離間計。”


    “王爺。”蔣向陽拱手向著劉子騰行禮,道:“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若是這個時候我們將晏將軍罷官免職帶迴冀州受審,那得力最多的就是安民軍,安民軍沒辦法對付晏將軍,才會想出這種低劣的辦法,王爺可不能毀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啊!”


    “我現在都懷疑安民軍也是李朝宗弄出來的,就是為了讓晏元愷出麵解決,在王爺這裏表現自己。”宋元勳說道:“將更多的軍隊交到他的手上,最後帶著這些軍隊反了王爺,最後全都便宜李朝宗了。”


    “那宋將軍這麽想置晏將軍於死地,是不是也想控製豐州守軍,然後帶著豐州軍投靠李朝宗?”蔣向陽厲聲喝問道。


    他現在是看明白了,這些人隻顧著自己的利益,根本就沒想著劉子騰的死活,隻要讓他們控製了豐州道的大軍,那時候到底還認不認劉子騰這個王爺,誰能知道呢?


    “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宋元勳被蔣向陽這麽一喝問,也是有些亂了方寸。


    “敢問諸位將軍,現在辦了晏將軍,你們誰能代替他解決了幽州的問題?”蔣向陽看了那些將軍一眼,隨後又看向劉子騰說道:“王爺,我不知道這份告示到底是真是假,我也沒本事判斷出來,但是這個時候正是用人之際,我們也沒有辦法證明晏將軍就是涼州方麵派了的密探,索性我們暫時就當不知道,讓晏將軍繼續指揮幽州軍對安民軍作戰,等到戰事平息,我們在讓晏將軍迴來解釋一番就是了。”


    一直作壁上觀的劉子騰看著一直在為晏元愷辯解的蔣向陽,心裏也是一陣的唏噓,整個大堂內站了這麽多人,他是唯一一個從全局考慮問題的人,或者說很多人都再從全局考慮問題,可是他們卻沒有站出來。


    “難道我帳下就沒有比晏元愷更優秀的將軍了嗎?”劉子騰假裝氣惱的問道。


    “王爺,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真的沒有。”蔣向陽即使是麵對劉子騰,依舊是不卑不亢的說道:“諸位將軍想的是什麽,想來您也看的清楚,他們根本就沒考慮到幽州的危局,一旦幽州有失,不管是冀州還是晉州,都會直接暴露在敵軍的攻擊範圍之內,那時候我們在北方可就危險了。”


    “而且幽州一旦失守,我們和邊軍的聯係可就斷了。”蔣向陽繼續說道:“那是大楚北方的門戶,一旦異族來犯,我們的糧草輜重又供給不上去,那大楚的北方危矣!”


    “王爺,末將願意去一趟幽州,解決幽州的安民軍。”麴鴻信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趕緊站出來說道:“我一定解決了安民軍這個隱患,守住幽州全境。”


    “我不是讓你守住幽州,是奪迴幽州半壁。”劉子騰看向麴鴻信,說道:“現在幽州半壁還在安民軍手裏,隻守住半壁有什麽用?”


    “報……”一名斥候突然衝了進來,單膝跪地道:“啟稟王爺,涼州軍動了,三萬餘鐵騎已兵臨幽州薊州交界處,隨時都有可能進入幽州。”


    “好好好,好你個李朝宗好你個路朝歌,趁火打劫是不是?”劉子騰一巴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怒喝道:“你打我幽州我就打你陽州,這都是跟你們學的。”


    “王爺,末將願意領兵去打陽州。”宋元勳站出來說道:“定將陽州打下來獻給王爺。”


    劉子騰也是氣大勁了,他現在手裏哪還有能夠調動的軍隊啊!除了駐守冀州的軍隊,他能調動的軍隊全在豐州了,可是豐州的駐軍這個時候也不能動,還要防備著朝廷。


    宋元勳也是立功心切,他也忽略了兵力上的短缺這一個問題,想占領陽州道,你沒有十萬八萬人,你都不敢出兵,畢竟陽州可是有不少涼州駐軍,而且現在的涼州可是占領了雍州,想要支援上來,可比以前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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