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兩千輕騎長驅直入,在路朝歌的帶領下直撲蘭溪港,而餘下的千武軍緊隨其後,他們要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並占領北寧港,然後像釘子一樣釘在那裏,他們的壓力其實並不大,他們隻要占領北寧港,援軍就會不斷抵達。


    路朝歌走的時候並沒有下令調兵遣將,除了自己的親軍,其他軍隊路朝歌壓根就不準備用,每次打仗那都是一次對後勤補給的考驗,大明有錢不假,但是能省就省的道理,路朝歌還是懂的。


    可他不動,不代表李朝宗不動,他不可能看著路朝歌就帶這麽點人就去和劉子騰死磕,當年涼州最艱難的時期,隻要是路朝歌出征,他都會竭盡全力的調動軍隊,隻要他手裏有的,他恨不得都塞給路朝歌。


    就在路朝歌領兵殺進成州道的當天,於吉昌領著他麾下的親軍同時渡過渾河,而李朝宗給路朝歌準備的後續部隊也在向渾河岸邊進發,這一次李朝宗直接將重甲和玄甲軍派了出來,至於什麽訓練不訓練的,沒有地方比戰場更適合訓練了,平時的訓練和真正的戰場比起來,小兒科。


    這次出兵之前,還鬧了個不大不小的笑話,路竟擇知道自己大伯要給自己老爹派援軍之後,火急火燎的從袁庭之家裏跑進了皇宮,當時李朝宗和一眾大臣正在商議後勤補給的事,這小子衝進去就要讓李朝宗下命令,讓十尉的戰兵也跟著去一部分,讓他們見識一下真正的戰場。


    這事李朝宗肯定不能答應,他今天要是敢答應,明天路竟擇這小子就敢親自領著人去追他老爹,一個五歲多的孩子上戰場,開玩笑都沒這麽開的。


    最後,李朝宗讓謝靈韻將路竟擇給抱走了,隨後就給送迴家了,周靜姝知道這件事之後,直接關了路竟擇的禁閉,這小子半個月之內是別想出門了。


    不過,他也不算孤單,有兩個人陪著他。


    “你說,咱要求上進還有錯了?”林承軒躺在路竟擇的床上扭來扭去:“他們就能為了國家做貢獻,我們就不行唄!你爹不講理,我爹也不講理,估計他就是怕我超過他,然後他麵子上掛不住。”


    “本來就是。”路竟擇說道:“就咱兄弟的本事,隻要給咱一個機會,肯定能把那幫老家夥全放翻。”


    “宗保,你別吃了,你倒是誰句話啊!”路竟擇看向了在一旁吃的正開心的楊宗保。


    “我是被你們兩個連累的。”楊宗保說道:“我都沒準備去,而且我就算是去,也不會像你們兩個一樣大張旗鼓的,我肯定悄悄的去,到了地方他們也不能把我趕迴來。”


    這三位,路竟擇是被謝靈韻直接帶走送迴家關起來的,林承軒是被林哲言給抓住了,這小子當時正在收拾東西,等路竟擇出了宮兩人就出長安城。


    而楊宗保純粹就是被這倆貨給連累了,人家壓根就沒想去,結果路竟擇和林承軒被抓了個正著,楊宗保他娘親再知道這件事之後,想都沒想,直接叫人把楊宗保給看起來了,這三位天天在一起,但凡其中一個有點事,另外兩個肯定也跑不了。


    最後三個人就被關在了路竟擇的家裏,主要是怕這三個小家夥一個人在家寂寞,這三位誰也不是能宅在家裏的主。


    “要不然咱們三現在偷跑啊?”路竟擇小聲的說道。


    楊宗保看了路竟擇一眼,然後走到房門前,直接推開了房門,這房門一推開,就看見幾個彪形大漢堵在門口。


    “跑吧!”楊宗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真沒勁。”路竟擇看了一眼門口的那幾位,頓時就泄氣了,要是換成別人守著,路竟擇還能想想辦法,可眼前這幾位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幾位別看都四十多歲了,可人家是李朝宗親軍退役的戰兵,和路朝歌去過江南的,一個個不僅能打,腦子還好使。


    “你就是太著急了。”林哲言看了一眼門口的彪形大漢:“你要是晚幾天,咱好好計劃一下,保不齊就成功了。”


    “你們兩個怎麽這麽天真呢?”楊宗保說道:“長安城到處都是錦衣衛,到處都是陛下的眼睛,你往哪裏跑啊!隻要陛下不想你們離開,你們就算是長了翅膀也出不去。”


    “我無聊啊!”路竟擇小跑兩步直接跳了起來,將自己也扔在了床上:“我想領兵打仗啊!我想當大將軍啊!”


    “就半個月而已。”楊宗保說道:“已經過了三天了,還有十二天我們就能出去了。”


    “你怎麽能待得住?”路竟擇說道。


    “有吃的我就能待住啊!”楊宗保晃了晃手裏的零食:“其實我在哪都一樣,反正隻要別讓我餓肚子就行了。”


    “你就知道吃。”路竟擇沒好氣的說道。


    “那我不想著吃我想什麽啊?”楊宗保說道:“我爹說我正是長力氣的時候,一定要多吃多睡,我爹就不會什麽功夫,就憑這那一身子力氣,橫行戰場。”


    “你不如跟我去我幹爺爺家吧!”路竟擇說道;“跟他學點功夫,以後上戰場也多了保命的本錢。”


    “行啊!”楊宗保說道:“我無所謂。”


    楊宗保的性格倒是隨了他爹,隻要有吃的有喝的,其他的怎麽樣都行,本事這東西有人教他就學,沒人教他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他那一身子力氣,到了戰場足夠用。


    “我也應該學點。”林承軒說道:“萬一以後有人眼饞我怎麽辦?我好歹學點本事防身。”


    “眼饞你長的白啊?”路竟擇撇了撇嘴:“我爹就說你是小小白臉,現在看看還真是。”


    “你和你爹一樣不招人待見。”林承軒說道:“其他都挺好,就是長了一張嘴。”


    “我覺得竟擇說的沒錯。”楊宗保說道:“老爺們長那麽白淨幹啥?一點都不爺們。”


    “我可是讀書人。”林承軒說道:“和你們這幫隻知道舞槍弄棒的傻大個可不一樣。”


    楊宗保將手裏最後一塊糕點吃下,隨後拿起一幅輿圖扔給路竟擇:“閑著沒事,咱看看輿圖玩唄!”


    路竟擇攤開輿圖,目光看向了成州道的方向,而此時的路朝歌已經帶著人突入成州,軍隊已經距離蘭溪港近在咫尺,他帶領的都是騎兵,走的也必然就是大路,根本就隱藏不住行蹤,路朝歌也沒準備隱藏,反正也藏不住。


    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在將一隊敵軍斥候剿滅之後,路朝歌命令大軍原地休息一個時辰,一天一夜連著趕路,人和馬都需要休息,尤其是戰馬,這麽跑了一天一夜,還在不斷的和敵軍的小股部隊進行糾纏,再不休息馬就真廢了。


    “大將軍,喝口水吧!”黃永修將一個水囊遞到路朝歌麵前:“前出的斥候迴來了,前麵也沒有大股敵軍,這劉子騰不會是從別的地方跑了吧!”


    “有這個可能,但是這兩年他這麽大力的發展水軍,最有可能的就是水路。”路朝歌說道:“想要把人從這邊運南疆,水路是成本最低速度最快的辦法,剩下的太耽誤時間了,不利於他在南疆那邊發展。”


    “西域……也不可能啊!”黃永修想說劉子騰有沒有可能從西域去南疆,可轉念一想,就知道這更不可能了,畢竟想去西域就必然要經過大明的地盤,這可不像是曾經了,他想去涼州就還能去。


    “主要是,現在我們鬧不清楚他到底要從哪下海。”路朝歌說道:“所以,我隻能把這幾個港口全都當成自己的目標,而現在最有可能的就是蘭溪港,可到現在都沒有遇到正兒八經的抵抗,這就有點奇怪。”


    “大將軍,您說他能不能就是故意這麽幹的?”黃永修說道:“利用你想弄死他這一點,作出要逃走的假象,引你到成州道,然後給你下了一個大套,就等著你往裏鑽?”


    “有,但是可能性不大。”路朝歌說道:“我也想過這件事,但是你換個角度想,就算是他把我坑死了,可大明的百萬戰兵還在,咱能打的將軍數不勝數,這個時候殺了我沒有意義,他最要緊的還是帶人離開,若是五六年前殺了我,可能對他來說意義重大,現在大明都建立了,一切都進入正軌了,有我沒我一個樣。”


    “晉州那邊,港口已經讓謝玉堂給堵死了,他絕對不可能從晉州港走。”路朝歌說道:“就算最開始有這個打算,再知道咱大明的軍隊已經出兵之後,他也不會在選擇晉州,那剩下的就隻有成州了。”


    “草原呢?”黃永修說道:“從薊州進入幽州,幽州的守軍已經被晉州方向調離了,這個時候若是從幽州進入草原,再從草原進入高麗三國,從高麗三國入海呢?”


    “我靠……還真有這個可能。”路朝歌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就反應過來了,劉子騰在各地的動向,很有可能就是為了給他進入幽州打掩護,尤其是晉州方向,再知道了沒有入海的可能之後,就應該保留兵力果斷放棄,留下更多有生力量去守住成州的兩個重要港口,可劉子騰不僅沒有放棄,甚至不遺餘力的在猛攻晉州港,這就有點不合理了。


    可他若是要從幽州進入草原,再從草原去高麗那邊,這一係列的操作就說得通了。


    猛攻晉州就是為了將幽州的大明軍隊調離,隻要幽州這邊的戰兵一離開,他們就有機可乘,幽州的整體形狀十分狹長,漫長的邊界線給了劉子騰機會,而留在幽州的兩個營,壓根就不可能將整條邊界巡的嚴絲合縫,總是有空隙的。


    而北疆就更是如此了,北疆其實就是一個統稱,他其實就是幽州和草原的交界,他同樣狹長,二十萬大軍駐守各個要地,巡邏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嚴絲合縫。


    而且,夏侯仲德此時已經接到了對伊稚斜部用兵的命令,他麾下的北疆戰兵已經開始向休屠部進行集結,這更是給了劉子騰一個天大的機會,北疆防線薄弱,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機會了。


    “來人。”想到了這些,路朝歌立即叫來一名傳令兵。


    “給北疆大將軍夏侯仲德傳令。”路朝歌也顧不上夏侯仲德是不是要對伊稚斜用兵了,伊稚斜那邊等一等或者拖延一下也無所謂,早打晚打的問題,但是絕對不能讓劉子騰跑了,這個是他多少年的心魔了。


    “將這枚玉佩交給夏侯大將軍,讓他加強對北疆一線的巡查。”路朝歌將自己的玉佩交給了那名戰兵,說道:“一旦發現劉子騰軍隊的動向,不用管草原那邊,給我往死裏打劉子騰,無論如何不能讓劉子騰跑了。”


    “是。”傳令兵接了路朝歌的玉佩,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怪不得劉子騰要弄出這麽大的動靜。”路朝歌舔了舔嘴唇:“沒想到他這局棋下的這麽大,他終於是長腦子了。”


    “那蘭溪港那邊我們還去嗎?”黃永修問道。


    “去。”路朝歌說道:“以防萬一,現在誰也鬧不清劉子騰到底要從什麽地方走,我們的猜測也都是猜測而已,在沒找到劉子騰的蹤跡之前,一切都是猜測,誰也鬧不準他到底要從哪裏離開。”


    “管不了那麽多了。”路朝歌繼續說道:“現在隻要是有可能讓他下海的地方,我都得防著,以前不理解,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都說不能前日防賊了,家大業大的,總是有疏忽的地方,現在咱們就是那個家大業大的防賊的。”


    “這次倒是讓劉子騰那貨牽著鼻子走了。”路朝歌說道:“行,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倒是要看看,咱們誰能笑到最後。”


    路朝歌可不會輕易承認失敗,而且這才剛剛開始而已,隻要你劉子騰還沒離開,這件事就不算是塵埃落定。


    “那接下來怎麽辦?”黃永修問道。


    “休息。”路朝歌說道:“休息好了就去蘭溪港,我不管他怎麽打算的,我的計劃不會改變。”


    休息了一個時辰,路朝歌帶著人繼續向蘭溪港方向行進,沿途依舊是不斷遭受小股部隊的襲擾,這些人也不是為了打贏你,就是出來惡心你的,一股小部隊就拖你一刻鍾半刻鍾的,讓路朝歌的行軍極為難受。


    可他也沒辦法,他的目標是蘭溪港,以前都是他襲擾別人,現在換成別人襲擾他了,他那點套路,就算劉子騰沒學會,但是也學了個皮毛,我打不過你還不能惡心死你?


    在剿滅了一夥襲擾的軍隊之後,路朝歌和他麾下的親兵距離蘭溪港不足二十裏,路朝歌知道自己行蹤肯定被劉子騰盯的死死的,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了,那就這麽打吧!


    野外作戰,大明戰兵誰也不懼,草原人都在野外被大明戰兵給硬生生的打廢了,更何況是劉子騰的軍隊,不就是野戰嘛!千武軍怎麽說也是野戰軍,不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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