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的一場不算詩會的詩會,一夜之間震驚整個長安城,路嘉卉的大名再一次響徹整個長安,雖然這些詩都是路朝歌寫的,但是人們選擇性的忽略了路朝歌,而是將這一份榮耀加身在路嘉卉的身上。


    就算是路嘉卉如何解釋,也沒有人聽她的,畢竟路朝歌的故事已經太過傳奇,已經沒人願意聽路朝歌的故事了,一個瀕臨餓死,被好心的李朝宗撿迴去的孩子,然後……二十出頭的年紀領了大明百萬兵,得了親王爵,娶了周靜姝,他的一切簡直就是個傳奇,沒有人願意去過多的將自己和傳奇進行比較,畢竟傳奇就是傳奇,隻有別人做不到,他才能被稱之為傳奇。


    而路嘉卉也因為這件事傷透了腦筋,她可不想當什麽大才女,她就想當自己老爹的好寶寶,整天和自己老爹待在一起就已經足夠幸福了。


    而路朝歌也不願意有人過多的提及他的故事,他需要的不是被人們經常掛在嘴邊,然後讓更多的人覺得自己這一生也難以企及他的高度,然後開始學著擺爛,得過且過。


    他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夠超過他,而不是成為他。


    明王府的馬車緩緩駛出王府,馬車上路嘉卉有些不太開心,自從那一次的詩會之後,她出門就不能靠自己的兩條腿了,隻能坐府上的馬車,她現在實在是太出名了,走到哪裏都會有人過來見禮問安,她並不喜歡這樣。


    不過,詩會之後,她也多了很多新朋友,雖然都比她的年紀要大了許多,但是不耽誤她們成為朋友。


    擺弄著馬車上的幾個食盒,一個一個的數過去:“這個是給蕭姐姐的,這個時候秀寧姐姐的,這個是給衛姐姐的,這個是給第三姐姐的……”


    十幾個食盒,都是她讓自己老爹做的糕點,而張秀寧的食盒是最大的,至於兩人詩會上發生的不愉快,那根本就不算事,張秀寧自詡江湖兒女,對這種小事從來不斤斤計較,而路嘉卉也是對事不對人,她不喜歡江湖客也不喜歡江湖,但是不妨礙他喜歡張秀寧,她覺得張秀寧很好,就足夠了。


    馬車緩緩的停在了蕭府門外,叫車夫遞上了拜帖,然後靜靜的坐在馬車裏等待。


    片刻功夫,蕭浠洛帶著自己的貼身小侍女迎了出來,馬車夫拉開了車門,路嘉卉的小侍女先下了車,將腳凳放好之後,路嘉卉這才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蕭姐姐,我給你帶了糕點。”還不等蕭浠洛行禮,路嘉卉就開口說道:“都是你喜歡吃的。”


    她不喜歡自己的朋友見到自己就行禮,她覺得這樣兩個人的關係就生分了,就像她在家的時候,隻要沒有外人,她爹爹也不許她動不動就行禮問安。


    路嘉卉從小侍女手裏接過食盒,有些費力的舉了起來,遞到了蕭浠洛的麵前,蕭浠洛趕緊接過食盒,然後遞給了自己身後的侍女。


    “蕭姐姐,你今天也要出門嗎?”路嘉卉問道。


    “今日倒是沒有外出的必要。”蕭浠洛笑著說道:“倒是你,怎麽想著跑我這裏來了?”


    和路嘉卉接觸之後,蕭浠洛也很喜歡眼前這個小公主,雖然身居高位卻沒有半分架子,和她相處很舒服。


    “我今天也沒什麽事。”路嘉卉說道:“我和娘親學了寫字,還學了畫畫,不過我都沒畫好,爹爹覺得我累了,就讓我出來玩了。”


    “你年紀還小,急不得的。”蕭浠洛牽起路嘉卉的小手:“走,我們進去坐一會。”


    “好。”路嘉卉應道。


    兩人一起進了蕭府,雖然蕭家沒落了,但是該有的體麵還是有的,這棟宅子是當年蕭伯召留下來的,在長安城也算得上是大宅了,隻不過隨著蕭伯召故去,蕭家後輩又沒人能站出來,結果就是蕭家走向沒落。


    當然,所謂的沒落也不過是相對來說的,人家依舊是家大業大,如若不然也扛不住這種大家族臉麵上的開銷。


    蕭家上下人口眾多,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在蕭家體現的真的叫淋漓盡致,當年蕭伯召崛起之後,他的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圍了上來,蕭伯召也是來者不拒,統統都收留了下來,這也造成了另一個後果,就是蕭伯召要養活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了。


    在蕭伯召故去之後,想要維持這個大家族可不容易,沒有人才站出來扛起蕭家,蕭家就隻能吃老本了,好在蕭伯召留下來的底子足夠厚,這才讓幾代人沒坐吃山空。


    這兩年,蕭家交到了蕭浠洛的手裏,倒是有了起死迴生的架勢,隻不過這麽大個家族交到蕭浠洛手裏,難免有些人看不過眼去,尤其是蕭家的旁支,一個兩個不服不忿的大有人在。


    兩人來到蕭浠洛的小院,和周靜姝的小院不同,蕭浠洛的小院裝扮的更像是大家閨秀的閨房,而路嘉卉的小院可就沒那麽多的講究了,她是喜歡什麽就放什麽,而路朝歌也秉持著,我姑娘喜歡什麽就弄什麽的標準,隻要自己能弄到手的,那絕對不虧待自己姑娘。


    兩個人在小院裏說著悄悄話,小丫頭嘛!


    總是有很多悄悄話要說的。


    就在這個時候,蕭浠洛二叔家的大小兒子蕭景山,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得了消息,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眾所周知,路嘉卉就是路朝歌手心裏的寶,要是能引起路嘉卉的注意,甚至讓路嘉卉開心,將來他們二房在蕭家的地位將會直線上升,從而從偏房成為正房。


    而蕭景山今年已經八歲了,他對自己老爹的安排並無異議,能成為路朝歌的乘龍快婿,那和一步登天沒什麽區別。


    “見過公主殿下。”蕭景山的長相還是不錯的,但是和林承軒相比,還是差了不少的。


    路嘉卉打量了一下蕭景山,然後就收迴了自己的目光,她確實是個顏控,但是也分是什麽人,喜歡林承軒那是因為她和林承軒比較熟悉,而且兩家也算是通家之好,自然而然的她喜歡林承軒也就順理成章了。


    雖然路朝歌有事沒事就罵林承軒是小王八蛋,但是人家對林承軒也挺好的,逢年過節該給的一樣不少,他罵林承軒就是因為自己姑娘說的那一句話罷了。


    “蕭姐姐,這是誰啊!”路嘉卉小聲的問道。


    “這是我二叔家的兒子蕭景山。”蕭浠洛能不知道他二叔打的什麽主意?


    不過,她根本就不在乎。


    人家路嘉卉什麽身份,就算是找夫婿,那也最少是某一家的嫡出長子才行,你這偏房的小兒子,要是能入了路朝歌的眼,那就見了鬼了。


    就算是路朝歌無所謂,你以為周靜姝也無所謂?


    更何況,路朝歌有多寶貝路嘉卉,誰不知道?


    二十歲之前不定親,這是路朝歌說出去的話,長安城有人不知道嗎?


    “哦!”路嘉卉點了點頭:“免禮吧!”


    “公主殿下,剛剛得了你趕過來的消息,我這就立刻過來了。”蕭景山是個自來熟的性格,也知道自己想要和路嘉卉打好關係,自己一定要主動一點:“不如我們去後花園走走看看。”


    “後花園?”路嘉卉對這個人無感:“要去後花園我也是和我蕭姐姐去,怎麽能和你去呢?我爹爹可是和我說了,男女授受不親,要是有哪個不開眼的,要領我去什麽花園啊!草叢啊!迴家了一定要告訴他,然後……”


    說到這裏,路嘉卉頓了頓,繼續說道:“他就會拎著他那柄殺人盈野的戰刀,來和這個人好好聊一聊,至於聊什麽,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當時看他的表情,跟要吃人似的。”


    路嘉卉的話可是給蕭景山嚇得不輕,路朝歌何許人也,那可是東南西北殺人盈野的人屠,他殺人都是以萬計,低於這個數你都看不見人家。


    “而且,蕭家的後花園也沒什麽好看的吧!”路嘉卉繼續說道:“要說後花園,能比得上我家的後花園嗎?能比得上皇宮裏的後花園嗎?”


    “景山,若是沒什麽事,你就出去吧!”蕭浠洛笑著說道:“畢竟這裏是我的閨房,你一個男子在我這裏待的時間太長也不合適吧!”


    “那……那我先走了。”蕭景山確實是被路嘉卉的話嚇到了,一想到路朝歌拎著刀來找他麻煩的那場麵,他想都不敢想,整個蕭家能不能扛住路朝歌的怒火。


    看著蕭景山落荒而逃的背影,蕭浠洛頓時就笑了起來,他們二叔那一家,安的什麽心思他再清楚不過了,雲錦鋪子的掌櫃,挪用了那麽多銀子,都落誰兜裏了她也一清二楚,他們二叔這一家子,早就想篡位了。


    隻不過二叔一家子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而雲錦鋪子就讓她二叔一家看到了機會,隻要能把雲錦鋪子掏空,到時候蕭家就會入不敷出,他們這一脈就可以順勢而起,接管整個蕭家。


    “膽子真小。”路嘉卉打趣道:“被我兩句話就嚇跑了。”


    “誰能不怕王爺的刀呢!”蕭浠洛笑著說道:“別說是我們蕭家的一個偏房了,就是那些世家大族,有幾個能扛得住王爺手裏的刀的。”


    “我爹爹可是很厲害的。”路嘉卉聽到蕭浠洛誇自己爹爹,心裏頓時美滋滋:“不過,我剛剛也不是在嚇唬他,這都是我爹爹告訴我的,她和我說了,女孩子在外麵要保護好自己才行,可不能讓別人欺負了。”


    而跑出去的蕭景山,沒跑多遠就遇到了自己的老爹蕭淵琅,這人長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就是那雙眼睛中迸發出的光彩讓人十分不喜。


    “怎麽樣?”蕭淵琅攔住了自己兒子問道。


    蕭景山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自己老爹說了一遍,蕭淵琅狠狠的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看看你這點出息。”蕭淵琅冷哼道:“被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嚇成這樣,丟人現眼。”


    “爹,那是明王。”蕭景山一臉無奈:“那是整個大明最有權勢的王爺,手裏百萬大軍在握,誰惹得起他?”


    “明王?哼……”蕭淵琅又是一聲冷哼:“不過就是個運氣好的叛逆罷了。”


    “爹,你小點聲。”蕭景山雖然也想一步登天,可是他不想一步登上西天:“這要是傳到明王耳朵裏,咱家有幾個腦袋夠人家砍的?”


    “哼……”這一次,蕭淵琅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蕭景山說的話。


    “您想讓我接近路嘉卉,這件事要從長計議。”蕭景山說道:“若是急於一時,很有可能讓我們蕭家萬劫不複,您是想掌控蕭家,不是將蕭家推進萬丈深淵。”


    “那你說該如何?”蕭淵琅問道。


    “我想辦法接近路嘉卉,但是我需要時間,您不能催。”蕭景山說道:“就算是製造偶遇的機會,也需要大量的時間,這件事您就別插手了,您插手反而容易出事,您就把精力放在家族這邊就是了,大伯是個沒什麽心機的主,你對付他並不難,隻要你能控製好家族這邊,路嘉卉這邊我自然也就會順利很多。”


    “可你別忘了,蕭浠洛前幾日可是參加了那場詩會。”蕭淵琅說道;“現在很多人都在傳,是哪位世子看上了蕭浠洛,他很有可能成為世子妃。”


    “那天去的人那麽多,誰敢保證她就一定能選上?”蕭景山說道:“爹,這件事你暫時不用過多考慮,就算是有她一個,隻要王府提親的人沒上門,咱就有機會,更何況《大明律》可是寫的清清楚楚,不論男女不到十六不能定親,不到十八不能成親。”


    “也就是說,我們最少還有四年時間,何必急於一時呢!”蕭景山繼續說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容易燙嘴。”


    “有道理。”蕭淵琅點了點頭:“那路嘉卉那邊的事就交給你了,你可別讓為父失望啊!”


    “定然是不會的。”蕭景山對自己很有信心,他覺得自己若不是出生在蕭家,若是出生在李家或者路家,他一定比李存寧更優秀,一定比路竟擇更優秀。


    就在蕭家兩父子在算計著這些的時候,路嘉卉這邊和蕭浠洛聊的火熱。


    “蕭姐姐,剛剛那個蕭景山,是不是和你關係不好啊?”路嘉卉年紀雖然小,但是她看東西卻能看到本質。


    “你怎麽知道的?”蕭浠洛笑著問道。


    “因為你說,你不想讓他在你這裏待太長時間。”路嘉卉說道:“我就從來不這麽說我哥哥,我大哥還有二哥也經常去我的小院,我也不會讓他們離開,還有我弟弟李存嘉,他之前也去過我的小院,還在我的床上尿尿了呢!”


    “嗯。”蕭浠洛點了點頭:“我和他們一家的關係都不太好,他們……心懷鬼胎。”


    “哦!”路嘉卉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就像我爹說的,大家族人多是非也多,這個不服這個,那個不服那個的,爭來爭去的,最後鬧得一家不得安生。”


    “我爹就經常教導我大哥、二哥,說他們是親兄弟,不管到什麽時候,他們兩個才是最親的,無論如何他們兩個不能鬥的跟烏眼雞一樣。”路嘉卉繼續說道:“也經常教育我哥,告訴他要知道家和萬事興的道理,還有什麽不該想的東西一定不要想,我沒記住太多。”


    “那沒教你什麽嗎?”蕭浠洛笑著問道。


    “教了啊!”路嘉卉說道:“有事解決不了就找爹,爹給你解決,這是我爹教我的。”


    路嘉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股子驕傲勁就別提了,誰能抵擋住自己老爹說出這句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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