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所有人都妥協了,他們不得不妥協,畢竟朝合圖說了,誰領兵誰的軍隊第一時間衝上去,這個條件他們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他們的想法很簡單,一旦看到情況不妙,大不了讓自己的人撤下來,反正軍隊都是自己的,就算是撤下來,以伊稚斜部的實力,也沒本事一打七。


    朝合圖自然知道這些人心裏是怎麽想的,不過他也不在乎,表明自己的立場,表明伊稚斜部的立場,這些就足夠了,至於其他人的想法他不在乎,他的部落是真的需要大量的物資補給來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既然達成了共識,那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各部選派出五千精銳勇士交給了朝合圖,朝合圖也不是沒腦子,他叫人挨個檢查,但凡發現年紀過大的,直接給人送迴去,他要的是精銳,不是來湊數的老弱。


    四萬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這要是放在平時,絕對算得上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可是在大明龐大的軍隊麵前,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可就算是這樣,朝合圖也要去試一試,有些時候就是這樣,當你真的需要某些東西的時候,冒險也不是不可以的,就要看你對這些東西的需求程度有多少了。


    伊稚斜部落是真的不好過,在入冬之前,草原人會大量囤積牧草,以保證冬季來臨牛羊牲畜有足夠的草料吃,可就在秋天剛剛來臨,伊稚斜人要儲存糧草的時候,一支北疆騎兵出現在了他們的草場,然後放了一把火,然後調頭就跑了。


    沒錯,這位不當人的就是夏侯聞叔,路朝歌培養出來專門到處惹禍的將軍,他的一把火直接把伊稚斜大半草場給燒了個幹淨,然後他跟沒事人一樣跑了。


    伊稚斜人現在恨夏侯聞叔恨的牙根癢癢,這要是在戰場上抓了夏侯聞叔,別的不敢說,估計能把他給大卸八塊了。


    四萬大軍很快集結完畢,朝合圖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將,隨後帶著人離開了草原人的駐地,他前腳剛離開,後腳就被大明的斥候發現了蹤跡。


    “報……”一名斥候衝進了中軍帳:“啟稟少將軍,草原人出兵了,兵力四萬上下。”


    “我去……”路朝歌一聽眼睛頓時就亮了,這幾天就斥候和斥候廝殺了,草原人突然弄出這麽多人來進攻,他能不興奮嘛!


    “連山、賈文和。”路朝歌看向了站在下麵的兩人:“帶著你們的人,過去把他們給我弄死。”


    “是。”兩人應了一聲,轉身出了中軍帳。


    “好啊!太好了。”路朝歌那個興奮,等了這麽久,草原人終於是按耐不住了:“楊延昭……”


    “在呢!”楊延昭看向路朝歌。


    “叫你的人準備。”路朝歌笑著說道:“隨時準備支援上去,你給我記住了,一個也不許放走。”


    “得嘞!”楊延昭轉身出了中軍帳。


    這仗是打一仗少一仗了,能撈著仗打,這些將軍都格外珍惜,等天下太平了,他們就算是想打仗,還得看路朝歌懶不懶呢!


    連山莫樹和賈文和兩人整軍的速度還是很快的,路朝歌下達命令一刻鍾之後,兩人已經帶著軍隊出了軍營,而此時的鎮疆城,因為李朝宗即將到來,夏侯仲德已經沒心思打仗了,他的心思全都在怎麽保證李朝宗的安全上。


    得知草原人派了四萬人來攻城之後,他頭都沒抬一下,他知道路朝歌會處理,他現在就專心研究怎麽保證李朝宗的安全就可以了。


    別看他希望李朝宗來北疆,但是真來了頭疼的還是他,但凡李朝宗在北疆出一點點問題,他夏侯仲德全都要承擔責任,別管怎麽出的問題,這是你夏侯仲德的轄區。


    朝合圖帶著人直逼鎮疆城,可在抵達鎮疆城下的時候,他看見的不是鎮疆城守軍,而是一支矗立在城外的龐大軍隊。


    連山和賈文和二人坐鎮中軍,兩翼騎兵嚴陣以待,正麵步卒肅穆而立。


    朝合圖帶人本來是來攻城的,結果現在變成了野戰,不過這對於朝合圖來說也是好事一件,相比於攻城,他更喜歡的還是野戰,隻不過他手裏的騎兵少了一些,八個部落出兵四萬人,其中騎兵不足一萬。


    看著眼前龐大的戰兵軍團,朝合圖做了一個大膽的軍隊,他將中軍的步卒放到了兩翼,而中軍則變成了自己麾下的騎兵,雖然人數上少了一些,但是騎兵的突擊能力還是有目共睹的,他要帶著人從中路進行突破,突破敵軍步卒的軍陣,直抵敵軍中軍,以此來打亂敵軍的所有部署。


    而敵軍兩翼的騎兵,他準備用麾下的步卒硬扛,隻要能纏住敵軍騎兵,他麾下的騎兵就有機會。


    “這是要中路突破?”連山莫樹看了看不遠處的前軍那龐大的軍陣,又舉起望遠鏡看了看朝合圖那略顯單薄的騎兵方陣:“我是不是看錯了?”


    “你還真沒看錯。”賈文和嗤笑一聲:“是什麽給他的錯覺,覺得憑借不到一萬的騎兵,他就能突破我們的前軍直抵中軍位置?”


    “草原人還真把我們當成曾經的大楚嘍!”連山莫樹不是楚人,他是被路朝歌從西域抓迴來的,對於大楚他沒有什麽感情,他感謝的隻有李朝宗和路朝歌,但是對於大楚的曆史,他是了解頗多,對於大楚戰兵的衰敗腐朽,他了解的比一般人還要透徹:“真以為憑借這萬把人就能打穿我們的軍陣,有些異想天開了。”


    “既然他喜歡玩,那我們就陪他們玩一玩好了。”賈文和冷笑道:“正麵頂住,兩翼殺穿直奔草原大營。”


    “你要殺進去?”連山莫樹說道:“少將軍的意思,是等陛下來了之後,在進行最後的決戰。”


    “給他們一個小小的震撼也是好的。”賈文和說道:“騎軍不是沒人配備了一顆手雷嗎?用了它。”


    “你舍得啊?”連山莫樹看向賈文和:“那東西可是留著保命的。”


    “用了,少將軍還能給我們補充。”賈文和壓低聲音說道:“我可是聽說了,長安城的作坊裏麵,可是有不少存貨的,誰用了就給誰補充,你看看於吉昌那小子用起來從來不省著,你還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那是少將軍的親軍,能是我們能比的嗎?”連山莫樹說道:“少將軍那是陛下的弟弟,別說是用手雷了,就是炸藥包他都能隨便用。”


    “你看看,這你就錯了。”賈文和說道:“少將軍可從來沒說過,這東西不能隨便用吧!”


    “可也沒說能隨便用啊!”連山莫樹說道。


    “沒說就等於是默許。”賈文和說道:“用了,這東西留著也是留著,我就不信咱用了他能不給補充。”


    “傳令,兩翼騎軍殺穿敵軍方陣,直抵草原人大本營。”賈文和朗聲道:“把手裏的手雷全都給我扔到敵軍軍營裏,誰要是敢留在手裏,軍法從事。”


    號角聲響起,軍令隨之傳到而下,兩翼騎兵在接到軍令後縱馬而出。


    朝合圖沒想到明軍騎兵會率先發動進攻,不過他也絲毫不慌,立即將自己的騎兵派出,直擊大明前軍,以圖能第一時間突破前軍直抵中軍。


    麵對草原騎兵的滾滾洪流,前軍戰兵挺戈立強,結成緊密方陣禦敵。


    “弓弩手,放……”


    箭雨如飛蝗過境,草原騎兵踏雪而來,卻被密集的箭雨射落馬下,大明弓弩的強勢已在以往的戰爭中展現的淋漓盡致,又因為大明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後勤保障,所以大明戰兵對於弩矢箭雨的消耗壓根不在意。


    路朝歌就告訴過這些戰兵,不要擔心物資補給不夠,用一百支羽箭能殺死一個敵人,那都是很值得的。


    命,比什麽都重要。


    這是李朝宗教會路朝歌的。


    他,把這些教給了所有戰兵。


    路朝歌麾下的軍隊,打仗從來不需要擔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隻要管好一件事就行,那就是如何打敗眼前的敵人,至於什麽後勤補給或者戰死之後的身後事,官府會給你辦的明明白白。


    弩矢箭雨不斷飛出,草原騎兵不斷落馬,不到一萬的騎兵,還沒衝到軍陣之前就已經折損上千。


    反觀大明騎軍,他們有著最好的盔甲,有著涼州出產的一等一的好馬,他們有著最好的一切,麵對草原人的箭雨,他們依舊一往無前。


    “繞……”飛騎軍騎兵營將軍楊德庸大喝一聲,騎軍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衝陣的,他們手中也有弓弩,也可以利用弓弩來牽製敵人,除非配備的弩矢羽箭消耗殆盡,他們才會和敵人打陣地戰。


    龐大的騎軍繞過草原人的步卒軍陣,但是他們並不是要直逼草原人的大營,這些草原步卒是要消滅的。


    騎軍略過步卒軍陣,將手中的羽箭弩矢拋射而出,草原人經過上一次和北疆邊軍作戰之後,他們見識到了北疆邊軍弓弩的厲害,所以他們的步卒開始配備盾牌了。


    有了盾牌的保護,弩矢箭雨的殺傷力大減,但是該死的人還是會死的,這就是戰場的殘酷性,你就算是做好萬全準備,該你死的時候你一樣會死。


    繞過敵軍兩翼,兩支騎軍直撲草原人軍營,正麵戰場不需要他們擔心了,前軍四萬多人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朝合圖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對,敵軍騎兵壓根不往自己的中軍撲,而是奔著大營衝了過去,這要是在看不出敵人的意圖,那他就是個傻的。


    “給大營傳消息。”朝合圖大喊道:“讓大營那邊準備,涼州軍衝過去了。”


    他們還不知道大明已經建立,對自己的敵人的稱唿依舊是涼州。


    大明的兩支騎軍毫不費力的衝到了敵軍營寨之前,拿出珍藏的手榴彈,拉開引線就人扔了出去。


    若敵軍的營地放在一起,那涼州軍也就是繞過營寨而已,可是這幫人為了不攪合在一起,都是一個不落一座軍營,軍營和軍營之間還有一個條不大不小的縫隙,大明騎軍的戰馬,就可以從這之間穿過去。


    “轟……轟……轟……轟……”爆炸聲不斷響起,幾座大營中頓時火光衝天。


    遠在鎮疆城外的路朝歌很清晰的聽到了爆炸聲,頓時就笑了起來,他一直就很好奇,這幫人為什麽就那麽寶貝那些手雷,一個個都不舍得用。


    “開竅了。”路朝歌聽著不斷響起的爆炸聲:“果然,過過窮日子的人,有一天突然富裕了,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我也應該去看看。”


    說著,路朝歌抓起戰刀就要往外走,可還沒走出去兩步,魏子邦就擋在了他麵前。


    “陛下有命令,您不能上戰場。”魏子邦說道:“離開長安城之前,陛下特意交代過了,你要是一定要上戰場,就是把您腿打折了,也在所不惜。”


    “我靠,你是我的親軍校尉,你聽誰的話?”路朝歌看著魏子邦:“你丫的不會是被李朝宗那王八蛋收買了吧!”


    “少將軍,我也不想。”魏子邦說道:“可陛下說了,我要是攔不住你,他就把我閹了進宮。”


    “你不是有兒子了嗎?”路朝歌說道:“要那玩意也沒啥用了,他願意閹就閹吧!你說是不是?”


    “不是。”魏子邦說道:“我一個大男人,身上缺點什麽東西,是不是有點奇怪。”


    “你還有兒子了呢!”魏子邦繼續說道:“你咋不閹了自己進宮呢!”


    “有點道理哈!”路朝歌看著魏子邦:“算了,不為難你了。”


    “是。”魏子邦應道。


    待魏子邦離開之後,路朝歌一臉得意:“就你那點道行,還敢在老子麵前抖機靈。”


    說完,路朝歌抓著自己的戰刀就出了中軍帳,騎上自己的大黑馬就衝出了軍營,等魏子邦反應過來的時候,路朝歌早就跑沒影了。


    一路衝到了戰場上,此時的前軍已經和草原人的騎兵攪合在了一起,草原人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也低估了大明戰兵的能力,當他們衝進軍陣的那一刻,他們的命運已經注定,大明的戰兵可以做到一步不退,甚至敢以命換命。


    那些草原騎兵陷入軍陣之中,根本就是寸步難行,朝合圖看到了,也聽到了軍營方向的聲音。


    他知道,涼州騎軍已經得逞了,他就算是迴援也沒有意義,所以他直接將所有的軍隊都壓了上去,要和涼州軍來一次決戰,這是他當下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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