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庭之現在是越活越滋潤了,武院已經走上了正軌,他這個院長每天往返於武院和長安城之間好不快活,相比於軍旅生涯數十年,這幾年在長安城的生活,才是最安逸的日子。


    不用擔心西域的敵人隨時可能殺過來,也不用擔心手下的那些兒郎們這樣那樣的事情,每天一睜眼就能看見自己的妻子,隔三差五的還能出去混上一頓酒席吃吃,他的日子現在過的和神仙一樣。


    雖然卸下了軍權,但是人家在涼州集團依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畢竟曾經的西疆大將軍,一輩子和西域各國打生打死的,人家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那都是人家在戰場上一刀一刀殺出來的,誰見了袁庭之不恭敬的喊上一聲大將軍。


    “小孩子的事,當長輩的盡量不要摻和。”坐在灶膛前的袁庭之,將一塊木頭扔進灶膛,笑嗬嗬的說道:“我看人家兄妹的感情真不錯,你們要是總摻和,影響了人家兄妹之間的感情。”


    “你看,還是有明白人。”路朝歌笑著說道:“爺爺,最近我奶奶不管你了?”


    “她還能不管?”袁庭之苦著臉,道:“現在也不讓我喝酒了,我都得偷摸的出去喝,喝完酒我還不敢迴家,一迴家就被她發現,一發現她就說我。”


    “您都這歲數了,少喝點酒沒壞處。”李朝宗笑著說道:“老夫人也是為了你好。”


    “她要是為了我好,就不該管我。”袁庭之說道:“酒都不讓我喝,我活著都沒勁了。”


    “您去蹭酒席啊!”路朝歌接茬道:“酒席那喝的不都是喜酒嘛!喜酒她還能不讓你喝?”


    “喝酒跟是不是喜酒有什麽關係?”袁庭之問道。


    “喜酒寓意好啊!”路朝歌挑了挑眉,道:“到時候我奶奶在說你,你就跟他說,喝喜酒增福增壽,她不就不說你了嗎?你得學會哄……”


    四個男人就在廚房裏討論起了如何哄自己的媳婦這件事,對於哄媳婦開心,路朝歌是最有發言權的,反正人家兩口子從認識到現在,就沒紅過臉。


    而此時的府邸內,路竟擇被五花大綁的到處溜達,李凝語手裏拎著那麵小銅鑼,一邊走一邊敲,嘴裏還不停的喊著,路竟擇一臉的滿不在乎的模樣,跟在李凝語的身後,劉馨逸手裏拎著兩柄戰刀,就跟押解人犯一樣。


    “都來看一看啊!”李凝語敲了一下銅鑼:“路竟擇,明搶他大姐二姐的首飾,要送給別的小女孩,大家都來看一看啊!”


    “說的我好像十惡不赦一樣。”路竟擇小聲嘀咕道:“不就想借用一下嘛!看給你們小氣的。”


    “閉嘴。”劉馨逸在路竟擇身後,一腳踢在了路竟擇的屁股上:“你覺得你這不是十惡不赦嗎?那都是我二叔送給我們壓箱底的,將來都是我們的嫁妝。”


    “你好歹也是個郡主,拿點破玩意當嫁妝,多寒酸啊!”路竟擇撇了撇嘴,道:“等我建立不世功勳,到時候我給你們置辦嫁妝,要什麽有什麽,那些破首飾你們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哎呦呦!路大將軍,那你什麽時候能夠建立不世功勳啊?”劉馨逸打趣道:“難不成還要我們等上二三十年?”


    “不需要,十年時間足矣。”路竟擇自信滿滿的說道:“到時候,你們想要什麽直接跟我說。”


    “那就十年以後再說,現在你老老實實的給我遊街示眾。”劉馨逸說道。


    這邊的響動自然是引起了府邸內那些女人的注意,一個個的放下手中的麻將走出了正堂,就看到了衣衫襤褸的路竟擇被押解著走了過來。


    “兒啊!你這是犯了多大的罪過啊!”周靜姝笑著說道:“這都被遊街示眾了?”


    “娘,沒多大事。”路竟擇笑嗬嗬的說道:“我就是配合他們一下,哄她們玩呢!”


    “我哥要拿姐姐的首飾送人。”路嘉卉站在周靜姝的身邊,吃著小零嘴說道:“結果沒打過大姐還有二姐,然後就被抓住了。”


    “你吃啥呢?給哥來一口。”路竟擇看著吃的噴香的路嘉卉開口道:“還得一會才能吃飯,我都有點餓了。”


    路嘉卉多乖的姑娘,邁著小短腿來到路竟擇麵前,將手裏的小零嘴塞進了路竟擇的嘴裏。


    “不給他吃。”李凝語將路嘉卉拽到自己身邊,道:“你迴去也看好你的首飾,保不齊你哥晚上就去你小院裏拿你的首飾送人呢!”


    路嘉卉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哥哥,那眼睛裏全是詢問,想知道李凝語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去拿你的。”路竟擇說道:“我妹妹這麽好,我怎麽可能拿我妹妹的東西呢!我隻拿母老虎的東西,兩隻母老虎。”


    “路竟擇,你說誰是母老虎?”劉馨逸眼睛一橫,瞪著路竟擇問道。


    “你倆啊!”路竟擇是真的勇士,都這德行了,那嘴是真的硬,但凡他說兩句軟話,估計劉馨逸和李凝語就放過他了,不過想讓路竟擇服軟,哪是那麽容易的。


    “路竟擇,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李凝語扔了手裏的銅鑼,一把揪住了路竟擇的耳朵,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耳朵擰下來?”


    “你怎麽跟你娘一樣,就喜歡揪耳朵。”路竟擇歪著頭,斜著眼睛看向李凝語,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你們說就說,可別把我帶上。”謝靈韻看著吵吵鬧鬧的孩子,笑著說道:“我一般可不揪耳朵,我隻揪你爹的耳朵,誰讓你爹不聽話的。”


    “看見沒,不聽話就揪你耳朵。”李凝語一臉得意的說道。


    “哎呀呀!你們呐!就聽見人家竟擇去拿首飾了,就愣是沒有一個人聽見,人家說的可是,拿首飾給小姑娘。”謝靈珊在一旁搭茬道:“這麽小的年紀就知道討姑娘歡心了,這長大了可還了得?”


    聽了謝靈珊的話,眾人先是一愣,隨後就反應了過來。


    “大孫,你這是要給哪家姑娘啊?”周老夫人一個健步就衝到了路竟擇的麵前,那模樣怎麽看都不像四十好幾的人了,而那一臉的欣慰又是什麽情況。


    眾所周知,路朝歌和周靜姝兩人死活就是不準備再要一個了,這麽多年勸了這麽多次,人家兩人就跟沒聽見一樣,但凡誰一提,你們再要一個,路家的男丁太單薄了之類的,路朝歌當麵應和一聲,轉頭就給忘了。


    路朝歌對孩子那沒的說,絕對沒有比他更會哄孩子的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認知,現在兒子姑娘都有了,不管怎麽說都已經夠可以了,若是沒兒子說什麽沒人繼承家業,他在要一個也無所謂,關鍵是現在有了,而且還挺優秀的,所以他也就沒有那麽強烈的要孩子的念想了。


    而且,他總是說一句話,生孩子是耗費身體健康的一件事,以現在的醫療條件以及能攝取到的各種營養來說,每一次生孩子對於女人來說都是走一遭鬼門關,他可不想自己媳婦因為生孩子,把身體搞垮了。


    而謝靈韻又是另一種情況,她壓根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如何如何,她就一門心思的就是要讓李家重新人丁興旺起來,為了讓李家人丁興旺,他甚至都準備給李朝宗納妾了,結果被李朝宗嚴詞拒絕了,李朝宗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在正眼其他女人一眼了,謝靈韻是他的青梅竹馬,陪他逃亡了整整七年的時間,他的心中不可能在有其他女人的位置了。


    路朝歌和周靜姝打死都不要孩子了,振興路家的任務就交到了路竟擇的手裏,別看人家年紀小,惦記的人可不少,人家路竟擇從出生那一天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他絕對是涼州集團第二代中的領軍人物之一,未來的前途有多光明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隻要這小子能好模好樣的活到成年,武官第一人的位置除了他爹就是他了。


    隻要嫁給了路竟擇,那真就是一飛衝天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隻要看看他的後台有多硬就知道了,他爹涼州軍方第一人,他大伯涼州的絕對核心統治者,他大哥未來涼州接班人,他二哥看著是個紈絝子弟,可誰敢真拿他當個紈絝子弟看,那股子殺伐果斷的勁兒,說是從路朝歌身上扒下來的也不為過,再看看他的朋友圈,有一個算一個,未來哪個不是涼州的頂梁柱一樣的存在。


    “太奶奶家的袁語初。”李凝語在一旁迴答道:“他就是看語初長得好看。”


    聽到這話的袁老夫人眼睛頓時就亮了,袁語初這個小丫頭是他們袁家第四代中的嫡長女,身份地位和路竟擇倒是配得上,而且若是能和路竟擇定親,那以後袁家的資源會傾盡全力的傾斜向袁語初,肯定是將袁語初當成未來王妃培養的。


    不過,她轉瞬間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不是她斷了這個念想,而是她不想將袁家和路家變成一個利益團體,這對於兩家來說雖然好,但是路朝歌不喜歡,路朝歌喜歡的是最純粹的親情,不摻雜任何利益關係。


    “哎呦!竟擇這眼光是真的好。”袁老夫人想通了其中關節,也就不準備在這件事上糾結了:“語初那丫頭確實生的好看,我重孫這眼光真好。”


    “是吧!”路竟擇一臉得意的說道。


    “竟擇啊!”周老夫人笑著說道:“那讓語初給你當媳婦怎麽樣啊?”


    “娘……”聽到周老夫人的話,周靜姝趕緊走過來,說道:“他還小呢!才四歲,這種事不著急。”


    不是周靜姝覺得袁語初不合適,而是這種事終究是要路朝歌來做決定的,未來的路家在涼州絕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可能說娶誰就娶誰的,有很多東西是需要考量的。


    “姥姥,娶媳婦這件事不要著急。”路竟擇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才四歲,涼州律明文規定十六歲才能定親,我身為涼州軍將軍,怎麽能不遵守涼州律呢!所以您就別操心了,您就好好的活著,但將來肯定讓你抱上重孫子。”


    路竟擇的一句話,頓時把所有人都逗樂了,這小子是個能看出眉眼高低的,別看年紀不大,但是知道有些話這個時候不能說,倒不如說點插科打諢的話,讓老人家不那麽尷尬。


    “好家夥,竟擇,你這是犯了天條了?”就在這個時候,李存寧和李存孝哥倆走了進來。


    這哥倆迴來之後,就去了一趟學堂,然後去了一趟武院,出去了這麽久,家裏那麽多的朋友他們也是很想念的,迴來之後就趕緊去打了招唿,相約晚上在狀元樓聚一下。


    “哎呦!這不是李家的大少爺和二少爺嘛!”謝靈韻看見自己的兩個兒子,開口打趣道:“還知道迴來啊?迴來了家門也不進,著急忙慌的就往外麵跑,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裏怎麽著了,連家都不敢迴了。”


    “娘,我們這不是出去辦點事嘛!”李存孝是個沒臉沒皮的:“這不忙完了就趕緊迴來了,一迴來就聽說要在二叔家吃飯,我們就趕過來了。”


    “大哥、二哥,我們的禮物呢?”李凝語看著自己的兩個哥哥問道。


    “什麽禮物?”李存寧愣了一下問道。


    “二叔出門可是給我們帶了禮物,你們不會是什麽也沒帶吧!”劉馨逸看著兩人問道。


    “怎麽可能。”李存孝先反應了過來,從袖子裏摸出一遝銀票:“二叔買的都不實在,你看看我和大哥給你們準備的多實在,這不是想買什麽買什麽?”


    “切,一點誠意都沒有。”劉馨逸看了看李存孝手裏的銀票,道:“你看我們像是缺錢的人嗎?我們要的是心意。”


    “什麽心意不心意的,我這是給你們的零花錢。”李存孝走過去將銀票塞到了劉馨逸的手裏,道:“順便把我們的兄弟贖迴去,你看行不?”


    李存寧這個時候也笑著走了過來,想著幫路竟擇把身上的繩索給解開,玩也玩了鬧也鬧了,就可以了。


    “看在兩位哥哥的麵子上,就放了他吧!”劉馨逸揚了揚手裏的銀票說道。


    “確定放了?”路竟擇問道:“不許反悔哈!”


    “肯定不反悔。”劉馨逸笑著說道。


    聽到劉馨逸的話,路竟擇隻是輕輕的用了點力氣,那原本被捆綁住的雙手就掙脫了出來,然後自己隨手在身上劃拉了一下,就見身上的繩索全部脫落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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