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德看到坐在李存寧身邊的兩個小家夥,他就笑了起來,其實他教李存寧和李存孝一點成就感都沒有,這兩個小家夥太聰明了,反倒是他很喜歡路竟擇和路嘉卉,倒不是這兩個孩子不聰明,隻不過現在年紀還小,他教東西的時候,能有那麽一點點的成就感。


    兩個小家夥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裏,麵前擺著書本,這些東西一直就放在那裏,他們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拿出來,就連書桌都是一樣的。


    “你們怎麽來了?”此時的曾永德不像是一位先生,而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爺爺。


    “被我爹娘趕出來了。”路竟擇那是張嘴就來。


    路朝歌有多慣孩子長安城人人都知道,曾永德可不相信路朝歌能把自己的兒子和閨女趕出來,尤其是這個時候。


    “爹娘還在睡覺,我們去叫他們,他們都不起來。”被曾永德抱起來的路嘉卉說道:“曾爺爺,不是說不能睡懶覺嗎?為什麽他們要睡懶覺?”


    “因為他們沒有你們乖啊!”曾永德笑著說道,這個問題其實並不好迴答,人家兩口子晚上幹什麽了,難道還能和兩個孩子去解釋嗎?


    “我也覺得我可乖了。”路嘉卉說道:“我外祖母都說我是最乖的。”


    路嘉卉的話讓曾永德一陣大笑,將路嘉卉放在了椅子上,他也要開始講課了,哄孩子哄一哄就好了,正事不能耽誤了。


    曾永德講課可是很厲害的,兩個不大的小屁孩都聽的津津有味的,可就當他講到‘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時候,路竟擇舉起了自己的小手。


    “先生,我覺得江湖客都不是好人。”路竟擇站起來說道。


    曾永德立刻就明白了,這幾天那些江湖客鬧出的幺蛾子不少,尤其是針對路朝歌的刺殺,以及接了路竟擇暗花的那些人有很多,這件事路竟擇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這裏麵提到的這個‘俠’並不是說江湖客。”曾永德示意路竟擇坐下,隨後開始解釋道:“什麽是‘俠’?江湖客隻是對‘俠’這個字最窄的解釋,而我們文中提到的這個‘俠’是一個很寬泛的代指。”


    “就比如說我們長安城外的英烈園內,戰死疆場的戰兵們,他們是不是俠?”曾永德看向路竟擇反問道。


    “他們是英雄。”路竟擇站起來說道。


    “英雄就是‘俠’。”曾永德說道:“而且,你要理解這個‘俠’字的意思,要結合後麵的四個字一起看,為國為民的人,都能被稱為‘俠’。”


    “那些江湖客不能被稱為‘俠’。”路竟擇說道:“他們沒有為國為民,而且還幹壞事。”


    “所以,我們在理解一句話以及一個字的時候,不要隘隘的去單獨進行理解。”曾永德說道:“要聯係整句話以及當時的語境去進行理解……”


    曾永德喜歡路竟擇的原因這也是其一,這小子不懂他是真的問,問完了人家真的能記住,試問哪位先生能不喜歡這樣的孩子呢!


    “那我以後要當大俠。”在曾永德講完整句話之後,路竟擇抬著小腦袋說道:“我大伯就是‘俠’,我爹也是‘俠’,那我以後要當大俠,比我大伯和我爹還厲害。”


    “哈哈……”聽到路竟擇的話,曾永德一陣大笑:“好好好,竟擇一定能成為大俠。”


    “我還要當大大將軍。”路竟擇說道:“我爹當大將軍,那我一定比我爹厲害才行,大哥,我要當大大將軍。”


    “好好好。”李存寧笑著說道:“等你長大了,咱就當大大將軍,好不好?”


    “好。”路竟擇應道。


    路竟擇的出現,給這個小課堂帶來了不少的歡樂,看著笑的格外開心的路竟擇,曾永德就恨那些江湖客,居然想對一個孩子下手,這麽好的孩子,他得罪誰了?


    有本事都去找路朝歌,找一個孩子的麻煩算什麽本事,此時的曾永德已經對那些江湖客恨的牙根癢癢了。


    而此時的秦王府,路朝歌和周靜姝是不得不起來了,徐永州跑到他家裏來找他了,這不用想也是出大事了。


    “你吃過了嗎?”路朝歌沒精打采的吃著早飯,倒是周靜姝的精神狀態要好不少,路朝歌就是這樣,說不睡就能不睡,而且隻要不睡他精神頭就特別好,一旦睡著了但是睡不好,就是現在這副模樣。


    “我吃過了,您吃。”徐永州看著睡眼惺忪的路朝歌,低著頭,說道:“少將軍,出事了。”


    “說吧!”路朝歌端起碗說道:“你一來我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昨晚上一夜之間,長安城死了八十六個人。”徐永州開口道。


    “噗……”一口米粥全都噴了出來:“咳咳咳……”


    周靜姝趕緊拍著路朝歌的後背:“慢點吃,你說你這輩子就改不了這毛病,怪不得兒子都跟你學壞了。”


    路朝歌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周靜姝,心裏卻在想:“媳婦,你是怎麽保持這麽淡定的,人都是你殺的,你怎麽能這麽淡定呢?八十六個人啊!那可是八十六個。”


    他知道昨晚上周靜姝幹了什麽,而且他還一直跟著呢!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周靜姝一晚上殺了八十六個。


    “咳咳咳……”咳了好半天,路朝歌才緩了過來:“死的都是什麽人啊?”


    “江湖客。”徐永州說道:“一劍斃命,那些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都處理了嗎?”路朝歌咽了咽口水問道。


    “已經處理了。”徐永州說道:“我們的人已經開始查了,這些人雖然是江湖客,但是……也不能就這麽死了,我們得給百姓一個交代不是。”


    “不用查了。”路朝歌說道:“對外放出消息,這些人都是我殺的。”


    徐永州看了路朝歌一眼,最後看向了周靜姝,路朝歌趕緊說道:“看什麽看,就按照我說的去辦,不就八十六個接了暗花的江湖客嘛!死了就死了唄!知道怎麽對外說不?”


    “下官明白。”徐永州趕緊說道:“我這就去辦。”


    “對了,告訴胡誌一聲,讓他們動作快點。”路朝歌說道:“江湖客該清理就清理了。”


    “是。”徐永州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你怎麽保持這麽淡定的?”路朝歌看向了自己的媳婦:“八十六個,我以為也就十幾二十個呢!你是活閻王吧!”


    周靜姝並沒有說話,隻是笑著看著路朝歌,路朝歌被周靜姝這麽看著,他心裏總覺得毛毛的。


    “你不能這麽對付我吧!”路朝歌笑著說道。


    “看你表現吧!”周靜姝將自己那碗粥遞給了路朝歌,說道:“你要是對我不好,沒準我就這麽對你了。”


    “那不能夠,我對我媳婦最好了。”路朝歌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功夫厲害,可是一劍斃命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媳婦,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有多厲害?”


    “不知道啊!”周靜姝想了想,說道:“不過,我至今沒遇到過能和我過招超過十招的對手。”


    “那也就是說,你和大嫂動手的時候,你都是收著打的?”路朝歌好奇的問道。


    “不然呢?”周靜姝笑著說道:“畢竟是親人,不能真的下死手不是,而且大嫂的路子和我也不是一個路子。”


    “我這是娶了個什麽啊!”路朝歌撓著頭說道:“成親之前你怎麽不告訴我你這麽厲害呢?”


    “我以為你知道了。”周靜姝笑著說道。


    “行吧行吧!”路朝歌看著周靜姝伸出的手,趕緊說道:“不管怎麽說,我媳婦厲害我多驕傲啊!”


    這邊兩口子有說有笑的,徐永州離開了秦王府之後又去了李朝宗的府邸,把昨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又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我猜測應該是秦王妃幹的。”徐永州說道:“放眼整個涼州,能把劍用到如此地步的,也隻有秦王妃了。”


    徐永州敢這麽說,完全是因為他曾經有幸看見周靜姝出手,就幾個唿吸而已,就將人給打倒在地了,那劍法那速度無人能及。


    “還用猜。”李朝宗笑了笑說道:“兩口子這個時候才吃早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這件事我都想不到第二個人。”


    “就按照朝歌說的處理了吧!”李朝宗說道:“對外就說,這些人是昨天刺殺朝歌的元兇,他們是被錦衣衛的高手弄死的,別說是朝歌殺的,弄的好像朝歌多喜歡殺人一樣。”


    “可錦衣衛動手,屍體不可能讓人發現的。”徐永州說道:“這件事解釋不清楚的。”


    “老百姓隻不過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罷了。”李朝宗說道:“他們就想多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至於這些人到底是誰殺的,不會有人在意的,而且你把為什麽要殺這些人說明白,他們就更不會多問了,隻會覺得這些人不死都不行。”


    “是。”徐永州應了一聲之後離開了。


    “這真是靜姝幹的?”謝靈韻好奇的問道。


    “八成就是。”李朝宗說道:“昨天那一場刺殺實在是太危險了,如不是錦衣衛及時趕到,估計朝歌不死也是重傷,靜姝生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隻是我沒想到啊!一晚上殺了八十多個江湖客,還讓這些江湖客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我們都小看了這個姑娘嘍!”


    “也好也好。”謝靈韻倒是沒多想:“朝歌這仇人實在是太多了,靜姝本事這麽厲害,自保肯定沒有問題的。”


    “這倒是。”李朝宗笑著說道。


    而這個消息很快也傳到了李存寧這裏,現在的涼州不管大事小情都必須告訴李存寧,這是李朝宗和路朝歌吩咐的。


    李存寧得了消息之後,看了看正在吃午飯的路竟擇,又看了看李存孝:“我說二叔和二嬸怎麽都睡懶覺了。”


    “怎麽個情況?”李存孝好奇的問道。


    李存寧將事情的經過以及自己的猜測和李存孝說了一遍,李存孝瞪大了眼睛:“二嬸這麽厲害?”


    “我也是剛知道。”李存寧說道:“我以為二嬸隻是武藝不俗,現在看來我們都錯了。”


    “二嬸啊!多溫柔的一個人啊!”李存孝一臉的不可置信:“一晚上八十六個,她不累嗎?”


    “若是有一天,我也被人當街刺殺,到時候估計你就知道自己累不累了。”李存寧歎了口氣,道:“看來這次二嬸是真的生氣了。”


    “換成誰誰不生氣啊!”李存孝說道:“自己的家人被刺殺,那些人還盯上了自己的兒子,當娘的要是連這都忍得住,那就不是娘了。”


    “來,這條魚給竟擇吃。”這個時候,曾永德端著一條魚走了過來,放在了路竟擇的麵前,道:“這飯吃的,真好,要是我家的那些孩子也能像竟擇就好嘍!”


    “謝謝曾爺爺。”路竟擇也不客氣,他現在的飯量也不小,隻要他喜歡吃的,他肯定給你吃個幹幹淨淨。


    看著路竟擇吃飯,曾永德那嘴上的笑意就沒停下來過,現在的路竟擇,簡直就是曾永德眼裏的夢中情孫,真是一舉一動都能觸碰到讓他喜歡的那個點上。


    李存寧和李存孝也不再談論剛才的話題了,畢竟有些事不是能隨便說的,哪怕這件事最後曾永德會知道,但是也不能讓他從他們兩個人的嘴裏知道。


    很快,這件事的結果就被錦衣衛以告示的形式,告知了全城百姓,百姓們就如李朝宗說的那般,並沒有覺得這些人死了怎麽樣,再知道他們被殺的原因之後,百姓們還拍手叫好,覺得就這麽讓這些人死了有點虧了。


    而那些江湖客們也都開始提心吊膽了,他們隻是想弄點銀子花,可也不想把自己的小命扔在長安城,這個時候要麽趕緊去官府進行報備,沒準兒還能有機會活下來,畢竟誰也不知道今天晚上還會不會有人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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