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燦和晴也


    作者:吃螃蟹的冬至


    簡介:


    先鋒村在西南的一處山溝溝裏,天地雲垂,陰雨連綿,隻在冬季會有幾日的豔陽天。


    村頭烏家的兒子是在那樣的日子裏落地。


    烏父沒有讀過書,但對這個兒子的到來格外歡喜,特意找來村裏支教的大學生給取個名字。


    晴也,寓意燦爛明媚。


    來年的夏季,此地爆發百年難遇的特大山洪。


    幾個月大咿呀學語的烏晴也躺在木盆中,順著洪流往下逃過一劫,成了吃百家飯長大的孤兒。


    被紀家資助時烏晴也剛好十五歲,終於不在為暖飽發愁。


    帶他迴來的紀老爺子年事已高,膝下有子女五人,小兒子紀晏燦是老來得子,自小被捧在手心裏寵的無法無天,長大後更混帳的很,整個紀家沒人能管得住他。


    烏晴也按輩分得喊他一聲小叔叔,但在老爺子死的那一年,他膽大包天,跟紀晏燦……


    而後三十歲的烏晴也混得依舊不怎麽樣,不過在劇組人前風光,明麵上最起碼都得稱他一聲烏導,可惜好景不長,組裏空降個頂流演男一號,聽說其身後的金主是四方傳媒的紀總。


    跟著男頂流來的還有上億的投資,所以傲世輕物的烏導也得點頭哈腰把人當祖宗供著,畢竟那位紀總有時還會親臨現場。


    烏晴也坐在監視器後,偶爾迴想過去的十幾年,他跟紀晏燦之間就是一部爛片,從頭到尾都該剪掉。


    第1章


    烏晴也的手機來電鈴聲是自帶的,響了第一聲後,他便醒了,楊年年打來的,對方是他經紀人。


    “怎麽了?”


    “你在搞什麽?”楊年年質問。


    烏晴也將手機拿遠點,他剛睜眼,還沒清醒,實在不懂她突然發飆的原因。


    經紀人隻是楊年年的副業,而烏晴也有一年沒幹活,怎麽算都礙不到對方的眼。


    “玩男人歸玩男人,就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非要在大街上脫褲子……”


    烏晴也忍不住打斷她,“你話說清楚點,我什麽時候大街上脫過褲子?”


    純屬汙蔑。


    “虧你在圈裏混了這麽多年,街頭跟男人擁吻,這跟在大街上脫褲子有什麽區別?”


    “啥?”烏晴也覺得自己陷夢魘了,還在做夢,不然楊年年的話他怎麽一句話都聽不懂。


    “你是不是在君如酒店?”


    “是吧。”烏晴也撿起床頭櫃的小卡,上麵印著君如。


    “成,你別下樓,沒我信息別出酒店,給我安分待著別動。”


    “到底出什麽事了?”


    楊年年反手在微信上給他轉發了幾條微博。


    “安分點。”楊年年不由分說掛斷電話,大概在想辦法怎麽處理他的事情。


    #烏晴也 出櫃#


    #烏晴也 gay#


    #烏晴也夜會男友人#


    #烏晴也……#


    像這樣的詞條占據熱搜的一大部分。


    烏晴也屬實沒想過自己會這麽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娛樂圈裏的頂流男明星,實際上他隻是一個三流導演。


    他前幾年拍文藝片,壓根沒上過主流賽道,去年春節檔的靠著一部商業片殺出重圍,票房成績不錯,算是一匹黑馬,烏晴也這個名字才逐漸走進大眾視野的。


    烏晴也挺好奇他昨晚到底是夜會了什麽男友人,他宿醉,沒有印象,順手點進最上麵的詞條。


    狗仔營銷號發了一組照片,烏晴也認出照片上的其中一個男人是他。


    話說這組照片拍的屬實曖昧,他們先是從停在酒店門口的一輛黑色轎車下來,再接著就是男人環抱著他走進酒店裏。


    男人要比他高一個頭,穿的挺騷包的,大冬天在外就穿了一套西裝,腰身線條勾勒得漂亮,身段好的出奇。


    上鏡。


    烏晴也做出評價。


    照片裏隻有他一人露出正臉,大概喝醉了還不安分,四處張望,所以被拍的格外清晰,而男人護著他,隻有個背影。


    至於狗仔說的接吻更像是錯位,高個男人應該在低頭聽他說話。


    烏晴也感受到他腿邊有什麽東西動了下,他愣住,目光移到大床的另一側,白色的被子鼓起一個小包,被子蒙得嚴嚴實實的,似乎畏寒,一根頭發絲都沒露出。


    他一把將被子掀起,一個男人趴睡在邊上,全身隻穿了條平角內褲,脊背人魚線流暢,直到掩入尾骨,室內沒開空調,光裸的後背暴露在空氣中。


    烏晴也沒叫他,看他什麽時候能被凍醒。


    睡夢中的男人囈語,長臂胡亂摸索,大概是在找被子。


    烏晴也壞心眼,故意將他下半身的被子徹底掀了。


    他翻了個身,往烏晴也的身邊滾,尋找熱源。


    總算是醒來,朝著烏晴也眨眨眼。


    眼神懵懂,幹淨純粹。


    烏晴也抬手捏住他的下巴,上下打量。小臉隻比他巴掌大點,眼睛大卻有神,三庭五眼分布均勻,怎麽看都挑不出毛病。


    “你哪位?”


    “放心,我們昨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如若不是這個姿勢有些難辦,甘渾一定會舉起雙手跟他保證。


    答非所問。


    烏晴也當然知道什麽都沒發生,他隻是喝醉了,又不是失去感官。


    “你叫什麽?”


    “甘渾。”


    “哪兩個字?”


    甘渾這麽被捏著下巴有點難受,但人家是老板隻能順著他來。


    “迴甘的甘,渾濁的渾。”


    烏晴也喃喃,重複了一遍名字。


    “怎麽了?”甘渾不知道自己這兩個怎麽有意思了,從剛剛就冷著一雙臉的男人竟然彎了雙眼,似乎在笑。


    “這兩個字就適合電影。”


    “哈啊?”甘渾不解。


    烏晴也沒迴答他,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子,下了床,撿起地上的衣服,隨意套上好,把手機遞給他。


    “留個聯係方式。”


    “不行,我們有規定的,不能私聯客人。”


    客人?


    “你是降露的人?”


    甘渾點點頭。


    嘶。


    看著不像啊。


    降露是深市的娛樂場所,普通人或許沒聽過,私密性強,和其它娛樂場所反其道而行,遠離鬧市,在僻靜荒野處開的一家會所,門檻立在那,隻招待些有錢人,高尚不到哪去,幹些男盜女娼的事。


    昨晚去降露,烏晴也半推半就,最後還是去了。


    飯局上沒喝多,反倒在那被灌多了,這人應該就是那時候送到他身邊的。


    畢竟男模也是那裏的一大特色。


    “是他們讓你跟著我?”


    昨晚都是些老油條,烏晴也搞不過他們。


    甘渾搖搖頭,“是你點的我。”


    “那我喝醉了眼光還不錯。”烏晴也沒太大反應。


    從去年春節檔的那部商業片上映後,烏晴也沉寂到現在,整天無所事事,圈裏有人找他拍片,可他覺得沒勁,又或者沒遇到好本子,幾乎全讓他推了,說他清高也罷,他就是不想拍商業片。


    昨晚組的那個飯局也就是專門為了他而來的。


    想讓他空出半年檔期,拍部片。


    這迴倒不是商業片,是個同性題材的文藝片。


    單論這幾個字,其實還挺符合烏晴也的調調,畢竟跟主流沾不上邊的東西他都會去試一試。


    劇本提前就送到烏晴也的手上,他花了一天就看完了,劇本寫的是稀巴爛,根本沒有可拍的必要。


    編劇在圈裏籍籍無名,烏晴也拿到的劇本是給她的處女作,可就這樣的一個人,卻能請動不少人。


    昨天烏晴也沒見到本人,但名號他聽說了,容家的那位小小姐。容家當年是做實業發家的,家族搞船隻建造運輸的,不能單純用有錢去形容,跟各方勢力都有交道。


    按理說大小姐要進軍娛樂圈,有的是千軍萬馬為她鋪路,但最終挑上烏晴也這個三流,還得感謝她的賞識。因為那部商業片,她偶然點開烏晴也學生時代拍的那些片,頓時感到驚為天人,揚言自己的處女作是必須要有烏晴也掌機。


    烏晴也雖然自己就是拍文藝片的,但也知道文藝片的臭毛病,要是不跟現實沾點邊,那都稱不上文藝片。


    大小姐深諳其中的道理,給自己的作品非要標榜現實向文學。烏晴也心裏想她的現實向文學應該是每天在一百平的床上醒來,所以就算是現實那也分無數個層麵的。


    她要真想拍一個極盡奢侈糜爛的現實還真不難辦,怎麽燒錢怎麽來唄,壞就壞在她寫的是鄉土文學,烏晴也懷疑她活了這麽久壓根就沒去過農村,這不就是在瞎搞嗎。


    關鍵還提出了要求,一是她的台詞一句不能改,二是指名要求圈裏的一個男明星來演她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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