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什麽大魔法師、撒旦大人了?”


    見桃樂絲主動開口討饒,洛可可並沒有直接放下手掌,而是在少女頭頂晃了晃。


    “真不是假裝求饒?”


    “我怎麽感覺你這語氣不是很真心啊,要不再來幾下?反正不會傷到腦子,大不了給你拍暈幾個月。”


    “別!別!”


    桃樂絲小手胡亂擺動,慌裏慌張地喊道:“真的!鐵真!中二的撒旦已經死了!現在隻剩下嚴肅的桃樂絲啦!”


    “嗯...”


    聽到這話,洛可可這才滿意地放下手,鬆開了摟著桃樂絲的手,把她給放了出來。


    好不容易才掙脫束縛,小魔女自然是長舒了一口氣,癱在沙發上揉著自己的腦袋,“哇呀呀”的呻吟著。


    她的餘光在不經意間瞥到了地上的人格假麵,這讓她麵色一變,眼睛裏閃過了一種無比複雜的神色,既有嫌棄和厭惡,也有著些許不易察覺到的不舍。


    不過,在洛可可麵前,她還是擺出了一副討厭的表情,小腳輕輕一踢,便將惡靈人格假麵踢開了好幾米遠。


    “可惡呀!居然在融合的關鍵時期奪舍我的人格!不可饒恕!”


    桃樂絲小聲嘀咕著,但目光卻有些躲閃,不敢直視洛可可的眼睛。


    很顯然,她的話半真半假,藏著隱情。


    魔女的這點小心思自然是瞞不住洛可可的,兩人的“段位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桃樂絲稍微露點小表情,洛可可都能猜到她有沒有撒謊。


    “說說吧。”


    待桃樂絲稍微喘了兩口氣,洛可可便又一把抓起小魔女,像抱貓一樣舉到自己麵前。


    “到底是怎麽一迴事?老老實實地交代,煉化麵具的過程一點都不準遺漏。”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唔...”


    桃樂絲本想稍微反抗一下,哪怕隻是象征性的抗拒...可卻被洛可可牢牢地提著,連半點勁都使不出來,隻能像幼貓一樣哼哼。


    “別想插科打諢的混過去,老實交代。”


    洛可可用大拇指使勁搓了搓小魔女的臉蛋,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壓迫感,讓桃樂絲想起了小時候在電視裏看到的怪獸哥斯拉。


    雖然明知道對方不會傷害自己,但卻還是忍不住渾身發抖,嚇到根本沒有反抗的心思。


    於是最後,在某隻屑蘿莉的重壓下,小魔女還是支支吾吾的說出了實情。


    ...


    惡靈人格假麵的效果很簡單,通過“模擬人格”的方式,讓使用者大腦裏生成額外一個或數個人格,通過和人格爭鬥的方式,來不斷開發自己的靈魂。


    人的根源在於靈魂,而靈魂的顯現方式就是各種各樣情緒的交織,若能在腦中不斷產生最極端最純粹的情緒,用以刺激靈魂,那靈魂的開發程度也將得到飛速的提升。


    怎麽看,這都是件極其強大的寶物,至少對於桃樂絲這種需要靈魂力量的人來說,是無價之寶。


    但它有一個無法被忽視掉的問題,那就是——人格這個東西,不是你想有就有,想沒就沒的。


    練武的人,隻需準備足夠多的器材和秘籍,努力去修行即可,就算有走火入魔的風險,也能立刻停止鍛煉,在一瞬間將風險降到最低。


    學習元素掌控或和它相似能力的人,雖說也需要承擔瓶頸的問題,一不小心就容易被能量撐爆軀體,但同樣可以選擇半途而廢,隨時都有退路可言。


    可人格假麵這東西不一樣,它一旦開啟,就不會給使用者後悔的可能,也不會創造出迴頭路。


    由於惡靈人格假麵是用怨魂打造的,其本身的性質極其惡劣。


    由它製造出來的副人格,一旦進入使用者的大腦,便會開始瘋狂攻擊使用者的主人格,甚至為了取得優勢,會嚐試攻擊使用者的靈魂。


    桃樂絲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


    第一個在她腦中誕生的人格叫做【大征服者】,是個純純的壞種。


    那家夥剛一誕生,就開始質問桃樂絲。


    “你不是討厭你的姐姐艾梨莎麽?你不是在憎恨她麽?那你就應該否定她所做的一切啊!”


    “她想要守護歐羅巴,甚至為了保護歐羅巴害死了你的母親。既然如此,那你就應該摧毀歐羅巴!就算現在還沒法毀掉這個文明,也能多殺點人!”


    “這樣,你就能看到你姐姐痛苦的表情了,你就能會從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之後,你姐姐一定會絕望...那個詞叫啥來著,哦,對了!就是‘道心破碎’!”


    “如此一來,你就能輕而易舉地把她踩在腳下啦,哈哈哈哈。”


    “...”


    “你,你給我住嘴!”


    “我是不喜歡艾梨莎,但我並不恨她!與你想的恰恰相反,我尊重她的選擇,就像我尊重我的母親一樣!”


    “我確實說過她不是個好姐姐,可她絕對算得上是個【英雄】!如果有一點我想戰勝她,那就一定是在她擅長的領域,比如【守護歐羅巴】之類的地方打敗她!而不是用你這種卑劣的手段!”


    “就算有一天艾梨莎真的離開了,我也會交接她和母親傳下來的擔子,我會幫她們守護好她們一輩子的心血,你休想蠱惑我!”


    桃樂絲不斷地掙紮著,人格與人格之間互相碰撞,最終拚盡了自己的全力,頂著靈魂受傷的風險,才勉勉強強打碎了這個可惡的“大征服者”。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


    雖然在洛可可麵前,她一直不喜歡自己的姐姐——童話武神艾梨莎,甚至還說艾梨莎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不是一個稱職的女兒。


    可小魔女心裏比誰都清楚,艾梨莎沒錯,她是歐羅巴偉大的英雄,是人人都會讚頌的勇士。


    甚至她小時候也會憧憬...希望自己將來也能成為比艾梨莎更強,但本質上和艾梨莎類似的人。


    所以,她從未想過要傷害艾梨莎,隻是想證明自己比姐姐更加優秀,也更加有天賦而已。


    少女不可能容忍自己成為和“大征服者”一樣的惡棍,去依靠傷害姐姐的方式,來換取自己的快樂。


    所以,她能毫不猶豫地出手。


    然而...這道人格,卻隻是個小小的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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