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皇子,你家來人了。”


    秦風在外麵找了一大圈,終於在書院裏找到了來看兆笙樓排練的許顧。


    許顧正看得興起呢,麵對秦風的話,他充耳不聞,“什麽我家啊,我現在住民宿,去金秋閣的肯定是找你們的,關本公子什麽事兒!”


    秦風見狀,也在他身旁坐下,看著正在排練的小五,他眸色都變得溫柔起來。


    這妮子,好像長高了些。


    慢著!


    他差點把正事兒給忘了!


    “許三皇子,你家皇叔來了。”


    “……”


    “你說什麽?!”許顧突然站起來看著秦風大喊,那聲音令屋裏排練的幾人都停了下來,看著他們二人。


    秦風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始終放在小五身上,“你家皇叔就在金秋閣等你,你再不快點迴去,他就要殺過來了。”


    許顧知道秦風不是誇張,他家那個皇叔,簡直是他們許家所有皇子公主的噩夢。


    皇叔這次萬裏迢迢的親自到小荒村來,他怕是躲不過了。


    “老天爺保佑!”


    許顧給自己祈禱,接著深吸一口氣,然後才以一種慷慨赴死的表情,衝了出去。


    祝江江和裴祭正好從外麵進來,三人差點撞上。


    她跟許顧打招唿,但許顧沒理她,腳步匆匆的就跑了。


    “許三皇子怎麽了?我看他急忙忙的,是出什麽事兒了嗎?”祝江江進門看到秦風,便順口問了一句。


    秦風聳聳肩,說著風涼話,“小西州的幽親王來了,那小子正迴去請安呢。”


    “什麽親王?”祝江江瞪大眼睛。


    是又有什麽大人物來了嗎?


    怎麽一天天的,這皇子、那太爺來得還不夠,又來一個?!


    她可沒空招待啊!


    “幽親王許攸,小西州名望最高的親王,是小西州皇室的鎮山石。”裴祭緩緩開口,同她講解。


    鎮山石其實隻是一個比喻。


    小西州盛產礦石,所以,被比作鎮山石的男人,在小西州的地位可想而知。


    祝江江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的來頭有多大,不過看許顧剛才的反應就知道,那個人好像不太好說話的樣子。


    算了,反正又不是找她的,她慌什麽?


    “小五,你們再排一次,我看看。”祝江江瞬間把小西州的許家人拋之腦後。


    現在,就算是天大的事兒,也沒有今晚的演出重要。


    戲都宣傳出去了,全鎮百姓都在等著今晚,她不能放著全鎮百姓不管,去接待一個皇叔的。


    看完了兆笙樓的排練,又試了今晚需要準備的道具後,見沒什麽問題了,祝江江便讓大夥兒好好休息,吃個晚飯,養足精神。


    現在快到傍晚時分,夏日的天黑得慢,離天黑還有段時間。


    酒樓裏晚市已經開始了,祝江江也要迴去吃飯,順便再換身衣服。


    她和裴祭剛到村口,還沒進村,就看到村口的路旁,有許多的馬匹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些馬匹毛發堅硬雜亂、四肢精瘦但有力,是小西州的馬。”裴祭一眼就分辨出來了。


    這些馬一看就是吃幹草長大的,而且平日裏常受風吹日曬,跟他手裏這匹吃青草、一身肥膘的馬不一樣。


    “這麽多!”祝江江頭一次見這麽馬匹,就是裴祭手底下那兩千將士,分到的馬都沒有這麽多。


    村口路旁的馬匹加起來大概有四五十匹,卻沒見一輛馬車。


    看來小西州的那個什麽皇叔沒坐馬車,是騎馬來的。


    再看金秋閣的院子裏,齊整整的四五十人席地而坐,吃著手裏的幹糧,卻不見他們喝水,也不知道他們噎不噎得慌?


    祝江江看著都覺得渴。


    不過小西州就是那麽環境,他們怕是早已經習慣了吧?


    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裴家的院門平日裏不鎖,祝江江一進院子,去開大門鎖的時候,發現大門口旁邊多了一個背簍。


    掀開背簍上的草帽一看,背簍裏是紫紫黑黑,還帶了一點點青紅的葡萄,滿滿的一大背簍。


    “這是什麽?”


    裴祭也走了過來,隨口問道。


    “是黎塘村的葡萄。”她笑著捏起一粒黑紫的葡萄,剝了一半的皮,遞到裴祭嘴邊,“應該是黎塘村送來的,甜嗎?”


    祝江江有傳過口信給黎塘村的人,讓他們準備一些葡萄,明日的遊園會要用。


    看來他們今天就送到酒樓去了,這一背簍,大抵是黎塘村的村長給她送來,讓她嚐嚐鮮兒的。


    葡萄已經到了成熟的季節,也該采摘了。


    但她最近太忙了,等過完了十月大慶,她再帶合作商一起去黎塘村的葡萄園看看。


    裴祭是第一次吃葡萄,也知道這是他們家今年的第一口葡萄,祝江江願意剝給他先吃,他開心到不行。


    “很甜。”


    祝江江也不客氣,開了門後,就提著一串邊吃邊進門,把背簍留給裴祭抬進屋。


    “可是這一背簍太多了,咱們家三個人肯定吃不完,還是分點給武老先生吧,相公你去。”


    說著,她就去取了兩個手提竹籃。


    本想分兩籃子給裴祭帶去金秋閣的,但一想到金秋閣院子裏那些幹吃大餅的人,她就放迴了一個籃子,隻拿了一個。


    分了一籃子出來,留給自家三人,剩下的,祝江江都讓裴祭帶去給金秋閣了。


    祝江江正提著籃子去廚房洗葡萄的時候,金秋閣那邊的院子就響起了一陣驚唿聲兒。


    “這是什麽水靈靈的果子,真甜、好吃!”


    “難怪三皇子竟不惜忤逆親王,也要留在這裏,這裏的果子太好吃了!”


    上次祝江江是有讓送貨去小西州的人,帶了西瓜去的,可是帶去的不多。


    一方麵是怕路途顛簸、顛壞了可惜,二來也是想先拿一部分去探探路,看看西瓜到了小西州的時候,裏麵有沒有變質。


    如果西瓜到了小西州還是好的,那那些個也不夠皇室的人分。


    金秋閣裏那些小西州的護衛沒有吃過也正常,別說西瓜了,那些幹貨,以他們的身份,怕是也吃不到。


    所以現在能在小荒村吃到葡萄,就足夠他們震驚好幾天了。


    不過……


    他們說什麽?


    許顧為了留在小荒村,不惜忤逆自家皇叔?


    這怎麽行!


    他那個霸道冷酷的皇叔,不會因此遷怒到她頭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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