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走上這條路旁栽了樹的路段後,車子便不再那麽顛簸,甚至還挺愜意的。


    武靳以為他們此刻的方向是另一個城鎮,心中還有點感慨和慶幸。


    至少說明,他那個老爹是有好好照顧自己的,這樣他迴去後也可以向老太後交代了。


    可是,他沒想到打臉會來得那麽快。


    馬車才剛走穩了一些,就又轉到一條小路上去了,車子再次顛簸起來,武靳再次探頭出車窗外。


    眼裏看到的,是一片正在耕的田地,地裏有數位揮著鋤頭幹活的村民。


    隨著他們手上的鋤頭落下,田裏的渾水被濺起,把幹活的人弄得滿身都是泥點子。


    幹活的村民似乎並不在意身上落了泥點子,依舊努力地舉起手裏鋤頭,再次揮下去。


    除此之外,地裏還有趕牛犁地的人。


    他們看起來十六七的年紀,年輕得很,但幹起活來卻十分老練。


    坐在馬上的裴祭一眼就認出了在田裏犁地的祝江江。


    他迴頭就對武靳道:“皇上,本官的娘子正在田裏犁地,本官先去幫忙,前方村口的金秋閣便是太上皇所住的地方,皇上您自便。”


    說完,他就拉住馬韁,翻身從馬上下去,一邊走一邊將身上的袍子紮到腰帶裏。


    “……”武靳皺起眉頭,略微不滿。


    他好歹也是當今聖上,就算裴祭是受兒時好友所托,讓他饒了他一命,他也不至於這麽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裏吧!


    罷了罷了。


    他此次來的主要目的還是武晉平,裴祭的事有空再說。


    祝江江剛掉了頭,就看到裴祭出現在她前麵的田埂上,他身後的路邊,是三四輛豪華馬車和無數隨行下人的陣仗。


    “相公,他們是來找武老先生的嗎?”


    祝江江隻是愣了一下,就立刻反應過來,張口便問朝她走來的裴祭。


    “嗯。”裴祭輕輕應了聲兒,自然地接過她手裏的鞭子和農具,“你先上去等我。”


    這塊地她已經犁了大半,還剩一點。


    祝江江剛把自己身上的泥點子洗幹淨時,裴祭就已經完工了,腿長就是快。


    “許爺爺,你要牛不?”


    雖然是金秋閣來了客人,但他們身為武晉平最好的鄰居,是一定得迴去的。


    接下來的農活怕是要再等等,所以祝江江直接把牛和農具借給了在她旁邊鋤地的許老根。


    許老根能蹭牛用,樂嗬得嘴都合不上,“小嫂子你快迴去吧,我犁完地就幫你把牛喂了。”


    裴祭雖然隻是下了一會兒的地,但也被牛尾巴掃得滿身是泥點,夫妻二人迴家的時候,就完全的一副農家人的模樣。


    “小魚呢?”


    家裏鎖著門,裴祭下意識地問了一聲。


    “小魚在學堂啊,她明天才放假迴家。”祝江江隨口搭了一句,轉身就去廚房燒水給自己和裴祭燒洗澡水。


    裴祭在廚房門口給她劈柴,兩人很默契地做著自己的事兒。


    “放肆!”


    原本就比平時嚴肅的金秋閣突然傳來一聲大喝,在附近的鄰居們都聽到了,但誰都不敢上前去看熱鬧。


    金秋閣門口停了那麽多輛馬車,帶了那麽多下人,一個個都低著頭,規規矩矩的樣子。


    在小荒村的人看來,是他們惹不起的。


    祝江江也聽到了那聲嗬斥,她忍不住跟裴祭聊了起來,“相公,那邊來的人是當今聖上嗎?他脾氣怎麽樣?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啊?”


    聽那邊的動靜可不小,老的小的都在扯嗓子說話,激烈得不行。


    “不會。”


    裴祭輕飄飄地吐了兩個字,一點兒不關心那邊的情況。


    “那你的事兒呢,皇上打算怎麽辦?”祝江江又問。


    武晉平人家好歹也是皇上的老子,皇上自然不會對他怎麽樣,可裴祭就不一樣了。


    他可是欺君啊!


    說不定她都要跟著他受牽連。


    “照舊。”裴祭又隻吐了兩個字。


    他這番高冷的迴答,可算是把祝江江惹火了,“我說裴照,你多說一個字是會減壽還是怎麽的,既然迴家讓你這麽不開心,你要不別迴算了!”


    他這個態度,很難不讓人多想。


    裴祭見她生氣,不知道為什麽,他竟莫名地感到很開心。


    她生氣,說明她在乎他,想跟他說話。


    “娘子,廚房裏的柴足夠,可我卻仍在劈柴,你可知道為何?”他停下手裏的動作,饒有興致地問她。


    話題突然轉到劈柴上,這讓祝江江有點猝不及防。


    “不知道啊,你幹嘛突然說這個?”


    “因為為夫很想你,若是與你同在廚房,為夫怕控製不住。”


    小別勝新婚,他們分開的這一個月時間,他日日都在想她,如今迴來了,若不是身上沾了泥,又是大白天的。


    說不定他早就把她抱迴房間裏好好溫存一番了。


    不說話,隻是他掩飾自己因為難以忍受而變得沙啞的聲音罷了。


    他車速有點快,祝江江打死也想到,裴祭這麽會撩,她立刻就紅了臉。


    靠!


    上次真的不該主動的,破了戒的男人太可怕了。


    “祝姑娘。”


    秦風突然出現在院子裏,打破兩人曖昧的氣氛,“裴將軍你也在啊。”


    “秦公子!”祝江江見秦風來了,也許是因為太八卦,她跑著就出去了,“怎麽樣,那邊見血了嗎?”


    她指的當然是武家父子倆了,動靜那麽大,不可能還相安無事吧?


    秦風聽到她這麽問,開口便是調侃,“祝姑娘,這話要是讓別人聽了去,小心你的腦袋,不過,那邊很好。”


    “太上皇叫我過來讓你幫忙準備一下今晚的晚飯,根據老先生的意思,他是想請你做頓好的,他好跟皇上證明自己在這裏過得很好。”


    “……又是做飯。”


    祝江江突然很想笑話自己太天真,她居然奢望皇室的人找她有別的事情?!


    “我說你們除了找我蹭飯之外,就沒有別的正經事找我了嗎?”


    她失望地轉身迴廚房,話雖這麽說,但她還是應了下來,“我知道了,我馬上做。”


    秦風就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也一臉高興地轉身迴去複命去了。


    “相公,水熱了,我先洗,你反正有空,去把豆子磨一下吧。”祝江江指了指廚房角落裏正在泡著的豆子。


    泡豆子是因為祝江江喜歡喝豆漿,而且在鄉下要買到豆腐不容易,她就會經常泡豆子留著。


    就算偶爾沒有時間去磨豆子做豆腐,把黃豆撈起來蓋塊布就能發豆芽了。


    所以她根本不擔心那些豆子會浪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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