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汗一粒米,耕田下種勤四體,辛辛苦苦哪敢休息,隻盼秋風快吹起……”


    今日是兆笙樓第一場收費觀戲的日子,家裏的小鬼頭們全都跟著去城裏玩兒了,隻有祝江江一人在家。


    村裏大夥兒沒有票也去城裏湊熱鬧,就是在門外聽聽聲兒他們也知足了。


    今天的小荒村顯得特別冷清,但不妨礙祝江江一個人自娛自樂。


    好不容易家裏沒有小鬼頭們在,她關了院門,將堂屋的桌椅全都騰開,留出一大片空地。


    然後……把空間裏所有能翻到的種子全都掏了出來。


    一下子弄出那麽多東西,之前那種虛弱感再次襲來。


    喝了口糖水補充能量之後就沒再管,繼續忙活種子的事情。


    上次一下子從空間裏拿出那麽多物資給裴祭,她也隻是昏死地睡過去一天一夜罷了,這次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


    種子按照種類、學科,排布在地上,從糧食到果蔬、從灌木到花卉,將整個屋子占滿,桌子上、樓梯口都不能幸免。


    細數一遍,大約有兩百多種種子。


    這個空間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上的,祝江江隻記得很小的時候就有了。


    為了以防萬一,從小到大,她什麽東西都往裏麵丟。


    長大些後,她有了重生穿越的意識,就越發積極,空間也就越來越重,像一個大大的倉庫。


    不過幸好,現在都派上用場了。


    給種子拆了包裝,又用裁好的油紙包好,像中藥包那樣,在上麵寫上種子的名字,留著備用。


    不是果實類種子的,像葡萄藤、甘蔗之類,扡插種植的東西,祝江江暫時先不管它們,等過兩天有空了,再去挖點泥沙迴來保存培育。


    光是拆包裝祝江江一個人就拆了大半天,眼看著下午了,裴小魚他們快迴來了,她加快了速度。


    她剛把所有的塑料包裝拆完,就聽到咿咿呀呀的院門被推開的聲音。


    裴小魚和小九兩個丫頭嘰嘰喳喳的聲音,伴隨著她們跑進門的聲音,一同出現在門口。


    看到此時此刻屋裏地上密密麻麻擺放的東西,兩人跨過門檻的腳停了下來,不敢進門。


    “嫂子,你在做什麽?”


    “你們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祝江江看到她們,同樣很驚訝。


    按照演出時間推算,他們應該還得好一會兒才能到家啊。


    可當看到二人身後那個高大的身影時,祝江江就明白了,“你們怎麽能勞煩裴將軍送你們迴來呢。”


    裴祭是有多閑?怎麽又來了。


    但這一次,還真不是他閑的,他是作為領路人,陪同後麵這幾人前來的。


    “裴兄,為何不進門?”一道疑惑的男生響起。


    下一秒就看到,門口又多了幾個人。


    其中年輕的兩男一女,祝江江在兆笙樓二樓見過,還有一對頭發花白的貴夫人和老爺,她沒見過。


    “你們這是……”祝江江正跪在地上給包種子的油紙寫備注,看到這麽多人,她懵了。


    她現在一身過分樸素的衣服,再加上用筷子挽起的頭發,不雅地趴在地上。


    這畫麵,直接社死了。


    “這就是給兆笙樓寫戲的祝姑娘?”青衣男子見了祝江江這模樣,手裏的扇子都停了,一臉的不敢相信。


    說到戲,祝江江才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門口,張望幾人身後。


    看到老二幾人,關心地問道:“老二,今日的戲還順利嗎?沒出什麽意外吧?”


    門口被幾個貴人堵著,老二幾人不敢靠近,隻是遠遠地答了她的話,“祝姐姐放心,很順利。”


    說著,老二喊了聲小九,又道:“既然祝姐姐家裏有客人,我們就不打攪,先迴去了。”


    “哎……”祝江江還想問什麽,那群小鬼頭已經從院子後麵的籬笆小門出去了,隻留下這一群陌生人。


    看他們一個比一個貴氣,等她邀他們進門的樣子,祝江江尷尬地撓了撓頭,遲疑兩下,還是讓開了。


    “幾位先進來吧,我這就收拾了。”


    她匆匆轉身迴去,將已經包好的種子一股腦收攏成一堆,給他們讓出了兩張沙發的位置。


    “幾位請坐,小魚,去廚房燒點水給客人泡茶。”


    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來,好好的城裏不待,盡給人找麻煩。


    祝江江暗暗在心中吐槽,還瞪了裴祭一眼,似乎在埋怨他把人帶來。


    裴祭感覺到來自祝江江的埋怨,他笑了笑,走到她麵前,抬起手。


    “幹嘛?”祝江江偏頭一躲,警惕地看著他。


    “你臉上有墨。”


    裴祭不顧她的躲閃,用手指將她臉上的墨點擦去。


    屋裏在場的其他人見此,都將目光投過來,一臉瞧好戲的樣子,笑得意味深長。


    祝江江蹙眉,“將軍自重好嗎?調戲良家婦女可不是君子所為!”


    說罷,她伸出手,用力打掉他停在空中,意猶未盡、仔細摩挲的手。


    變.態!


    “祝姑娘真是快人快語,裴兄,日後可有你好受的。”青衣男子調侃二人,話裏有話。


    祝江江沒聽懂他是什麽意思,也不想聽懂。


    “幾位公子小姐,還有老爺夫人,今日前來找我是有何事?”


    種子的事情不能停下,否則她就要忘了剩下那些沒備注的種子是什麽東西的種子了。


    青衣男子和上次在兆笙樓的時候一樣自來熟,“祝姑娘,在下姓塗名璟,這是家妹塗雅,我們來可以說是慕名而來。”


    男子自我介紹時,還順帶介紹了一直跟在那對老人身旁的粉色紗裙的女子。


    塗璟介紹完自己和妹妹之後,另一男子也介紹起自己。


    “在下秦風,這二位是……”秦風看了一眼兩位老人,似乎在給自己鼓起,“這是在下的祖父祖母,我等亦是慕名而來。”


    “慕名而來?慕什麽名,那出戲嗎?你們怎麽知道是我寫的?”


    祝江江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問完再次將目光轉到裴祭身上,自然地認為是他說的。


    除了他之外,沒人知道這出戲是出自她之手。


    裴祭甚感冤枉,替自己辯解了一句,“明公子給我們送票的時候,塗璟自己跟去詢問的,不是在下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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