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直說吧,你嘴裏這個主任什麽時候迴來。”


    司鬱淡淡地開口,聲音冷靜而低沉,仿佛冰冷的溪水輕輕流過石麵。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而那對漆綠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陰森,令人心生畏懼。


    莫名的感覺這方空間戾氣橫生。


    站在麵前的小文員,此刻如同一隻被逼入絕境的小鹿,眼神中充滿了慌亂和無措。


    她試圖鼓起勇氣與司鬱對視,但她的目光實在太過鋒利,讓人無處可逃。


    她的雙腿仿佛灌了鉛一般沉重,而心髒卻仿佛擂鼓般猛烈跳動,每一下都敲在她緊繃的神經上。


    更別提,這樣緊張的對峙已經持續了這麽長的時間,


    以至於小文員覺得自己快要崩潰。


    她微微縮起肩膀,企圖將自己藏在那單薄的西裝外套之下,不讓那冰冷的視線刺入她的內心。


    能麵對這人如此威壓的人,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她心想。


    司鬱手中的煙早已燃盡,煙灰緩緩地落下,輕飄飄地墜在地板上。


    全然沒有吸上一口,仿佛那煙隻是一個道具,一個令他看起來更加棘手的工具。


    此刻,她似乎全然忘記了手中仍舊夾著煙蒂,隻是定定地注視著那個瑟瑟發抖的小文員。


    小文員戰戰兢兢,目光掃過司鬱指間那冒著微弱餘煙的煙蒂,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這不僅是因為對方的氣息感到讓人窒息,更是因為她意識到——


    對方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否則為何連煙都不抽呢?


    冷汗從她的額頭無聲滑落,一滴一滴地掠過耳邊,最終消失在頸邊。


    她感覺那些冷汗如同細小的蟲子,爬過皮膚留下了一路的冰涼與顫栗。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安德裏蘇語氣有些急切,眼神微微閃爍。


    目光緊緊鎖定在司鬱那張冷峻的麵容上,想要從中尋找一絲不同的答案。


    司鬱並沒有立刻迴應,隻是淡淡地瞥了安德裏蘇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一眼帶著幾分嘲諷,又帶著幾分輕蔑,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緩緩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兩個典獄長都不在,先生也不在,現在就這個狗屁主任算是最大,可不沒辦法了嗎。”


    話音落下,安德裏蘇瞪大了眼睛。


    她自己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因這件事而笑出聲來。


    畢竟,能夠被別人攔住、束手無策,這樣的情境實在是太荒唐了。


    安德裏蘇低下頭,臉上浮現出幾分尷尬。


    可能是沒想到自己的老師作為先生下手,居然在監獄裏沒地位吧。


    他抬頭看向司鬱,眼神中滿是疑問,似乎在無聲地詢問,是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司鬱的目光輕描淡寫地掃過他的臉。


    她微微揚起眉。


    安德裏蘇心中一緊,突然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他意識到,對方似乎早已猜到他在想什麽,甚至不需要通過言語表達,所有的心思都能一眼看透。


    司鬱沒有急於迴答,隻是輕輕歎了口氣,隨即露出一絲無所謂的表情,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似乎對安德裏蘇的困惑不以為意。


    她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什麽事情都得講理,先禮後兵,懂不懂?這禮到了,沒人尊重,那就隻能動用武力了。”


    安德裏蘇不是不懂司鬱的道理,甚至早已習慣了老師的從容與決斷。


    但此刻,聽到老師如此冷靜地說出這番話,心底卻忍不住生出一股隱隱的壓迫感。


    安德裏蘇的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無從開口。


    司鬱似乎對小文員的沉默感到有些不耐煩,她微微抬手,揉了揉額頭,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輕聲說道:“請假也請不了幾天,躲我也沒有用,我就在這等咱們主任迴來。”


    她並不打算去找其他的解決辦法,也不在意他人是否讚同,反正她的目標明確,那便是等到主任的歸來。


    在此期間,誰也別想走。


    那個漆綠色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這兩個人,靜靜注視著他們,仿佛早已將他們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安德裏蘇忍不住感到一陣寒意,似乎被什麽東西壓迫著,空氣中的緊張感愈發濃重。


    就在這時,司鬱忽然笑了,笑得極為從容,完全不顧旁人死活。


    那笑容裏帶著狠厲,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她所要的,隻不過是時間而已。


    而在一旁的小文員,正因為這份冷酷而毫不在意的態度,腦袋瞬間炸開。


    她感受到一點……


    能感受到的,


    是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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