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日理萬機,今日怎得閑到寒舍來了?”


    葉觴笑著問候了一句,隨意的找了個位置坐下。


    聞言,嬴政放下手中杯盞,看向前者道:“寡人今日冒昧前來,實乃有事相商量,還請先生指教一二。”


    “指教不敢當,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還請直言吧。”


    葉觴說道,他很清楚以對方的性情,若是沒有要緊事情肯定不會大老遠跑自己這來的。


    嬴政點了點頭,隨後道:“先生也知曉,我大秦奮六世之餘烈,為的便是一統天下,結束這數百年來的割據紛爭。


    以秦國如今的實力,寡人有信心可以在有生之年將這一宏遠付諸實踐。不過征服疆域容易,征服人心卻難。


    李斯向孤提議,可以從多個方麵著手,同意文字、貨幣、度量衡等等。其它的還好說,唯有在貨幣方麵寡人有些頭疼,不知可否請先生相助?”


    聽到這番話,葉觴神色一動,也是明白了對方此行的目的,原來是充足金票來的。隨即便是問道:“大王想廢除金票?”


    聞言,嬴政卻是搖了搖頭:“如今金票早已深入到了千家萬戶之中,若是貿然廢除必然會造成巨大損失,孤不願為之。”


    “或者大王可以試試建立起一種全新的紙幣,用來取代金票。”


    葉觴輕笑道。


    嬴政略帶無奈的道:“原本寡人也有過這般考慮,不過金票已然成為了大勢所趨,廢舊立新談何容易?”


    “所以大王究竟有何想法?”


    葉觴接著問道。


    “不是寡人欲要如何,而是先生想要什麽?”


    嬴政看向前者道。


    按照正常思維,最佳策略肯定是在大一統之後將金票收歸國有,可如此一來無疑是將其推向了對立麵。


    如果葉觴與天元商行倒向了趙、楚等大國,定然會為東出大計製造巨大阻礙,這樣我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


    與其如此,倒不如將問題拋給對方,試探一下底線。


    對於其心思,葉觴自然也猜得到,稍微思量了一下之後道:“關於此事我也有過考慮,不如各退一步如何?”


    “還請明言。”


    嬴政一本正經的道。


    “我可以接受金票國有化,不過發行權要在我這裏。”


    葉觴淡淡迴道。


    聽到這話嬴政微微蹙眉,沒想到對方會提出如此條件,前者的態度十分明朗。金票能夠與秦國共享,不過製造多少,向什麽地方投放卻要經過他的同意。


    如此一來,即便日後實現了大一統,整個國家的經濟權柄也會有相當大部分掌握在對方手中。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重要性並不亞於軍權。


    而好處便是,金票所占有的大量市場都將成為大秦的助力,無論是掃平六國還是日後的治理,都會收益極大。


    無疑,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到底是要加速大一統的偉業,還是高度集權。


    經過一番思量之後,隻見其拳頭微微一緊,隨後便是道:“好,此事條件寡人應下了。不過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是何條件?”


    葉觴略帶好奇的問道。


    嬴政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從衣袖中取出了一份帛書交予對方。


    葉觴將帛書結果,打開看了一眼,心頭一動露出幾分意外之色:“這……”


    嬴政一臉認真的道:“合則兩利,希望先生明白寡人的一片好意。”


    稍微想了一下,葉觴便是輕笑道:“多謝大王厚愛了,不過在下自在慣了,恐怕受不了太多約束。”


    嬴政聞言道:“無礙,一個名頭而已,先生大可將此當場一種合作。”


    聽到這話,葉觴也不好繼續推脫,隨即拱手道:“好吧,既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以後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大王見諒啊。”


    見其答應,嬴政的臉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開口道:“日後便有勞先生多多提點了!”


    “抬愛了。”


    葉觴客氣了無奈一笑,沒想到兜個圈子,最後還是跟秦國綁在了同一條船上……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雙方終於達成共識,此時嬴政的態度亦是親近了許多。


    聊了幾句後,再次開口問道:“前些日子李斯向寡人提議在一統天下後,廢分封立郡縣,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葉觴想了一下迴道:“分封郡縣各有利弊,若是從大一統的角度而言,的確是分封更加有利一些。”


    “這麽說先生也同意李斯的提議了?”


    嬴政追問了一句。


    葉觴聞言卻是搖了搖頭:“想法是好的,但凡是過猶不及。平定列國本就非同一般,若是緊接著將延續了上千年的分封徹底廢除,恐怕會造成動蕩。


    依我之見,還是徐徐圖紙,居中調和一下更為穩妥。”


    “如何調和?”


    嬴政再次拋出問題。


    “二法並行。”


    葉觴迴道。


    嬴政麵色一頓,略帶意外的道:“先生的意思是,郡縣製與分封製同時施行?”


    在他看來這兩種製度是截然相悖的,選擇了其一就很難在兼顧到另一個。


    葉觴接著道:“依在下之見,中原之地可以按照李斯的策略實行郡縣,便與集權管控。而在邊境之處,則可以選擇隻得信重的心腹鎮守。


    如此一來,既避免了封君趁機做大危及王權,又留下了足夠的餘地。萬一朝中發生意外,邊軍立刻便可奔赴而至,拱衛都城。”


    聽到這般言論,嬴政不禁心頭一動,如此提議倒是打開了他的思路,郡縣與分封並行,似乎確實更加穩妥一些。


    不過事關重大,具體決策還需要多加斟酌,不能輕易定論。


    隨後嬴政像是想到了什麽,微微沉吟了一下,開口問道:“先生既然提出二法並行,不知是否也有意於封君之位?”


    聽到這話,葉觴神色一滯,隨後輕笑道:“封君我沒什麽興趣,若說真有想法,將韓國設為經濟特區倒是挺有意思。”


    “何為經濟特區?”


    嬴政有些好奇的問道。


    葉觴迴道:“所謂經濟特區,便是實行特殊經濟政策與經濟體製的獨立地區……”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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