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頓了頓,秦凡又對姬妙依道:“此行兇險難料,你不怕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姬妙依眉眼低垂,一臉自責說道:“公子是最為賞識妙依之人,公子也是對妙依最好之人,鳳凰山的姐姐們更是把妙依當手足看待。”


    “在巫神山,公子不惜代價,保護妙依。”


    “在北境,公子又從北冥一族強者中救下妙依。”


    “而鳳凰山之所以有今日之禍,都是因為妙依之過,若不是公子為了妙依,強行敢於呂家和姬家的聯姻,鳳凰山不會授人以柄,遭到各方勢力圍攻。”


    “但即便如此,大敵當前,公子依舊沒有放棄妙依,為了妙依,不惜與六大勢力為敵,最終身中折仙咒,導致鳳凰山分崩離析。”


    “可以說,妙依是鳳凰山的禍水也不為過。”


    “妙依欠公子如此之多,別說與公子前往佛門,就是公子要殺妙依,妙依也不會有絲毫怨言。”


    說完,姬妙依自慚形穢跪在秦凡麵前,淚流滿麵,自責萬分,沒有勇氣看向秦凡。


    秦凡搖頭,把姬妙依扶了起來:“今日之禍,是鳳凰山的因果報應,這一劫早晚會來,不可能逃不過,非你姬妙依之過,起來吧。”


    姬妙依淚眼模糊:“公子沒有怪罪妙依嗎?”


    她不敢相信,她是鳳凰山的禍水,秦凡卻沒有怪罪她,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對她這麽好,這麽寬容的人了。


    這讓她越發羞愧難當。


    夏清瀾也對姬妙依道:“妙依,你不用自責,大家都沒有怪你。”


    “而且,你對小凡可能了解不夠,隻要獲得他的認可,加入了鳳凰山,不管犯下多大的錯誤,隻要不是原則性的,小凡都能夠幫你兜底。”


    “如果兜不住,大家幫你一起兜,這是鳳凰山強大的原因。”


    姬妙依聽後,心中感動萬分,吸了吸瓊鼻,而後掩麵痛哭,泣不成聲。


    秦凡拍了拍姬妙依的香肩,然後道:“既然是劫,便躲不過去,隻有大膽應劫,涅槃成功,鳳凰山才會踏上更高的舞台。”


    秦凡看著眾女,接著道:“鳳凰山今天雖然被肢解了,我秦凡也中了折仙咒,但這一點挫折算得了什麽?”


    “殺不死我們的,必將讓我變得更加強大。”


    “給我時間,等我迴來,重建鳳凰山。”


    聽得秦凡的這番話,鳳凰山眾女失落悲慟的目光,重新燃起一道光。


    她們紛紛握緊拳頭,對秦凡的話深信不疑。


    紫霄仙子在一旁看著,久久不語,但眼中一抹詫異卻縈繞不散。


    她很難相信,一個小小的鳳凰山,在地仙界中隨便一個三流修真門派都能踏平,沒想到居然有如此強大的凝聚力。


    她很快意識到鳳凰山的可怕之處。


    鳳凰山看起來像是一個人族門派,但實際上並不是,而是一個家族勢力,這個家族以秦凡為核心,擁有難以想象的凝聚力。


    這個家族有著秦凡身上深厚的底蘊和傳承為根基,又有鳳凰山這群天賦異稟的天之驕女,一旦到了開枝散葉的那天,必將不容小覷。


    紫霄仙子深知,在那些古怪的前世記憶中,紫霄神山之所以破滅,便是因為派係林立,權力引發的內鬥,最終導致輸的一方引狼入室,導致紫霄神山破滅。


    之後,她和秦牧天花費兩百年重建紫霄神山,雖然成功了,但內鬥依舊存在,不可避免,像是一個輪迴。


    看來秦凡已經發現了門派勢力的弊端,他選擇發展家族實力。


    若是鳳凰山隻是一個門派,今日碰到如此大劫,隻怕已經樹倒猢猻散了。


    再者,秦凡毫不猶豫的解散了鳳凰山,這等魄力更是驚人,有成為一代霸主的潛質。


    若是鳳凰山能夠渡劫成功,秦凡能夠王者歸來,鳳凰山日後必將一飛衝天。


    “秦牧天,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紫霄仙子心中暗道,她不知道的是,她內心深處,對這個人間的少年越發的賞識。


    “阿彌陀佛!”


    佛門的頭陀聽到秦凡決定帶姬家皇女皈依佛門,頓時雙手合十,滿臉慈悲。


    人間和地仙界通道即將開啟,到時候必有恐怖戰亂,修真界戰火滔天,無數頂尖強者隕落。


    這是一場無法預測的動亂。


    頭陀斷定,道門呂無涯已經在為動亂之後布局,準備更新換代,柳夢瑤,葉菁英二人,潛力無窮,二人便是道門下一代的扛鼎人物。


    佛門自然也需要更新換代。


    下一任頭陀不二人選,當然是秦凡,但此子無法控製,更身中折仙咒,生死難料。


    姬家皇女的潛力,毋庸置疑,她若能皈依佛門,或許很難抗衡柳夢瑤和葉菁英,但如果有秦凡幫忙繼續栽培的話,姬家皇女未必不能超過二人。


    再加上秦凡身上有諸多底蘊和傳承,他兩年不到就能培養出一個鳳凰山,若是佛門能夠壓製住他的折仙咒,佛門給他五年,十年,必然能夠為佛門培養出更多的天才。


    可以說,鳳凰山最大的寶藏,不是這群天之驕女,而是秦凡腦海中的智慧。


    今天佛門能夠帶走秦凡,獲得的好處絕對超過道門和佛門。


    “秦施主,你惡咒纏身,拖延不得,請即刻隨本座返迴佛國世界吧。”頭陀開始督促,含在嘴裏的肉,不吃下去,他不踏實。


    尤其是鳳凰山最大的一塊肥肉。


    呂無涯也很滿意今日的收獲,也對紫霄仙子道:“仙子,北冥老祖今日沒能報仇,隻怕會去而不返,事不宜遲,請隨本教主返迴道門吧。”


    紫霄仙子看向秦凡:“還有什麽需要交代的嗎?”


    秦凡把柳夢瑤和葉菁英叫到身邊,兩女都是鳳凰山的寶貝疙瘩,如今送走,豈能不心疼?


    但秦凡沒有說太多,隻是輕撫著兩女的腦袋,認真說道:“此去,要聽紫霄仙子的話,知道嗎?”


    與此同時,秦凡也借此機會,將諸多傳承通過功法,以灌頂的方式輸送給兩女。


    這兩女的天賦和才情不用懷疑,她們需要成長的時間。


    “哥哥,我不要走,嗚嗚嗚。”葉菁英淚流滿麵,重重抱住秦凡,一臉不舍,傷心欲絕。


    柳夢瑤冷冷看著秦凡,也是淚流滿麵,有怨恨,有不舍,但更多是的憂慮:“秦凡,你給我聽著,你一定要活著。”


    “不然……不然……”


    秦凡問道:“不然如何?”


    柳夢瑤說到嘴邊的狠話最終沒有說出來,最後從背後抱住秦凡,泣聲道:“秦凡,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迴來。”


    秦凡輕歎一聲,快刀斬亂麻,對紫霄仙子道:“女帝姐姐,求你個忙,保護好她們。”


    紫霄仙子微微點頭:“還有呢?”


    秦凡直視著紫霄仙子,良久,才緩緩說道:“你也要保重,兩萬三千天兵天將也帶上了吧。”


    “知道了。”


    紫霄仙子心如止水,之後補充道,“你也是。”


    說完,紫霄仙子便收走了道門的兩萬三千天兵天將。


    道門天女等一些被鳳凰山扣押的人,也被林曉陽放了。


    與此同時,北冥海的強者,也一道被放走,數兄弟重獲自由,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佛門被擒的諸位尊者也被秦凡走。


    隨後,紫霄仙子拉著葉菁英,柳夢瑤,跟著呂無涯等道門強者,一起化作一道星光消失在天地之間,不知去向。


    秦凡目送三女離去,久久不語。


    鳳凰山餘下眾女,一個個一臉淒涼,她們知道,她們隨後也得離去。


    這一次分別,重聚之日遙遙無期。


    張發丘是今日身份最特殊之人,看著鳳凰山分崩離析,內心十分不好過。


    畢竟,鳳凰山幫過塗山。


    “長老會的人,也該帶走你們的人了。”


    此時,降龍尊者緩緩說道,他傷勢嚴重,不想在這裏久留,必須馬上迴去療傷。


    而鳳凰山眾女沒有被送走,秦凡自然不可能跟佛門之人走。


    秦凡緩緩說道:“不急,等我一日。”


    降龍尊者正要開口反駁,頭陀緩緩說道:“無妨,本座等你一日。”


    林曉陽眼前一亮,向三位長老請求道:“三位長老,我們明天再迴去。”


    三位長老點頭:“也好,但隻能停留一日。”


    隨後,頭陀等人隱去身形,三長老會三人也下山去了,呂家強者重創逃離,古八族的強者化作鳥獸散去。


    本來強者無數的鳳凰山,轉眼冷冷清清。


    餘下的鳳凰山眾人,站在秦凡身邊,等待秦凡最後的交代。


    秦凡看向夏清瀾:“清瀾姐,你去長老會,應該不會有麻煩。鳳凰山還有諸多底蘊,這一切,都由你接管。”


    “黑龍尊者,趙鳳兒等強者,都歸你調配。”


    夏清瀾一臉沉重:“沒問題,還有呢?”


    秦凡一笑:“沒了,就當是出去旅遊,過個一年半載就迴來。”


    林曉陽陰陽怪氣道:“說真的輕鬆,你這一去,能不能迴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秦凡皺眉:“我有騙過你嗎?從來沒有過吧,這一次也不例外。”


    林曉陽輕咬櫻唇。


    秦凡想起了什麽,旋即道:“之前,長老會以占星術算出你命星暗淡,應該與鳳凰山的劫數無關。”


    林曉陽聞言,頓時嬌軀輕顫:“我命星暗淡,跟鳳凰山劫數無關?那跟什麽有關?”


    秦凡道:“跟蜀山有關,記住,在我迴來之前,再見到我之前,不要去蜀山。”


    “這是我對你最嚴厲的警告。”


    林曉陽咬牙切齒:“為什麽?”


    秦凡不想過多解釋,找個了借口敷衍道:“我也會占星之術,而且我能算到,你劫數來自蜀山,你會死在那裏。”


    “而且,你可能陽奉陰違,把我今天的話當成耳旁風,最後去了蜀山。”


    聞言,林曉陽胸口劇烈起伏,臉色也很快變得蒼白,不敢再頂嘴了。


    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夏清瀾也把姬妙依拉到房間中,進行了秘密談話。


    “妙依,姐姐有一個不情之請,非你不可,請你答應姐姐。”


    夏清瀾開門見山,鄭重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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