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不多。”


    “老身隻要你留下一物就行。”


    白發老嫗的話說的很忙,也很真誠,好像她要的真的不多。


    “留下什麽?”


    方正的麵色卻沒有絲毫鬆懈。


    今天他死在這裏就算了,卓大小姐千萬不能出事。


    他能有今天,是因為卓大人的栽培和器重。


    “當然是留下你的項上人頭。”


    白發老嫗緩緩說道。


    “留下方某的人頭,我家大小姐可否離開這裏?”


    方正沒有憤怒,而是十分冷靜的開口說道。


    “當然不行,一個人頭隻能換一條人命。”


    “你要對老身動刀,老身就應該殺了你,再殺你全家。”


    “可你若是留下人頭,這筆賬就銷了。”


    白發老嫗好像非常講道理,她的道理也並不複雜。


    “好。”


    “我的頭換大小姐離開。”


    有一個護衛走上前,已經決定抽刀斷頭。


    這白發老嫗的修為實力,已經強悍到他們無法想象的地步。


    哪怕他們全部出手,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哪怕他們全部死在對方手上,卓靈慧也未必能走掉。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按照對方的規矩來。


    既然一個人頭可以換一條命,他們當然隨時做好了用自己的命來換大小姐的命。


    “前輩為何想要我的命?”


    卓靈慧已經起身,一柄長劍已經被她握在手中。


    她的命是命,方正幾人的命,當然也是命。


    她的命不見得就比方正幾人精貴,所以她不會走。


    若是這個白發老嫗要殺人,那她就一定要和白發老嫗拚命。


    哪怕她們全部都要死在白發老嫗手上,她也不會留下兩個人頭,換自己離開。


    “大小姐!”


    周圍幾個侍衛看到卓靈慧這幅模樣,頓時就著急了。


    隻有他們才知道,這個白發老嫗,到底有多恐怖。


    麵對這個白發老嫗,他們全部死在這裏,也無法讓對方掉一根頭發。


    “小女娃,你要和老身動手?”


    白發老嫗忽然笑了,她笑,她身邊缺了兩顆門牙的小乞丐也在笑。


    這仿佛是一種嘲諷,一種對蚍蜉撼樹的嘲諷。


    “不錯。”


    “今天不管前輩以什麽理由要殺人,晚輩都一定要和前輩拚命。”


    “倘若前輩願意讓我們和我這位朋友一同離開,晚輩可以答應前輩其他三個條件。”


    卓靈慧說話間,長劍已經出鞘。


    她一施展靈力,用術法變化的模樣,就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她這一手變化法,顯然還沒有修煉到家。


    “嗯。”


    白發老嫗思忖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看到她點頭,卓靈慧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很快,她的神情又再次認真起來。


    “前輩且說三個條件吧。”


    卓靈慧道。


    “沒影兒,你來說三個條件吧。”


    白發老嫗沒有說三個條件,而是看向了身旁的小乞丐說道。


    這小乞丐至多六七歲的模樣,名字也十分古怪,居然叫沒影兒。


    “我要一萬兩銀子。”


    沒影兒也不含糊,開口就要一萬兩。


    “拿去拿去,我這裏正好有不想要的一萬兩銀票。”


    讓眾人沒有想到,林塵居然真的將一萬兩送給她。


    是‘她’不是‘他’,這個沒影兒當然也是一個小丫頭片子。


    別人看不出,林塵當然能看出。


    “嘻嘻,謝謝嗷。”


    拿了林塵一萬兩銀票,沒影兒開心極了。


    緊接著沒影兒又道。


    “我要他的劍。”


    這次沒影兒看向了卓靈慧身後的一個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手中提著一杆槍,但沒影兒要的卻是劍。


    “你要我的劍瞳?”


    “好,我送你。”


    這白衣青年練槍當然是為了掩人耳目,他天生劍瞳,是個練劍的奇才。


    隻不過背負血海深仇,隻能隱姓埋名待在卓府。


    白衣青年說著,就將剜出自己的雙目給這個沒影兒。


    “且慢。”


    “小葉,今後你跟隨她們吧。”


    卓靈慧立刻叫住了葉南書,隨後又看向沒影兒說道。


    “這樣豈非也算將劍瞳送給你了?”


    聽到卓靈慧的話,沒影兒認真點了點頭。


    她當即也說出第三個條件。


    “我還要你嫁給我當老婆。”


    很難想象一個六七歲的小娃,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次卓靈慧沉默了,她實在不想嫁給這個還在換牙的小乞丐當老婆。


    “三!”


    然而沒影兒不給她太多的考慮時間,已經開始倒數。


    其意不言而喻,她倒數三聲,要卓靈慧立刻答應。


    “好!”


    卓靈慧咬了咬銀牙,隻能答應。


    她要是不答應嫁給這個小乞丐,她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裏。


    不僅她們要死,聽這老太婆的意思,更是要將她們的親人也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所以她唯有答應。


    卓大小姐答應的事情,當然也不會反悔。


    “你不後悔?”


    沒影兒一雙眼睛盯著卓大小姐沉甸甸的胸脯。


    卓靈慧隻覺得,自己好像被餓狼盯上了一般。


    “不後悔!”


    卓靈慧又咬了咬銀牙道。


    聽到她這話,沒影兒點了點頭,隨即又看向林塵說道。


    “這一萬兩銀票給我,你也不後悔?”


    一萬兩銀票,當然不是小數目,有的人一輩子恐怕都沒見過這麽多銀子。


    “這東西我留著無用,你喜歡就送你好了。”


    林塵說話的時候,居然還旁若無人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


    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十分危險一般。


    “你和她們好像不是一夥的,所以你想活命,還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沒影兒看到林塵居然一點都不怕她,頓時覺得無趣。


    “你說。”


    林塵道。


    “你要喝了這杯酒才行。”


    沒影兒說著,用林塵剛才喝酒的酒杯,倒了一杯梅子酒。


    緊接著她就賊兮兮的用粉紅的小舌頭在酒杯裏舔了舔。


    在眾人麵色微變時,將這杯酒遞給了林塵。


    “隻要你喝了這杯酒,今天的事情就算了。”


    “你若是不喝,那剛才的事情便過不去了。”


    沒影兒好像要存心刁難林塵一般。


    聽到她這話,卓靈慧眾人也變得緊張起來。


    “這酒我恐怕不能喝。”


    讓眾人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林塵可以毫不在意的扔出去一萬兩,卻不願喝這樣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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