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宮中,永貴人汪雨檀剛從婉嬪陳香蘿處說閑話迴來,正坐在妝台前拆卸自己的首飾。


    宮女憐兒在一旁盡心地服侍著,奉承道:“小主天資國色,奴婢真是羨慕。”


    雨檀淺淺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隨之對鏡黯然,“可比容貴人到底差了一些。”


    憐兒忙順口胡謅拍馬屁,“那容貴人甚是妖媚,一看就不似好人家的姑娘,想來霍卓偏僻彈丸之地又能養出什麽樣的好女兒來?”


    這話說得入了雨檀的心,她笑得燦然起來,“李富貴近來如何?在竹香館中一切可都好?”


    憐兒便將李富貴在竹香館中隻做雜活的事兒給說了,雨檀笑中隱著狡黠,“也該如此,若是讓他在身邊伺候,我倒覺得奇怪呢!”


    宮女憐兒不甚理解自己主子因何這般說,倒是為那相貌不俗的李富貴打抱不平,“那小富貴奴婢瞧著對小主極為忠心,小主又何必讓他去伺候容貴人呢?巴巴地送了人,可人家還不領情。”


    正說著話,宮女蘋兒進來稟報,說是李富貴求見。


    雨檀當即便讓李富貴入了屋,又詢問可否被人瞧見。


    李富貴一見雨檀便雙眸放出精光來,擲地有聲道:“小主放心,奴才豈是那等沒有分寸的人?奴才來這延禧宮無一人瞧見!”


    雨檀屏退左右服侍的宮女,屋中隻剩下她與李富貴二人。那李富貴竟直起了腰身,上前一把將雨檀抱在了懷中,親了起來,口中道:“今夜皇上在竹香館,便由我來好好寵幸寵幸你!我可是忍了數日了!”


    雨檀風情萬種欲拒還贏地推開李富貴,“急什麽,先說正經事!”


    李富貴麵上露出不悅的神色,仍是忍不住在雨檀的胸口抓了一把,才道:“因金氏的事兒,皇上和她吵起來了,還挺兇的,隻是不知怎的又和好了。”說著,便又急不可耐地撲上去。


    雨檀推著李富貴,臉上有了不耐煩的神色,“快別鬧了,免得一會兒教人瞧見了!如今這般竟像是沒見過女人似的!”


    李富貴當即惱了,看著被摟在懷中掙脫不得的雨檀道:“裝什麽正經人,你勾搭我的時候是多騷忘了嗎?性感的照片可是沒少給我發!”


    雨檀麵上不紅不白,從李富貴懷中掙脫出來,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冷了神色道:“可如今你是個太監了!還是抓緊想怎麽離開這兒吧!難不你想做一輩子太監嗎!”


    一句話說的李富貴,或者說李奕軒滿麵通紅,怒不可遏又無法發泄,興致也全無。


    原來這李富貴便是樂羨的前男友李奕軒,而這永貴人汪雨檀便是樂羨那綠茶閨蜜佟雨義!


    這一對狗男女竟然也穿入了這本《乾隆妃子傳》書中。


    李富貴啐了一口,從前都是被人伺候他的,如今穿入這個鬼地方成了個太監,他可是著實受了不少苦。


    打一睜眼便是宮裏的最低等太監,他努力保命不死,巴結了不知道多少人才被調至了延禧宮中,未料到自己的情人佟雨義竟成了永貴人汪雨檀。幸而他的麵容與現世一樣,雨檀才認出了他。


    也是雨檀生性多疑,想著既然自己能穿入書中,那必是別人也能。自從樂羨做了水果撈以及看見了樂羨編製的手繩,她就知道容貴人便是何樂羨了。


    無論是那手繩的樣式,還是水果撈的味道,作為曾經樂羨好閨蜜的雨檀來說,她都是了如指掌的。


    既然自己和何樂羨都能穿入書中,那李奕軒又為何不能呢?因此汪雨檀便找了李富貴來試了試,不曾想正是李奕軒了!


    李富貴順手拿起雨檀剛喝過的茶便往嘴裏倒,儼然當酒解憂,道:“你讓我去盯著何樂羨,我瞧著她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嘖,倒是模樣比從前可好了不知道多少,真是想……”


    雨檀聽了心中不快,隻因自己這個身子的樣貌遠不及樂羨那一個,更加之從來她都是見不得樂羨好的,但凡是樂羨擁有的一切她都要得到!即便是男朋友還有現如今的寵愛!


    她奪過李富貴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你可別忘了,是我搭救你!若是教她知道是你,你覺得你會有好果子吃嗎?”


    李富貴一驚,現在雨檀是主子,他是個奴才,瞧著雨檀如今冷漠的嘴臉,李富貴拉了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勾著雨檀的下巴道:“我自然知道你的好處,從來都知道,你有的她可比不了。你放心就是,我心裏眼裏啊都是你。”


    雨檀淺淺一笑,勾住李富貴的脖子。


    她如今在這裏是貴人,唯有皇上是她唯一的男人,即便曲意奉承這李富貴也不過是為了讓他幫著自己辦事罷了。更加之皇上龍顏俊美,身姿挺拔,雨檀早已深愛不已,哪裏還記得那個富二代李奕軒呢?


    富二代怎麽跟皇上比?


    再者,她偏是要把皇上搶到手,讓樂羨失了恩寵才最為主要!


    想到這裏,雨檀在李富貴的耳畔說道:“皇後即將分娩,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翌日,樂羨為弘曆穿上龍袍,給皇上佩戴朝珠之時還輕輕地吻了一下弘曆的唇。


    這是樂羨在對弘曆施展討好小技巧,這段時間樂羨已經摸索出來,隻要這般不經意地親弘曆,弘曆便會十分的臉紅心跳。


    果不其然,弘曆當即耳根紅了,一把攬樂羨入懷,“好頑皮!等晚上朕再收拾你!”


    說罷便上朝去了。


    樂羨笑著望著弘曆的背影,隨即召來了小成子,叮囑道:“你且去查,看金氏之死到底是怎麽迴事,又怎麽會有血字留下,切記,不要讓人知道了。”


    小成子向來辦事妥帖,連忙應了聲去了。


    皇後今日疲乏,免了請安,樂羨便攜著玲玉的手準備去鍾粹宮看六公主珺瑤,怡嬪柏珍珍和慶嬪陸沐綰上前來寒暄,珍珍便說:“我與沐綰正要去令妃娘娘那兒,兩位妹妹一同去吧!”


    沐綰也道:“是了,皇上賞了令妃娘娘一對鳳頭鸚鵡我和珍珍正要去瞧個新鮮呢!”


    因著樂羨知道令妃是《乾隆妃子傳》的最大贏家,雖之前討好卻不得待見,但是凡有這樣親近令妃的機會樂羨還是不願意放過的,故而便想著一同前往。


    玲玉則是因著惦念六公主珺瑤推辭了。


    令妃魏馥錦正立在兩隻白風頭鸚鵡前,用指尖輕逗著,鸚鵡歪頭眨眼毛羽抖動好似什麽都明白似的,馥錦笑道:“當真是有趣兒。”


    采櫻一旁奉承道:“皇上怕娘娘整日悶著,送了這對鸚鵡給娘娘解悶,可見皇上心裏是最在意娘娘的。”


    馥錦轉身含笑,輕輕地搖頭,示意采櫻說話要注意分寸,“好好地養著,太後也甚是喜歡鸚鵡,如今慈寧宮中便有一隻呢,得個機會送給太後去,也討她老人家歡心。”


    樂羨三人已到了儲秀宮,宮女采蘋入內迴稟之後,馥錦便忙讓三人進來了。


    珍珍和沐綰都覺得那對鸚鵡有趣,便是看個不住,樂羨隻坐在一邊飲茶,與馥錦閑聊著,忽想起前些日子所看的書中有一記載,便道:“唐代胡皓詩曰‘鸚鵡殊姿致,鸞皇得比肩。常尋金殿裏,每話玉階前。’那楊貴妃便有一隻鸚鵡名叫‘雪衣女’,能說話背詩,深受貴妃喜愛,不知如今娘娘要給這兩隻鸚鵡取什麽名兒呢?”


    樂羨此話說完,馥錦未等迴應卻突然汗如雨下,整個人瑟瑟發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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