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玉想為樂羨辯解,妙旋更是不肯給玲玉機會,道:“忻嬪你照顧六公主實在是馬虎大意,你若是再多說一句,這孩子本宮便抱去替你照顧兩日,也是無妨的。”


    一句話,嚇得玲玉再不敢言其他。


    此時宮中除了太後皇後便是純貴妃地位最尊貴,玲玉又怎能拗得過妙旋呢?


    樂羨被押迴竹香館,隨後竹香館出入之門盡數被鎖,除了長翅膀的能飛過,人是一概過不去的。


    茹仙不免焦急起來,口中念著如何是好。


    樂羨則是知道妙旋此舉純屬栽贓陷害,她並沒有證據,也正是因為如此妙旋才如此迅速地將自己幽禁起來。因為若是讓皇後知曉此事,妙旋是不占一點理的。


    但是如今宮中皇上不在,進寶和善保都隨駕秋圍去了,隻怕玲玉那裏也是出入不便,一時間皇後恐怕還不知道妙旋做了什麽事情。


    樂羨心中也正想著對策,忽然屋外陰風大作,竟是要下一場暴雨的樣子。


    茹仙和晴雲連忙關好了門窗,一道閃電照亮了夜空,接著便是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落了下來。


    樂羨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茹仙捧上了茶,見樂羨還笑得出來不免奇怪,“咱們如今被困,小主可是有了辦法?”


    樂羨端起茶,幽幽道:“可謂是天助咱們了。”


    景仁宮中,妙旋已摘下了人皮頭套,但是此刻她的臉和頭都是奇癢無比,忍無可忍的她忙讓水惜去傳太醫。


    太醫院如今留守的太醫有五六十人,但是能治妙旋臉上痛癢的卻是屈指可數,單單薑仁文一人而已。


    隻因太醫院院判黃元隨皇帝秋圍不在宮中,不然妙旋是不會找薑仁文的,她素來看不上這等小太醫。


    妙旋痛癢難當,勉強戴上了頭套,詢問薑仁文,“本宮的臉奇癢無比,之前黃太醫給本宮開的藥一直好用,怎麽今日竟然不管用了!”


    這事自是沒有比薑仁文更清楚的了。


    妙旋的病症已入骨髓,所開之藥也不過是緩解,長時間服用下去便會藥力漸漸減退,產生了抗藥性。而妙旋臉上的傷也是每逢陰雨天更甚,今日外麵風雨交加,氣候驟變,故而藥也就不好用了。


    薑仁文謹記樂羨叮囑之話,此刻道:“貴妃娘娘寬心,此乃好事。”


    妙旋已經痛癢非常,見薑仁文說此話不免大怒,“何來好事?”


    薑仁文叩頭,“此乃娘娘生肌活血之狀,故而會痛癢難忍,微臣這便開一道方子來,幫主娘娘緩解。”


    妙旋已經癢得聽不下去薑仁文囉嗦了,連忙讓他開藥方,待按著藥方喝下之後果然舒服許多,便厚賞了薑仁文,命水惜送了出去。


    三更時分,暴雨如注,仿佛天上漏了一個窟窿一般,一道驚雷打下,妙旋被驚醒,但見眼前出現一極為醜陋之人,頭上臉上皮膚全無,鮮血淋漓,那張臉在驚雷的映照之下更是極為可怖!


    妙旋慘叫一聲,登時嚇得屁滾尿流暈厥過去!


    當夜,景仁宮亂做一團,純貴妃蘇妙旋哭嚎了一夜,翌日便是一病不起。


    樂羨早起便出了竹香館,門外還哪裏有看守的人在呢?主子都倒了,那些個仆人也便做了鳥獸散。


    茹仙小心地扶著樂羨,生怕樂羨踩了濕滑的青石板而跌到,“小主,這人竟都不見了。”


    樂羨淺淺一笑,她容忍妙旋又猖狂了許久,沒想到昨日便到了頭。


    原來,薑仁文早已告訴樂羨妙旋日日服藥會致使藥力遞減,還會偶有幻覺產生,並且每逢陰雨之時妙旋臉上格外痛癢之事。樂羨便叮囑薑仁文,若得天時地利的時機,便大力用藥,以挫妙旋張狂氣焰。


    昨夜,薑仁文不負樂羨所托,加重了藥劑,妙旋果然噩夢連連,幻覺不斷,愣是自己將自己嚇得一病不起。


    至此妙旋再無法四處挑釁,更是無法為皇後辦事了,隻每日在景仁宮中瘋瘋癲癲,連那人皮頭套也不戴了,惡鬼一般的遊蕩開來。


    皇後心中恨妙旋是個不中用的蠢貨,但是一時間又失了一個臂膀,不免將目光再移向別處去。


    直到中秋過後,皇上才秋圍歸來,還特意給未隨行的妃嬪帶了獸皮等賞賜,樂羨得的便是一對鹿角。


    九月十五樂羨生辰,玲玉特意張羅了小宴請了幾個要好的嬪妃來為樂羨慶生,幾人圍桌而坐,倒是尋常人家的姐妹一般。


    樂羨先敬了一杯,眾人飲了,一一奉上禮物。玲玉送了薔薇扇一把,沐綰是玉墜一個,珍珍是錦緞兩匹,西林是琺琅開光山水人物圖蓋碗一套。


    珍珍拿過西林所送的蓋碗嘖嘖歎道:“當真精致好看,便是咱們都沒有的,皇上隻賞了福答應你的,可見對你的寵愛。”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西林早已無寵,此時聽見珍珍這般說不免覺得刺耳,麵上仍掛著笑道:“若論恩寵,還得是樂羨姐姐,皇上此次秋圍得鹿角僅一對,都賞了姐姐了。”


    樂羨麵色含笑,聽出了西林話中酸意,便道:“什麽恩寵不恩寵的,咱們姐妹這般聚在一起快樂才是最真的!”


    幾人說笑一番,晴雲便領著永貴人汪雨檀打外麵進來,雨檀一身藕粉常服,簮著桃花小簪,很是甜美可人,她走至樂羨等人近前,盈盈一拜,“給各位姐姐請安了。”


    如今若論恩寵,便是令妃魏馥錦與永貴人汪雨檀最盛了,除西林之外其餘幾人皆是不甚看重恩寵,縱然玲玉愛慕皇上但如今有了女兒也便瞧得開了,故而都是笑臉相迎。


    西林從前恩寵極盛,如今瞧著永貴人越過了自己,不免心中酸澀,麵上雖是帶笑,卻有了不悅之色。


    雨檀送了樂羨碧璽帶翠葫蘆佩一個,嬌滴滴道:“給姐姐拜壽了。”


    樂羨忙扶了雨檀起來,雨檀一旁落座,似無心般說道:“嬪妾偶然聽得皇上說曾賞給過姐姐一翠雕葫蘆鑲金的別針,想來姐姐定是喜歡這葫蘆樣式,便挑了這個給姐姐送來,姐姐可喜歡?”


    哪能說不喜歡呢?


    樂羨雖對這些東西無感,但仍是說喜歡之語,眼睛卻瞧著跟著雨檀來的一個太監,心中生出疑惑來。


    隻因那太監生得,怎麽看怎麽覺得跟自己那個渣男前男友李奕軒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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