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穿著單薄衣裳從郊外摸索迴家的艱辛曆程，讓薑謹言第二天隻能拖著重度感冒的身體勉強去上班。偏偏今天任務還特別繁重。剛下檔的京劇《貴妃醉酒》，因為照顧某領導的行程，下午臨時加了一場。
晚上是一出話劇的首日演出。戚世柏的新女友曹靜出演女一號，戚公公自然對此格外重視，關照任何人不許臨時請假，當然也把薑謹言的調休申請毫不留情的扔了迴來。
薑謹言在市內一家有著百年曆史的劇院上班，戚世柏是此處的劇院經理，薑謹言是他的助理。請假被拒，她隻得吃了顆感冒藥硬撐了一上午，不僅仍舊不見好轉，反而更昏昏沉沉。
薑謹言不想請病假，眼看著已經是月末，為了本月的全勤獎，她不得不再次走進戚世柏的辦公室。
“我身體不舒服，想調休半天。”
戚世柏正翹著二郎腿在看電影，對薑謹言的要求想也沒想就一口拒絕。“調休要提前申請，何況今天這麽多事，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恨不得長三頭六臂，你走了手裏活給誰做？”
“不是有人還很閑的在看電影嗎？”薑謹言忍不住譏諷他。
戚世柏不理會她的嘲諷，吊兒郎當的狡辯。“我這是在了解最近的文化熱點，為我們劇院接更多優秀劇目打好基礎，你這個智商欠費的二貨怎麽會明白。”
不就仗著你老爸是某電總局的小領導，大家都得給你幾分麵子，你才敢這麽作威作福。薑謹言忍下心頭吐槽，試著好好跟他商量。“我是真的不舒服。”
戚世柏曖昧的上下打量她一番，不懷好意的笑了。“不舒服？是不是心裏特不舒服？不想看到曹靜你就直說嘛。”
什麽跟什麽！薑謹言實在懶得搭理他的胡說八道。“那假我不請了，晚上的值班能不能讓別人替我一下。”
劇院的工作性質決定了除每天正常的八小時工作，晚上有演出，每個部門還得派人跟著值班，今天剛好輪到薑謹言。八小時內的工作她認了，但八小時外的加班任務，她有理由拒絕。
戚世柏當然不肯，他可就等著今天曹靜閃亮登場，好狠狠打擊一下薑謹言，一解自己心頭之恨，怎麽能讓她跑了。“我知道你怕和曹靜麵對麵，同事們會拿你們兩個比較，你放心，我絕對不許有人嚼舌根。
神經病！薑謹言‘啪’的將請假單往桌上一拍。
戚世柏被她突然的變臉嚇了一跳，噌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
，躲到牆角。“薑謹言，我警告你，我可是你領導，你要是敢打我，我馬上叫保安來抓你啊，到時候被開除了你可別怨我。”
這個慫貨。薑謹言瞪他一眼。“五點一到我準時下班，晚上的值班你自己搞定。”轉身砰然關上門揚長而去。
戚世柏小心翼翼從牆角出來，張望一陣，確定她確實走遠了，這才整了整西裝嗤之以鼻的叨叨。“切，我就知道你對我餘情未了，今天念在你心情失落勉強放過你。省得你說我對前任打擊報複。”
撥通內線。“小王啊，今天謹言身體不舒服，你替她值下班，過幾天讓她還你。”
小王：“經理，小薑是不是看到你新女友要來，傷心欲絕，準備來個眼不見為淨啊。”
戚世柏對此話很受用。“人艱不拆嘛，小王你能體諒就好。”
“會的，我會好好勸勸小薑的。”
戚世柏決定明天晨會上好好表揚表揚小王。
薑謹言從辦公樓一到劇場，就察覺場內氣氛詭異。從眾人閃爍的眼神，不難猜出一定是曹靜來了。薑謹言皺了皺眉，晚上演出還早，她這麽早來幹嘛？
曹靜早就想會會戚世柏這個前女友，勾搭戚世柏這麽久，若不是他倆突然分手，她還真不知何時能轉正。今天她早早到劇場，就是想看看這個讓戚世柏念念不忘的前女友，究竟有什麽特別之處。
曹靜帶著化妝師趾高氣昂的轉到後台。
薑謹言拿著文件夾到後台找小王交接。
兩人在化妝間前狹路相逢。
薑謹言假裝不認識的徑直走過去。
“薑助理，我正想找你呢？”曹靜喊住她。
薑謹言隻得換上工作人員標準微笑姿勢。“哦是曹**啊，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曹靜隔著墨鏡上上下下打量她。並不高挑的個子，平胸，臉倒是巴掌小臉，可惜五官也就是比路人稍稍辨識度高一點點的清秀級別，整張臉上除了一雙烏黑大眼還算醒目，渾身上下都找不到一點亮點。在戲劇學院看慣了美女帥哥的曹靜不禁深深無語，哪裏值得自己如臨大敵。舒了口氣，漫不經心道。
“我想找個地休息會兒，公共化妝間還沒打掃完，你能不能給我開個vip？”
京劇團剛用完化妝間，阿姨確實還沒來得及清掃。薑謹言覺得她的要求也不算過分。將她領到走廊最靠裏的一間，拿出
鑰匙給她開了門，介紹道。“這是我們劇院最好的一間化妝間，按星級酒店標準配備各種服務用品，並設有高檔淋浴間。”
聽到是最好的，曹靜也挺滿意。
薑謹言禮貌的朝她笑笑。“曹**，您自便，我還有工作先走了。”
曹靜一時也挑不出她的錯處，隻得說了聲多謝便帶著化妝師進去。
薑謹言若無其事的拿起文件夾，準備再去跟技術部核對下舞台設備，好趕在五點準時下班。她沒有給眾人製造談資的義務。
剛跳上舞台，小王便匆匆忙忙來找她。“小薑，不好了，化妝間裏吵起來了。”
“誰和誰？”
“曹靜和楊老師。”
楊老師是下午加演的《貴妃醉酒》的主演，國家一級演員，今天領導就是要看她，才特地點的這出戲。“這兩人怎麽會撞一起去的？”薑謹言納悶，一個演話劇的一個唱京劇的。
“你剛剛開的vip，楊老師還在用呢。”小王懊惱。“都怪我，文化局領導點名要見楊老師，楊老師剛卸完妝，衣服和頭麵都還擱在房間就去了，叫我幫她看一下，我看她半天不來，就鎖了門走開一下……”
然後薑謹言以為裏麵沒人，就開了給曹靜。薑謹言著急。“那快把曹靜請出來，另給她安排一間。”
小王哭喪著臉。“曹靜看楊老師擱在桌上的頭麵挺好看，就順手拿起來戴著拍了個照，沒想到楊老師剛好迴來看到。”
薑謹言暗叫不好，京劇演員的頭麵可是他們的命根子，輕易不肯讓旁人碰，今天這個楊老師難伺候的脾氣又是出了名的。
果然才到門口，就聽到楊老師抖著聲音控訴，嗓音裏還帶著青衣特有的哀怨纏綿，凝重深沉，原本平常一句話，被她念白起來卻是直戳人心。“你們這些年輕演員，懂不懂得尊重前輩，擅闖別人化妝間不算，還隨意拿別人東西。”
“我不是已經給你道歉了嗎？再說了，我也不是擅闖，是工作人員帶我來的。”曹靜被當場抓住拿別人東西玩，也是臉上掛不住，隨意道了個歉就想趕緊走人。沒想卻被楊老師不依不饒的咄咄逼問。
“道歉？你這是道歉的態度嗎？”
“不就是個道具嗎？我都說了對不起了，你還想怎麽樣。”
“道具？”楊老師一陣冷笑。“我這一頭點翠頭麵，十幾年前買的，北京正統點翠師傅做的工，八十隻翠鳥翅膀上的
一點點羽毛才弄出這麽一個來，你倒是給我去找一個這樣的道具來。”
薑謹言敲了兩下門打破房間內僵局。待楊老師迴神看她，便趕緊上前送上杯水誠懇道歉。“楊老師，都是我不好，沒確認清楚房間有沒有人用，就讓曹**進來。您別生氣，我幫你把東西收拾好。”
小心翼翼將頭麵配套的幾樣一一裝進匣子裏，用絲絨布蓋好，不忘誇讚一句。“楊老師你這點翠頭麵真不錯，看這做工，怕是要好幾十萬了吧。”這話是說給曹靜聽的。
果然曹靜一聽，臉‘唰’的白了。她以為隻是個道具，最多做得精致點，卻沒想到會這麽值錢。暗暗慶幸自己沒說什麽賠你一個之類的蠢話。
楊老師見薑謹言倒是個懂行的，做事也規矩謹慎，麵色稍微舒緩了點，嘴上仍是不饒人。“今天我原本不想來演的，還不是文化局領導點名要我來唱，沒想到碰到這檔子事，真真是晦氣，下次劇團再選你們劇院，我可真是要好好考慮考慮。”
薑謹言忙勸她。“楊老師，你可別這麽說，你們劇團跟我們劇院可是合作好幾年了，這裏有你好多戲迷呢，你以前不是常說，我們這就像是您的主場，怎麽能說不來就不來了呢。何況曹**也不是故意的，她們外行人不懂京劇行頭的貴重。”朝曹靜遞了個眼色。
曹靜雖是不甘願，但麵對這脾氣古怪難纏的京劇藝術大師也無話可說。隻得低頭輕聲道歉。“楊老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看著好看，拿起來比劃了下，絕沒弄壞你的東西。”
楊老師覷了她眼，冷哼一聲。
薑謹言趕緊打圓場。“楊老師，我剛幫您檢查過了，穗子上的珠子都不曾少一顆，您就別生氣了。”
小王也趕緊上來勸。“楊老師，文化局領導還等著您一起研究出國演出的事呢。”
楊老師這才鬆了口。“算了，我也沒時間跟你們這些隻會靠臉吃飯的後生晚輩計較。”
“什麽叫隻會靠臉吃飯……”一句話差點又激得曹靜跳腳。
薑謹言示意小王將她弄出去。
小王揮手喊上門口看熱鬧的一堆，好說歹說把她弄到另一間vip。
弄走了這個瘟神。薑謹言一陣安撫帶馬屁，把楊老師也勸住，送上了文化局派來接人的專車。還來不及擦擦額頭上冷汗，小王又心急火燎的來找她。
“小薑，不好了。”
“這又怎麽了？”
小王湊到她麵前竊竊私語。“曹靜在戚經理麵前告了你一狀，戚經理要找你問話呢。”
“告我？”
“說你故意整她，明知道是楊老師在用的化妝間，還把她弄進去，害她被楊老師說一頓。”
薑謹言簡直無語。這個碧池！自己幫她解圍，她還倒打一耙。
04
晚上是一出話劇的首日演出。戚世柏的新女友曹靜出演女一號，戚公公自然對此格外重視，關照任何人不許臨時請假，當然也把薑謹言的調休申請毫不留情的扔了迴來。
薑謹言在市內一家有著百年曆史的劇院上班，戚世柏是此處的劇院經理，薑謹言是他的助理。請假被拒，她隻得吃了顆感冒藥硬撐了一上午，不僅仍舊不見好轉，反而更昏昏沉沉。
薑謹言不想請病假，眼看著已經是月末，為了本月的全勤獎，她不得不再次走進戚世柏的辦公室。
“我身體不舒服，想調休半天。”
戚世柏正翹著二郎腿在看電影，對薑謹言的要求想也沒想就一口拒絕。“調休要提前申請，何況今天這麽多事，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恨不得長三頭六臂，你走了手裏活給誰做？”
“不是有人還很閑的在看電影嗎？”薑謹言忍不住譏諷他。
戚世柏不理會她的嘲諷，吊兒郎當的狡辯。“我這是在了解最近的文化熱點，為我們劇院接更多優秀劇目打好基礎，你這個智商欠費的二貨怎麽會明白。”
不就仗著你老爸是某電總局的小領導，大家都得給你幾分麵子，你才敢這麽作威作福。薑謹言忍下心頭吐槽，試著好好跟他商量。“我是真的不舒服。”
戚世柏曖昧的上下打量她一番，不懷好意的笑了。“不舒服？是不是心裏特不舒服？不想看到曹靜你就直說嘛。”
什麽跟什麽！薑謹言實在懶得搭理他的胡說八道。“那假我不請了，晚上的值班能不能讓別人替我一下。”
劇院的工作性質決定了除每天正常的八小時工作，晚上有演出，每個部門還得派人跟著值班，今天剛好輪到薑謹言。八小時內的工作她認了，但八小時外的加班任務，她有理由拒絕。
戚世柏當然不肯，他可就等著今天曹靜閃亮登場，好狠狠打擊一下薑謹言，一解自己心頭之恨，怎麽能讓她跑了。“我知道你怕和曹靜麵對麵，同事們會拿你們兩個比較，你放心，我絕對不許有人嚼舌根。
神經病！薑謹言‘啪’的將請假單往桌上一拍。
戚世柏被她突然的變臉嚇了一跳，噌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
，躲到牆角。“薑謹言，我警告你，我可是你領導，你要是敢打我，我馬上叫保安來抓你啊，到時候被開除了你可別怨我。”
這個慫貨。薑謹言瞪他一眼。“五點一到我準時下班，晚上的值班你自己搞定。”轉身砰然關上門揚長而去。
戚世柏小心翼翼從牆角出來，張望一陣，確定她確實走遠了，這才整了整西裝嗤之以鼻的叨叨。“切，我就知道你對我餘情未了，今天念在你心情失落勉強放過你。省得你說我對前任打擊報複。”
撥通內線。“小王啊，今天謹言身體不舒服，你替她值下班，過幾天讓她還你。”
小王：“經理，小薑是不是看到你新女友要來，傷心欲絕，準備來個眼不見為淨啊。”
戚世柏對此話很受用。“人艱不拆嘛，小王你能體諒就好。”
“會的，我會好好勸勸小薑的。”
戚世柏決定明天晨會上好好表揚表揚小王。
薑謹言從辦公樓一到劇場，就察覺場內氣氛詭異。從眾人閃爍的眼神，不難猜出一定是曹靜來了。薑謹言皺了皺眉，晚上演出還早，她這麽早來幹嘛？
曹靜早就想會會戚世柏這個前女友，勾搭戚世柏這麽久，若不是他倆突然分手，她還真不知何時能轉正。今天她早早到劇場，就是想看看這個讓戚世柏念念不忘的前女友，究竟有什麽特別之處。
曹靜帶著化妝師趾高氣昂的轉到後台。
薑謹言拿著文件夾到後台找小王交接。
兩人在化妝間前狹路相逢。
薑謹言假裝不認識的徑直走過去。
“薑助理，我正想找你呢？”曹靜喊住她。
薑謹言隻得換上工作人員標準微笑姿勢。“哦是曹**啊，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曹靜隔著墨鏡上上下下打量她。並不高挑的個子，平胸，臉倒是巴掌小臉，可惜五官也就是比路人稍稍辨識度高一點點的清秀級別，整張臉上除了一雙烏黑大眼還算醒目，渾身上下都找不到一點亮點。在戲劇學院看慣了美女帥哥的曹靜不禁深深無語，哪裏值得自己如臨大敵。舒了口氣，漫不經心道。
“我想找個地休息會兒，公共化妝間還沒打掃完，你能不能給我開個vip？”
京劇團剛用完化妝間，阿姨確實還沒來得及清掃。薑謹言覺得她的要求也不算過分。將她領到走廊最靠裏的一間，拿出
鑰匙給她開了門，介紹道。“這是我們劇院最好的一間化妝間，按星級酒店標準配備各種服務用品，並設有高檔淋浴間。”
聽到是最好的，曹靜也挺滿意。
薑謹言禮貌的朝她笑笑。“曹**，您自便，我還有工作先走了。”
曹靜一時也挑不出她的錯處，隻得說了聲多謝便帶著化妝師進去。
薑謹言若無其事的拿起文件夾，準備再去跟技術部核對下舞台設備，好趕在五點準時下班。她沒有給眾人製造談資的義務。
剛跳上舞台，小王便匆匆忙忙來找她。“小薑，不好了，化妝間裏吵起來了。”
“誰和誰？”
“曹靜和楊老師。”
楊老師是下午加演的《貴妃醉酒》的主演，國家一級演員，今天領導就是要看她，才特地點的這出戲。“這兩人怎麽會撞一起去的？”薑謹言納悶，一個演話劇的一個唱京劇的。
“你剛剛開的vip，楊老師還在用呢。”小王懊惱。“都怪我，文化局領導點名要見楊老師，楊老師剛卸完妝，衣服和頭麵都還擱在房間就去了，叫我幫她看一下，我看她半天不來，就鎖了門走開一下……”
然後薑謹言以為裏麵沒人，就開了給曹靜。薑謹言著急。“那快把曹靜請出來，另給她安排一間。”
小王哭喪著臉。“曹靜看楊老師擱在桌上的頭麵挺好看，就順手拿起來戴著拍了個照，沒想到楊老師剛好迴來看到。”
薑謹言暗叫不好，京劇演員的頭麵可是他們的命根子，輕易不肯讓旁人碰，今天這個楊老師難伺候的脾氣又是出了名的。
果然才到門口，就聽到楊老師抖著聲音控訴，嗓音裏還帶著青衣特有的哀怨纏綿，凝重深沉，原本平常一句話，被她念白起來卻是直戳人心。“你們這些年輕演員，懂不懂得尊重前輩，擅闖別人化妝間不算，還隨意拿別人東西。”
“我不是已經給你道歉了嗎？再說了，我也不是擅闖，是工作人員帶我來的。”曹靜被當場抓住拿別人東西玩，也是臉上掛不住，隨意道了個歉就想趕緊走人。沒想卻被楊老師不依不饒的咄咄逼問。
“道歉？你這是道歉的態度嗎？”
“不就是個道具嗎？我都說了對不起了，你還想怎麽樣。”
“道具？”楊老師一陣冷笑。“我這一頭點翠頭麵，十幾年前買的，北京正統點翠師傅做的工，八十隻翠鳥翅膀上的
一點點羽毛才弄出這麽一個來，你倒是給我去找一個這樣的道具來。”
薑謹言敲了兩下門打破房間內僵局。待楊老師迴神看她，便趕緊上前送上杯水誠懇道歉。“楊老師，都是我不好，沒確認清楚房間有沒有人用，就讓曹**進來。您別生氣，我幫你把東西收拾好。”
小心翼翼將頭麵配套的幾樣一一裝進匣子裏，用絲絨布蓋好，不忘誇讚一句。“楊老師你這點翠頭麵真不錯，看這做工，怕是要好幾十萬了吧。”這話是說給曹靜聽的。
果然曹靜一聽，臉‘唰’的白了。她以為隻是個道具，最多做得精致點，卻沒想到會這麽值錢。暗暗慶幸自己沒說什麽賠你一個之類的蠢話。
楊老師見薑謹言倒是個懂行的，做事也規矩謹慎，麵色稍微舒緩了點，嘴上仍是不饒人。“今天我原本不想來演的，還不是文化局領導點名要我來唱，沒想到碰到這檔子事，真真是晦氣，下次劇團再選你們劇院，我可真是要好好考慮考慮。”
薑謹言忙勸她。“楊老師，你可別這麽說，你們劇團跟我們劇院可是合作好幾年了，這裏有你好多戲迷呢，你以前不是常說，我們這就像是您的主場，怎麽能說不來就不來了呢。何況曹**也不是故意的，她們外行人不懂京劇行頭的貴重。”朝曹靜遞了個眼色。
曹靜雖是不甘願，但麵對這脾氣古怪難纏的京劇藝術大師也無話可說。隻得低頭輕聲道歉。“楊老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看著好看，拿起來比劃了下，絕沒弄壞你的東西。”
楊老師覷了她眼，冷哼一聲。
薑謹言趕緊打圓場。“楊老師，我剛幫您檢查過了，穗子上的珠子都不曾少一顆，您就別生氣了。”
小王也趕緊上來勸。“楊老師，文化局領導還等著您一起研究出國演出的事呢。”
楊老師這才鬆了口。“算了，我也沒時間跟你們這些隻會靠臉吃飯的後生晚輩計較。”
“什麽叫隻會靠臉吃飯……”一句話差點又激得曹靜跳腳。
薑謹言示意小王將她弄出去。
小王揮手喊上門口看熱鬧的一堆，好說歹說把她弄到另一間vip。
弄走了這個瘟神。薑謹言一陣安撫帶馬屁，把楊老師也勸住，送上了文化局派來接人的專車。還來不及擦擦額頭上冷汗，小王又心急火燎的來找她。
“小薑，不好了。”
“這又怎麽了？”
小王湊到她麵前竊竊私語。“曹靜在戚經理麵前告了你一狀，戚經理要找你問話呢。”
“告我？”
“說你故意整她，明知道是楊老師在用的化妝間，還把她弄進去，害她被楊老師說一頓。”
薑謹言簡直無語。這個碧池！自己幫她解圍，她還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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