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樓看見火辣辣的一幕……司狂狷跟那女孩正吻得熱火,女孩豐滿的身體在他身上磨蹭,像分不開的藤蔓,糾纏得讓旁觀者目瞪口呆。


    花蓿站在原地,突然感到仿若有一根釘子從腳背穿透腳心,那感覺不是痛,而是動彈不得,但這個詭異的狀況卻在司狂狷察覺時恢複正常。


    「對不起,需要清場嗎?要我離開?還是你要出去?」她指了指樓上,又指了指門。


    司狂狷似乎很不高興,猛然推開黏在自己身上的女孩,滿是不耐的吩咐道:「走了!」


    「你一定要記得來找我喔!」女孩念念不忘的走向門口,三步一迴頭,朝他投去動情的眸光,同時跟站在樓梯上的花蓿揮揮手。


    花蓿半倚靠在樓梯上,笑著跟她揮手道別。


    「那我去睡覺了。」她轉身就要往樓上走。


    「等等!」司狂狷三兩步疾走到她跟前,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雙目炯炯的盯著她看。


    看什麽啊……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迴視。


    「剛剛那個……隻是為了讓她走。」


    「咦?那個啊……沒關係,是我打擾你們了。」


    「妳這樣說反而會讓我覺得罪孽深重。」司狂狷瞥了一眼她長及腰部的長發披散在身後,看來還有些濕潤。


    「好香,妳的頭發是不是又長了?」


    「不清楚,沒有拿尺量過。」她有問必答,看起來若無其事。「若沒事我去休息囉?」


    「蓿,妳是不是生氣了?」趁她轉身之際,他握住她的發尾不讓她走,但力道卻也不會讓她感覺到痛。


    「那個女的……」


    「你別亂猜,我隻是覺得有點累,工作了一天又被你抓去幫忙,我快累死了。隻想早點睡覺,難道這點小事你也不準?」花蓿迴過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頭發都還是濕的怎麽睡?過來,我幫妳擦幹。」


    「不用了。」


    「臭丫頭,最近越來越不聽話了。」說著他便動手想要抓她。


    「好,你別過來,我聽你的就是。」花蓿伸出手擋在麵前,阻止他的動作,可司狂狷哪裏將她放在眼裏,一下子就將她抱個滿懷!


    「司,快放開我。」


    「有本事妳就自己想辦法掙脫啊,像小時候一樣,不過妳沒幾次是成功的。」他好像玩得起勁了,不但將她抱得緊緊的,還動手動腳,甚至在她脖頸邊嗬氣。


    花蓿的身體猛然緊繃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便用力甩開他!這個動作很不尋常,司狂狷瞬間就察覺到不同。


    「很癢耶,明明知道我怕癢。」她不動聲色的撫了撫脖頸,藉此調轉自己的視線。


    「妳最近很奇怪。」這道鎮定平穩的聲音,讓花蓿的心裏驚了一下。


    「是對我有什麽不滿還是怎樣?不僅不願意跟我迴來還懶得理我,長大了是不是?」


    「沒有不理你,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她的話音剛落,兩頰便被用力捏住。


    「妳反叛期到了是不是?叫哥哥!」


    「鍋……鍋……」花蓿雖然口齒不清,但還是順從的叫了,這口音逗得司狂狷哈哈大笑。


    他一鬆手,她便摸著自己的臉頰,同時朝他的小腿肚踢了一腳。


    「已經二十五歲的人還會莫名其妙開始反叛嗎?」


    「妳就算五十二歲,在我麵前也還是這個樣。」司狂狷豎起小指頭的尖端,小丫頭。


    「好吧!」她和藹可親的笑著。「以後你有什麽事不要請我幫忙,出任務時我們也不要在一起。」


    「想都別想!」他立刻脫口駁迴,把她嚇了一跳,原本隻是開玩笑說說,沒想到他這麽認真。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老媽子嗎?」花蓿笑得前俯後仰,上氣不接下氣。「要管我一輩子嗎?」


    「難道不行!妳不要我管是不是?翅膀硬了是不是?」說著他又朝她伸出手,像抓小雞一樣。


    「在管我之前……司,我肚子有點餓,你先煮飯給我吃吧!」她收斂笑意,一本正經的要求。


    「啥?」


    「去啦去啦,既然你這麽喜歡管,就先照顧一下我的胃。」別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的好手藝可是會讓人跌破眼鏡的。


    司狂狷像摸小動物一樣揉了揉她的頭頂,吩咐她到一邊乖乖坐好後,自己則是任勞任怨的挽起袖口走進廚房。


    花蓿走向沙發,拖鞋一甩,輕巧的一跳,整個人躍上去呈現蹲姿。一手環抱彎曲的雙腿,另一隻手撐著下巴,好整以暇的注視著開放式的廚房。


    他這輩子都成不了居家型的好男人,因為就連料理食物時,嘴角也要叼著一根煙,修長的身體更是歪歪斜斜的站著。瞧他翻轉鍋鏟的動作如此流暢,但姿勢卻仍舊是一副痞痞的調調。


    這樣的他,卻有一手妙不可言的廚藝,他總說,他的廚藝是為了她而訓練出來的,的確,他也從來沒有為她之外的人下過廚。


    花蓿紋絲不動的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明明會是不雅的動作,但在她身上卻顯得隨性、豁達。


    其實,她真的應該要感到很滿足了。


    聞名遐邇的灰色地 帶,實力排名第四、第五的分別是名號「烈槍」、「幻花」的兩個人,傳說中的二人組在執行任務時從來沒有分開過。


    「烈槍」司狂狷,槍技出神入化、登峰造極,幾乎無人可匹敵,格鬥技也有一定的造詣。


    而花蓿則是在灰色地 帶比較特殊的一位,大部分的人都無法摸清她的實力,她的「幻」據說隻有試過的人才明白,可見識過的人最後又無法說出個所以然。


    若論單人實力,司狂狷跟花蓿不一定會落後於排名前三的人,但由於那不成文的規定——不接受單人執行委托任務,非彼此搭檔不可,因此他們就落到第四與第五的排名。


    此時灰色地 帶,統帥上官曉的老窩中,正上演殺氣騰騰的戲碼。


    「到底是什麽委托?」司狂狷翹著腿,坐姿不端正的看向老神在在的上官曉。


    花蓿則安靜的坐在一旁,吃吃水果、喝喝花茶,一臉開心暢快的表情。


    上官曉嬉皮笑臉。「協助某位不知名的貴婦調查其丈夫的日常行為,夠輕鬆了吧?」


    「嘖嘖,怎麽現在連這種四流偵探社的委托也在接了?灰色地 帶快要在妳手上玩完了是不是?」


    「你沒聽過工作無貴賤嗎?」上官曉說完,便一臉詭笑的瞄了眼吃得很開心的花蓿。「何況對方指名要委托你,『烈槍』!」


    這句話有著強烈的弦外之音!


    司狂狷警覺心頓起,突然盯著她問道:「妳又在玩什麽把戲?」


    「少把我想得那麽小人,我能玩什麽把戲?不過就是這次的任務要你自己一、個、人到日本去執行。」


    「啥?一個人去日本?妳什麽時候見過我自己一個人執行任務?妳是哪隻眼睛瞎了?」


    對於司狂狷的出言不遜,上官曉的反應是掏掏耳朵全當沒聽見,而花蓿依舊像沒事人一樣,自顧自的品嚐美味的水果。


    「這麽簡單的任務,沒必要派出我的兩員大將吧?你就當是去日本旅行,白花花的銀子就會進口袋了。」


    「我拒絕。」


    「什麽?!」


    「妳應該清楚我們的原則,我跟她從來不分開接受委托任務。」司狂狷意有所指的瞄了瞄花蓿。


    「你是離開保姆就什麽都不會的嬰兒嗎?」上官曉指著他的鼻子扯開嗓子吼。


    「哼……就算妳這樣激我,我也不會答應。」少天真了!


    灰色地 帶誰不知道從一開始出任務,他跟花蓿就不可能分開,這個沒安好心的統帥竟然想拆散他們?


    做白日夢吧!


    「花蓿,妳的意見呢?也不同意讓他一個人接受委托嗎?」上官曉突然將矛頭指向有著一臉爽快笑容,剛剛品嚐完美味水果的那個人。


    司狂狷像看傻瓜一樣,藐視地瞄了上官曉一眼,整個人突然信心百倍、趾高氣揚起來,用頭發想也知道花蓿的答案是什麽,她怎麽可能會同意跟他分開?


    上官曉無疑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花蓿看似認真的思考,但頃刻間就給了答案。「同意啊,一個人也可以。」


    整個空間瞬間像進入冷凍庫一般,除了她依舊暢懷的笑之外,另外兩個人全都驚愕的瞪向她。


    完全出乎意料!


    司狂狷震了震,手指取過險些滑下唇角的煙,神情嚴肅的問:「妳在開什麽玩笑?」


    「沒有啊!」花蓿閑涼的托著下巴。「沒開玩笑,上官的話也聽得很清楚,我認為這個任務,我們兩個人沒必要都得去。」


    「我管她什麽狗屁任務!重點是我們不可能接……」


    「司,我想過了,我們偶爾還是可以單獨執行任務的。」她笑咪咪的接過他的話。


    「妳再說一次,什麽叫『妳想過了』?」司狂狷眉心一緊、一臉不悅,語帶威脅的逼問她。


    「糟!難道你已經提前進入更年期,耳背了?」花蓿唱作俱佳的伸出手指指著他。


    「誰在跟妳搞笑!」他滿是怒氣,低沉的一吼,火藥味十足,連天不怕地不怕的上官曉都選擇靜觀其變,花蓿卻隻是哈哈一笑。


    「我都說沒有在開玩笑啊,我是真的認為你可以接這個委托……」


    「妳想跟我拆夥?」他那悶沉又兇神惡煞的樣子誰敢說是!


    「你想太多。」她有些啼笑皆非。「之前我有告訴過你最近有日本珠寶公司的案子,所以我根本沒有時間接委托,而且近期也會到日本出差,但基於某種原因,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去日本。」


    「所以說,妳是因為工作太忙的關係?」聽了她的解釋,司狂狷的表情才稍微緩和了一點。


    「或多或少,不過……」


    「除非我肯定妳能夠毫發無傷的單獨執行任務,否則別想單飛!」司狂狷不容分說的打斷她的話。她竟然還敢說自己想過了?!


    「司,你擔心我、想保護我,我可以理解,不過我應該不至於那麽脆弱吧?」


    若被師父聽見,不氣到吐血才怪!沒有任何事實可以證明她很遜色,或是離開他就會有危險嘛!


    「總之,除非妳要一起到日本,否則我不會接受委托。」


    「我都說要去日本出差了……」花蓿還沒說完,便看見他肆無忌憚的起身,目中無人的走出客廳。


    啊呀!想不到她竟然惹他生氣了呢!


    花蓿將視線從他的背影收迴,轉而看向上官曉,溫和的道:「那麽委托就替他接下,任務會按照協議執行。」


    「他肯嗎?」上官曉懷疑。


    「妳放心,我會好好勸他。」


    「不過,花蓿……妳這迴怎麽鬆口了?你們兩人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上官曉的眼裏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我這口從來沒緊過。」她笑得暢快。「隻是一直逆來順受聽他的話,這次總算要翻身了。」


    「唷唷!真不容易啊……」


    「可不是嘛!」


    上官曉跟她一唱一和的,說罷,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上官曉顯得癲狂,花蓿卻給人行雲流水的暢快 感。


    「司在等我,我先走了。」


    花蓿隨手將蓬鬆的長辮順到身後,係在發尾上方的絲帶處,有兩隻造型別致、精巧的小鈴鐺,隨著發梢起落,響起一串清脆的聲音。


    舉手投足總能讓人感覺到她安定人心的溫和閑適,和那份不可多得的豁達。


    「配司狂狷那個痞子實在太可惜了。」上官曉在她離開後忽然喃喃自語,像是在問誰,可客廳裏根本沒有其它人。


    不多時,內廳走出一位可媲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雅致美男,纖長的手指繞著細軟飄逸的長發,向上官曉走過來——


    一屁股坐在方才司狂狷坐的位置!


    「人家青梅竹馬,感情好是很正常的。」溫聲笑語,手指還優雅的掩了掩唇。


    「老板,拜托你在我麵前就別笑得這麽表裏不一了。」上官曉不屑的揮揮手。「我跟你也是從小一起長大,卻沒見過老板像司狂狷一樣。」


    「妳?」聖木綾眼波流轉,眼角餘光都能讓滿室蓬蓽生輝……「曉,妳想要我伺候妳嗎?」


    「哈,不用、不用。」她又不是找死。


    「沒關係,妳老爸也不在了,現在灰色地 帶妳是老大,我作為灰色地 帶的一份子又無所求的支持妳,有什麽吩咐就盡管說。」


    「打住!」上官曉叫了一聲,突然雙手合十,嬉皮笑臉道:「堂哥,你就饒了我吧!」


    「好說。」聖木綾微微一笑,顯得寬宏大量。「妳存心拆散兩人,讓司單獨去日本執行任務,真的隻是陪貴婦日本遊這麽簡單?」


    陰險狡詐的家夥……上官曉瞥了他一眼,淡道:「簡不簡單,也是那痞子自己的事。」


    「聽起來好像有內情的樣子。」


    「不關我們的事啦!」上官曉咧開嘴角,笑得奸猾。「你就等著看好了。」


    「司,你打算一直這樣悶不吭聲,永遠不跟我說話了嗎?」花蓿歎了一口氣,決定打破沉默。


    一路上他始終板著臉,不高興的徑自走在前麵,也不搭理她,那樣子像要跟她絕交似的,難道他真的有那麽生氣嗎?


    「別這樣啊,我……」花蓿快步走上前,拉了拉他的手臂,卻在看見他沉悶不耐的表情後頓時住了口。


    司狂狷定住腳步,半轉過身,倨傲地睨著她不說話,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嚴厲得彷佛她做了十惡不赦的事。


    「認錯!」他兇巴巴的丟出兩個字。


    「司,我並沒有在開玩笑。」花蓿越發冷靜和認真,就更加激得他怒火中燒!


    「走開!」司狂狷手掌一揮險些打到她,可見氣焰已經燃燒到了極點!


    他根本沒有想到花蓿會有想跟他拆夥的念頭,這件事讓他有被背叛的感覺,若說心裏填充的滿是怒氣,那其中還暗含著震驚與不甘。


    「沒良心的家夥!」


    「司,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你好好聽我說可以嗎?」


    「好,妳說!妳就把妳心裏的那些鬼念頭全部說出來!翅膀硬了是不是?想從我這裏單飛了是不是?難怪我覺得妳最近怎麽怪怪的,原來是打算自立門戶了!」


    聽著他滿是譏誚、奚落的話,花蓿哭笑不得,她能夠理解他那種老母雞突然發現一直乖乖聽話的小雞忤逆自己的抓狂心情,隻是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麽大……


    盡管如此,她還是決定是時候該作出決斷了。


    「妳笑什麽!」見她不但沒有半點慌張的表現,臉上反而顯露出閑適的表情,司狂狷的心裏更嘔了。


    「咦?我有笑嗎?沒有啦!」她頓了頓,再度開口時,語調認真。「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好好談一談。」


    他眉梢一揚,默不作聲。


    「我知道司很保護我,但我們都是單獨的個體,總有一天會分開,與其那時再讓我來承受痛苦,不如現在逐漸適應沒有司的過程。」花蓿淺淺的笑了笑,而後抬頭看向他。「所以,我還要拜托司不要一下子就踢開我,那樣我會抓狂的。」


    「妳真的這麽想?」他不知道她考慮得這麽仔細,司狂狷頓時覺得很煩惱,一腔的怒火因為她的話而憋了迴去,心裏卻又感到不太樂意。


    「嗯,而且我知道司最後一定不會為難我的。」她有點小得意。


    「妳錯了,這次我非常生氣,根本不想原諒妳。」看她笑成那樣,好像吃定他似的。


    司狂狷確實非常不爽,也不願答應她的提議,可是無論他再強勢,隻要是花蓿的想法他就不可能完全罔顧。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哎喲,別這麽小氣,大不了以後你需要幫忙的時候,我還是會隨傳隨到。」


    「哼!」他冷哼了一聲,突然邁開步子向前走,而花蓿剛好伸手想碰觸他,一時間兩人錯開,她的手停在半空中。


    咦?情不自禁一怔,心裏忽然有些失落,她無奈的笑了笑,他們真沒默契……


    「發什麽呆?我還沒原諒妳。」司狂狷在前麵察覺後方的人沒有跟上來,迴頭叫了一聲。


    「這趟日本之行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去呀,所以你就不要太計較了。」笑咪咪的跑了兩步追上他,發尾的鈴鐺輕響起來。


    「我還沒有接受委托。」


    「喔,關於這點,我已經替你全權作主接下了。」


    「妳好大的膽子!」


    「嘻嘻,這樣才有人陪我去日本嘛!」


    「……」


    一直到日本,司狂狷都是一副倨傲不馴的死樣子,雖然接受委托、開始執行任務,但自始至終對她都沒有好臉色。


    「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愛生氣的男人。」花蓿跟他並肩走出機場,意有所指的嘀咕了一句。


    「妳在暗示什麽?」他不滿的瞥了她一眼。


    「沒有啊,司不會是那種愛生氣的人對吧?」睜眼說瞎話……花蓿四處張望了一下。「你的委托人會來接你嗎?」


    「誰知道。」他滿不在乎,最好委托人別出現,那他就能立刻打道迴府。


    「不知道會請人調查自己丈夫的日本貴婦究竟是什麽樣子,突然好想看看。」她開始東張西望的尋找。


    「就隻知道胡思亂想。」他伸手敲了敲她的後腦勺,花蓿抬頭跟他頑皮的笑了笑,正想說什麽,一句標準的國語插了進來——


    「請問,是b&w的代表,花蓿小姐嗎?」


    司狂狷跟花蓿同時朝聲源傳來的方向看去,入眼的是一名西裝筆挺,看起來文質彬彬、笑容可掬的年輕男人。


    花蓿一下子就收起了方才跟司狂狷打趣玩鬧的心情,正了正身體、笑容微斂,幹練利落的專業感流泄而出。


    「您好,我是花蓿,請問您是……」


    「我是渡邊淳一郎。」男人溫和的道,花蓿略感吃驚。她知道這個名字,正是這次要合作的日本珠寶公司的負責人。


    沒想到會這樣年輕……


    「對不起,我沒想到渡邊先生會親自來接機。」而且竟然還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早知道她就不用k日語k得那麽痛苦了。


    「哪裏,很高興能夠與花小姐見麵,妳一路辛苦了,那麽我先送妳到酒店休息吧!」


    「謝謝,不過……」花蓿瞄了瞄麵色不善的司狂狷。


    「有問題嗎?」渡邊淳一郎看向她身旁的男人,臉上閃過若有所思的表情。


    此時司狂狷也盯著渡邊,眸色深沉,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個男人有種不妥當的感覺。


    「司,你這邊……」


    「司狂狷先生!」好大的聲音!將花蓿的聲音完全蓋過去,四周的人全都朝他們投來怪異的目光。


    「對不起,讓您久等了,夫人馬上就到!」個子矮小的日本男人像皮球一樣快速滾到他跟前,語氣急促慌忙。


    「委托方的人?」花蓿悄聲問。


    「可能……」


    「夫人,這裏!」矮小男人忽然大叫起來。


    這次是花蓿先將目光對準來人,因此當司狂狷轉身時,察覺她莫名的震了震。


    委托人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五官精致、身段妖嬈,尤其是那毫不掩飾的魅惑,讓人不假思索的想到一個詞——妖媚。


    「司先生你好,我是委托人大矢由美。」女人輕搖款步走到司狂狷麵前,似乎除了他,誰都不放在眼裏。


    這個女人不簡單。他瞥了一眼,她的表情布滿洞穿世間瘡痍的敏銳力,那雙眼更透著精明和狡猾。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無妨。」他利落的甩下兩個字。日本現在都流行說中文嗎?怎麽都說得這麽溜?


    「我已經吩咐下人替司先生準備好住處,你可以先稍作休息,然後晚上再一起用餐……」


    「等等。」司狂狷徑自打斷她的話,伸手指了指花蓿。「不勞費心,我跟她住同一家酒店。」


    咦?花蓿朝他投去疑惑的眼神,但他的目光卻不在她身上。


    「這樣啊……」大矢由美瞄了瞄花蓿,那目光讓人沒來由的感到不舒服。


    「好吧,是哪家酒店呢?我好吩咐下人去打點。」


    「由美,這個妳就要問我了。」靜默在旁邊的的渡邊淳一郎突然開口說道。


    「淳一郎?你怎麽會在這裏?」大矢由美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後方的人,她有些驚訝,但似乎還有點喜色。


    「我來接花小姐,不過,沒想到由美的客人竟然是花小姐的同伴。」


    「是啊,真巧。」大矢由美一笑,眼角頃刻有股魅惑感。


    此時司狂狷跟花蓿很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彼此交換了會心的眼神。


    真有這麽巧?這天下的巧事未免也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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