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罃被郤錡問得有些懵逼了。


    晉國要讓楚國疲憊,不是應該屢屢出動很少的兵力,引得楚國每一次勞師動眾,用這樣的方式來消耗楚國的國力嗎?


    如果晉國每一次都出動兩三個軍團,楚國也是出動相差不多的兵力,一定是每一次都可能爆發極為慘烈的大戰,說什麽消耗楚國呢?


    晉國與楚國一次次出動的兵力差不多,每一次都進行實際交戰,該是變成兩個國家在打消耗戰了。


    那樣會便宜了誰?


    一旦晉國和楚國同時打得筋疲力盡,齊國和宋國的受益會是最大,極可能齊國又要複霸了!


    “中軍將,楚國地大物博,且人口眾多。我們雖然人口與楚國差不多,可是受限於國中布滿山地,產出實在是有限。因為產出的受限,我們如果跟楚國陷入消耗戰,打贏也恐怕守不住霸業。”智罃盡最大的耐心跟郤錡講道理。


    郤錡當然能夠區分晉國與楚國的不同,他說道:“我們不是一直在對盟友吸血嗎?繼續做就是了。”


    智罃苦笑說道:“我們一直打贏楚國,或許能夠從盟友一直吸血,隻要輸了一次……”


    後麵的話需要講出來嗎?


    “一旦我們輸給了楚國一次,第一個帶頭造反的一定是齊國,哪怕齊國沒有造反,齊國也一定不再納貢,他們還會第一時間進攻魯國。要是局麵真的成了那樣,我們非但會失去競爭天下霸主的條件,重新謀求成為中原霸主要奮鬥多少年?”智罃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郤犨看著郤錡說道:“上軍將的話講得很有道理。”


    能夠沒有道理嗎?


    晉國對上楚國真的不敢保證能夠每戰必勝,要是真的能夠這樣,晉國該是毫無爭議的天下霸主,哪裏需要跟誰競爭。


    同時,晉國能夠穩坐中原霸主的寶座,根本原因是晉軍實在太能打,並不是晉國的道德多麽高,受到多少人的愛戴。


    晉國當然有在標榜自己的道德,事實上也維護了周王室的秩序。


    講事實就是,沒有晉國的壓製,中原哪有那些袖珍型小國的活路,他們早就該被周邊的大國吞並了。


    與此同時,齊國一直想要擴張,他們盯上的可不是隻有一個魯國,隻是魯國很愛叫喚,搞得齊國隻想要吞並魯國似得。


    要是晉國無力維持中原的秩序,齊國第一個滅掉的會是萊國,隨後再繼續對莒國、魯國動手。


    “下軍佐。”郤錡看向樓令,說道:“樓氏負責齊國的邦交,你說說看法。”


    樓令也就說道:“如果我們在與楚國的交戰中損失慘重,齊國確實會立刻挑戰中原霸權。”


    不需要有人開口附和,他們誰不知道齊國一直想要恢複霸權,奈何就是打不過晉國而已。


    “這一代的齊君很聰明,采取了韜光養晦的策略,看似對我們言聽計從,實際上一直在暗中進行準備。”智罃說道。


    “上軍將說得沒有錯。”樓令給予了肯定。


    樓令又說道:“如果我們在國戰中受挫,齊國一定會第一時間攻打魯國,用這樣的方式來試探我們的實力。”


    郤錡點了點頭,很直接地問道:“下軍佐的意思是,找個理由入侵齊國?”


    樓令可沒有這樣說。


    為什麽是用“入侵”,不是用中性或經過修飾的字眼?因為當前比較直接,還不太會進行粉飾。


    在摳字眼上進行粉飾,大概是從兩宋開始,要不然春秋戰國、兩漢和隋唐,該是入侵或保衛,幾乎該是怎麽樣就是那個樣。


    兩宋摳字眼進行粉飾,簡單就是誰都打不過,不玩文字的遊戲,難道要直接丟人現眼嗎?


    “我們與楚國的爭霸正在關鍵時刻,哪怕齊國有很多小動作,隻要齊國沒有真正實施出兵行動,最佳選擇是當作沒有看見。”樓令的話沒有說完,不等郤錡發怒,繼續往下說道:“沒有理由主動入侵齊國,會是主動破壞秩序,我們顯然不能這麽做。”


    現在的中原霸主是晉國,哪有主人翁亂打亂砸自家的財產?


    另外一點,正因為晉國是毫無爭議的中原霸主,更應該按照既定的規矩辦事,乃至於用心維護既定規則。


    郤錡悶聲問道:“明知道齊國不懷好意,我們還要當作沒有看到?”


    樓令說道:“隻要齊國出兵,我們就有理由召喚列國出兵,一起毆打齊國。齊國並不是我們的主要對手,需要留出更多的力量與楚國進行較量。”


    “下軍佐說得是啊。”中行偃旗幟鮮明地讚同。


    隨後,士匄和郤犨也附和。


    他們不是在選邊站,隻是從國家的角度出發,認同樓令的對事態的認知。


    郤錡並非是一個聽不進正確意見的人,再者說他也不討厭樓令。


    換作是郤錡討厭的人講話,說得再怎麽有道理,願不願意聽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兄長,令說得沒有錯,現在最重要的是楚國。”郤至也出言附和,為了不刺激郤錡的神經,還刻意稱唿兄長。


    郤錡舉起手擺了擺,大意就是表明沒有生氣。


    “中軍佐。”郤錡看向中行偃,問道:“這是荀氏的意思?”


    啊?


    什麽意思?


    郤錡說的是,不與楚國硬碰硬,采取更陰險的手段。


    避無可避的中行偃頷首說道:“正是。”


    真的是啊?


    應該說,疲楚之策在荀氏內部經過反複的討論,一致認為智罃提出一個很好的戰略方針,最後再由智罃在正式場合提出來。


    之前的晉厲公不用說了,時任的中軍將欒書絕不是蠢貨。


    那個時候的欒書對智罃的疲楚之策萬分讚賞,毫不猶豫就決定要按照智罃的提議來辦。


    郤錡當時也是位高權重,並非不是參與者。


    現在看起來,當時的郤錡哪怕有聽了,極可能沒有用腦子去想?


    郤錡是現在的中軍將,他的性格決定了執政的風格,也會改變晉國的氣質。


    作為一個喜歡直來直往的人,擔任中軍將的郤錡想跟楚國硬碰硬,完全是能夠理解的事情。


    問題是什麽?郤氏有足夠的儲備和兵力拿到國戰中去消耗,不是每一個家族都如郤氏擁有那等儲備與兵力,甚至有足夠儲備和兵力的家族根本不想打那種消耗戰。


    該懂的道理,講實話郤錡都懂,隻是他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不是堂堂正正拿到手的霸權,維持不了多久。這樣的道理,你們不明白?”郤錡問眾人。


    能夠說郤錡講錯了嗎?絕對不能夠的。


    在場除了樓令之外,誰都是土生土長的春秋人。


    他們自小接受了教育,比誰都認得清當世是什麽樣的世界。


    依靠取巧取得了什麽,隻要被人認定為取巧,有再好的血統都守不住!


    那就是為什麽列國交戰需要交戰規則,明知道使用各種手段可以取得勝利,還是願意去遵守那些條條框框。


    後世的人都說宋襄公跟蠢豬一樣,他們知道當時的普世規則是什麽嗎?


    正在謀求稱霸的宋襄公,他必須用堂堂正正的方式擊敗楚軍,才能夠成為沒有爭議的區域霸主。


    一個沒有爭議的區域霸主,自然也就不會有他國前仆後繼地進行入侵。


    同時,宋國是殷商後裔之國,他們從建國那一刻起就被姬姓諸侯團團圍住,稍有異動就要破除宗廟再亡國滅種。


    就問問,宋國沒有足夠的實力用來抗衡全世界,敢不活的小心翼翼嗎?


    晉國與楚國進行爭霸,雙方明明有掀桌子的實力,一樣尊重那些條條框框。


    即便是楚國偶爾會掀桌子吼聲“我蠻夷也!”,他們很快又會變成文明人。


    為什麽?為的就是分出勝負之後,諸侯可以認清楚實力差距,不讓諸侯存在僥幸心理。


    郤錡的話讓眾人陷入沉默。


    好一會之後,郤犨才打破安靜,說道:“得不償失啊。”


    晉國是強國。


    楚國也是沒有爭議的強國。


    兩個強國相爭,誰都不認輸為前提,注定是要打出一個屍山血海的局麵。


    “齊國……”郤錡又將話題兜轉了迴去,說道:“我們與楚國較量,不能忽視齊國。”


    沒有人否認這一點。


    目前的齊國看似弱,隻是跟晉國、楚國對比才有這種既視感。


    不是晉國屢屢出兵痛擊齊國,信不信齊國周邊沒有國家能夠與之抗衡?


    如果沒有晉國在壓製齊國,其他國家不用說,一直標榜自己是強國的魯國該被齊國今天奪幾座城池,明天再奪幾座城池,慢慢被蠶食幹淨了。


    “每一次都召喚齊國出動三個軍團參戰。這是我們可以做的事情。”樓令也就是按照晉國對盟友的削弱策略在說事。


    樓令知道不用補充,還是說道:“隻要將齊國的主力調離,再給魯國等國家留下足夠的兵力,齊國有心也辦不成事情。”


    郤錡倒是沒有問,比如齊國要是不遵從晉國的調度,會怎麽樣之類。


    那根本不用問,一旦齊國拒絕的話,晉國就找到出兵入侵齊國的理由了。


    正是因為樓令說得是晉國一貫對盟友的決策,沒有人提出什麽反對意見。


    郤錡可算不再糾結齊國,說道:“楚國啊,想讓他們臣服並不容易。”


    關於這一點,沒有晉人會反駁。


    可以擊敗楚國,要命的地方在於楚人不容易屈服。


    更關鍵的問題是什麽?晉國可以一次次擊敗楚國,對於直接入侵楚國本土卻是缺乏相關的信心,有著太多太多的顧慮。


    倒不是說晉國距離楚國太遠,或是晉軍去了南方會水土不服。


    主要是他們知道楚國曆代君臣的矛盾並不比晉國少,乃至於楚國君臣的矛盾比晉國更尖銳。


    在這種情況下,晉國可以在楚國本土之外一次次擊敗楚軍,真的要是對楚國本土實施入侵,會迫使楚國君臣團結抵禦入侵,等於變相在幫助楚國團結了。


    當世沒有國家比晉國更了解一個團結的楚國有多麽可怕,真要是讓楚國舉國上下團結一致,晉國翻車的概率簡直是無限大。


    所以了,晉國的曆代君臣一直在避免過度刺激到楚國,最大的願望隻是讓楚國放棄爭霸,絲毫沒有想過滅掉楚國。


    隻是,郤錡明白歸明白,一點不想在自己擔任中軍將的時候表現得太軟弱。


    “這一次按我說的辦!”郤錡不接受任何反駁。


    眾人能夠怎麽樣?他們隻能繼續沉默。


    好些人已經將道理掰碎了來講,看上去郤錡也聽懂了。


    他們其實也理解郤錡的想法,甚至自己很渴望用堂堂正正的方式打服楚國。


    可是……,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很擔憂一點,不要搞到最後晉國先撐不住了啊!


    “必須先給予鄭國足夠大的教訓,讓他們不敢再主動入侵。”郤錡才不管眾人為什麽沉默,繼續往下說道:“這一次,不止要打痛鄭國,還要戰勝北上支援鄭國的楚軍。”


    士匄與士魴對視了一眼,能夠看到對方眼眸裏麵的陰沉。


    打痛鄭國,還要戰勝楚軍?這個需要萬眾將士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


    出征的軍團已經在剛才確認,將由上軍和新軍負責攻打鄭國,下軍前去支援宋國。


    上軍的主力來自荀氏和郤氏。


    新軍將是士匄,新軍佐是士魴,範氏將征召四個“師”充入新軍。


    “郤氏是要消耗我家嗎?”士匄和士魴很難不這麽想。


    真的進行高烈度的交戰,都已經明說是高烈度,傷亡完全可以預估。


    郤錡恰好看到士匄和士魴進行對視,說道:“我知道你們難免疑慮,我是不是要消耗範氏。”


    盡管有些不合時宜,好多人還是驚詫地“呃!”了一聲。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郤錡將這種事情那麽直接就說出來。


    “你們以為我是欒書?”郤錡先提問,再說道:“不是隻有一個家族出征。每一次國戰,我家一樣會出兵。上了戰場,敵軍還能夠聽我郤氏調度,選擇打誰或不打誰?”


    這一刻,欒書被拉出鞭屍,偏偏誰都不覺得有絲毫的違和。


    士匄和士魴立刻變得尷尬了。


    郤氏能夠指揮敵軍?這簡直是在開玩笑。


    並且,郤氏一叔二侄裏麵也就郤犨看著會玩謀略,郤錡和郤至屬於直來直往的風格。


    要說郤氏會玩什麽操作,恐怕一下子就要讓人看出來,其他家族怎麽可能一次次逆來順受。


    “誰說郤錡不會玩權術?世間最令人難以拒絕的就是真誠啊!”樓令不說對郤錡刮目相看,一直以來就知道郤錡有自己的可取之處。


    認真而言,郤氏的一叔二侄之中,盡管郤錡驕傲到高傲,他確確實實是最為正派的那一位。


    與郤錡相比較起來,溫氏之主郤至很貪婪,苦成氏之主則是貪婪外加荒淫。


    當然了,人與人各有不同。


    例如,郤至的貪婪沒有貪到樓氏頭上,站在樓令的立場就會覺得郤至是一個好大哥。


    其他受了郤至荼毒的家族?隻能說,那關樓氏什麽事。


    至於郤犨再怎麽貪婪和荒淫,隻要不欺負到樓氏頭上,樓令又沒有立誌當聖母,能夠管好自家的事情就好了。


    “我們自然信得過中軍將的為人。”士匄代表範氏進行表態。


    講事實就是士匄也是真心願意相信郤錡的節操,同時因為知道郤錡是個直來直往的人,不怕被郤氏陰謀算計。


    不是範氏對郤錡有那樣的認知,士燮怎麽敢自殺?


    現場要說苦悶的話,大概是智罃最為苦悶了。


    好好的一個國策,換了個中軍將就改變。


    如果晉國能夠執行智罃提議的國策,以為隻會讓智罃在青史上有更大的名望嗎?


    必須要知道一個國家製定並執行國策,代表著權力層麵出現傾斜,國策的製定者也必然會在有生之年站上權力的巔峰。


    道理並不複雜,誰製定國策,自然由他去施行最佳,手裏必然會有更多更大的實權。


    提出國策的智罃是為了晉國,當然也是為了自己。


    現在,郤錡好推翻商議好卻是沒有來得及施行的國策,不說智罃會變成透明人,總之智罃很難獲得額外的權利了。


    “我不止要彌補與令的裂痕,還要找宗主認錯和謝罪。”智罃知道不出現什麽意外,接下來自己的處境不會好受了。


    郤錡又講了不少話,大體意思就是在自己的執政下會如何如何,警告所有家族將精力放在對外上麵,不允許接下來再在內部搞東搞西。


    “話放在這裏,誰想搞內鬥,我第一個滅掉誰!”郤錡顯示出了絕對的霸氣。


    現下郤氏的實力,確確實實能夠支撐起郤錡這種絕對的霸氣。


    以前沒有見過郤錡的人,他們因為郤錡的表現,心驚之餘很難不產生畏懼。


    尤其不是卿位家族,他們在郤錡發出霸氣宣言之後,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乃至於生出崇拜的情緒。


    “接下來沒有什麽大事,有事忙的人可以離開。”郤錡根本不在乎有些人怎麽想,說完看向樓令,道:“下軍佐別走。”


    樓令都已經站起來,不得不重新坐迴去。


    一些想離開的人,他們不動聲色繼續站著或是坐迴去。


    “在‘赭丘之戰’的時候,我知道樓氏與魏氏有大量的披甲士卒,也看到他們取得了很好的戰績。”郤錡提到了這個。


    其實,那個不是什麽秘密。


    要說眾人感到吃驚,隻有納悶樓氏怎麽能夠有那麽多的甲胄。


    郤錡繼續往下說道:“下軍佐參與了擴軍的全程,對於軍團編製了然於胸。有了‘赭丘之戰’的案例,覺不覺得軍中披甲士卒顯得很重要?”


    魏氏沒有人參加這一場會議。


    直接說就是,魏氏遭到了卿位家族中郤氏的極大排斥,哪怕魏氏該有人來參加會議,仍舊沒有派人進行邀請。


    郤氏為什麽要排斥魏氏?


    如果郤錡不是中軍將,哪怕很厭惡魏氏老是搞出幺蛾子,不至於進行這麽明顯的排斥。


    正是因為郤錡成了中軍將,他們不想看到魏氏再鬧出什麽幺蛾子,不止會在這種場合排斥,進行國戰也絕對會嚴防死守,免得要給再次鬧出幺蛾子的魏氏擦屁股。


    起初,樓令以為郤錡要過問冶鐵的事情,短時間內進行頭腦風暴,思考應該怎麽來進行應對。


    等樓令聽完郤錡的話,點頭說道:“軍中披甲士卒多寡,確確實實可以影響到一場戰事的勝敗。”


    “令對軍中編製自然不陌生,隻是……在座諸位恐怕沒有人會陌生吧?”樓令環顧眾人笑著提問。


    會議開始之後,還是樓令第一個發出笑聲,多少讓氣氛變得輕鬆了一些。


    郤錡才不會因為有人發笑訓斥,隻是板著一張臉,說道:“那你用最快的時間拿出一個章程,一個‘師’要有多少披甲士卒合適。”


    樓令自然不會拒絕,應道:“諾!”


    “季向樓氏采購了一些鐵甲,我看用著非常不錯。你今年能夠給我家提供多少套?”郤錡問道。


    來生意了啊?


    樓令卻是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答案,說道:“我還需要過問,才能迴複中軍將。”


    郤錡點了點頭,隨後環視眾人,說道:“你們最好有相關的心理準備,不要到時候強製有多少披甲的士卒納賦,拿不出要求的士卒數量。”


    “對甲胄有要求嗎?”士匄不是在問白癡的問題。


    當前的甲胄款式非常多,大體上分為竹甲、木甲、布甲、皮甲和金屬甲,每一種大類又有自己的細微區分。


    例如皮甲,它到底是使用什麽皮革,可以是牛、馬、羊的皮革,也能夠是鱷魚或犀牛的皮革。


    一般情況下,是用重量來采取區分。


    郤錡搖頭說道:“這個到時候再說。主要看下軍佐拿出來的方案是什麽。”


    眾人不得不看向樓令,他們要麽是一臉的擔憂,不然就是滿心的懷疑。


    如果樓令製定的要求嚴格,強如郤氏、荀氏或範氏都不一定能夠達標,其餘家族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接下差事的樓令,他其實麵臨著不小的難題。


    當然了,因為拿到那樣的差事,裏麵有很多的操作空間,想要因此獲利並不困難。


    “接下來的戰爭要升級了啊!”樓令卻是有這種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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