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賜爵的貴族,不一定真的就是貴族。


    哪怕沒有爵位,隻要多數貴族認為是個貴族,一定會成為一名貴族。


    不是說什麽“布衣卿相”那一套,這一套也是忽悠人的。


    主要是,得到名分是一迴事,能不能繼續活著才是關鍵。


    這麽說吧?國君可以賜爵,貴族圈子可以不接納,乃至於合夥讓得到賜爵的新貴族人間蒸發。


    有貴族階層……,或貴族高大上深入人心的時代,觸碰到貴族的門檻,一定會察覺到上述的事實。


    長魚矯曾經沒得選,到現如今有得選,不在孤家寡人的那棵樹吊死,選擇了多數人。


    孤家寡人那棵樹確確實實會吊死人,尤其這位“孤家寡人”是晉君壽曼。


    當夜,樓令正式給幾位卿大夫引薦長魚矯,算是引領長魚矯進入晉國的貴族圈子。


    不止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任何圈子都是這般情況。有人引進圈子,接下來怎麽進行交際,能不能有所社交,靠得就是自己了。


    “大恩不言謝!中軍尉日後且看矯的表現。”長魚矯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樓令選擇親自送長魚矯出門,其實隻是一種表演,真實態度中未必真的有多麽重視長魚矯這個人。


    隻不過,禮遇,禮遇,哪怕是演,不就是這麽迴事嗎?


    身份階級差距太大,上位者隻是演一演,一定會讓下位者感到受寵若驚,甚至都恨不得以死相報。


    那不是單純因為上位者對下位者的階級權威,更多是上位者掌握了更多的渠道與資源,下位者渴望獲得渠道與資源。在封建時代,一言可決生死,或許是占了更多的比重?


    送走長魚矯之後,樓令迴去繼續參與商討。


    這一夜,他們聊了很多很多,一直聊到天微微亮才散場。


    到後半夜,中行偃的活躍度大增,提出了不少的建議,隻是大多數建議讓郤錡和郤至興趣缺缺。


    既然已經洞悉晉君壽曼想做什麽事情,他們會立刻做出實際的反應嗎?講事實就是不會。


    一夜的商討並不足夠,未來還會頻繁地討論,期間可能會加入新的人選,一定沒人有中途退出的膽量。


    已經知情了,對嗎?


    中途退出就是臨陣退縮,乃至於有成為叛徒的極大可能性,完全是在逼其餘人下手殺死。


    第二輪商討定在那一夜的三天後。


    這是士燮被追了迴來,他需要代表範氏親自參與進來。


    該次商討的地點選擇在了郊外。


    事先,郤錡以狩獵的理由發起邀請,不獨獨邀請知情者,邀請了不少人作為掩護。


    他們分批抵達“周陽”附近。


    抵達者一般是下令紮營,隨後前去拜訪郤錡表示自己來了。


    “令。”郤錡看到樓令,熱情招唿了一聲,指著一個位置,說道:“坐。”


    以前的郤錡對樓令不錯,可是從來沒有這麽熱情過。


    所以說,一塊幹大事最容易讓感情迅速增溫。


    樓令當然也是抵達會合地點就過來麵見郤錡。


    在場沒有其餘一家之主。


    “下軍將迴複有事,無法一起前來狩獵。”郤錡眯著眼睛說道。


    根據中行偃的意見,所有卿大夫都應該參與進來,將罷黜晉君壽曼幹成是一件眾望所歸的事情。


    這次郤錡邀請眾人到“周陽”附近狩獵,為的就是創造聚首的機會,期間會召集該知情的人私下進行聚會,將晉君壽曼使用非常手段的事情公布出來。


    韓厥這個人吧?他平時極少參與社交,隻有實在推不了才會參加,一旦社交氣氛不對,或是覺得沒有意思,通常會中途退場。


    “下軍將……”樓令頓了頓,選擇了一下措詞,說道:“上軍將沒有暗示下軍將嗎?”


    換作是跟郤錡和郤至之外的其餘人,樓令才不會這樣講話。


    主要是什麽?


    以性格而論,郤錡和郤至都是喜歡簡單的人,比較排斥講話雲裏霧裏進行各種暗示的人。


    樓令知道跟郤錡、郤至進行交流要直接,意思絕對要表達得絕對清楚,不然郤錡和郤至哪怕能夠聽得懂暗示還是會疏離,有可能還會當場開罵。


    “為什麽要暗示。”郤錡講出真實想法,說道:“老夫進行邀請,不足夠嗎?”


    夠了,夠了,真的夠了!


    郤氏是晉國第一強大的家族,郤錡是一家之主,派人正式邀請,難道還不夠給麵子?


    得到答案的樓令心裏想道:“要苦了武嗎?”


    什麽意思?


    這不是韓厥錯過了入夥的機會,哪怕沒有成為晉君壽曼刺殺的對象,未來極有可能被端上餐桌嘛。


    樓令親自去韓氏幫樓武求娶韓厥的女兒,雙方已經口頭達成了婚約。


    哪怕隻是口頭約定,實際上就是一定會實現。


    暫時沒有舉行訂婚儀式,隻是因為川姬一直待在“韓”地沒有前來都城。


    為什麽樓令說會苦了樓武?根本因由是哪怕韓氏被滅,嫡出的女兒絕不會被殺,有婚約就嫁給未婚夫,沒有婚約則是指定人選給娶了,隻是指定人選別想有太高的出身。


    韓氏真的被滅,韓厥的其餘子女會怎麽樣?嫡子會一個不剩全被解決掉,多數庶子變成奴隸,剩下一個或少數幾個庶子祭祀韓氏的先祖;庶出的女兒會被各個家族買去當女仆,或是被獎賞給滅韓之戰有功的“士”。


    其實,不管哪一個家族被滅,事後的處理流程都是那麽迴事。


    樓氏可以讓樓武反悔不娶川姬嗎?答案是:不能!


    這個就是為什麽樓令會覺得苦了樓武的原因,因為樓武一旦在韓氏覆滅後娶了川姬,不止無法從川姬這邊獲得任何助力,相反因為川姬的家族滅亡會增加很多負擔。


    所謂的負擔包含太多,其中一個就是樓氏必然參與瓜分韓氏,導致川姬會恨樓武這位自己的丈夫。


    樓令為什麽覺得韓氏要糟?


    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幾個家族要合謀幹大事,合謀幹了一件大事的幾個家族短時間內會是盟友,其餘沒有參與的卿位家族一定會被針對。


    那並不是什麽一不做二不休,純粹就是參與和沒有參與變成天然對立,誰都不肯相信對方,演變到付諸武力隻能存活一方的格局。


    因此是,既然沒有手持餐具坐在餐桌上,那就擺到盤子再被端到餐桌上。


    隻是,這一個過程也許會有些長?


    講真話,樓令很是嫌棄當前的慢節奏。


    生活上的慢節奏屬於沒有辦法,原因是交通的限製擺在那裏,也要考慮調動起來的各種難題和消耗。


    輪到要罷黜國君卻是行事慢吞吞,每拖一個唿吸都讓樓令覺得是在增加失敗的機率。


    比較要命的在於,樓令隻是參與者之一,有一定的話語權,不到能夠催促郤氏、旬氏和範氏快刀斬亂麻的份量。


    樓令沒有過問有沒有邀請欒氏或其餘家族,迴到正在搭建中的營地,看到正在忙碌的樓武這個兒子。


    作為一家之主,身處當前的年代,不是樓令想要太過偏袒樓小白這個嫡長子,完完全全就是因為必須去那樣做。


    雨露均沾?符不符合當代的實情倒是其次,去了解“推恩令”到底什麽情況。


    大家族的奮鬥過程絕不是平平和和,他們為什麽基本上不分家?正是因為實力會被分散,然後被仇家逆襲成功,再被一個又一個滅掉。


    春秋時代雖然區分大宗和小宗,小宗仍舊需要聽從來自大宗的命令,等於實際上仍是一家人。


    當然了,總會有意外的存在,比如小宗倒戈大宗,或是真正上分家各過各的。


    樓令既然魂穿了一把,肯定是要做大事業,自己這一代無法完成“四海一”的偉業,難道不會盼著由子孫來完成,想要將事業做大做強,留給子孫更多的底蘊嗎?


    等到一定的年紀,看當時的實力到底怎麽樣,能做當然是樓令自己給做了,無法辦到則是立國和“一天下”的理念傳給子嗣。


    想要完成那樣的目標,怎麽可以一再分家呢?如果當時不是必須那樣做,樓令不可能選擇讓樓武在未來分出去。


    “父親?”樓武早就看到了樓令,發現樓令站了很久,走過來問候。


    樓令先“嗯。”了一聲,再問道:“有人過來嗎?”


    “之前智氏之主派人過來了一趟,邀請父親一起外出狩獵。”樓武怎麽不是稱唿智罃為舅舅呢?


    這個就是樓武非嬌姬親生的原因。


    所以,哪怕阿嬌是樓令所有孩子的母親,在她母族的應對上,還是有著各種明顯的區別。


    然後,樓武沒有一官半職,不能用官職來稱唿某人,隻能使用“智氏之主”這個稱唿了。


    那麽,樓武能夠用親戚關係來稱唿郤錡、郤至嗎?那肯定不能。


    無論郤錡或郤至有沒有拿霞姬當迴事,反正不能拿樓武當後輩。


    注意,是不能,不是不會。


    這個事關“法統”的高度,一旦郤氏拿霞姬所生的樓武當成自己的後輩,等同於試圖插手樓氏的內部繼承權,並且是在挑戰嬌姬的正妻地位。


    這樣子,能夠理解非嫡出那些子嗣處境的尷尬了吧?


    樓武又說道:“苦成氏之主派人過來邀請父親晚上過去赴宴。”


    苦成氏之主就是郤犨。


    想來郤犨該知道的事情已經知道?


    樓令更加能夠想象郤犨會有多麽惱火。


    郤氏的一叔二侄裏麵,郤犨的行事與兩個侄子有比較大的區別,最大的區別就是不那麽衝動。


    聽說,隻是聽說,郤犨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衝動小夥,一度因為私人恩怨出動私軍將某個家族給覆滅掉了。


    樓令魂穿之後親自曆經了郤克因為私人恩怨出兵威逼魯國,齊頃公夥同母親侮辱郤錡而導致晉國與齊國爆發大戰;在郤至方麵,如果不是樓令反應足夠快,那一次就要被郤至乘坐的車輛給撞死。


    可不止郤氏的一叔二侄那般,他們的族人脾性沒有好到哪去,乃至於家臣經常狗仗人勢。


    樓令跟郤至相識之後,證明了自身的價值,一再幫到郤氏,雙方才能夠相處得越來越融洽和愉快。


    其餘人或家族,他們麵對郤氏是什麽模樣?隻能說,同為卿位家族收得很,不會在交際上馬虎;實力弱的家族,他們深怕惹得郤氏某人不高興,應對起來十足的小心翼翼。


    樓武看到自己的父親又陷入失神狀態,伸手撓了撓頭徑直走開了。


    最近一段時間,樓令總是時不時走神。


    用現代的醫學做診斷,樓令的人沒有大毛病,隻是精神壓力實在太大,很容易會出現精力無法集中的現象,簡稱:神經衰弱。


    碰上了當前的大事,隻有神經足夠大條才會該吃喝就吃喝,該睡覺能夠安穩睡。


    樓氏沒有左右這一場變局的絕對力量,作為一家之主的樓令肩負整個家族的安危,要思考怎麽從變局中去避免損失以及獲得好處,壓力怎麽可能會小?


    “對狩獵進行準備,一刻鍾之後出發。”樓令吩咐下去。


    這一次,樓令帶來了三百多人,裏麵有兩百五十名武士。


    兩百五十名武士之中,六十名為甲士的級別。


    多次進行過強調,並非可以穿幾層重甲就是甲士。


    所謂的甲士,他從身高到體重,體力和耐力,搏殺技巧與協同能力,很多方麵有著很嚴格的要求。


    很多人會將體力和耐力混淆,也就不得不稍微解釋一番。


    體力通常指的是一種長時間的非連續性運動體現,它涉及到身體在最大力量連續作功的情況下身體不斷提供能量所能持續的量。體力好的人爆發力強,適合短時間內的劇烈運動,如一百米或兩百米短跑等,需要快速消耗大量體力來完成動作。


    耐力則是一種短時間的並且連續性的運動體現,它衡量的是某人長期地做某事或某動作所能堅持的持久多久的能力。耐力好的人能夠在長時間內保持一定的速度和強度,適合長時間的運動項目,如馬拉鬆等,需要能夠持續提供能量以維持運動。


    對於甲士來說,身體指標合格或優秀是基礎,體力和耐力比之搏殺技巧更加重要,充當護衛性質的甲士則是著重集體協同的能力。


    樓氏當然不是隻有六十名甲士,整個家族一共有六百來名甲士,其中的多數是樓令十多年的努力成果,少數從其他家族吸納而來。


    那麽,樓氏有六百多名甲士的數量算多還是少呢?對比當前各個家族的數量,明確的答案就是:很多!


    這麽來說吧?晉國實力最為強大的郤氏,他們能夠拿出來的甲士數量,大概也就六七百位;像是卿位家族中實力最弱的韓氏,極有可能連百名甲士都拿不出來。


    不是那些家族沒有足夠數量的防具,跟他們的兵種發展側重關係更大。


    再說一件事情,用於列裝甲士武器裝備的數量足夠為前提,早就在探索重步兵體係的魏氏,他們起碼能夠拿出一千以上的甲士。


    “走吧。”樓令已經上了戰車。


    跟隨樓令前往打獵的武士多達一百二十名,有四十名甲士專門守衛樓令的左右。


    特別要說的事情是,一塊前來的兩百五十名武士,他們雖然人人都列裝弓箭,但是裏麵達到神箭手級別的人數隻有二十二名。


    武士之中的神箭手,他們當然不是樓令或養由基、潘黨這種箭無虛發的量級,百步之外朝箭靶射上十箭,能夠箭箭命中箭靶,十箭之中有六箭以上能夠準確命中靶心,已經算作神箭手的級別。


    用上麵標準,樓氏那種等級的神箭手數量能有個兩百來人。


    而樓氏能夠出現那種次等的神箭手,根本原因就是有相關的訓練手段,再來則是弓好和箭矢足夠好。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此而已。


    講道理,樓令“發明”了那麽多的工具出來,有明顯的製造理念和方向,在相關領域取得突破,乃至於成為當世最強,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地方。


    反過來講,樓氏要是有了樓令沒有取得什麽進展,才會成為最奇怪的事情。


    掌握的知識足夠多,有著遠超當代的眼光,不用再摸著石頭過河,等等就是穿越者會“心高氣傲”的原因所在了。


    “怎麽樣?”智罃見到樓令就問。


    幸好樓令知道在問什麽,要不然都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剛剛得到消息,下軍將拒絕了上軍將的邀請。”樓令答道。


    智罃挑了挑眉頭,低聲說道:“韓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情況的異常嗎?”


    那怎麽可能呢!?


    樓令有些話可以跟智罃明說,也就說道:“中軍佐或許是想坐擁漁翁之利,因此不想直接參與;下軍將清楚韓氏實力太弱,參與進來無法獲利,不願意背上任何汙點。”


    那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成語還沒有出現,要到戰國才有相關的典故。


    隻不過,智罃早就習慣樓令會說一些新詞,根據所講述的文字再結合實際的情況,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明白意思。


    智罃很感慨地說道:“你算是救了範氏,他們卻是未必會領情。”


    樓令笑了笑,沒有任何表態。


    老大和老二要打架,老三卻是被打死了,類似的事情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


    怎麽說樓令算是救了範氏?因為郤氏和旬氏已經確定結盟,他們想要進行大動作,不可能放任其餘卿位家族,事前沒有采取行動,事後也絕對會進行清算。


    樓令對韓厥所做的選擇,評價得非常犀利。


    “正如你所說,上軍將一定是那樣的打算。”智罃知道樓氏與韓氏有矛盾,還是早就有了矛盾,說道:“邀請你一起當趙孟(趙武)的老師,後麵那般作為,你沒有發作,他沒有任何表示;現在,他又在窺視樓氏的秘密。”


    智罃的意思是,清楚且知道樓令不算在陰謀暗算韓氏,甚至沒有阻止郤氏邀請韓氏,完全就是韓厥代表韓氏放棄或錯過了上船的機會。


    在從公族轉為卿族這一件事情上,韓氏本身就做得不情不願,幾乎是被欒氏和郤氏裹挾,不得不隨大流轉變。


    同時,韓氏一直在進行“人設”上的營銷,想要維持住“人設”會顧慮太多。


    很多人想要達到某個目的進行偽裝,裝著裝著其他人信沒信不好說,他們自己卻是被自己催眠了。


    “如果說韓氏就此出局會太武斷,且看韓厥後麵想怎麽彌補吧。”樓令心想。


    他們的外出並不是真的為了狩獵,找個環境好好交流一番罷了。


    受到邀請的人不算多,隻是同樣不少算。


    卿位家族中的旬氏、範氏已經過來,缺了欒氏和韓氏,韓氏又明確表示不來。


    沒有卿位的家族,已經抵達地方的有樓氏、解氏、霍氏、華氏、甘氏等等十八家。這十八個家族裏麵,樓氏的實力最為強大。


    魏氏?因為魏氏正在被大麻煩纏身,郤氏並沒有邀請魏氏。


    “你覺得中軍將會怎麽選?”智罃應該是有自己的答案,考驗樓令的政治能力,或是加強自信,有那麽一問。


    樓令有思考過欒書會怎麽選,搖頭說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是在講假話。


    欒書可作的選擇並不多,大致上就是參與進來並搶奪主導權,亦或對罷黜晉君壽曼進行阻止。


    “他會參與,並且會強勢取得主導權。”智罃說得很篤定。


    樓令總不能為了抬杠說出相反的意見,保持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就足夠了。


    之所以讓樓令無法對欒書的選項做出判斷,主要是欒書擔任的官職太過特殊。


    既是執政也是中軍將的欒書,罷黜掉晉君壽曼之後,依照慣例不是辭職就是自殺,厚著臉皮繼續在職,變成在挑戰當前君與臣的底線。


    而欒書為了實際掌權忍受了多少屈辱,怎麽甘心辭職或是自殺。


    “怎麽,你認為中軍將會阻止?”智罃不是變得不自信,想從樓令這裏獲得新的思路而已。


    樓令能怎麽說?隻能說道:“到時候就知道了。”


    一支隊伍從遠方過來,離得太遠不好辨認來自哪個家族。


    等進入可辨認的距離,智罃和樓令知道來的是魏氏的隊伍,不由進入麵麵相覷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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