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聯合行動的話,幾個不同的勢力組成聯軍,指揮權壓根沒有可能落到實力弱的勢力手中。


    那是很現實的情況,實力弱就沒有話語權,便是有能力非常強的人存在,礙於己方各方麵實力有限的關係,誰會相信或敢相信真的有那般能力呢?


    到時候一個問題就能夠將人幹得沉默:是,你厲害,牛逼,所屬勢力怎麽會這麽弱?


    這關乎到一個基本邏輯,真的能力高超一定會將所屬勢力發展起來。


    另一層,來自小國的強者,他隻是在一定範圍內能力強,好比競技遊戲中的青銅高手,他進入黑鐵競技範圍圈內還能是高手嗎?別說還有白銀、黃金、鉑金、王者的階梯。


    用更通俗的方式來闡述,生活在非洲的某人打獵技巧極為高超,他到了現代化的國家,有一身的打獵本事又怎麽樣,懂得怎麽操作機器,理解什麽是金融嗎?


    旬氏比樓氏強大,他們有兩個卿位,封地的數量遠多於樓氏,治下人口是樓氏的兩倍以上。


    不用多比較其它,單單是旬氏有卿位,而樓氏沒有卿位,僅是這一項上麵,一旦是雙方進行聯合行動,指揮權一定是被旬氏所掌握。


    同理,樓氏比狐氏強大,兩者進行聯合行動,必定是樓氏掌握指揮權。


    “你與武努力兩年,有什麽想法可以找我溝通,不用非要全部按照相關的教材。”樓令所寫的那些練兵方法,它們是無數人的智慧結晶,再根據春秋時代的現實情況進行改動。


    這裏是樓令活得清醒,知道適用於二十一世紀,拿到春秋時代用也許會造成種種災難。


    拿一個最簡單的道理來講:二十一世紀的軍隊,起碼一個個都能吃得飽,有成熟的甄選體係來挑選兵源,士兵的身體素質再差也有一個底線;春秋時代連吃飽都是一個問題,別奢望去追求什麽營養均衡。


    在無法得到營養保證的前提下,想要練出一支精兵,隻能說是在白日做夢!


    機器運行起來會有磨損。


    人活動起來便是在消耗身體機能。


    吃得差,吃不飽和穿不暖,人再有很激烈以及頻繁的操練,練起來是真會死人的!


    所以了,知道近現代華夏文明為什麽在遭遇入侵的時候,戰損比為什麽會每一次都那麽誇張了嗎?


    不止是軍工業落後那麽簡單。


    人民吃不飽、穿不暖、不識字遇到了能吃飽、穿得好、讀過書的敵人,就問問怎麽讓戰損比打得不那麽難看。


    有沒有讀過書很重要!


    讀過書對技術裝備的理解程度更高,不識字連怎麽操作技術裝備都不懂。讀過書也更知道為什麽而戰,不識字注定眼界和思想領域就是那個上限。


    “隻允許‘大夫’、‘士’、‘徒’參戰,何嚐不是在保護其餘階級呢?”


    “跟自小能夠吃飽在學習殺人技的階層比起來,其餘人與之較量隻會被殺著玩。”


    “所以啊,即便是進入戰國時代,甚至到了西漢,追求‘士不教,不得征’真不是隻光堵住普通人的上進通道,還是為了避免他們輕易丟了小命,也害得軍隊獲勝率降低。”


    從西漢之後,關於“士不教,不得征”的準則就被打破了,後麵也進入數量壓垮質量的時代,多數王朝甚至於走進互相比較誰更爛的階段。


    一年的時間來到冬季。


    樓令每天都能聽到城外傳來的號子聲。


    那是被征召來的人,他們列隊圍著城牆跑步喊出來的號子聲,一聲聲的“左右左”會伴隨著萬眾踏步的震天響。


    為什麽不是“一二一”呢?因為樓小白訓練那些人,一開始先從隊列開始,教導什麽是左右之分,期間也是在培養服從性。


    所以了,一些不明所以的人,他們總是瞎胡罵,說軍隊訓練疊被子和站隊列是形式主義。他們懂個錘子啊!


    無論是疊被子或站隊列,其實就是在培養服從性,過程中也將很多位個體融合成為一個集體。


    一個人能夠分清楚左邊和右邊是步入軍旅的第一步,他們也必須分得清左和右到底是哪一邊,要不然連最基本的隊列都站不了。


    最為令人感到納悶的事情是,無論是在什麽年代,總有人怎麽教都分不清左右。類似的人,無論是怎麽被征入部隊,相關負責人一個失職罪責免不了,當事人會成為笑話,留在部隊在未來也一定會連累戰友。


    就說說,分不清左右,得到“向左轉”或“向右轉”的口令,每一次能不能轉對方向單純靠運氣。


    攪亂了隊形還是小事,到了戰場需要進行戰術移動,該是去左邊卻跑右邊,自己死了屬於活該,戰術隊形出現缺口,一整個小隊該麵臨什麽局麵?


    “在當前的時代,不能分清楚左右的人,一樣不可能上戰場。”樓令吩咐下去,他要去城牆那邊。


    春秋時代該是對軍陣追求度最大的一個曆史階段了。


    任何一個國家的軍隊,他們都能夠擺出一個像樣的軍陣,開打之後能不能將軍陣維持住,用來區分到底是強國還是弱國。


    在這種背景之下,春秋時代哪怕是一名小兵,他起碼要聽得懂軍令,得到命令之後清楚該往哪裏走。類似的要求到現代更為嚴苛,不止要知道該往哪裏,更要知道到了那個地點該盡什麽責,比如阻擊敵人或是進行突破等等。


    來到城牆的樓令站在女牆邊上,目光向外麵看去,看到的一個個在寒風中調整隊形的方陣。


    有軍官在方陣的隊列空隙中走動,他們手中持著鞭條,看到誰出錯會大聲吼叫糾正,一兩次被糾正者做得不對,第三次就是鞭條一陣抽了。


    軍隊嘛,尤其是冷兵器時期的軍隊,哪來那麽多的柔情,往往越粗暴反而更有效。


    畢竟,絕大多數人的文化素質都極其有限,一名軍官麵對的可能是數十、上百、成千的下屬,哪有那麽多的時間用在講道理,尤其是人很容易得了便宜便賣乖,順著杆子會往上爬。


    真正的事實是,一旦某軍官突然對某小兵變得溫柔,該小兵基本上也快要沒命了。


    “看著有一種阿三那邊練兵的既視感……”樓令並不覺得搞笑。


    還是那個天大的事實,兵員的各方麵素質極其低下,軍紀與服從度就是依靠鞭條抽出來的!


    集結到“太原”郊外的人員一開始有一萬兩千人,僅僅是在訓練隊列過程中便淘汰了三千多人。而這三千多人就是怎麽都教不懂區分左右,以及無法承受訓練負荷的群體,其中以身體素質撐不過基礎訓練周期的人居多。


    到了訓練排兵布陣階段,相關的體能訓練隻會增加強度而不會降低強度,期間關於服從性更是會一再提高等級。


    由很多人組成的軍陣,不管向前將麵臨什麽環境或是情況,得到命令的方陣都該向前,能夠做到這一點便是強軍。


    恰是因為多數軍隊做不到麵臨什麽狀況都會遵令行事,才更加體現出為什麽是一支強軍。


    哪怕明知道讀書識字的重要性,樓令從未有過在軍隊教導讀書識字的念頭。


    不是當前的樓氏辦不到,根本原因是時代的背景不同。


    這麽說吧?一旦樓令不區分群體傳播知識,首先當前的貴族階層就無法接受,再來就是黎庶獲得知識不會是對樓氏感恩戴德。


    普羅大眾有了知識,他們勢必會有更多的追求,往往統治他們的階層很難去進行一一滿足。而一旦某個集體一再提出訴求無法得到滿足,來文的被證實不行了,該是進入到什麽步驟?


    在科學的重要性沒有凸顯出來的時代,愚民對於統治的作用無限高。


    輪到需要更多科研人才的時代,統治階層才會開始重視教育。


    當前的時代不用樓令特別去愚民,隻是他也不能隨隨便便什麽知識都傳播,某些知識一旦傳播出去,不止會改變樓氏,整個世界格局都將麵臨翻天覆地的改變。


    秦末吼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一句,直接讓華夏文明的古典時代遭到終結。


    五代十國的“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被喊出來,天子的神聖性被踩進了土裏。


    還有許許多多一旦喊出來就會徹底改變格局的話語,每一句話的背後無一例外都是血淋淋的教訓。無論對統治者還是被統治者,都是!


    擺列在郊外的部隊已經在動起來,一個又一個軍陣聽著鼓號移動,盡管速度很慢,中間也出了不少錯,慢慢地,他們在樓令的注視中,看上去就是整個軍陣演變成為晉軍十分喜愛的魚鱗陣。


    “每一個家族演練軍陣都會選擇魚鱗陣,沒有任何的意外啊。”樓令並不打算在樓氏玩其它花樣。


    樓氏是晉國眾多家族的其中一個。


    所有家族都隻練魚鱗陣,樓氏玩什麽特殊呢?


    到了戰場之上,參戰的晉軍就要求擺出魚鱗陣,開戰後也是根據魚鱗陣的特點玩變化。


    所以,樓氏敢在戰場上亂來嗎?真的亂來,自己不會好受,還要害了友軍。


    聽得懂鼓號在當前對所有參戰人員是硬性要求。


    到了軍官階級,不止要對鼓號的意思了然於胸,並且要看得懂旗號。


    因為是在訓練階段,軍官並不固定待在一個位置,他們隨時走動在隊列之中,極其嚴格地要求任何一人遵從集體意誌。


    訓練階段不嚴格,完全是在害士兵的性命!關於這點士兵卻不會領情。


    這個比家長要求孩子要認真讀書,闡述不認真讀書是在對自己的人生不負責,情況要嚴重更多!


    起碼,不認真讀書來儲備知識,並不會死亡,也許隨便混一混也能度過整段人生。


    在訓練的時候馬馬虎虎應付,某天上了戰場卻是會因此丟了性命。


    所以了,喊“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口號,明明道理就明擺在那裏,仍然有的是士兵不當一迴事。原因在於好些真理隻有碰上事了才會知道後悔,處在當時階段隻會感覺苦。


    軍隊是注定會在某個階段流血的集體,一些真理容不得好言相勸,作為教官要是狠不下那個心,千萬不要去當教官。


    “他們今天的夥食是什麽?”樓令的問話對象是熬。


    近年來,更多的樓氏族人安插到一些崗位之上,尤其是樓令的子嗣開始參與到對家族的管理與建設,逐漸讓外姓家臣的存在感被降低了。


    作為樓氏首席家臣的熬,他原本主要負責管理匠人階層,後來被樓朔取代了位置。


    由於那些家臣的重要性從未凸顯的關係,相關的職權過度也就沒有產生波瀾,隻是免不了讓家臣失去更多的參與熱情。


    熬的年紀大了,沒有太多的爭雄之心。


    要說熬有什麽追求,讓嫡長子足夠靠近樓小白是其中的一項。


    為後代鋪路這種事情,為人父母怎麽會不盡心盡力?


    “我派人找小種問一下。”熬說的小種便是他的嫡長子。


    樓令看了熬一眼,也不點破。


    其實,熬絕對已經知道今天的夥食是什麽,故意提到小種,隻是增加小種在樓令這邊印象的一種方式。


    熬沒有封地,以前的“氏”在被俘後卻不再有資格作為前綴,自然隻有“名”了。


    很多人皆是相同的情況,隻有等他們獲得封地,或者得到正經的官職並一直把持該職位,才會重新擁有“氏”的資格。


    曾經,樓令擔任晉國的司馬一職,要是他在司馬職位上到死,子孫後代也一直繼任司馬的職位,某天前綴就要變成司馬了。


    晉國的範氏便是那種情況,他們一直有人擔任晉國的“士師(大法官)”一職,內外都是用“士”來稱唿範氏族人的前綴。


    大概兩刻鍾之後,小種帶著人將今天的夥食運過來了一批,也對樓令進行了相關的當麵匯報。


    “骨頭湯一定要管夠,兩天必須有一頓幹的,六天有一頓能吃到肉。”樓令特別對小種進行吩咐。


    真不要以為樓令的那個安排很吝嗇。


    那可是將近九千人的吃喝,一應消耗都是由家族來負擔。


    現在就是各方麵實力最為強大的郤氏,他們召集數千人進行訓練,消耗從家族府庫來提供,訓練周期不用太久,隻要一年的時間就好,三五千人每天兩頓幹的,一樣能將郤氏給吃窮了。


    樓令對夥食的要求不算低!


    當前時代多數的普羅大眾,他們一輩子都未必能夠正經吃一次肉,每一天都挨餓屬於再正常不過的情況。


    樓氏召集人訓練,不管是吃什麽,夥食的質量又怎麽樣,起碼吃是讓他們吃得飽了。


    稀的也能吃飽,隻是太容易餓。


    湯裏麵有油花,於當前時代能夠辦到就挺不易!


    說一個更加殘酷的事實,即便是喝到有下正經鹽巴的湯,對於當前時代的多數人都同樣是一種奢望。


    每一段時間,樓氏都會大肆宰殺一批老牛或老羊,肉自然不會放開了供應,六天讓接受訓練的人吃到一次肉就是天大的恩賜,骨頭卻是能夠反複熬煮。


    “下麵的人對家主的恩德銘記於心,發誓以性命相報。”熬見到樓令特別與小種說了話,自然想著說一些好聽話。


    樓令點了點頭,說道:“他們是該對我感恩戴德。”


    並不止是讓他們喝到了有正經鹽巴或有油水的湯,也不是讓他們吃得飽和兩天有一頓幹的。


    “我給他們開辟了新的上進渠道!”樓令說的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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