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的樓令會因為不了解春秋時代的曆史而可惜或是懊惱嗎?那是肯定的事情了!


    如果穿越,並且熟知所穿越時代的曆史軌跡和名人,幾近於等於玩即時戰略遊戲用了全地圖外掛,哪怕沒有多麽大的野心,找成功者抱大腿都能夠混個青史留名。


    曾幾何時,樓令就想抱趙氏的大腿,等親自接觸下來卻發現情況很糟糕。


    當時的趙氏內部亂糟糟,身為趙氏之主的趙朔沒有多大的話語權,小宗之主趙同、趙括、趙嬰齊各種亂跳,還有晉景公那個妹控各種微操。


    委實是樓令已經陷進去,他在那個時候沒有資格抽身,隻能是小心翼翼地應對著。


    發現情況的樓令也就沒有展開什麽行動,服從晉景公的指派,純粹完成分內的事情。


    那也是樓令有分辨能力,要不然摻和進去,不管是站在趙莊姬這一邊,還是站到趙同、趙括或趙嬰齊的陣營,趙氏覆滅的那一段時間,恐怕樓令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樓令這個魂穿,沒有掌握先知先覺的“開地圖”優勢。


    要是有“全地圖”掛又想爭霸?難度多少會有一些,還會隨著“開掛”而改變曆史軌跡,使得穿越者掌握曆史軌跡的優勢變沒有了。


    畢竟,能夠在曆史上留名的人,他們絕對有其可取之處,尤其是現代人真不一定在各方各麵勝過古人。


    穿越者麵對古人所占據的優勢並不多,最為重要的當然是“全地圖”這種外掛,再來就是眼界上麵,其餘諸如智商、情商一樣要區分人。


    要是樓令熟知春秋的曆史,哪敢跟郤氏走得那麽近?


    樓令會選擇去娶旬氏的貴女,不是選擇更為強大的郤氏貴女來娶,其實就是他知道有“三家分晉”那麽一迴事。


    趙氏、魏氏、韓氏並不是一下子就分裂晉國,他們先聯合消滅了智氏,後麵又耐心經營了數十年才裂土封君。


    哪怕是趙國、魏國和韓國建立之後,晉國作為一個諸侯國仍舊還是存活了數十年之久,直至晉靜公被廢為庶民,晉國才正式消亡。


    樓令知道智氏被趙氏、魏氏、韓氏聯合消滅,怎麽還敢娶旬氏的貴女?或許是穿越者多少有一種改變曆史的想法吧。


    更為實在的事情是,要趙氏、魏氏和韓氏聯合才能夠消滅智氏,那麽智氏該有多麽強大。


    那種格局之下,想要保衛既有果實總是有辦法,說不定就是當時的智氏之主智瑤足夠自大或愚蠢,對方卻是各種沒有下限,才導致智氏被滅呢?


    樓令的道德底線可以很靈活,不突破底線是因為沒有那個必要,真到了某種程度,能夠玩得比誰都陰險。


    不是樓令有多麽的陰險,主要是沒見過豬跑,總是吃過豬肉。


    後人肯定比前人具有更多的優勢,集中在能夠以史為鑒。


    在《三十六計》沒有出現之前,想玩什麽計謀要去絞盡腦汁。


    等《三十六計》廣為傳播,有人進行了什麽樣的行為,眾人一看就會:噢!不就是三十六計之……嘛!


    同理,樓令可以借鑒實施,其餘人玩弄何等陰謀易於察覺。


    長久以來,樓令很克製地在規則之內做事,理由當然是沒有掀桌子的實力,再來也是沒有掀桌子的必要。


    “你母親寫信過來了。”樓令將信件遞給了坐在一旁的樓小白。


    信的內容沒有兒女私情,主要是匯報太原盆地的發展狀況,再來就是詢問應該怎麽應對狐氏。


    樓氏跟狐氏的接觸時間已經很長,起初是狐氏站在強勢地位,後來變成狐氏需要討好樓氏,更後來狐氏以為能抱到粗大腿逐漸疏離樓氏,目前又到了狐氏必須討好樓氏的階段。


    “狐氏打聽能不能擴張到河西?”樓小白看到這裏停下來。


    樓令說道:“我們西征打殘了秦國,白翟的受損情況一樣嚴重。狐氏必然想要趁機進行擴張,隻是沒有得到我們的允許,他們不敢而已。”


    之前,狐氏得到休養生息的機會,實力卻是仍舊弱於白翟,別說秦國隨時能夠支援白翟進行作戰。


    正是在那個階段,狐氏覺得自己朝不保夕,很努力想要迴歸晉國。


    他們這個曾經的晉國“舅族”被迫離開晉國,以地緣關係來算,其實仍舊是泛晉國勢力,一度還幫晉國頂住了來自西北部的壓力。


    分離之後雖然有所衝突,隻是仇恨絕對不大,留下了狐氏迴歸晉國的可能性。


    早先是狐氏麵臨的危機不大,他們對迴歸晉國的意念不強;另有幾個家族一直在阻止狐氏迴歸,其中就包括了趙氏。


    晉景公沒有薨逝之前,也就是在晉景公薨逝的稍早一段時間,當時關於要不要狐氏迴歸已經在進行討論。


    說是討論,其實還是晉景公說了算。


    結果嘛……,當然是晉景公沒有來得及做出決定,人就給沒了。


    樓小白說出了最關鍵的一點,道:“我們要讓狐氏擴張嗎?”


    現階段,狐氏已經失去了其它依仗,他們跟晉國的溝通渠道隻剩下樓氏一家。


    那並不是地緣所決定了的格局,完全是樓令努力得來。


    “我們現在無法吞並狐氏。”樓令說道。


    樓氏倒是能夠擊敗並且將狐氏驅趕走,辦不到完全消滅,吞並也就無從說起了。


    樓令還在思考要不要允許狐氏進行擴張。


    有一句話叫: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雖然說狐氏再怎麽擴張都無法跟整個晉國對抗,但是他們實力增強到一定份上卻是能夠威脅到樓氏了。


    “好像……也不用太在乎狐氏要不要擴張?”樓令深信樓氏不會原地踏步。


    “父親。”樓小白建議道:“我們可以派兵參戰,出動少量的兵力,與狐氏在戰利品上麵五五分。”


    樓令聽得眼前一亮。


    有整個晉國當靠山的樓氏,自然可以壓迫或者說壓榨狐氏。


    想來現在的狐氏也願意讓樓氏占到好處?


    畢竟,晉國不允許的話,狐氏真的不敢擴張。


    然後,能夠獲得擴張對當前的狐氏來說很重要,尤其是白翟陷入無比衰弱的時刻。


    樓令笑著說道:“那這一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處理。”


    樓小白深唿吸一口氣才答應下來。


    那可不是什麽小事,事關樓氏到底是在養狼還是在養豬,也算是樓令對樓小白的一道考驗,有問題隨時能夠接手。


    得到任務的樓小白可無法繼續坐下去,他有自己的一些小夥伴能夠商量。


    一眾二代中,隻有樓小白有伴當,其餘兄弟則是沒有。這個就是繼承人與其他兄弟的區別。


    樓令重新埋頭於案幾,直至外麵傳來腳步聲。


    “家主,麗氏之主求見。”樓冰進行稟告。


    彼時,樓令正在寫書。


    是的,樓令就是在寫書,類型便是自傳那一款,書寫自己怎麽管理家族,碰上了什麽事情為什麽要做出那樣的抉擇。


    寫出來當然不是為了出版,樓令隻是想要給子孫後代閱讀罷了。


    當然!


    樓令可不會留下什麽祖訓,要求子孫後代一定要按照書裏的規矩去做事。


    “請去客廳。”樓令放下了筆。


    這是時隔兩天之後,麗蒲後再次前來拜訪。


    還在那個客廳,隻不過這一次室內隻有樓令和麗蒲後兩人,倒是側後走廊站著一些人。


    那些人並不是樓令安排埋伏的武士,純粹就是一些仆人。


    “中軍尉!”麗蒲後看上去人很憔悴,看著有點瘦脫相的意思。


    樓令笑著說道:“別來無恙?”


    就事實而論,樓令對麗氏沒有惡意。


    是,樓令是饞麗氏名下的那些匠人,隻不過那些匠人雖然名義上屬於麗氏,其實是屬於晉國之君。


    簡單來說就是,哪怕麗氏都是屬於晉國之君,並非包括匠人或其餘什麽人,反正並不屬於麗氏,乃至於麗氏都是晉國之君的私產。


    樓令饞歸饞,曆來沒有使用過什麽手段。


    麗蒲後是幫過樓令一些忙,隻不過那是在晉景公授意下,服從指派的一種。


    那種情況下,樓令欠人情也是欠的晉景公,不算欠下麗蒲後的人情。關於這點肯定是要算清楚的。


    樓令請麗蒲後坐下,再讓走廊那邊的仆人端上來一應的待客之物。


    “中軍尉。”麗蒲後手伸進袖子裏麵,拿出一捆竹簡,說道:“請中軍尉過目。”


    恰好有仆人端上熱湯,他看向樓令,得到示意才接過麗蒲後遞上的竹簡,轉呈在了樓令的案頭。


    樓令沒有第一時間拿起來觀看,笑嗬嗬地對麗蒲後說道:“我聽說這兩天已經沒有人打擾足下了。”


    麗蒲後立刻一臉感激地說道:“幸虧有中軍尉派去武士巡視,震懾了那些想找事的人。”


    這兩天確實有樓氏的武士在麗氏家宅逛遊,他們隻是現身而已,其它事情並沒有多做。


    有心針對麗氏的人,他們肯定知道麗蒲後拜訪了樓氏,後麵有樓氏的武士出現在麗氏家宅之外,那些人不得不多想,起碼要弄清楚狀況,才會有下一步的動作。


    “可以稍微等一等。”樓令說道。


    麗蒲後不是裝傻,主要是沒有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問道:“等什麽?”


    樓令笑容不變,說道:“你再一次過來拜訪,或許會有人在你來之後……”,話音未落,樓冰走了進來。


    “家主,長魚氏之主謁見。”樓冰進行稟告。


    樓令看向麗蒲後,問道:“針對麗氏的人之一是長魚矯嗎?”


    麗蒲後可算反應過來,先驚訝地說道:“中軍尉神算啊!”,指的是樓令猜到會有人跟過來。他沉著一張臉,繼續說道:“主要是董氏。沒有想到……,長魚矯會跟過來。”


    董氏?晉國有好幾家董氏,其中大部分是公族。


    公族的話,跟身為晉君壽曼寵臣,身份上沒有衝突。


    或者說,公族封君去當國君寵臣才是正常操作。


    論起來,欒氏、郤氏、韓氏、魏氏以及趙氏、旬氏、範氏……等等家族,他們的先輩都是從寵臣的身份先做起,後來發達了才有新的定位。


    講事實就是,公族封君天然與一國之君親近,他們也是最該維護國君的群體,可真不是簡單的寵臣身份而已。


    然後,實力膨脹到了一定程度之後,是個人就不願意一直當狗,也會想著當人,乃至於想要成為人上人。


    沒有多久,長魚矯被領了進來。


    在那一段時間,樓令已經讓人新添了座位。


    “中軍尉。”長魚矯隻對樓令行禮致意,完全無視了麗蒲後這個人。


    這點很沒有禮貌,不過也將長魚矯此行的目的展露了出來。


    遭到無視的麗蒲後卻是敢怒不敢言。


    如果麗蒲後能夠自保,他不會來找樓令求助,更不會坐以待斃了。


    顯然就是麗蒲後無力抵抗且被逼到了牆角,采取了自己認為迫不得已之下的應對方式。


    樓令比手勢讓長魚矯就坐。


    坐下的長魚矯明顯不想浪費時間,很直接地說道:“我代表很多人過來,恭敬詢問樓氏想從麗氏獲得什麽。”


    這麽一看,長魚矯好像不怎麽囂張?


    人不在“新田”常住的樓令,一再獲得的信息之中,包括長魚矯在內的那些國君寵臣都很囂張。而他們的那種囂張是在胥童死掉之後,學會區分對象了。


    樓令其實被長魚矯的開門見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需要掌握主動權,也就問道:“君上知道正在發生什麽事情嗎?”


    長魚矯沒有遲疑,說道:“君上已經知道了。”


    樓令說道:“瞞不住,才被知道的?”


    “這……”長魚矯倒是想否認,要命的是知道樓令隨時能夠見到晉君壽曼,有些話可不敢亂說。


    他們這些寵臣之所以還沒有完成積累,其實就是因為能力的問題。


    要是所有人都像晉文公的那些寵臣,不說新君繼位立刻手握重權,怎麽都該比長魚矯這一批人要混得更好。


    而晉君壽曼的一眾寵臣,他們雖然得到了比較蠻不講理的庇護,但是先被郤氏痛擊,後來也遭到幾個卿位家族的極力打壓,鬧到新舊寵臣內部撕咬,絲毫不敢涉及外部。


    “你們想要蒲後的命,還是要他的財呢?”樓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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