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要當中軍尉了?”


    “是啊……”


    “啊?這……,真的太好了!”


    “看目前以及待日後,確實是一件好事。”


    “恭賀家主!”


    樓令算是從一個泥坑裏爬了出來,不用再被晉君壽曼以及一眾卿大夫逼迫,多少算是在司馬任職上得到一個很好的結果了。


    看林姒得知樓令即將成為中軍尉的表現,其實能夠明白晉人對中軍尉這個官職的看法。


    很多次重複過,中軍尉就是“卿位預備役”,隻不過那是稍早之前的事情了。


    晉景公的時代,沒有任何一名中軍尉成功晉升到卿位上麵,再發生祁奚在中軍尉職位上變成笑話,極大打擊了中軍尉這個官職的權威。


    所以是,祁奚留下了一個爛攤子,中軍尉的權威是否能夠恢複,乃至於中軍尉的權威變得更強,看就看樓令有沒有那個能力辦到了。


    “你近期隨我迴去‘平陵’一趟。”樓令對林姒說道。


    在四個月之前,林姒已經完婚,南方正式成為了樓氏的家臣之一。


    目前,林姒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本該待在“平陵”那邊,奈何她就是閑不住,再則樓氏在“新田”的確需要一位能力較強的管家。


    “迴去?”林姒呆了一下下,不得不問道:“有什麽需要避一避的事情嗎?”


    樓令搖頭,說到:“不是必須避一避,隻是能夠不在最好。”


    林姒似懂非懂的“噢”了一聲。


    不久之後,來自郤氏小宗苦成氏之主的郤犨會接任司馬一職,他上任之後估計會立刻有所行動。


    並非因為別的,主要是新一輪的卿位變動很快就要開始,一旦郤犨不趕緊將該辦的事情辦好,耽誤導致未能及時競爭卿位,一定要讓郤犨後悔終生了。


    後麵的幾天,樓令經過該有的程序成為了新任的中軍尉。


    而晉君壽曼與一眾卿大夫,他們在關於誰來接任司馬一直展開了激烈的爭奪。


    樓令推薦的人選正是郤犨,算是還了卿大夫舉薦自己擔任中軍尉的人情。


    對此,晉君壽曼表現出了極大的憤怒,召喚樓令過去訓斥了一通。


    挨了罵的樓令更加確認一點!


    為什麽晉君壽曼就不能更成熟穩重一些,非要一再作死呢?


    難道壽曼以為當了一國之君,真的自己的意誌最高,能夠不管不顧的為所欲為嗎?


    或許晉君壽曼就是那麽以為的!


    因此,晉君壽曼才會一邊跟卿大夫們對抗,另一邊逮住誰都是一陣得罪。


    輪到新一次的朝議。


    晉君壽曼再一次問樓令,道:“中軍尉果真隻推薦苦成犨?”


    依照舊有規則,上一任在卸任之前或之後,舉薦誰來接任會占很大的優勢。


    當然了,要是即將卸任或已經卸任的人足夠慫,還是要競爭那個官職的人足夠強大,亦或將要競爭的人背景太深厚,舉薦權什麽的肯定變得不那麽的重要了。


    樓令自然是堅持原來的意思。


    “果真?”晉君壽曼用自己覺得最有壓迫感的表情看著樓令。


    那一刻,樓令不知道為什麽想到了“沐猴而冠”這句成語。


    關於諸侯冕服這套服裝,並不是一國之君時時刻刻都穿著,其實隻在一些特殊場合才會穿戴。


    作為一國之君,平時的穿戴怎麽樣跟個人選擇有關。


    例如薨逝不久的晉景公,他平常穿的就是麻衣,看著就非常的節儉。


    一個人是不是有權威,跟他穿什麽衣服有關嗎?


    講實話,一個人的權威還真的就是跟穿什麽衣服有關,也就誕生了一個詞叫“虎皮”。


    可是,同樣的一套衣服,有的人穿起來帶有權威,有的人卻能穿起來像個“偽軍”似得。


    今天,晉君壽曼或許是為了向眾人證明自己作為一國之君,他穿上了諸侯冕服來參加朝會。


    “臣堅持舉薦苦成犨。”樓令不改初衷。


    旬庚不等晉君壽曼發怒,開口說道:“犨多有接觸軍律,且經驗老道,實在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晉君壽曼做出一個甩袖的舉動,再冷哼一聲,隨後站起來離開了。


    這已經不是晉君壽曼第一次這麽幹。


    問題出現在了哪裏?不是在什麽地方,完全是晉君壽曼自己降低“位格”了。


    明擺的事情嘛!


    第一次那麽做沒有用處,隨後接二連三繼續那麽幹,不是晉君壽曼在自行打擊屬於一國之君的權威嗎?


    在晉君壽曼離開之後,眾人該幹什麽就繼續幹什麽,看著就是沒有一國之君也不是那麽耽誤事。


    朝議散會,樓令出宮城直接來到城外,登上車駕返迴自己的封地。


    當然,樓令事先已經請示,得到了欒書的允許。


    至於晉君壽曼那邊?當時樓令去請示,得到一個“滾”字作為答複。


    沒有人來送樓令,壓根也沒有必要。


    正在進行權爭的眾人很忙,不是忙著召集人商議,便是走在對抗的路上,隨後展開激烈的對抗。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沒有必要暫時不迴來了。”樓令看都城就是一個是非之地。


    因為爭鬥的關係,今年出兵向西的軍事行動都未能展開。


    之前征召起來的部隊,屬於哪一個家族就原路返迴。


    得到征召卻是沒有出征?一定要樂傻了受到征召的人。他們已經履行了自己納賦的義務,今年不用交稅了啊!


    由於樓令是司馬的關係,並未進行大肆的征召,等於樓氏的本家起碼沒有出現虧損。


    那些進行征召的家族,家大業大都受不了,別說是中小家族。


    現在,晉國一片哀聲哉道,好多人已經厭煩了君臣不斷角逐,要命的事情是他們沒有半點話語權。


    “魚。”


    “家主!”


    樓令要去“平陵”一定會途經“呂”,肯定要逗留一段時間。


    剛才樓令喊的是真正的魚,不是在唿喚樓魚。


    “這些醃魚哪裏來的?”樓令沒有記錯的話,山川河流的‘專利’在國君手上,不是誰都能隨意去動。


    樓魚單手行禮,說道:“之前祁氏之主途經附近,派人送來兩車。”


    那真的就是醃魚,看著還用了不少的鹽。


    祁氏父子比樓令早三天離開都城,他們自然是要返迴封地“祁”了。


    晉國有鹽池,歸屬權自然是在一國之君手上,一眾公族也能沾沾光。


    隻不過,祁氏沒有富到隨便送醃魚的地步吧?


    那當然是祁奚在提醒樓令不要忘記自己的承諾,某天將中軍尉一職交到祁午手上。


    “這麽說,祁奚是從國君那裏爭取到了補償?”樓令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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