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令頭發沒有完全幹就隨麗蒲後來到宮城。


    在之前進入宮城的時候,樓令到了城門處就發現守衛多了很多,他這一次再來甚至發現氣氛方麵有些緊張。


    “不久前,下軍將去‘下宮’……”麗蒲後停頓了一下下,壓低聲音繼續說道:“鬧了一場。”


    下軍將便是趙同,他之前就跟孟姬有許多矛盾,沒想到竟然進展到敢在宮城內大鬧了。


    樓令訝異麗蒲後怎麽會給自己透露那樣的消息。


    隻見麗蒲後又神秘兮兮地說道:“君上召喚令大夫入宮,當是與趙氏有關。”


    這個就讓樓令更迷惑了。


    講道理,不止樓令幾乎跟趙氏眾人沒有接觸,連樓氏跟趙氏也沒有什麽層麵上的交集。


    如果說樓令牽扯到趙氏的什麽事情之中,也就孟姬臨盆之前去當了一段時間的保鏢。而那個時候趙朔還健在,隻是樓令接的是來自晉君獳的命令,服務的對象則是孟姬這位國君的妹妹。


    所以,哪怕樓令與趙氏有過交集,其實就是因為晉君獳的委派,服務的對象則是孟姬。


    樓令被引領著來到一處院子,沒有進去就聽到裏麵有孩童的嬉鬧聲。


    因為生產力限製,再加上晉國之君不追求享受的關係,宮城裏麵也就議事大殿有青磚青瓦,其餘的建築物大多為茅草屋。


    當前的諸夏沒有林園文化,也就是不存在什麽花園,即便是一國宮城看去就是那麽的樸實。


    至於雕梁畫棟之類,茅草屋的建築物,怎麽進行那麽多操作呢?


    院子沒有門,入口自然也就沒有月供門,隻是一條直通的小道。


    樓令走出一個拐彎處,一眼就看到了草地上正在玩耍的幾名孩童,晉君獳與孟姬則是屈膝跪坐在一旁的毯子上看著孩童進行玩耍。


    “令大夫自己進去吧。”麗蒲後就站在拐角處。


    樓令再次對麗蒲後行了一禮,收斂起臉上的笑容,麵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令大夫。”孟姬看到樓令的時候已經站起來,行了一個福身禮。


    樓令迴禮致意:“見過翁主。”


    為什麽不是稱唿“夫人”呢?因為當前隻有一國之君的妻子夠資格用“夫人”這個稱唿。


    而“翁主”這個稱唿一直流傳到西漢,它原本是諸侯的嫡出女兒的稱唿,後麵變成諸侯王女兒的稱唿,到東漢卻不再有人稱“翁主”了。


    晉君獳隻是看了一眼樓令,很快將注意力重新轉到那群孩童身上。


    這讓樓令意識到今天主要是來見孟姬了。


    “令大夫請坐。”孟姬邀請樓令到了一個有座位的地方。


    這個地方還挺講究,兩張案幾相對,互相之間間隔約三米,上麵已經擺了湯水與水果,甚至連當下極少見的蜜餞都有。


    目前能夠提供甜味的食物太少太少,蜂蜜還是作為戰略物資,哪怕一國之君都無法每天品用。


    特別製作的蜜餞被人視為夠得上人間美味的級別,小國之君想吃都吃不到。


    孟姬坐下,指著一個正在奔跑的孩童說道:“那是莊子的孩子,武。”


    莊子?別誤會,不是莊周夢蝶的那位“莊子”,他還要兩百多年才會出生。


    趙朔病逝之後得到的諡號便是“莊”,以當代的習俗會加一個“子”字,諡號全稱便是:趙莊子。


    因為趙朔是這個諡號,不出現孟姬被趙氏革除的事情,她死後一定是被稱為“趙莊姬”了。這個“姬”就是姓,不是指“女人”、“美姬”之類。


    而“姬”涉及到女性專門指女人,那是北宋將“公主”改稱為“帝姬”之後的事情了。


    趙慫家的帝姬下場極慘,不止被金人用“牽羊禮”對待那麽簡單,一群帝姬沒有走完路基本被玩死、玩殘,到了地頭成為大肚婆,壓根不知道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是誰,反正就是某金人。


    樓令要慶幸不是穿越到兩宋。


    講實話,誰穿越到兩宋都不好使,原因是由於“五代十國”的影響,搞得後麵的“有誌之士”基本都一個樣,誰想改革……尤其是重視武人,可以說是在跟整個社會作對,不可能幹成的!


    “令大夫。”孟姬親自給樓令酌了一碗熱湯,倒是沒有遞到手上,僅是放在案幾上都是一種不平常的禮遇。


    麵對這種情況的樓令心裏一沉,隻是不好在臉色上表現出什麽來。


    “轉眼間,這麽大了。”樓令說的是趙武。


    趙武在出生後不久就被孟姬帶著到“下宮”生活,他好像還一次都沒有出過宮城?


    講一句天大的實話,換作樓令是趙氏的人,他也不會喜歡趙武,再對孟姬產生極大的厭惡感。


    那叫什麽事?明明是趙氏之主,結果趙氏族人難得見趙武一麵,再有孟姬不斷染指趙氏的權力,怎麽可能不讓趙氏眾人產生極大警惕心。


    “關於令大夫的傳言,是我讓人傳的。”孟姬迴去坐好,講了這麽一句。


    樓令這一次沒有假裝,完全是真的給愣住了。


    孟姬又說道:“我是在救令大夫啊。”


    樓令:“……”


    心中無語的樓令看了不遠處的晉君獳一眼,再看向孟姬與之對視。


    孟姬做了一個掩嘴而笑的動作,輕笑幾聲,滿是讚歎地說道:“令大夫果然厲害,一下子就懂了呢!”


    可以說的話,樓令會講:窩冬泥馬!


    不過,樓令倒是真的有些懂了。


    孟姬的一應作為都是出自晉君獳的授意。


    而晉君獳那樣做,擺明就是希望樓令別跟那些大家族牽扯太深,希望樓令可以專心為一國之君效力。


    以時代背景而論,專心為一國之君效力的人,他們就是“家臣”的性質。


    如果是在大一統王朝,能夠當君主的家臣,很多人會笑得咧開嘴。


    問題現在是春秋時代,任何人沒有背後的家族,基本就屬於屁都不是。


    有能力的話,誰都想的是發展壯大自己的家族,才不是什麽為國效力。


    當一國之君的家臣?麗氏就是例子,前兩代人或許會很風光,日子也過得挺美,後麵卻要變成“家奴”的角色與定位了。


    樓令才不願意當什麽家臣。


    隻不過,樓令也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


    “不知道君上有什麽需要令效勞的地方?”樓令問孟姬。


    孟姬卻是又開始掩嘴在笑,越笑越大聲,乃至於逐漸笑得放蕩與瘋狂。


    “……,???”樓令看著孟姬,多少有些心裏發毛:“這人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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