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不是那樣嗎?


    自己隻有一千的存款,拿出一百捐出去都要覺得心疼,到了擁有過萬乃至於更多存款的時候,捐個一百塊就能舍得了。


    然後,同樣身處社會的底層,並非不能同情或成全他人,隻是要懂得量力而行,做好事應該是成全雙方,損己利人選擇不幫他人,那人要死的那種。


    這對父女是要報答魏氏賜予的恩情,他們有沒有報恩也就那樣,壓根不是有了性命之憂,或是不報恩會整得家破人亡之類。


    講實話,以魏氏的情況,他們真不在乎這對父女能不能抓住杜迴,再押著杜迴去報恩。


    換作魏顆被追殺,兩父女再解救了魏顆的話,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所以,有沒有抓住杜迴對魏氏來說根本不重要,晉軍擊敗秦軍,再將消滅更多秦軍,或是將秦軍驅趕出境,對於魏氏才是必須幹的事情。


    曾經放過一個要陪葬的女人?估計作為下令者的魏顆已經忘了那麽一迴事,更不會奢望能夠獲得什麽報答。


    樓令要是大方到讓出自己的功勞去讓他們報恩,不是腦子壞掉,又是什麽啊?


    “走,這就走。”老人滿臉可惜的看著依舊躺在地上的杜迴,低低歎息一聲拉著女兒走了。


    樓黑豚“嗬嗬”笑了兩聲,說道:“家主,他倆是不是想你將功勞拱手相讓啊?”


    在這整個過程中,兩父女就隻是在場見證,沒有在俘虜杜迴上麵發揮出一絲半毫的作用。


    因此,兩父女很識趣,不敢開口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


    隻不過,老人臨走前低歎一聲,一副可惜的模樣擺得清清楚楚,好像隻要樓令等人沒有出現,兩父女就真的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將杜迴俘虜了似得。


    “他倆想偷襲我?”杜迴盡管因為斷腿還是很疼,不過有了關注其它事情的閑心了。他發出冷笑聲,說道:“哪怕是崴到腳,他們敢偷襲,不管是哪一種偷襲的方式,我就能一斧子將他倆一塊砍成兩截。”


    關於“銜環結草”的背景故事,倒是沒有提到兩父女,隻是講了杜迴被魏顆俘虜的結果。


    那麽,兩父女的結局怎麽樣,由於沒有提起的關係,隻能去進行猜測了。


    隻是正如杜迴所說的那般,哪怕他崴到了腳,想弄死一個老人和一個女人,真不是什麽太麻煩的事情。


    所以真的發生那麽一段事情的話,很可能是兩父女糾纏了杜迴一段時間,後麵魏顆趕了上來再成功將杜迴進行俘虜。


    至於兩父女的下場?看看杜迴這兇惡又高大魁梧的模樣,恐怕是兇多吉少的。


    所以,樓令的出現可能是讓兩父女報不成恩,卻是也救了兩人一命?


    “看樣子你也站不起來了。”樓令走過去一把揪起杜迴往自己的戰車一放,接著說道:“你們秦人兇蠻不講信義,將你的雙手捆起來,免得偷襲我。不介意吧?”


    杜迴絲毫不慫地迴懟道:“你們晉人又是什麽好東西!再者說,是你們先埋伏和偷襲我們!”


    晉人與秦人對“崤之戰”的爭執一直沒有停止過,他們都不認為自己什麽做錯了,認為錯的一定就是對方。


    才穿越過來沒有多久的樓令對晉國暫時沒有多麽強烈的歸屬感,用“嗬嗬”兩字給予了迴應,再吩咐田,道:“迴去。”


    田忍得很辛苦才沒有踹還在叫囂的杜迴幾腳,操控韁繩揚起來甩了拉車的馬,戰車緩緩地動了起來。


    “也就是我腳崴了,要不然……啊!!!”杜迴話說到一半被踩中斷了的腿,慘叫一聲光顧著抽冷氣了。


    樓令一邊眼觀八方耳聽四路,另一邊揶揄道:“你們秦人輸不起啊。”


    上了戰場之後,誰的腦袋不是別在褲腰帶?尤其是以晉國和秦國的打法,還想講究什麽公平,簡直就是搞笑。


    換作是講戰場規則的君子之戰,講公平其實還有點理由。


    之前杜迴還在跟樓令互懟,到底是晉人錯了,還是秦人錯了,搞到最後抱怨不公平,隻會是顯得更加為輸不起。


    他們出了兩座樹林夾起來的中間小道,看到了迎麵而來了一乘戰車,上麵不就是魏氏兄弟嗎?


    魏顆和魏錡當然也看到了樓令的這一乘戰車,他倆扭頭對視了一眼,眼神交流期間,兩乘戰車錯開馳騁而過。


    為什麽樓令不停下,再將杜迴交給魏氏兄弟,再試圖領賞?因為樓令的直屬上司叫郤武,領地的主官來自郤氏。


    那麽,樓令就是在郤氏治下,再向魏氏請賞,顯然於理不合,傳出去還會讓人解讀為瞧不起郤氏,想跳槽到魏氏那邊。


    “不對啊……”魏錡看到了前麵一乘損毀的戰車,也看到了兩名死者以及倒斃的馬。


    魏顆鬼使神差地迴身看向樓令那一乘戰車,講實話就是看得不太真切。


    諸夏的戰車有後車壁,不像古羅馬或古埃及沒有後車壁。


    遭到俘虜的杜迴,他雙腿被樓令砸斷,隻能是坐著靠在車壁上,隻是露出半肩與整顆腦袋。


    魏顆即便是看到杜迴的後腦勺,該是恨得多麽咬牙切齒,才能夠看到後腦勺認出是杜迴呢?


    當然了,秦人的束發跟晉人……或者說其餘諸侯國都不一樣。


    秦人束發是歪的,並且會紮一些草繩辮子。


    包括晉國在內的其餘諸侯國,束發則是講究一個“中正”,再來就是不會紮辮子。


    “剛才……那乘車,那個人……,他怎麽是從西往東?”魏錡發出這個疑問。


    魏顆有著相同的疑問,隻是對抓住杜迴沒有那麽迫切的心理。


    兩兄弟再往西追了一段距離,後麵猜測杜迴或許是逃進樹林,可能是貓在哪個地方,也有被其他人俘虜的可能性,天色漸暗隻能無功而返。


    而樓令在帶著俘虜迴到軍營之後,其實沒有馬上帶著杜迴去找郤武領賞。


    “你確認會付贖金對吧?”樓令不是瞧不起杜迴,隻是很懷疑報出來的數量。


    剛才,杜迴已經有所請求,要求樓令派人去秦國通知家人,家裏人會帶贖金來將自己贖迴去。


    樓令都沒有開出價碼。


    杜迴給自己的開價是:玉璧一麵,玉石十枚,外加五十匹馬,五百匹布。


    雖然樓令不是太懂春秋中期的行情,但是基本的財物價值還是有搞懂了一些。


    其餘東西都好說,一麵玉璧是杜迴拿得出來,或者說該是他拿得出來,又是樓令能收下的嗎?


    “你想害我?”樓令一臉的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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