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小白臉色一僵。


    “沒有白生一對眼睛?”


    這句話其實說得挺重。


    這就不由讓樓小白開始思考自己做錯了什麽,以至於得到這麽一句重話。


    “我沒有讓你監視君上,你時常待在君上身邊,竟然沒有意識到多了一個什麽樣的人。”樓令說道。


    任何喜歡賣弄唇舌的人都應該進行警惕!


    一般情況下,多了一個喜歡賣弄唇舌的人,沒有事情都要搞出事情來。


    何況對於晉君周來講,他真的是有事,並且是作為一國之君極大的事情。


    什麽事?當然是晉君周想要拿迴屬於他的一切權力了。


    隻不過,中原列國君主的權力並非無限,至少無法隨意處置臣子。


    那並不是臣子有多少實力,純粹因為國君不過是名分更大的貴族,一眾臣子更類似於臣工,可不是奴隸的身份。


    用現代人更便於理解的方式來解讀,國君就是董事長,擁有整個公司的多數股份;其餘貴族算是董事,一樣或多或少掌握著股份。


    在那種格局之下,雖然董事長可以發號施令,但絕不是可以隨意定董事的生死。


    中原列國的那種格局是怎麽形成的呢?其實就是創業之初形成,茲以為:共創業,同富貴。


    到後麵,周王朝中樞為了穩定,更是以明文的方式通報列國:當君主要有君主的樣子,臣子有臣子的操守,共同維護互相認可的秩序,大家一塊好好過日子。


    所以了,周王室或中原列國經常會有“逐君事件”的發生,因為驅逐荒唐的國君是占法理正義的!


    南方的國家,他們的國君權威為什麽會比較重?其實跟他們所麵臨的環境有極大關係。


    看看南方多少國家蠻夷化,大概就能夠知道怎麽迴事了。


    南方多蠻夷,各個國家融合的蠻夷,不免也要受到反噬。


    南方之君本身已經蠻夷化,再來是治下蠻夷太多,對於講不通道理的人,語言會顯得極其蒼白,掄起拳頭打一頓將會效果更為顯著。


    晉君周要拿迴權力,並不是說要掌控晉國所有人的生死。這種事情在中原本身就辦不到!


    那麽,晉君周想要的是什麽?簡單的就是具備發號施令的權力。


    過分嗎?以名分而言,晉君周的行動看著並不過分。


    問題處在於晉國上兩任國君給晉君周挖了很多大坑。


    晉景公使用陰謀與武力先後滅掉了先氏與趙氏,導致晉國的國君與卿大夫很難再有互信。


    晉厲公一點身為人君的樣子都沒有,他不止坑了卿位家族,連帶中小家族都沒有放過。


    硬要說的話,晉厲公沒有成功將郤氏滅掉對晉君周多少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讓卿大夫對國君的警惕心稍微降低了一些。


    若是連續兩任國君都有滅掉卿位家族的戰績,到晉君周這裏的處境一定會更加艱難。


    曆史上,晉厲公滅掉了郤氏,幸存的卿位家族先是忙著瓜分郤氏的遺產,後麵非常忌憚欒書這個老陰貨,等欒書死了之後,各個卿位家族互相忌憚又各自發生內亂,或是有不得不解決的麻煩,才有了晉君周活動的空間。


    在樓令的這個曆史版本,郤氏、樓氏、範氏、荀氏這四個家族,他們對晉君周真的維持著很大禮貌。


    這個格局的形成,裏麵有著樓令付出很多的努力,晉君周也用親近樓小白來作為迴報。


    論事跡,無疑樓氏充當了晉君周保護者的角色。


    論心機,樓令想將晉君周推到周天子的高度。


    所以,晉君周其實給予樓氏的迴報,與之樓氏的付出,真的不是太成正比。


    因為樓令不把自己當忠臣看待的關係,他對於晉君周沒有給予熱烈迴應,講來其實並不是太過在意。


    話又說迴來,晉君周能夠給予樓氏的很少,因由是晉君周本身除了名分,幾乎是什麽都沒有。


    某種程度上,晉君周保持親近卻又是太親近樓氏的狀態挺好,起碼不會讓其他卿位家族多想。


    “君上會有危險嗎?”樓小白迴過神來,第一時間問這個。


    樓令看了樓小白幾個唿吸的時間,沒有給予任何答案。


    這個繼承人最近是懈怠了啊!


    什麽場合,聊這種話題。


    “看來……,要把他丟到秦地去,讓他負責義渠的事情。”樓令心想。


    艱苦的環境最能鍛煉人。


    另外,樓令猜測樓小白是在“新田”太久,有太多的人圍著刻意奉承,搞得整個人飄飄然了。


    樓小白是樓氏的世子,他還是郤錡的女婿,怎麽可能少了刻意奉承的人呢?


    而有那種身份,隻要肯去的話,每一天都會有參加不完的宴會。


    多少二代就是被那種環境所害,不是變得天老大我老二,便是成為一個隻懂享樂的廢物。


    在師曠的忙前忙後之下,樂師們已經準備就緒。


    晉國湊了這麽一支樂隊,來自列國的人各有詫異之處。


    真不是哪個國家可以隨意拉出一支樂隊,尤其是讓樂隊在公開場合進行演奏。


    目前可以合法擁有的完整樂隊的國家是哪些?應該是宋國、魯國、衛國、鄭國、杞國、越國,他們要麽是被周天子賞賜了樂隊和樂器,不然就是有祭祀先賢的任務。


    怎麽沒有將齊國算進去?因為齊國隻有半支樂隊。


    晉國就更慘了,講法理根本不該在公開場合讓樂隊亮相。


    在今天,晉君周召集了樂師,讓他們在這種場合準備演奏,政治敏感度足夠高的人,一下子就知道要出大事了。


    “晉國不臣啊。”晏嬰很聰明,其實也喜歡賣弄聰明。


    高固能夠沒有看出不對勁嗎?他就一點意見都沒有發表。


    高氏是周天子之臣,作為齊國的“守護”之一。


    如果單公朝沒有在現場,現場沒有人比高固更有指責晉國的資格了。


    可是,單公朝在那邊杵著,看著就是從頭到尾沒有任何表示。


    既然周天子的公卿都那個裝聾作啞樣子,隻是保持君臣名分的高固憑什麽給周天子強出頭呢?


    高固看晏嬰還想繼續說話,不悅道:“噤聲!”


    晉軍班師期間經過周王室的地盤,沒有如同往常那般邀請周天子檢閱,事情已經傳開了。


    話又說迴來,晉國以前邀請周天子檢閱得勝之師,周天子也就去了那麽兩三次,更多是派個公卿應付了事。


    知道詳情的人,誰不知道周天子對晉國的感觀很不佳,不得不接受來自晉國的保護而已。


    現在好了,晉國不再伺候周天子,該緊張的變成周王室君臣,其他列國的君臣也要好好想想怎麽來站隊。


    非得站隊不可的話,多數國家會屈服於現實,選擇站在晉國這一邊。


    沒有太特別的理由,僅僅是因為晉國有進行滅國戰爭的實力,而周王室自保都困難。


    仍然有國家會站周王室那一邊,該說是受於君臣名分的關係了。


    站隊是一迴事,真的打起來就又是另外一迴事,等到了動真格的時候,相信沒有諸侯會願意為了周王室跟晉國血拚到底。


    樂師們開始演奏。


    晉君周湊出來的樂隊,臨時聚堆根本無法演奏太複雜的樂曲,再者就是樂器不全,頂多就是擺個場麵。


    隻是,多少人一輩子沒有聽過音樂呢?反正在春秋時代,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有聽過音樂,以至於很多人聽得如癡如醉。


    有人會問了,姬周是禮樂治國,怎麽會有人一輩子沒有聽過音樂呢?


    以為人人都有資格參加各種活動,聽到樂師演奏音樂?


    這個就好比如到了信息時代,非洲大陸有得是人沒有上過網的道理一樣,大概就是旱的旱死和澇的澇死,類似的現象。


    在封建時代,別說春秋時期那麽久遠,到了清末都存在一輩子沒有聽過音樂的人。


    所以,春秋時期別說是普通人,即便是有貴族的身份,一輩子沒有聽到過音樂都是很正常的情況。


    樓令不止一次聽過春秋時期的音樂,最為隆重的便是宋國和衛國使用“國樂”進行款待。


    所謂的“國樂”不是其它,其實就是根據一首最能代表本國的“詩”來根據意蘊作曲,編出來的音樂。


    因此在演奏“國樂”的時候,一定會有人在場吟唱那一首詩。


    晉國有《詩經.國風.唐風》的篇幅,隻是真沒有一首到可以代表晉國的高度。


    與此同時,很多國家都是跟晉國相同的情況。


    要說“國樂”的話?周王室既然是以禮樂治國,自然會將合法擁有樂隊卡得死死的,真不是每一個國家都能夠合法組建樂團,沒有“國樂”反倒是挺正常。


    一聲長號爆發,本來列隊靜立的將士,他們開始有了動作。


    別誤會,不是要隊列以方陣方式行走,更沒有走正步那麽一迴事。


    將士們手持戰戈就用尾杆杵地,手持刀盾就用刀身拍擊盾牌,持劍或持弓就用右臂敲擊自己的胸膛。


    刹那間,現場像是敲鼓,過萬的人拿戰戈的尾杆杵地或製造的拍擊,使之天地同吟一聲。


    站在高台的人,他們能夠感受到細微的震動。


    沒有見識過類似場麵的人,他們看得失神之下張大嘴巴。


    孫林父與華元並肩站立。他倆之前已經交流了很長一段時間,主要是聊怎麽來合理地瓜分鄭國的東部。


    事情沒有談出一個結果,晉國的凱旋儀式開始了。


    “結合以往的記載,今時今刻是晉國最為鼎盛的時刻了吧?”孫林父問道。


    華元想了想,說道:“確實。既遠超文公,亦超越桓公。”


    前一個文公是晉文公。


    後一個桓公是齊桓公。


    晉文公在位期間,晉國首次稱霸。


    齊國一直是東方的強國,也在齊桓公時期首次稱霸。


    要比較的話,其實晉國的晉文公稱霸比齊國的齊桓公更有水份,理由是晉文公在位時間比較短,後麵晉文公薨逝沒有多久晉國就跌下了霸主寶座,並且晉國幹得事業不如齊國稱霸時期那麽偉大。


    現場其實少了一支隊伍。


    主要是晉君周沒有拿得出手的武裝力量,要不然會從該支武裝力量裏麵挑人,演練一種叫“戰舞”的舞蹈。


    這一套是繼承於遠古,在後麵各王朝都有得到延續,乃至於民間在“戰舞”上也有傳承,例如秦末時期劉邦和項羽就多次在公開場合一塊合演戰舞。


    當然了,每一個朝代的戰舞都不一樣,刑天舞幹戚也是戰舞的一種,劉邦與項羽的合演有被記載,也就是他倆手持戰劍與盾牌一塊合舞;到了李世民這裏,搞出了“秦王破陣樂”的大型曲舞團。


    所以什麽情況,並非是晉國沒有會跳戰舞的人,單純就是他們不直接效忠晉君周,不適合在這種場合來跳。


    其他文明的話,越是早早產生文化的民族就會有。反而是落魄了無數年才產生文化的民族,亦或是文化出現斷層的民族,可能也是宗教氛圍過分濃烈的民族,他們才會沒有。


    戰舞一般都會比較陽剛,看著也盡顯野蠻。原因是戰舞的出現是結合了狩獵的很多技巧,並且還含有戰天戰地的氣概。


    樓令所知道的情況是,諸夏自從五胡亂華之後就讓怎麽來跳戰舞出現斷層,反正後麵李唐的戰舞已經不是遠古到東漢的模樣。


    五胡亂發不止是北方漢人近乎於滅絕,連帶文化也被絞了個稀巴爛。


    等楊隋結束分裂,再到李唐坐了江山,諸夏大地的主流文化變成了多民族融合的款式。


    隋唐多胡風,基本是公認的事實。


    到隋唐有了新風格,後麵在五代十國倒是沒有出現文化大斷層,兩個趙宋小朝廷是留有隋唐文化風格的。


    隻不過,趙宋小朝廷滅亡之後,諸夏大地進入圈地跑馬的時代,許許多多的文化與風俗消失了不少。


    因此,說華夏民族沒有出現過文化斷層既是正確也是錯誤,消失的文化太多太多,產生的新文化得到認可。如此而已。


    正確來講應該是這一片土地上的人,他們的主觀意識從未更變,隻是有著太多的載沉載浮。


    春秋中期的貴族,他們會從小教育自己的孩子一些禮節,越是廣為人知的事情,獲得的普及更為全麵。


    大型盛典之上會有什麽節目,有受過教育的貴族基本都知道。


    “沒有戰舞啊……”晏嬰實在忍不住,有太大的述說欲望。


    台上那麽多人,彼此之間站得很近,不是附耳說話,身側的人能夠聽得很清楚。


    高固剛才已經警告過,直接指著台下:“下去。”


    齊國目前有太迫切的需要,屬於決不能得罪晉國的時候。


    晏嬰喜歡說,那就下去站齊國的隊伍說,別在台上逼逼叨。


    “呃?”晏嬰知道自己錯了,行禮慢慢挪走。


    這麽肅穆的場合,有人專門盯著任何的風吹草動,晏嬰被高固訓斥自然也被人看在眼裏。


    晉國君臣現在除非是誰當場鬧事,要不然隻會在事後處理。


    “剛才那個人是誰?”郤錡一臉的不高興。


    事情發生在齊國的隊列中,自然該由樓令來迴答:“齊國東陽大夫晏弱之子晏嬰。”


    郤錡嚴肅說道:“你隨後處理。”


    樓令頷首算是答應。


    關於晏嬰,其實樓令在教科書上讀到過。


    隻不過,樓令對晏嬰的印象僅限於代表齊國出使楚國,然後楚國君臣要求晏嬰鑽狗洞,把那一句“臨淄之途,車轂擊,人肩摩,連衽成帷,舉袂成幕,揮汗成雨”的名言給忘了。


    需要處理嗎?那當然是要處理的。


    畢竟,這樣的場合之下,任何的小事都會被放大。


    晉軍將士“示威”了約半刻鍾的時間,隨著禮樂停止也恢複安靜站立的姿態。


    到這一個步驟,晉君周從座位上起來,走到高台前側的邊沿位置,開始了自己的點名。


    第一個被點名的人正是郤錡。


    這是要幹什麽?


    當然是晉君周當眾誇耀郤錡的功績了。


    郤錡是目前的中軍將,甭管晉國取得的成績怎麽來的,隻要他坐在中軍將的位置上,一定會享受次等的榮耀。


    頭等榮耀被誰得去了?肯定是晉君周啊。


    一國之君親自為臣子誇耀武功,講實話就是榮耀加倍。


    上一次得到這種榮譽的人不是別個,正是管夷吾。


    對了,稱唿管敬子而不是管仲才是最大的尊重,原因“仲”是管夷吾的字,不是他的長輩,也不是朋友,稱名而不唿字。這個跟叫項羽而不是項籍一樣。


    當然了,後人都是稱唿管仲和項羽。搞成這樣跟哪個稱唿的知名度最高關係最大,並不是後世的人們不尊重兩位先輩,刻意在進行侮辱。


    晉君周當眾為郤錡誇功。


    要是郤錡將立德與立言補上,他也就完成了三不朽,成為一位不朽的賢人了。


    比較尷尬的事情是,郤錡從不求追道德層次,他也沒有著書立傳。


    在晉君周給郤錡誇耀功勞的時候,全場安靜聆聽。


    作為當事人,郤錡一臉的傲嬌,下巴是越昂越高。


    謙虛是什麽?反正郤錡不懂。他認為獲得的誇讚屬於自己應得的。


    要論事實的話,確實是郤錡應該得到那些誇耀。


    不止是晉國越來越強大,還是各方麵的強大,跟晉國內部也保持著最大的平穩也有關係。


    曆史上的晉國沒有郤氏壓著,更沒有郤氏帶頭衝鋒,所有卿大夫各懷鬼胎,前幾代人創立的一手牌麵幾乎被打了個稀爛。


    而在這個曆史版本,哪一次不是郤氏帶頭衝鋒呢?他們有事是真的上,並且還能鎮壓其他家族,迫使其他咬牙跟著一塊上。


    說一件事情就知道了。


    晉國努力了兩三百年,一直沒有成功威逼楚國去掉王號,到後麵也是舉行弭兵會盟休戰,並不是最終分出一個勝負。


    然而,在樓令的這個曆史版本,晉國迫使楚國去掉王號了。


    單單是郤錡在任職中軍將期間完成那個功績,他就有資格享受當前的待遇。


    再是誇耀也有結尾的時候,晉君周足足幫郤錡誇耀了半刻鍾,現場有史官在記錄,等一下也會在要焚燒的禱告文書寫上幾筆。


    等晉君周的誇耀結束,郤錡朝晉君周行禮先退到一旁。


    “上軍將?”晉君周一邊點名,一邊看向樓令。


    被點名了?樓令自然是走上去。


    晉君周開始為樓令誇耀武功。


    關於這一點,了解詳情的人不會有任何意見,他們清楚樓令到底都幹了什麽,起到的作用究竟有多大。


    對於範氏和荀氏來講,他們比較清楚要是沒有樓令的調和,郤氏超大概率就對兩個家族動手了。


    其他人或家族?他們對樓令的了解限於自己所能接觸到的層麵,總得來說最大的印象就是樓令屢屢成為某場戰役的指揮官,僅僅這一點就必須認可樓令有被晉君周誇耀功勞的資格。


    至於說其他不了解情況的人?他們隻需要安靜聽著就行,有再大的疑問等事後再去打聽。


    晉君周對樓令的稱讚從履任司馬開始說起,尤其是對《司馬令》這一部著作大說特說。


    提到《司馬令》這一本著作,原先不了解情況的人總算有了一件詳知的事情了。


    到現如今,《司馬令》可不止是晉國當作軍法在執行,好些國家幾乎是照搬來用。


    出現那樣的情況,樓令的版權費用什麽的屬於沒得收,反而知道應該感到驕傲。


    其實那樣子的話,起碼樓令的“立言”算是完成了。


    再加上晉君周為樓令誇耀功勞,等於“立功”也被樓令完成,剩下一個“立德”就會成為“先賢”。


    到了一定身份的人,沒有了其它的追求,他們一定會追求立功、立德、立言這三不朽。


    樓令卻是知道什麽情況。


    就問孔夫子有將立功、立德、立言皆盡完成嗎?其實沒有。可是不妨礙人家因為徒子徒孫懂得營銷,成為世人皆知的聖人。


    反而那些完成三不朽的人,多數人壓根叫不出名字。


    “也就那樣了……”樓令臉上肅穆,心裏也高興,隻是很難情緒失控。


    晉君周隻給郤錡和樓令單獨誇耀武功,其餘人沒有享受這種待遇。


    其他人倒是想爭,問題是他們知道根本沒有那個資格。


    在接下來,便是晉君周進行賞賜的步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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