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不能隻有我們占領鄭國的城池,需要拉上宋國和衛國。這樣做能夠分擔壓力。”樓令等了好一會,沒有人開口講點什麽,隻能是先起個話頭。


    那一時間,好幾人腦子裏有點懵。


    壓力?


    什麽壓力?


    到現在,有哪個國家能夠對晉國造成實際的壓力?


    三連疑問在他們的腦海裏產生。


    麵對晉國究竟有強沒有太明確概念的晉君周率先表態,讚同地說道:“正該如此。”


    晉國很強大,特別是這一次“楊梁之戰”再次打贏,確認了獨一檔的地位。


    問題是晉國不能把自己搞得舉世皆敵啊。


    “誰敢反對我們?”郤錡有疑問就問。


    樓令:“……”


    反對晉國霸權的國家太多,大概是除了那些袖珍型小國,有一個算一個都反對晉國,隻是他們不敢表露真實的態度。


    “盡力做到杜漸防微為上。”樓令隻能給郤錡這個答案。


    郤錡開始思考杜漸防微是什麽意思,又有誰敢跟晉國過不去。


    其他卿大夫沒有說話。


    “名義呢?”晉君周問道。


    是啊,用什麽名義?


    樓令可以講出好多名義,隻是話不能全由他來講。


    其餘的卿大夫繼續保持沉思的狀態。


    即便到了無所不用極其的時代,也是仍舊追求一個出師有名。


    別管其他勢力信不信,反正己方一定要相信,不然高層或許無所謂,基層的心理負擔會極大。


    為什麽華夏文明的士兵不會產生戰後心理創傷,因為他們相信自己在幹正義的事業。做認為正義的事情,心裏沒有太大的愧疚感,精神狀態自然不會出現大問題了。


    至於說燒殺搶掠?一開始就有明確的目標,哪怕隻是抱著發財而去,人隻要有很堅定的目標,不管目標是什麽,腦子壓根就不會胡思亂想。


    “鄭國屢次降而複叛,一再周而複始。”中行偃用了好多重複強調的詞匯,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那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我們忍無可忍,不敢再繼續相信,被迫采取必要的措施?”


    郤至並不覺得中行偃的說法有多新鮮,說道:“雖然可以定義為懲戒戰爭,但是我們占領了鄭國的北部、西部和南部。”


    這種懲戒力度非常誇張,不會有多少諸侯能夠理解,他們隻會被嚇得心驚膽戰。


    “下軍將已經提到了,宋國和衛國一樣會占領鄭國的城池。”中行偃將樓令的一些話拿出來背書。


    郤錡悶聲說道:“鄭國的精華部分集中在東部。”


    鄭國的地形趨於一馬平川,論開發程度確實是東部最好,當地有著鄭國最大的農業區。


    那一片農業開發得極好的區域叫“製田”,當地的糧食年產量可以排在列國的前五。


    那麽好的一片農業區要讓宋國和衛國瓜分?晉國君臣稍微想想就心髒受不了。


    如果搞到最後晉國滅掉鄭國,結果“製田”不歸晉國所有,完全是他們所無法接受的事情。


    “我們這一次為什麽沒有攻占‘製田’呢?”士匄像是突然想到,給問了出來。


    所有人都看向樓令。


    相關的作戰計劃是由樓令製定,他們確實是需要一個解釋。


    什麽土地不接壤,壓根就不是障礙或難題。


    目前無論家族或是國家,不會排斥飛地的存在,甚至認為沒有什麽大不了。


    有那樣的思維是建立在誰敢搶就找誰算賬的認知之下,同時也是姬周體係在進行支撐,涉及主權沒有人敢輕易動手,極容易惹來多勢力的圍攻。


    為飛地主權進行最大保障的就是晉國。


    作為霸主的晉國,之前充當秩序守護者的角色,有人因為土地歸屬鬧出矛盾,找晉國真能夠獲得仲裁,其中包括國與國以及家族與家族。


    隻是,晉國這一次占領了鄭國那麽多土地,再遲鈍的人也該知道世道要變了。


    隨著晉國自我定位出現變化,能夠想象亂世是真要再一次降臨,及早明白過來的國家不一定能獲得多少先手,沒有察覺到世道有變的國家則是一定會倒黴。


    “‘製田’就在‘新鄭’邊上。”樓令可算是見識到了士匄的貪婪,搞到連地理位置都分不清楚了。


    士匄說道:“自然知道在‘新鄭’邊上。”


    知道在哪,問為什麽不占領“製田”是什麽情況呢?


    “也就是……,下軍將認為短時間內無法攻滅鄭國?”士匄說道。


    樓令這才意識到士匄是什麽意思,說道:“占領鄭國的城池,跟完全滅掉鄭國的國祚,情況是不一樣的。”


    “鄭國目前失去了六成的城池,我們還有餘力攻打,宋軍和衛軍正在攻打,沒有可能滅掉鄭國?”士匄問道。


    該怎麽說呢?


    一開始是鄭國君臣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無法逆轉形勢了。


    隨著鄭國北部和西部先後被晉軍所控製,並且大量的鄭國貴族轉換國籍,注定隻要晉國不衰弱到一定的程度,改換旗幟的城池很難再歸鄭國所有。


    晉國可以占領鄭國的城池,哪怕占得隻剩下一座“新鄭”留給鄭國君臣,以曆史階段而言卻是不能夠將鄭國給滅了。


    說白了就是性質上的根本區別。


    那就好比如爆發了衝突之後,打得一個瀕死和徹底打死,量刑上一定是存在不同的。


    什麽曆史階段?


    距離上一次的大兼並時代已經過去一百來年,也就是一百多年之內沒有周王室的分封國亡於諸侯互相兼並。


    考慮到中原列國還不夠弱小,楚國也不是徹底失去翻身的可能性,樓令認為晉國在當前階段可以大肆占領並控製他國的城池,暫時還不到滅亡他國的時候。


    “有鑒於牆高且厚,尤其是存在九道防禦鏈,想要攻克‘新鄭’的話,至少需要十萬大軍圍攻,並且做好持久戰的準備。”樓令說道。


    士匄咋舌:“這麽難打!?”


    長期在夾縫中左搖右擺的鄭國,他們耗費了數十年的時間一再加強“新鄭”的防禦,導致“新鄭”真的很難被攻克。


    “‘新鄭’不好打。”郤錡說道。


    連心高氣傲的郤錡都那麽說,誰還能說什麽?


    在座都有進入“新鄭”的經曆,親眼見識過“新鄭”的防禦之變態,稍微迴憶一下就能夠知道想攻下“新鄭”的難度。


    有人知道“新鄭”難打,還提問到底好不好打,無非就是心態飄了而已。


    樓令覺得有必要再次統一共識,說道:“我們能夠對鄭國做到當前這份上沒有遭到輿論攻擊,相信大家知道是為什麽。”


    中行偃笑著說道:“鄭國自絕於天下罷了。”


    所以,樓令為什麽會敢拿鄭國開刀?不正是鄭國的名聲極度差勁,遭到欺負也不會有多少人能夠找到恰當的理由為之開脫嘛。


    但凡鄭國的名聲不是差到那種程度,樓令想要引導晉國展開兼並戰爭,能夠合理下手的對象隻能是秦國。


    論名聲,秦國自從跟白翟結成平等盟友,一下子讓諸侯覺得跌份,很幹脆將秦國開除出諸夏國籍了。


    另外,晉國是公認的天下霸主,有實力給秦國定性,謊話隻要說一千遍就能夠成為真理。


    列國與秦國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他們不會幫秦國說話,再因為秦國幹得很多事情不地道,秦國在其他國家是什麽名聲不難猜測。


    鄭國成了最慘的哪個國家,純粹就是他們撞上了時局。


    更妙的事情是鄭國不止將晉國和楚國得罪狠了,他們還跟宋國、衛國和曹國都有領土糾紛。


    以前是晉國或楚國再怎麽痛恨鄭國,礙於晉國和楚國的實力看似差距不大,兩邊都需要對鄭國進行忍耐。


    時間來到當下,晉國已經與楚國拉開實力的差距,變成可以對鄭國下狠手了。


    楚國元氣大傷之下,他們即便是爭取到某些國家的支持,少了宋國和衛國,能夠拉攏到齊國和魯國,一樣難以扭轉實力上的差距。


    到現在,一旦齊國和魯國願意站到楚國一邊,隻要晉國不爆發內亂,楚國、齊國、魯國的下場就是成為互相的墊背。


    齊國和魯國的君臣腦子多麽不正常,敢在這個時候站到楚國那一邊?他們即便想幫助楚國也隻敢偷偷摸摸。


    新近結束的“楊梁之戰”不止是楚國損失慘重,參戰列國的損失都很大。


    等於說,當前的形勢之下,麵對鄭國遭到晉國聯合宋國、衛國進行瓜分,其餘國家想做什麽都有心無力。


    隨著楚國元氣大傷,包括齊國和魯國在內,理智的君臣該思考的事情是怎麽討好晉國。


    或許楚國已經在思考怎麽緩和跟晉國的關係,很快就會有實際的行動。


    “寡人是不是能夠理解為,下軍將認為將戰爭繼續拖下去?”晉君周問道。


    樓令答道:“臣正是這個意思。”


    如果接受鄭國的投降,無論晉國或是宋國、衛國占領了多少主權在鄭國的城池或土地,一定需要商議出新的主權歸屬。


    現在的情況是,晉國占領了鄭國太多的城池,甚至大批鄭國貴族跳到晉國這一邊。


    與此同時,晉國允許宋國、衛國展開對鄭國的報複,宋軍和衛軍卻是連一座城池都還沒有拿下。


    這樣一來,晉國無論跟鄭國談出什麽結果,宋國和衛國的收獲會很有限。


    晉國允許宋國和衛國入侵鄭國本就有分散火力的意圖,一旦宋國和衛國收獲有限的話,不等於晉國君臣幹了自欺欺人的事情了嗎?


    然後,宋國和衛國會怎麽來看待晉國?


    明明可以更簡單和順利地完成目標,非要搞到給自己在接下來的行動增加難度,簡直就是有毛病嘛!


    樓令沒有跟晉君周以及諸位同僚提到過“遠交近攻”的概念,正在進行的事情則就是那麽一迴事。


    “一天不跟鄭國談出一個結果,宋軍和衛軍可以繼續入侵鄭國,我們的占領也不存在詬病。”樓令進行總結。


    眾人開始品味樓令表達的意思,不得不承認是一種新玩法。這種玩法還很適合當下的局勢。


    事情不是那樣嗎?一天不跟鄭國正式和談,也能是談了沒有結果,晉軍控製那些城池就在合理範圍之內,多少能麻痹到其他國家。


    郤錡很不喜歡進行拖拖拉拉的會議,說道:“暫時不用搭理鄭國。倒是陳國和蔡國的處置需要謹慎。”


    晉君周臉色一苦。


    一旦不跟鄭國談,壓力就會全部來到晉君周這一邊。


    不但鄭君惲會一直派使者對晉君周進行謁見,時間拖得久一些之後,其他諸侯也會介入。


    要是一眾諸侯無法從晉君周這裏得到正式的答複,該是輪到周王室入場了。


    心裏暗自發苦的晉君周沒有打算說什麽。他很清楚一眾卿大夫取得共識,自己不想他們轉為對抗君權,最好不要開口拒絕。


    “目前的形勢發生極大的轉變。我們已經控製了鄭國南部,與陳國形成直接接壤,是不是能夠依循舊例,選擇一個合適的地方進行駐軍?”中行偃進行提議。


    郤錡習慣性地看向樓令征詢意見。


    樓令說道:“在‘城潁’駐軍,如何?”


    這個“城潁”在潁水上遊,比鄰不羹、陳國和楚國。選擇在這邊駐軍的話,不止可以威懾陳國,還能直接威脅到楚國。


    不羹是一個勢力,他們的構成非常複雜,由戎人、狄人和諸夏苗裔混居,首領並不由一個家族長期把持,設施的是一種共舉製度。


    當前的不羹首領是楚人,隻是很難判斷有沒有被楚國所把持。


    很多人不知道“城潁”的位置在哪裏,晉君周吩咐寺人搬來山川輿圖。


    “很適合。”中行偃率先表態。


    士匄偷偷瞥了一眼中行偃,控製不住臉頰抽動了幾下,心想:“至於嗎?”


    這一場會議上,中行偃多少次對樓令的意見進行附和了?


    雖說士匄與中行偃私下商議了怎麽來跟郤氏和樓氏相處,還是讓士匄覺得中行偃的舉止太誇張。


    郤至本來還沒有反應過來,看到士匄做那些,目光不由開始在樓令和中行偃身上來迴掃視,臉上出現了嘲諷的表情。


    “也許……,他就是故意的。”士匄又注意到郤至在幹什麽,不得不承認中行偃肯放下身段,確實很容易達到效果。


    士匄的注意力已經完全偏了,沒有在乎國家策略怎麽部署,投入在觀察眾人的一舉一動上,一邊看,一邊心想:“郤氏的人藏不住事,隻要上軍佐注意到異常,一定會找下軍將詢問。屆時不管下軍將怎麽應對,多少是會在上軍佐心裏留下芥蒂的吧?”


    那麽,樓令有察覺到什麽嗎?他怎麽可能沒有察覺到。


    樓令看到郤至露出嘲諷的表情,不由心裏無語:“幸好郤至的性格幾乎人盡皆知,要不然就該變成事先做無用功了。”


    什麽說法?


    荀氏與範氏聯合是明擺著的事情,怎麽可能不讓樓令跟郤錡、郤至商討應對措施呢?其中就包括樓令認為荀氏和範氏會爭取拆散郤氏和樓氏,給予郤氏打了足夠的預防針。


    因為事先就做出提醒的關係,無論郤錡或郤至都得到心理建設,他們的心路旅程大概率就是先覺得搞笑,慢慢再受到一定的影響,隻是樓氏沒有損害郤氏的利益之前,再有意見也不好發作。


    現場,覺得自己站在第二層的人一副好笑又搞笑,被認為是站在第一層的人不一定真就是站在第一層,站在第三層的人隻感到場麵很滑稽。


    晉君周現在的功課就是觀察一眾卿大夫,將一切都看在眼裏。


    “荀氏和範氏的聯合最弱,我是不是應該更傾向他們呢?”沒人教晉君周這些道理,他作為一國之君自己會去思考。


    晉君周非常遲疑,感到遲疑的原因是郤氏和樓氏正在爭取讓晉國取代周王室,徹底被這個目標給吊住了。


    “我是多麽努力在維持局麵,為什麽有人非要搞事呢?”樓令又一次感到心累。


    說到底,樓令還是不夠了解晉國,或者說對老牌卿位家族的了解不夠深。


    晉國的傳統就是,一旦對外取得優勢,內部就會沒事搞事。


    而現在確實是隻有樓令想要維持最大的內部和平,要不然郤氏是麵對荀氏和範氏的聯合壓根不想忍,荀氏和範氏也會因為郤氏的行動出現應激措施。


    “諸位有什麽意見嗎?”樓令該說的話已經說完。


    剛才樓令說了什麽,極可能有人根本沒有在聽。


    樓令的提議是,第一年由荀氏作為主力,搭配其他中小家族,在“城潁”屯駐一萬五千的兵力。


    雖然中行偃裝作仔細在聽,但是隻聽了一小半。他聽到的內容恰好是樓令安排駐軍的事情,頷首道:“我這邊沒有問題。”


    荀氏不正好缺了擴張的方向嗎?


    第一年由荀氏充當主力在“城潁”駐軍,分配戰利品的方案裏麵,鄭國南部的大頭是不是該分配給荀氏呢?


    要說剛才誰真正在仔細聽,晉君周算一個,再來就是郤錡了。


    晉君周看到郤錡點頭,開口說道:“便這般決定吧。”


    作為當事人的中行偃先答應,再由晉君周拍板,事情也就定了下來。


    中行偃問道:“陳國和蔡國的邦交由哪個家族負責?”


    晉君周先看郤錡,隨後又看向樓令。


    最有實力爭取邦交權的家族當然是郤氏,隻要郤錡開口索要,無論哪位卿大夫有異議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


    至於樓令?他具備一定的話語權。


    郤錡很直接地說道:“第一年由荀氏充當主力,第二年由範氏輪替。陳國歸荀氏,蔡國歸範氏。”


    話音落下,中行偃和士匄很快速地應了下來,看著很像是怕有人提出異議。


    正事到這裏也就談完了。


    由於沒有其它什麽大事,眾人並沒有立刻散場,反而是招唿在外麵等待的人進來,晉君周設宴進行犒勞。


    剛才的會議上定了什麽決議,幾位卿大夫不會親自跟其他人講。


    應該知道的人,他們能夠聽到什麽消息,會從卿大夫的心腹族人處獲知。


    打贏了“楊梁之戰”的晉國君臣,他們的心態比較放鬆,一定也有人迫不及待想要迴國了。


    “預定在‘虎牢’集中貿易的事情,什麽時候才能執行?”士匄借敬酒的時候,對樓令提出這個問題。


    樓令先一飲而盡,再說道:“宋國和衛國沒有問題,其他國家或許會出現一些大大小小的問題。”


    晉國這一次有帶宋國和衛國一塊玩耍,其他國家隻在戰爭中有損失,他們在得知鄭國的慘況之後不敢說什麽,要說沒有任何動作是不可能的。


    晉國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足夠驚人,最起碼齊國不願意看到晉國再被加強,尤其是損害到了齊國的利益。


    其他國家僅僅是為了無聲抗議,哪怕理由再怎麽荒謬,不涉及到軍國大事為前提,怎麽都要給晉國幾枚軟釘子吧?


    在“虎牢”集中貿易隻能是以倡導的方式,強製要求壓根就辦不到。


    而宋國率先提出那個觀點,他們是在賄賂晉國啊。


    “那麽就是說,有可能需要出兵齊國?”士匄很快抓住重點。


    樓令能怎麽說?他隻能說道:“一旦齊國明確拒絕,我們也不好用那樣的理由出兵啊。”


    士匄眨了眨眼睛,問道:“那用什麽理由?”


    樓令知道“虎牢”能不能成為貿易集中點,確確實實關乎到範氏的很大利益。


    “齊國一直想要攻打萊國。”樓令的提示隻能到這裏。


    士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怎麽迴事了。


    “近幾年恐怕無法挑起大戰。”樓令又進行提醒。


    士匄再次點頭:“是啊,一下子折損八萬人,是該休養生息幾年。”


    不單純是損失了一大批青壯,為了進行這一場戰爭,晉國各個家族消耗的資源也不少。


    軍隊的話,隻要各個家族增加更多的“羨”可以及時補充上來,資源卻不是想要就能有,無論糧食還是其它物資都有一個積累的時間。


    “小白在率軍入侵秦國?”士匄問道。


    樓令隻說了“是啊”,隨後轉頭跟郤至聊起來,一點不想跟士匄談論樓氏討伐秦國的事情。


    既然範氏跟荀氏結盟,怎麽都要保持邊界感,怎麽士匄什麽事情都想找樓令問呢?


    簡直是不像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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