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為了避嫌,隻是出於謹慎,樓令在子革上門的那一天邀請郤至在場。


    到了樓令現在的地位和權勢,有些嫌疑不是說避就能夠避得過去,乃至於越避嫌會顯得更加有嫌疑。


    “溫氏之主也在?”子革不理解樓令為什麽會讓郤至在場。


    郤至當然認識子革,互相之間打得交道還不算少,納悶地說道:“我為什麽不能在。”


    子革看了幾眼沒有表示的樓令,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今次拜訪樓氏之主,主要是因為私事。”


    私事?


    樓氏與楚國的貿易項目不少,確實是存在不少私事。


    隻不過,自從楚國誘使樓氏醫匠叛逃之後,雙方的合作大多停止,隨著樓氏派人清算叛逃的醫匠,關係更是急轉直下。


    樓氏在楚國的行動都不能算是刺殺。


    當街攔截並攻擊的事情太多次,成功解決了一部分敢露麵的叛徒。


    類似的事情發生得太多,嚇得好多叛徒不敢再露麵,他們被樓氏的武士殺進門宰掉。


    兩種事情都有發生,勢必要讓楚國做出反應,最起碼會增加安保力量。


    搞到後麵,樓氏幹脆使用強攻,場麵跟局部交戰沒有區別。


    樓氏固然是在一係列行動中出現不少死傷,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態度卻是展示了出來。


    楚國根本沒有料到樓令的報複會那麽堅決,講實話就是被嚇到了。


    因為楚國君臣知道己方理虧,他們俘虜了樓氏的人也不敢殺掉,拘押起來等著作為籌碼,好跟樓令討價還價。


    當然了,雙方不會因此而徹底斷了往來,隻是特殊時期的特殊階段而已,等談出一個結果之後,關係自然就會恢複正常。


    這不是雙方太天真,純粹就是無法徹底解決掉對方,隻能爭取在每一次博弈中盡量留有餘地。


    而樓氏一個家族讓楚國選擇留有餘地,能夠顯示出樓氏的強大了。


    因為子革事先沒有提到的關係,樓令不知道想談什麽。


    隻不過,哪怕樓令知道子革會來談什麽,一樣會讓郤至在場。


    現在聽子革那樣講,倒是讓樓令猜出一些話題了。


    “是因為那批叛徒?”郤至真不是傻子。


    子革錯愕地問道:“什麽叛徒?”


    郤至很直接地說道:“下軍佐見楚君負傷,好意派去醫匠救治。你們撤退的時候帶走醫匠,後麵更是強迫留在楚國,誘使他們背離樓氏。”


    這一件事情對樓氏來講算是好壞參半。


    好事是,一國之君受了傷,樓氏之主在有能力的情況下幫忙,維護了君權神聖,可以得到所有諸侯的好感。


    壞的地方則是樓氏的醫匠最後竟然反叛,一下子很讓人懷疑樓令的治家水平。


    在外人來看,樓氏的品德很高,楚國表現得極其惡劣。


    不過,大多數人的看法隻能是看法,不會起到太大的影響。


    真正有用的影響,隻會體現在楚國的邦交場合。


    樓氏在楚國一再使用激烈的報複手段,與此事沒有關聯的人,沒有人覺得樓氏不對,隻認為楚國活該。


    因為楚君審的恩將仇報,帶來的結果絕不止是讓樓氏展開報複。


    是個人都會事先選擇立場,講話自然站在自己的立場來說。


    子革表現出了再次的錯愕,說道:“寡君隻是用厚禮接待樓氏之人,沒曾想引來這樣的誤會。”


    “沒有來得及向樓氏闡明,樓氏之主竟然派出刺客到‘郢’行兇,可是讓城內風聲鶴唳啊!”子革進行了控訴。


    隻能說,樓令差點被子革逗笑,也當場笑出了聲。


    子革當然知道樓令為什麽發笑,選擇了裝傻充愣。


    不要體麵是吧?


    那就沒有體麵可講了!


    “我派人前往接迴,連麵都見不了一麵。後來私下找到人,被告知已經獲得爵位與官職。原來楚君厚待客人,便是這般厚待法?”樓令不給子革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敢做應該敢當,方有大國氣度。若是足下不承認,今天的會麵便到這裏罷。”


    楚國誘使樓氏之人背叛一定要出現一個結果,不容許楚國否認做過的事情,尤其是不允許顛倒黑白。


    可是,看子革剛才說得話,已經不止是避重就輕。


    子革比較突然的“哈哈”笑了幾聲,弄得郤至滿臉莫名其妙,搞得樓令心中火氣更甚。


    “誤會,都是誤會。”子革有點被怕趕出門,一臉歉意地對樓令說道:“雖然是誤會,但是我們願意進行賠償。”


    這是光賠償能解決的事情?


    樓令嚴肅說道:“除了賠償之外,我需要得到公開的道歉。”


    “可以。”子革沒有猶豫。


    道歉而已,楚國簡直是輕駕就熟。


    每每在楚國道歉之後,他們下次還敢。


    那也是國際上的共識,偏偏拿楚國沒辦法。


    早有準備的子革從衣袖內口袋拿出一份竹簡,遞給了站在旁邊伺候的樓氏仆人。


    樓令拿到竹簡進行翻閱,看完說道:“我的事情解決了,你們的信譽恐怕永遠無法得到恢複。”


    別人好心好意幫忙,結果被幫助的人幹出品行極其低劣的事情。這種事情傳開,還有人願意再次相助嗎?


    現代南京的一個案例,直接讓全國不敢輕易扶人。可見影響究竟是多麽惡劣。


    能夠猜測到的結果,楚國之君以後有傷病,國外有治療的技術,與楚國曆代之君無關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作為一國之君能夠幹出那樣的事情,下麵的人估計也幹得出來。


    因此,所有楚人也會受到影響,天然得不到外國之人的信任。


    隻是看楚國屢次還敢的樣子,他們顯然不在乎。


    樓氏的每一名醫匠,他們受到的培訓都是專科,也就是隻懂得一項領域。


    楚國扣留並收買了樓氏的醫匠,會導致樓氏的一些技術泄露,隻是絕不是得到全部的技術。


    樓令願意接受和解,理由隻有一個,對損失進行最大的彌補。


    至於楚國的信譽?他們一再喊“我蠻夷也”這句話,信譽早就被敗壞個幹淨,並非樓氏願意和解就會讓影響消失。


    不是因為楚國足夠強大,他們會變成鄭國那般。


    所以說,信譽這種玩意,不同實力去背離信譽,得到的結果會有不同。


    那就好比如個人與公司的征信一樣黑了,個人再也借不到錢,銀行卻是仍舊會給公司貸款。簡單說就是這點的不同。


    一件事情看似處理完畢。


    子革沒有多閑聊,說道:“聽聞晉國在秦國進行屠戮,不知道有沒有這一件事情?”


    楚國與秦國結盟了很久,是有理由進行過問。


    如果現在是晉國麵對楚國弱勢,有楚國參與進來幹涉,還能逼得晉國停止對秦國的報複。


    那純粹就是站在實力的角度說話,弱的一方感覺再屈辱也不得不聽,跟世間有什麽樣的公理無關。


    世界上,國家與國家的相處曆來是我強我有理,看就看強國怎麽來展現霸道。


    將霸道玩得極好的強國,霸道起來固然會讓人不舒服,奈何就是找不到可以指責的地方。


    不會玩強權的強國,幹同樣的一件事情,滿世界得到詬病,一次次疊加起來的影響把自己玩成了舉世公敵。


    論對霸權的玩法,毫不謙虛地來講,沒有任何一個文明能夠比得上華夏文明。


    比較尷尬的地方在於,華夏玩霸權總是能夠搞得本國內部普通人看不懂,明明是國家獲得了利益,偏偏普通人覺得吃了虧。


    真要是一次次吃虧,能吃虧到成為全球第二經濟體,政治影響力排行第三?


    那就造成一種神奇的現象,國外對華夏的霸道深有體會,國內卻是覺得有實力了還要忍受各種憋屈。


    樓令與郤至對視了一眼,再看向楚國,說道:“我們在用秦人的方式進行反製。”


    子革在等樓令或郤至否認,再講出大義凜然的話,沒想到樓令直接承認,還說是學的秦人。


    真就是秦人最先對晉人展開無差別的屠殺,輪到晉人報複迴去,什麽樣的聖母婊才會理直氣壯說晉人不應該報複迴去?


    也就是現在楚國麵對晉國處在劣勢,要不然子革可以有很多漂亮話能講。


    “冤冤相報何時了啊?”子革隻能這樣感歎。


    樓令嗤笑了一聲,說道:“秦廷找楚廷,希望楚廷介入?晉國與楚國、秦國一樣處在戰爭狀態。楚國和秦國是盟友,並且楚國不認同與我們乃是一個文明,楚廷站在什麽立場讓我們罷止。”


    自從楚國挑戰周王室的地位之後,他們確確實實是脫離了周王室建立的體係。


    說是體係,其實就是文明圈子。


    周王室與眾多分封國形成姬周文明的體係。


    楚國想要成為新一任天下共主,建立了屬於自己的一套楚文明體係。


    那麽,真的不再是內戰,能夠視為兩個文明展開競爭,誰贏就是誰的體係得到保存,成為當世的價值觀以及文化主流。


    這個完全可以套用冷戰背景,差別就是楚國與列國有在進行戰爭,冷戰的對抗大多使用非戰爭手段。


    因為以老美為首的聯盟贏了,自然可以讓他們展現各種優異,再占領了全球的思想高地。


    事實上,冷戰階段是盟國的各個政府贏了,各國民眾卻是連底褲都輸了。


    在冷戰時期,盟國為了展現優異,對民間進行了超大比例的讓利,使得生長在那些歲月的人處在絕對幸福的時代。


    等冷戰結束之後,各種讓利瞬間消失,明明是取得了勝利,結果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所以了,躺進棺材的老蘇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歐美人覺得生活很幸福,是因為有我們的存在。


    發生在諸夏大地的體係競爭早就發生了無數次,影響最為深遠的卻是黃帝與蚩尤的那一場較量。因為黃帝陣營獲勝,蚩尤陣營退出了諸夏大地的文明主流階層。


    春秋時期的楚國與列國競爭,楚國以徹底認輸換取體麵,重歸主流的體係。


    “以現在的現實,楚國還是自求多福吧。”郤至嘴巴爽了一句。


    子革現在覺得晉國卿大夫全無氣度。


    以往再怎麽競爭,戰場上打得再兇,下了戰場起碼願意裝一裝。


    現在呢?楚國先對樓氏服軟,樓氏之主仍是咄咄逼人,溫氏之主更是氣度全無進行嘲諷。


    “晉國這一代的卿大夫,思想品德堪憂啊!”子革心裏評價。


    然而,楚國很好嗎?講事實就是一再吼嗓子“我蠻夷也”的楚國,沒有那個資格或立場評價晉國當代的卿大夫。


    隻是,人可不會用強加他人的標準來限製自己,對不對?


    子革心裏做評價算是一種自我解壓,調整好情緒,說道:“我這一次約見樓氏之主,恰好溫氏之主也在,能夠更好地來進行交流。”


    這樣的遣詞用字?看著像是要有很大的事情要談。


    樓令與郤至坐得更正式,精神狀態也集中起來。


    “我們曾經有過一次弭兵會盟,當時雙方談得極好,礙於一些因素沒有成功落實。”子革說的是發生在周簡王七年(前579年)的弭兵會盟。


    當時的晉國和楚國因為爭霸打得筋疲力盡,雙方在宋國的搭橋牽線下進行會盟,約定好平分霸權。


    怎麽平分霸權?就是晉國或楚國的小弟,需要向兩個國家進貢。


    等於說,晉國或楚國誰都沒輸沒贏,輸的是天下列國。


    那麽就是,真要讓晉國和楚國落實協議,天下諸侯絕對是要苦逼了。


    會盟期間大多談得挺好,無法達成一致的是由晉國或楚國來執天下牛耳。


    等會盟結束之後,雙方很快就展開互相攻擊了。


    子革現在來說那一件事情?


    郤至笑著問道:“楚國想跟我們舉行第二次弭兵會盟?”


    子革點頭說道:“正是有這樣的意願。”


    現如今的楚國內憂外患極大,確實是會讓他們想要有喘息之機。


    經過內部商議之後,楚國君臣打算在名義上低頭,換取到喘息之機,等恢複過來再與晉國重新較量。


    當今之世也就楚國能幹出這種事情,其他國家沒有這種靈性。


    又或者說,列國君臣將信譽看得比較重,做不出出爾反爾的操作。


    “寡君願意讓晉君執天下牛耳。”子革說出這個重磅消息。


    郤至聽了直接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什麽!?


    楚國不止認輸,還願意認晉國當老大?


    這算什麽,算晉人奮鬥了幾乎三代人,不止達成了最終目標,甚至是大大超過。


    就問問,一旦晉人得知這個消息,該如何的欣喜若狂吧!


    樓令心中的感覺很不妙,選擇嘲笑道:“足下,貴國實在能伸能屈。”


    “楚國口頭認輸,獲得蓄積實力的時間,解決了來自吳國的威脅,是不是要推翻和約,繼續與我國征戰?”樓令直接將楚國君臣的想法講出來。


    子革說道:“當著天下諸侯的麵認輸,樓氏之主何出此言呢?”


    樓令“哈!”的笑了一聲,用楚語喊道:“我蠻夷也!”


    隻能說,樓令的那一句楚語很標準,臉上卻帶著滿滿的嘲諷。


    郤至迴過神來,看到樓令那樣的表現,需要承認又被惡心到。


    非常要命的地方在於,郤至還是對子革所說無比心動。


    “假的?隻要楚君在會盟期間公開認輸,起碼可以獲得這樣的榮譽,也會讓諸侯認清事實,認命接受剝削。”郤至想到的是這個。


    那屬於是隻盯著眼前的利益,不去思考後麵將麵臨多大的麻煩。


    類似的事情會發生在多數人身上,明知道隱患不小,管不了那麽多。


    “遭到楚國兼並的國家,他們的君臣相信楚國的話,換來了亡國的下場。足下丟出的餌夠大,能蒙騙一些人,可無法蒙騙我們。”樓令不可能讓弭兵會盟再次舉行,要不然國內的一些人真會心動,列國更是巴不得晉國與楚國休戰。


    在晉國與楚國的爭霸過程中,固然是以晉軍和楚軍為主力,列國卻是幾乎每一次都要被拉上戰場。


    即便上了戰場的列國軍隊損失不大,他們卻要一次次消耗物資,別說晉國和楚國會加大對諸侯的吸血力度。


    那樣,怎麽可能不讓列國巴望著晉國和楚國趕緊消停,大家再安安穩穩過各自的小日子?


    樓令能看出郤至是真的心動,覺得大不妙的同時,很想一巴掌甩過去,再捏住郤至的脖子搖動,讓郤至清醒過來。


    幹,那當然不能真的幹。


    樓令知道必須在態度上更強硬,最好是讓子革死了心。


    子革還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貴族,還是超級強國的權臣。


    家人們!


    無語了啊。


    大家什麽身份,一些話講得太明,逼格還怎麽保持。


    不該是心知肚明,也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再私下完成py交易,拿了好處將事情辦了嗎?


    子革是真的準備拿出足夠的好處來賄賂樓令,結果剛來就看到郤至在場,一陣交談下來好多事情被樓令擺在明麵。


    這讓事情還怎麽談?


    而子革之所以將樓氏選為賄賂的目標,首先是醫匠的事情真要有個結果,再來是明確知道樓氏可以影響到郤氏、荀氏、範氏。


    那變成了什麽?隻要子革能夠搞定樓令,幾乎等同於搞定了晉國所有卿位家族,可以影響晉國的整體國策調整。


    正是因為有那種認知,楚國才願意拿出巨資先跟樓氏和解,算是展現誠意的一種方式。


    楚國沒有料到的事情是,樓令固然像所有貴族一樣貪婪,麵對巨資賄賂,更願意在晉國橫掃天下諸侯時期去獲取更多。


    那對樓令根本就不存在選擇的困難。


    芝麻與西瓜,孰大?


    察覺到談不下去?子革決定後麵再約樓令談一次。


    子革甚至認為是有郤至在場,才讓樓令展現出強硬,壓根不知道是樓令邀請郤至過來。


    按照楚國君臣的理解,樓氏剛崛起不久,麵對巨大的誘惑很難抵擋,舍得耗費巨資必能收買。


    楚國君臣嚐試收買樓令,其實算是延續了遠古的做法,卻是打破了自姬周以來的共識。


    什麽共識?可以幹涉他國內政,隻是決不能收買他國大臣。


    沒有正確判斷出有多大效果的子革走了,臨走之前還暗示樓令會再次拜訪。


    樓令接待子革的目標已經達成,後麵還會願意虛與委蛇,試探出楚國更多的情報。


    “楚國想要舉行弭兵會盟,願意讓我們當老大,事情一旦傳開,天下必然沸騰。”郤至知道這個意味著什麽。


    晉人雖然好戰,但是不想再打的家族一樣很多。


    這一場爭霸戰爭已經打了數十年之久,因此獲利的家族不少,更多的家族消失在曆史長河。


    連續幾年大戰下來,真的有太多家族要撐不住,他們獲知楚國要認輸的消息,勢必是要聯合起來施壓的。


    晉國一開始就隻是想要成為當之無愧的天下霸主,楚國肯認輸的話,不知道多少晉人會對達成目標心動,哪怕明知道楚國不可能真正認輸,一樣會願意接受那樣的結果。


    對於晉君周來說,隻要楚國認輸,他就完成了晉文公都沒有取得的成就。


    幾個卿位家族?他們各自有負責一些國家的邦交,不用再打一樣可以獲得上貢。


    接受了那樣的結果,起碼不用再連年征戰,多少有幾年安穩日子過,好多家族的內部危機也能夠得到緩解。


    “你臉色很難看啊。”郤至說道。


    樓令的臉色能好看才怪。


    楚國想要舉行弭兵會盟的消息一定會傳開,不用多想也知道會出現什麽樣的格局。


    樓令就鬱悶一點,每每他引導出晉國要擴張的局麵,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發生,導致局勢發生突變,使得局麵有再一次變更的可能。


    這一次,樓令要讓晉國保持擴張,麵臨的麻煩遠比前兩次要大!


    “跟我說實話,你聽了子革的那些話,有什麽想法?”樓令問郤至。


    “當然是心動啊!”郤至也不隱瞞。


    樓令非常無語地說道:“明知道楚國的服軟是假,想要喘息是真,過不了幾年就會爆發更激烈的大戰,屆時勝負難料,仍然心動?”


    郤至一點都不虛偽地說道:“連續爆發大戰,壓的人喘不過氣,哪怕明知道是那樣的結果,還是會想要歇息一段時間。”


    這一下,樓令徹底沒話說。


    “真他媽的!”樓令隻能心裏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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