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小白與福姬的婚期確認,郤氏與樓氏的互動明顯更多。


    這種情況很現實,雙方之前是顯得很親密沒有錯,可是親密是建立在郤至與樓令的私交基礎上,輪到兩個家族確認聯姻,層次和等級就變得不一樣了。


    “你最近在戒酒啊?”


    “兄長警告我,要是再看到我喝酒,見一次拿鞭子抽一次。”


    “哈哈哈!”


    “笑什麽?!再笑,我翻臉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郤至,他對郤錡真的很敬畏。這種敬畏是自小養成,倒不是出於小宗之主對大宗之主的害怕。


    人生在世可以敬畏某一個人,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免得做錯事沒有人進行糾正,等自己知道錯了卻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兄長待我極好,當初建議將最好的封地分給了我。我不想讓他失望。”郤至很是感慨的說道。


    那塊最好的封地叫“溫”,得到“溫”地的郤至成了溫氏之主,也成了晉國最有實力的家主之一。


    “溫”地的好,到底好到什麽份上呢?它是晉國兩大產糧地之一。


    坐擁“溫”地的郤至,他光是“溫”地一年的糧食產出就占晉國總產出的百分之十八。


    以為占全國糧食產出的百分之十八很少嗎?要看晉國和“溫”地分別是多大。


    “溫”地占晉國的百分之二三麵積,結果糧食產出占了百分之十八,講事實就是顯得極為誇張!


    晉國的另一個糧食主要產地叫“原”地,它更換了很多次主人,落在趙氏手裏的時間最久,目前歸於範氏持有。


    “原”地糧食產出隻是稍微輸給“溫”地,占晉國年產出的百分之十五。


    那個所謂的占百分之多少,主要還是看當年的氣候,並不是固定數據。而“溫”地和“原”地的糧食產出絕對是要高於晉國的其它區域,形成這種原因的因素是當地的土質、氣候以及水利更為發達。


    當然了,其實跟落在誰手裏也有極大的關係,沒有足夠的勞動力,得到卻無法維持生產,土地就要變成荒地了。


    “你今年購買的糧食增加很多啊?”郤至問道。


    樓令皺眉說道:“你知道的,我家征服了林胡,突然間多了很多的奴隸。”


    “不止是這樣吧?”郤至說道。


    樓令眉頭皺得更深,說道:“很多家族來尋求防具和武器的購買,我隻能將更多的勞動力拉去挖坑,其它項目上就要缺乏勞動力了。”


    話說得不盡實在。


    樓氏是加大了對鐵礦和煤礦的開采,說什麽都不會影響到農業生產。


    征服林胡給樓氏帶來的糧食壓力非常大,尤其是樓令在這兩年進行了內部的產能調整,包括需要支援北山經營的各個小家族。


    另外一點,哪怕是在糧食上麵可以自產自足,樓令還是會盡可能向外購買糧食。


    如果可以的話,樓令很希望儲備的糧食足夠整個家族三年的消耗,隻是有財力也很難辦到,主要是每個家族都知道糧食的寶貴,不可能說不限量出售。


    兩種解釋讓郤至認可下來。


    采礦嘛,郤氏怎麽可能不了解。


    晉國每一個家族都有自己的金屬礦區,樓氏是銅礦和鐵礦都有在開采,其他卿位家族隻開采銅礦。


    他們並不是偷偷摸摸開采銅礦,有得到來自國君的允許,冶煉之後要拿成品跟國君分潤。


    一國之君總得來說頂多就是派人盯著,到底是冶煉出多少銅,道理就是一國之君坐享其利,根本不派人參與多少勞動。


    而一國之君之所以有坐享其利的資本,來源於政治權柄。


    “行啊,怎麽不行。”郤至先答應下來,隨口問道:“你也找士匄了吧?”


    樓令說道:“找了,不過範氏隻願意出售往年的量。”


    郤至給了樓令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剛才說了,糧食對每一個家族都很重要,寧願囤積糧食爛掉,很難不限量對外銷售。


    他們所知的道理就是,哪個家族或國家糧食足夠多,代表采取軍事行動的可能性增大。哪怕是不展開軍事行動,有足夠的糧食也會讓該家族進入新一輪的建設。


    由於知道那些道理,他們哪敢對糧食出售不做限製呢?


    “新軍佐啊……,到底是不一樣的。”郤至可能覺得樓令看不出自己笑容代表什麽,幹脆將話講出來。


    什麽不一樣?


    首先,樓令與兩人都有私交,交情卻有厚和薄。


    再來就是,同樣是聯姻關係,樓氏隻是與範氏的小宗劉氏聯姻,樓小白娶了福姬卻是直接與郤氏大宗聯姻。


    “提到新軍佐,你聽說了吧?”郤至頓了頓,多少是有些揶揄地說道:“範氏很謹慎,提議北征鮮虞。”


    近兩三年來,晉國對外用兵的規模很大,一再抽調大軍南下,確實是兼顧不到其它地方的一些勢力。


    範氏在晉國東部和東北的多處封地出現叛亂,他們懷疑是鮮虞部落聯盟策劃以及鼓動,有了懷疑目標自然想要實施報複。


    秦國襲擾晉國西部在涇水周邊的區域,連續兩年的用兵規模超過三萬。


    上麵兩件事情顯得比較嚴重,其它區域小型的混亂或衝突問題不大。


    “第四次全麵攻打狄人啊?”樓令說道。


    晉國發動對赤狄的戰爭之前,或者應該說很久之前,齊國號召諸侯會盟挽救文明,發動了對狄人和戎人的全麵戰爭,然後晉軍也為了救援衛國發動過對多支狄人的全麵打擊。範氏想要再一次不分歸屬地打擊狄人,一旦實施行動自然就是第四次全麵戰爭了。


    樓令納悶地說道:“那就是不南下了?”


    盡管此前有心理準備,樓令還是感覺失望透頂。


    好不容易取得對楚國的壓製,正是乘勝追擊的時候。


    結果怎麽著?連續兩年大舉南下就讓眾人受不了。


    現在還出現範氏想要推動對鮮虞部落聯盟的戰爭?


    “範氏可以提議,不代表我們必須通過。”郤至說道。


    樓令立刻轉頭與郤至對視,心裏還是很希望既定計劃可以繼續實行的。


    “秦國有動作,我們必須迴應。南下還是要繼續南下,隻是規模不會太大。攻打鮮虞,也必需攻打。”郤至說了三個重點。


    樓令心裏歎息了一下。


    晉國麵臨的情況確實是比較複雜。


    這是晉國北部、西部、南部,乃至於加上東部都有敵人,完全就是處在一個四戰之地的格局所致。


    那樣一來,晉國全力對付一方,確實是無法太兼顧其它方向,很容易出現“摁下葫蘆起了瓢”的情況。


    因為情況確實是很複雜的關係,樓令沒有跟郤至聊得太細。


    他倆的確也無法決定晉國這乘戰車的方向,隻能等進行高層會議發表意見,盡可能爭取到多數人支持自己的主張。


    “或許我一開始就錯了?”樓令已經迴到家,因與郤至的聊天引發思考:“楚國不是那麽容易屈服,也許應該嚐試先徹底解決秦國,再繼續與楚國打?”


    可是……,想要徹底解決秦國真的不那麽容易。


    晉國擴張到涇水邊上,等於晉國西邊最遠地盤與秦國的都城“雍”距離約是兩百公裏?


    以春秋時代的長度單位,晉國距離秦國都城約是七百裏左右。


    這樣的距離,再看當地的實際情況,用正常的行軍速度,晉軍走十五天就能夠抵達秦國都城的城郊外。


    當然了,晉軍想要到“雍”城並不太容易。


    秦國隻有兩個人口稠密的區域,便是“雍”的都城圈以及西邊以“冀”地為中心的另一個聚集棲息圈。


    這兩個棲息圈的人口,大概占了秦國總人口的六成。


    其中,又以“雍”這個都城圈的人口數量最多,占了秦國全國約是四成的人口。


    秦國的“雍”周邊有很多座城池,他們便是“衛星城”一般的存在。


    與此同時,秦國雖然也有“大夫”、“士”、“徒”這些階層,他們卻是早就實行全民皆兵的政策。


    這個是秦人所處區域帶來的因素,他們一度被各種狄人或戎人包圍,想要使族群存在下去,男女老幼都需要在必要的時刻為生存而戰。


    到了秦國重新與諸夏主文明恢複聯係,他們其實隻是保留主體文明,融合了大量的狄人或戎人文化或習俗,別說也融合了數量超大的狄人或戎人了。


    全民皆兵並未在秦國消失,乃至於商鞅變法之後,秦軍中也是從不缺乏老弱,真不是全員皆為青壯。


    要說尚武風格,反正秦人從來不缺。


    必須說的事情是,有沒有尚武精神跟有沒有武德是兩迴事,無論弱小或強大時期的秦人都一樣野蠻。


    晉國雖然擴張到了涇水邊上,看似對秦國產生了極大的威脅。


    然而,威脅也隻是威脅。


    晉國實際上並沒有對秦國造成太嚴重的傷害,也就是沒有消滅太多的秦軍,或是對秦國的生產造成多少打擊。


    “想要將秦國消滅,遠比消滅其他國家更難,幾乎與消滅楚國是同樣的難度啊……”樓令自認還是比較了解秦人的。


    在樓令所知道的曆史中,秦國是滅於秦人之手,並不是外來勢力消滅。


    一統狀態下的秦國,北邊有三十多萬長城邊軍,南邊有接近五十萬南疆軍團。


    隻不過,三十多萬長城邊軍裏麵,來自六國的人應該有個十來萬;南疆軍團幹脆八成以上來自六國。


    而秦國到了最危急的時刻,竟然需要依靠刑徒組成的軍團去打國戰。


    問題來了,善戰的秦人哪去了?他們其實是因為始皇帝無法履行分地的諾言搞得心灰意冷,再加上胡亥各種喪心病狂傷透了心,不願意再為秦國而戰。


    等到沛公入秦,秦人對於入伍可是踴躍得很。


    輪到漢中王再次入秦,秦人又紛紛跟隨,前前後後葬送在與西楚霸王交戰中的秦人,少說有個二三十萬,沒有看到出現退縮情況。


    有了漢高祖劉邦的對比,證實秦二世時期的秦國並非兵源枯竭,隻是秦人不願意再為嬴姓秦國戰鬥了而已。不是秦人亡了秦國嗎?


    “現在的秦人可沒有被傷透心,以他們的堅韌與野蠻,晉國想要拿下‘雍’這個圈子,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樓令無法進行預估。


    樓令隻知道一點,即便晉軍攻克了秦國的都城圈,秦人還能逃向“冀”地這個棲息圈,隨時可能再卷土重來。


    至於說晉國攻打“冀”地?那可真是一點都不容易。真要搞長途遠征,可以獲得的物資太少,需要消耗的物資太多,哪怕不出現攪局者,想來晉國沒有多少家族會願意幹。


    “楚國不會傻乎乎看著晉國滅掉秦國,如同秦國不會看著晉國將楚國徹底打趴。乃至於齊國都不會眼睜睜看著。”樓令的腦仁開始有些疼,呢喃說道:“難怪有‘時運’這種又玄又妙的說法,沒有碰上絕佳的時機,滅國之戰真不是那麽容易達成。”


    至於時機,通常是人為創造,遇到天災再抓住機會才是極少數。


    夏收到來。


    樓令帶上樓小白等一眾人開始巡視各處封地。


    所謂的夏收是收獲春播種下的農作物。


    在夏收之後,還有夏補種。


    春播是播種麥、黍、稷這種精糧。


    夏補種一般是各類的豆子,輪到秋季的秋收就是收獲各種豆子。


    當然了,各個家族也有桑田,一樣要在特定的季節采摘。


    “我原先以為遊牧部落是不耕作的。”樓小白在看著跟腳為林胡的一批人進行勞作。


    樓令心想:“我也是啊。”


    在多數人的想象中,遊牧族裔確實是不農耕,三餐就光吃肉了。


    事實是什麽?遊牧族裔是放牧為生沒有錯,牧馬、喂牛、放羊卻可能一輩子沒有吃上一口肉的人,他們在古時候的遊牧部落才是多數。


    真要每天吃肉,多少牧畜夠殺的?


    什麽家庭,天天宰牛殺羊啊?


    另外,別說一隻羊能吃多久之類,哪怕草原寒冷,肉又能放幾天。


    其實,遊牧族裔也會農耕,隻是撒下種子就不管,到了季節再過來收割。這種模式的農耕,產量能高才是有鬼了。


    同時,遊牧族裔以吃各種奶製品為主。


    樓氏當然會改造包括林胡人在內的遊牧族裔,他們在被改造的時候並沒有多少抗拒,相反學習熱情很高。


    現在的諸夏文明全麵領先,不知道多少人想融入進來,樓氏不管是用什麽手段接納,多數人在曆經辛酸之後總是樂於接受的。


    “今年有餘力抽出三千部隊北上,肅清那些冥頑不靈之輩。你就別北上了,讓武去。”樓令說道。


    樓小白遲疑了一下下,說道:“司也長大了,是不是讓他曆練一下?”


    樓司是樓小白的同胞弟弟,屬於是樓氏的嫡次子,今年十七歲。


    “按你說的辦。”樓令先肯定,又說道:“家族對武有虧欠,你當兄長的,留意一下有沒有合適的家族,幫武選中合適娶妻的家族。”


    原先,樓武既定的妻子來自韓氏,韓氏沒有了嫡出一係,自然是婚約作廢。


    在韓氏滅亡之後,樓氏總不能火急火燎幫樓武選新的未婚妻,拖著一直沒有另選對象,有新人選在短期內也不會確認下來。


    畢竟,樓氏幹掉韓氏全部嫡出,總是需要時間來淡化,某些事情真不能幹得太急切。


    到現如今,樓令已經有十二個兒子和七個女兒。


    經常需要在外奮鬥的樓令與多數子嗣並不親近,個別子嗣一年到頭能見一次麵就不錯了。


    雖說樓令無法給予他們來自父親的親情,但是該安排的事項卻是一概不少。


    北上巡視領地的難度不大,樓司確實是能夠進行統兵。


    至於說家族弟子統兵這迴事,當代貴族的嫡子,學習軍事是一項必需做的事情,有多大的軍事才能則是看個人天賦了。


    一番巡視直至夏補種結束,樓令迴到“新田”得知魏氏之主病逝的消息。


    “病了二十多年,可算是病逝了。”樓令這話當然不會說出口。


    因為魏口病逝,魏相前來告假,自然是得到了樓令的允許。


    “你轉告顆大夫,不是今年,便是明年,可能會西征秦國,請魏氏做好相關準備。”樓令對魏相說道。


    魏相現在是樓氏的家臣,以當代的規則就是樓氏的人,什麽時候不再繼續作為樓氏家臣,迴去才算是身份的變更。


    “諾!”魏相應下來,原地麵向樓令倒退幾步,才轉身邁步離開。


    講實話,樓令有心防著魏相,根本沒有安排太重要的工作。


    這是樓氏和魏氏都清楚一點,終有一天魏相會迴歸魏氏,不可能一輩子當樓氏的家臣。


    而魏相來樓氏當家臣,完全是出於尋求庇護,不然魏錡幹了那些事情,有的是人會找魏相算賬,偏偏魏氏隻能眼看著。


    為什麽魏氏隻能看著?因為魏錡幹的事情太惡劣,必須付出代價,不是作為子嗣的魏相付代價,便是要讓魏氏來承擔了。


    魏氏作為晉國的中等家族,家主的過世不算什麽大事,屆時都不一定會有卿大夫親自前往參加喪禮。


    原有的家主病逝,魏氏來到了魏顆的時代,日後讓魏顆不用每次以世子的身份參與各種大小事,算是減少各種尷尬與被刁難。


    迴到“新田”的樓令還得知了另外的事情。


    “子重率軍北上,目下正在圍攻‘新鄭’。”智罃好久沒有與樓令見過麵了。


    樓令沒有問關於楚國的事情,反而問道:“大舅哥近期在忙什麽?”


    “我和新軍將一直待在大河之南,你不知道?”智罃反問。


    這一問,問得樓令愣了愣,好一會才說道:“問過中軍佐,隻說你外出辦事,沒有提到在哪裏。”


    智罃和士魴去晉國從鄭國割取的區域做什麽?這一點樓令倒是知道。


    那是樓令提議在“製”地建造關隘,得到所有卿大夫的認同。


    建造關隘的提議被通過,恰好那邊被夾在範氏和荀氏的分配地中間,作為卿位家族的荀氏和範氏就承擔起了勘探的任務。


    “範氏想要接管‘製’地,由他們來修築關隘。”智罃說道。


    這個並不出乎樓令的意料。


    範氏的封地主要集中在晉國東部和南部,大河南岸的“製”地對岸恰好就是範氏的封地之一,並且修築關隘可以長期收過路費,他們肯定是會心動的。


    有經濟效益隻是其一,早就控製了“孟門”這一處關隘,後麵又修建“壺口”這個關隘的範氏,他們太清楚把控關隘的便利,有機會肯定想將關隘捏在手中。


    樓令問道:“跟中軍將提了嗎?”


    目前晉君周的權柄實在有限,晉國的大事是由一眾卿大夫商議,做決策的人卻是郤錡這一位中軍將。


    “提了,中軍將暫時沒有給予答複。”智罃說道。


    話題被兜轉了迴來,兩人開始聊起楚國又出兵北上的事情。


    說起來,楚國是確認以晉軍為首的聯軍離開,他們才征召部隊北上。


    根據得到的消息,等於是楚國趁夏收和夏補種的農忙,篤定晉國不會出兵南下,抓住機會想讓鄭國重新屈服。


    “鄭國投降楚國了嗎?”樓令問道。


    智罃笑嗬嗬地說道:“割取鄭國城池的策略在起效果,他們堅持到現在,暫時沒有投降。”


    對於鄭國沒有投降楚國,樓令都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感到失望。


    “我過來是問你,你向中軍將要求出兵討伐秦國,今年或明年不南下。”智罃一臉的殷切期盼:“時局到了當前的形勢,可不可以由你發起提議,特殊時期特殊對待,不再以軍團模式出征,變成各個卿族攜帶其餘家族出征?”


    樓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不南下,肯定是南下沒有多少好處啊。”智罃將話說得更露骨:“我最近很不好過,隻等著你帶我發一筆了。”


    “……”樓令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出於私人的原因,結果要對軍事層麵做出大調整,合適嗎?


    智罃又說道:“我知道不合適,可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你要是想聽,我可以說,隻看你想不想聽。”


    無非就是荀氏內部那些狗屁倒爐的事情,樓令一點都不想聽。


    麵對智罃這般的哀求,搞得樓令很為難。


    最終,樓令還是選擇表態,說道:“我不夠那個分量來決定這種國家大事。哪怕提議有可能通過,我也不敢當這個始作俑者。大舅哥還是別為難我了。”


    智罃一聽,勉強地笑了笑,站起來行禮,沒有告辭的話,直接就離開了。


    “這是多少次為難我了?”樓令真的被智罃搞得很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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