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一個在陸寒江手上死不瞑目的人。


    方才的動靜已是不小,若有人來此探查發現這屍首反而不妥,他索性好人做到底,把朔玄的屍體拖到僻靜處,一把火燒了幹淨。


    熊熊燃起的火焰下,朔玄伴著他未曾達成的野望化作了飛灰。


    逍遙派傳到他這一脈,基本上已經算亡了,朔玄身負的多種逍遙派武功也隨著他這一死,注定要斷了傳承。


    陸寒江和皇甫小媛兩人望著那火舌翻湧,皆是一言不發,待到最後那火勢消散,地麵上隻剩了一地炭木,一抔塵土。


    皇甫小媛麵無表情,說道:“此人是逍遙派大弟子,若留著他拷問一番,必能得到許多珍貴情報。”


    “也許吧。”對此,陸寒江不置可否,隻是靜靜看著那風起,帶走了朔玄在世上最後的痕跡。


    “大人為何不留著他?”皇甫小媛似乎不解。


    陸寒江卻並沒有正麵迴答她的疑問,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不相幹的事情:“二十年多年前,朝廷太子殿下遇害一事,你可有耳聞?”


    “聽過一些傳聞,”皇甫小媛顰眉,道:“隨行護衛俱死,賊人卻並未留下任何證據,都說是武林高手下的手。”


    “不錯,從現場遺留的線索看,出手的必是江湖高手,”陸寒江點頭表示認可,又問道:“那你可知,奉命查辦此事的是何人?”


    皇甫小媛靜下來思考了片刻,最終搖了搖頭,事出在江湖,奉命調查的自然是錦衣衛,然而要說到具體是哪個人查的,她便不清楚了。


    陸寒江主動給出了答案,道:“一位同知,兩位僉事。”


    “這,有何不妥嗎?”皇甫小媛不解,從麵上看,這幾人的職位都不低,查辦這種事情也並無什麽奇怪之處。


    不過這一次陸寒江卻沒有選擇給她解惑,而是邁開步子,往少林寺方向去了。


    皇甫小媛所說的,陸寒江自然是都清楚,從價值上看,奚秋,楚瑋,這些人統統比不上朔玄,畢竟他可是貨真價實的,北冥子親自收下的弟子,更別說,他還在暗中謀奪皇族玉石。


    若能夠將他帶到詔獄裏拷問一番,說不得一些陳年舊事,驚天秘密就會重見天日了,隻是可惜了,這人留不得。


    倒並非是陸寒江懼怕他的謀劃或者是後手,而是因為在這件事上,他隻有一死才能讓所有人安心。


    陸寒江剛剛問皇甫小媛太子遇害一事的原因,並非隨口一提,而是知曉了多年前那樁舊事的他明白,連堂堂一朝太子遇害這樣的大事,孟淵都穩坐京中不曾動彈,可是為了滅門逍遙派,皇帝竟下令讓他親自前往,可見這件事的重要性。


    人心是天底下最不可信的東西,陸寒江永遠牢記孟淵的教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會出賣你。


    拷問朔玄,聽起來不錯,可要真問出了什麽驚世駭俗的秘密來,又有幾個人能夠承受的住?


    若是孤家寡人也就罷了,陸寒江可不想沒事找事牽連了孟淵,說來也可惜,若不是宮中的貴妃娘娘誕下的是位公主,他們哪裏還需要多費這麽多腦子。


    不過當初如果真是誕下一位皇子,現如今......嗬,誰知道呢。


    望著那藍天白雲高而遠,陸寒江的思緒慢慢迴到現實,他頭也不迴地對皇甫小媛吩咐道:“你既然出來了,這就去尋邊廣吧,讓他快些問出信中秘密。”


    “屬下明白。”


    打發走了皇甫小媛,陸寒江原路返迴,正好遇見了幾名少林的僧人,應該是被剛剛那大動靜吸引來的。


    幾個和尚見了陸寒江前來,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年長的便上前來雙掌合十,見禮道:“阿彌陀佛,先前見施主匆匆而來,不知此地發生了什麽?”


    陸寒江隨口胡謅了個理由,道:“遇到個身份不明的賊人,和他交了手,不過那人武功高強,此刻已遠遁而去。”


    “原來如此。”


    幾個人僧人恍然大悟,紛紛謝過陸寒江,倒不是說他們都頭腦簡單,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隻是這紛亂發生在寺外,且他們既然確定了此事與逍遙派有關,以此稟報便可。


    陸寒江見他們不深究,也樂得清淨,這就跟著他們一道迴了寺中。


    ......


    那邊,皇甫小媛佯裝打扮一番,以一個普通江湖女子的模樣,堂而皇之自大道上去了北麵山林之中。


    入了錦衣衛的守備地界,她立刻感覺到暗中的幾股視線窺伺,即刻拿出北鎮撫司的牌子掛在腰間,那些危險的寒光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一路安穩地進了營中,皇甫小媛直接見到了邊廣,向他轉達陸寒江的命令,之後便匆匆離去了。


    待她走遠後,邊廣身邊的一百戶才嘖嘖出聲,玩笑道:“也不知道咱們陸大人怎麽來得這樣好的福氣,這姑娘雖未露麵,但必是個絕色,到底是有孟大人撐腰,這玩得就是花。”


    皇甫小媛來時戴著鬥笠,這百戶雖看不真切,但僅從氣質上就可以斷定,這必不是個尋常女子。


    邊廣聽罷,麵無表情直接一個巴掌扇在他的臉上,那言語上肆無忌憚的百戶立刻白了臉色,不顧地上泥塵,即刻跪倒在地,顫顫地道:“小人狂悖,小人失言!請大人饒過小人這一遭!”


    說罷便猛磕頭,不一會額頭便見了血,剩餘幾個百戶見了,都是屏氣凝神不敢言語,一個個目光死死地盯著鞋尖,好似能看出朵花來。


    “好了。”


    邊廣叫停那滿麵是血的百戶,冷哼一聲道:“大人的作為豈是你等可以妄自議論,自去領一頓棍子,滾吧。”


    “是是,多謝大人手下留情!多謝大人手下留情!”那百戶連連俯首作揖,倉皇地退了出去,眼底盡是死裏逃生的慶幸。


    邊廣冷眼看著他走遠,這才問道:“那罪徒現下由誰看守?”


    一八字胡的百戶出言答道:“迴大人,是唐百戶。”


    “唐謹?怎麽會是他?”邊廣此言任誰都能聽出其中不快。


    “大人,我們一眾百戶輪流看守那女子,這時候正好輪到唐百戶。”那八字胡百戶小心翼翼地說道。


    邊廣眯起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好一會才道:“你去把她提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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