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峰這一年來高興的時候加起來,都那麽這幾天多的。


    昨天喬十方不是去哪裏摸魚了,居然弄了一身的傷狼狽迴來,若不是天色太晚弟兄們都睡下了,他必然要叫上大家一起過來熱鬧熱鬧。


    四下好不容易打探一番,也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閆峰這茶水都換了三四杯了,還不見喬十方出來,卻等到了從外邊來的陸寒江。


    “老陸,你今個兒倒是來得早。”


    閆峰和陸寒江原先也就是關係平平,得虧了喬十方這一日一日的走黴運,這絕對是他對陸寒江打招唿最熱情的一次。


    “你聽說了嗎,那姓喬的,昨天不知道跑什麽地方打滾去了,把自己弄得跟那叫花子似的啊,哈哈哈。”


    看得出來,閆峰是個好人,特別喜歡和別人分享快樂,一份快樂的傳遞,往往能夠帶來複數的收獲。


    聽完他的話,陸寒江也是開心地要了杯茶水,坐下說道:“真有此事?”


    “那還有假!聽昨日的探子迴報,有人夜闖皇甫莊園,被打得滿頭包丟了出去,說不得就是他幹的。”閆峰現在的樣子就像是那街頭巷尾的長舌婦,嘰裏咕嚕地就把自己聽到的月隱星疏,描繪成了漫天星河。


    傳到下麵之後,已經離譜地沒邊了,陸寒江來的時候,還是喬千戶勇闖賊營惜敗皇甫玉書,等他兩杯茶喝完再出去的時候,就變成了喬十方迷路進了皇甫家後宅,被一群婆子亂棍打出。


    嘖嘖。


    以前竟沒看出來,這閆峰傳閑話的本事這麽厲害,讓他當個千戶實在是屈才了,應該給他個內閣首輔當當。


    ......


    就在錦衣衛那邊樂嗬不斷的時候,皇甫莊園中,不能說是愁雲慘淡,但也是垂頭喪氣。


    賊人都上門來殺人放火了,雖然皇甫小媛隻是重傷,性命無憂,但對方能夠將皇甫家的三小姐打傷之後逃走,本就是對正道江湖客的重大打擊。


    張讓的屍首被拉迴來的時候,大家也隻是被打擊了信心,可皇甫小媛受傷之後,這些人卻有些絕望了。


    倒不是說皇甫小媛的命就比張讓貴重,而是因為皇甫小媛是皇甫家自己人!


    若是連皇甫家都自身難保,那他們這些希望依附皇甫家對抗魔道的人,該如何是好。


    不過這些事情,皇甫玉書是沒有心思去管的,他此時剛剛為皇甫小媛運功療傷結束,扶著臉色慘白的妹妹躺下,替她蓋好被子,他皺著眉頭守在床頭,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


    “大哥,我不是小孩子。”皇甫小媛有些無奈地說道。


    皇甫玉書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左右我也無事,在這陪著你也好。”


    “大哥,”皇甫小媛搖搖頭,似乎並不讚同,她說道:“如今外邊人人自危,你若不出去安撫人心,我擔心會出亂子。”


    “小妹安心,有哥哥在,亂不了的。”皇甫玉書麵上笑容不減,似乎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讓他擔心的。


    皇甫小媛側過了腦袋,不去看皇甫玉書,或許這樣能夠讓她的表情不再那麽僵硬。


    她做的事情,對皇甫家而言是極為過分的背叛,但此刻麵對大哥的關懷,她卻能夠心安理得地接受,心裏竟沒有一丁點的負擔。


    果然,自己其實和那個人也沒有什麽分別,都是一樣的。


    “父親。”


    門口傳來了皇甫淩雲小心翼翼的聲音,見到皇甫小媛也看了過來,他連忙道:“攪擾姑姑了,實是侄兒有事要通稟父親。”


    “無妨。”皇甫小媛淡淡道。


    皇甫玉書正了臉色,問道:“何事?”


    “父親,是無為道長他,想要和您私下談談。”皇甫淩雲顯然是有些畏懼皇甫玉書的,言語間全然沒有平時的跳脫。


    “知道了,去請道長到書房。”皇甫玉書也不驚訝,多日來,想要私底下探他底的人遠不止這一位。


    他起身對皇甫小媛說道:“小妹,你好生修養,明日我再來為你療傷。”


    “多謝大哥。”皇甫小媛閉上了眼。


    “你我兄妹,不說這個。”


    等到皇甫玉書和皇甫淩雲走後,小青才撲到床頭來,她靠近了皇甫小媛,壓低了聲音問道:“小姐,為什麽不告訴家主,昨夜那個錦衣衛的事情。”


    “小青,”皇甫小媛慢慢睜開了眼,看著她說道:“這件事你就當忘了,永遠不要和別人提起。”


    “我,我知道了。”小青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小青,”皇甫小媛伸出手,輕輕地擁抱了自己這個最要好的小姐妹,說道:“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從小就要好。”


    “小姐......”小青一開始有些不知所措,但迴過神來,語氣裏立刻充滿了堅定:“小姐若有吩咐,小青萬死不辭。”


    “我要你答應我,如果有一天皇甫家不存在了,你不要留下來,也不要做傻事。”皇甫小媛說得鄭重,小青眼睛頓時就紅了。


    “小,小姐,”小青噙著悲哀說道:“皇甫家,難道,真的會......”


    “傻丫頭。”皇甫小媛摸摸小青的頭,鬆開了她,重新躺下,不再作聲了。


    ......


    有道是,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魔道可一可再不可三,若繼續磨蹭下去,莫說其他江湖正道已經快趕到了,便是他們自己,都少不得要鬧起來了。


    “哼,打又不打,退又不退,磨磨蹭蹭的,這些個慫蛋!”


    客棧裏,一漢子說得上頭,當即把手裏的碗給摔了個粉碎:“老子待不住了,娘的,這麽些年了,就沒有這麽憋屈過!”


    這話一說,立刻就有人跟風:“魯老大說的是,咱們怕那群縮頭烏龜作什麽!那皇甫家就剩一堆破磚爛瓦了,大夥一塊上去踹上一腳,豈不痛快!”


    “嘿嘿,漂亮話講得利索,可別光說不練。”那魯姓漢子背著一柄大銅錘,站起身來高有八尺如鐵塔一般。


    隻見他捧起酒壇對著嘴便灌,幾大口下肚,他將酒壇丟在桌上,抹了把嘴,抄起背後的銅錘,一錘子連酒帶卓砸了個稀爛。


    “老子現在就要去見識一下皇甫那老小子的本事,夠膽的就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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