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下雨了?”高羽直勾勾地盯著易繁。


    “嗯,下雨了,而且很大。”


    “雞巴的。”高羽猛的跳起來,直奔著大門而去。


    “高羽!你要幹嘛?”易繁被他嚇了一跳。


    高羽拉開門,完全忽略了身後的聲音,他急匆匆的下樓,他要找折佩,一定要找到折佩,他不能消失,他不能不見,他不能沒有他……


    在大雨裏不停的奔跑著,視線越來越模糊,深夜的街道上寂靜無聲,高羽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拐進一條小巷子,越來越像他的夢境了。


    沒有人,沒有聲音,沒有霓虹燈,什麽也沒有。


    “折佩!”高羽茫然的四處尋找著。


    哪兒有他的影子?


    什麽是現實,什麽是夢境?高羽分不清楚了。


    他頹然的在一家關門的商店門前坐下來,任雨水落在自己身上。


    折佩……你到哪兒去了?


    為什麽我找不到你?我找了那麽多偵探社,我找了那麽多地方,怎麽都找不到你?你是不是真的消失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眼淚無聲的落下,高羽都不知道他是這麽的需要折佩。


    不知道枯坐了多久,高羽的頭埋在雙臂裏,就那麽坐著,怎麽感覺不到雨了?


    “淋雨會得肺炎。”


    順著聲音抬頭望去,高羽看到了頭頂上方的雨傘,看到了佇立在雨中的易繁。


    “你哭了嗎?”易繁叼著煙,看著高羽。


    “我現在不想說話。”高羽再次垂下了頭。


    “行,那就不說。”易繁在高羽身邊坐了下來,傘架在他的右肩上,遮住了高羽,他自己卻半個身子露在外麵。


    倆人沉默著,坐了很久。


    易繁淡淡的哼唱起了歌兒。


    “cant you hear me calling your name,boy?


    im standing, standing in the red, red rainin the morning, standing in the red, red raincant you hear me?


    cant you hear me calling your name, boy?


    in the morning,


    when im standing in the red, red rain, girlin the morning,im standing in the red, red raincant you hear me?


    cant you hear me calling your name, boy?


    in the morning,


    when im standing in the red, red rain, boyyou think not telling is the sameas not lying, dont you?


    then i guess not feeling is the sameas not crying to youyou think not telling is the sameas not lying, dont you?


    then i guess not feeling is the sameas not crying to youin the red, in the rain, in the rainin the red, in the red,in the rain, in the rain


    in the red, in the red,


    in the rain, in the rain


    in the red, in the red,


    in the rain, in the rain


    if there is a lie,


    then there is a liar, tooand if there is a sin,then there is a sinner, tooand if there is a lie,then there is a liar, tooand if there is a sin,then there is a sinner, tooin the red, in the red,in the rain, in the rain


    im in red, im in red,


    in the rain, in the rain


    in the red, in the red,


    in the rain, in the rain


    im in red, im in red,


    in the rain, in the rain


    im in red, im in red,


    in the rain, in the rain


    cant you hear me?


    cant you hear me calling your name, boy?”


    “你把詞兒改了……”高羽直視著前方,看雨滴落下。


    “你知道這首歌?”易繁笑了。


    “the white stripes 《red rain》。對吧?”


    “嗯。不改詞兒不對啊,你又不是在思念姑娘。”易繁笑出了聲。


    “耍混蛋是吧?”高羽扭過臉看著易繁。


    “抽菸嗎?”易繁把手裏的煙遞給了高羽。


    “你一直淋著?”高羽看見了易繁濕透了的左肩。


    “腦袋在傘裏麵呢。”易繁不以為然。


    “我說句難聽的你介意嗎?”高羽叼著煙,看著易繁。


    “說吧,我又沒捂住你的嘴。”


    “你總在勾引人。”


    “你說什麽?”易繁緊緊的盯著高羽。


    “你對人太好了,容易讓人誤會。”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對別人的好,超出了朋友的界限,而一旦被你吸引的那個人想跟你更近一步,你卻拒人於千裏之外。這難道不是勾引嗎?”


    “……”易繁瞪著高羽,說不出反駁的話。他猛的站了起來,把傘推到高羽那邊,邁開步子向來時路走去。


    大雨中,高羽看著易繁的背影,消瘦欣長,有點兒落寞。


    “易繁!”高羽追了上去,拽住了易繁的手腕。


    “滾蛋。”


    “急了?”


    “滾蛋。”


    “我道歉,你別急啊。”高羽撐著傘,盡量把傘往易繁那邊靠。


    “你覺得我在勾引你嗎?”易繁看著高羽,雨水順著他的髮絲流了下來。


    “我……”高羽被易繁噎住了。


    “那你想不想接受呢?”易繁淡淡的笑了。


    “呃……”高羽蒙了。


    他感到自己的脖頸被摟住,而後是嘴唇柔軟的感覺,潮濕的舌頭探入了他的口腔裏。他們近的能聞到彼此的氣息。


    傘無聲的落在地上,就像大雨放肆的落在兩人身上一樣。


    “其實跟男人接吻也沒那麽噁心。”易繁放開高羽,大笑了起來。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出溜到了地上。


    “我就操了,你丫不帶這麽玩兒我的!”


    高羽氣得不得了,易繁卻笑個不停。


    “起來,迴家,你丫想笑死啊。”高羽伸手去拉易繁,卻被他推開了。


    笑聲中,他哭了……


    “祖宗,你怎麽了?”高羽有點兒慌了。


    易繁不說話,隻是笑著哭。


    高羽,如果早一點兒能認識你,我和凜是不是也不會鬧成那樣?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折佩窩在露台上,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


    真切的雨聲、潮濕的氣息包圍著他,讓他無所適從。


    他想起了那天見到高羽的情形。


    他認不出他,正常。他自己都認不出自己。


    抄起酒瓶倒酒,空了……


    折佩看著手裏空空的酒瓶,感覺這酒瓶似乎在諷刺他和他的情感,倒的太多,空了。


    門鈴突然響起,嚇得折佩一機靈。


    這麽晚了,是誰?


    折佩扶著牆壁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腳步蹣跚的往大門走去,開門,是歐陽凜。


    “幹嘛?”折佩無力的扶著門,滿嘴酒氣。


    “又大了?”歐陽凜扶住了折佩。


    “你來……幹嘛?”折佩強打著精神,可神誌卻很難保持清醒。


    “你說要聽小樣,讓我給你送來。”歐陽凜把折佩扶到了沙發上。


    “哦……那是幾點的事兒了?”折佩躺在沙發上,緩慢的開口。


    “八點。”


    “對,我想起來了……”折佩失聲笑著,“可你一直沒來,我就想睡了。”


    “睡不著就喝了?”


    “是呀,哈哈哈哈……”


    “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本來想讓小吳給你送過來的,結果我忘了。”歐陽凜把折佩的頭放到自己的腿上,平躺著很容易吐。


    最近他非常的忙碌,公司的事情焦頭爛額。


    藝人的流失,突然而至的查帳,融資的進展緩慢……沒一點兒順利的。


    “你瘋了?這個時候你敢非法集資?”老頭子的聲音跳了出來。


    沒辦法,坐等就是死,不如賭一把。


    修,你的每一招都夠狠。


    歐陽凜正思考著,折佩忽然摘下了他的眼鏡兒。


    “醉鬼,別鬧。”歐陽凜想把眼鏡拿迴來,折佩卻死攥著不給他。


    “趕緊給我。”歐陽凜抓住了折佩的手。


    “不給!偏不給!”折佩說著,把眼鏡衝著牆就扔了過去。


    “撒酒瘋是吧?”歐陽凜本來就夠煩躁的了,折佩這一鬧騰火兒竄了上來。


    “想打我是吧?行啊,你打我右臉我把左臉也給你打。”折佩暈暈糊糊的爬了起來。


    “你!別鬧了!”歐陽凜鉗住了折佩不安分揮動的雙手。


    “跟我玩玩兒吧。”折佩眼神迷離的看著歐陽凜。


    歐陽凜怔住了,他不知道他這是唱得哪一出……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嗎?我給你。”折佩說著,掙脫了歐陽凜的手,拽下了自己的套頭t-shirt。


    “你瘋了?”歐陽凜看著折佩,徹底不明所以了。


    絕望到了盡頭,那麽就破罐子破摔吧。


    折佩爬到了歐陽凜身上,伸手解他襯衫的扣子。


    歐陽凜這時的目光越過折佩落到了茶幾上的雜誌上,它攤開著。


    《越界》,高羽。


    折佩的手撫摸著歐陽凜的胸膛,一路向下,滑到了他的下體。


    “你怎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折佩啃咬著他的脖頸。


    “你什麽時候能放開他,什麽時候再問我這個問題吧。”歐陽凜抱住了折佩,“放不開就迴去。別這麽折磨自己了。”


    折佩抱著凜的脖頸,突然就哭了……


    “你讓我怎麽迴去?你告訴我,我怎麽迴去?沒有我,高羽的生活才能正常,他可以寫出他的作品,他可以迴到安靜的生活……我在他身邊,他什麽都亂了,我什麽都給不了他,隻能給他瘋狂!”折佩不停的說著,語無倫次。


    “……這就是愛呀。誰陷進去誰發瘋,先動心的那個先瘋。”歐陽凜輕輕撫摸著折佩顫抖的背脊,心中那個埋的很深的人漸漸浮出了水麵。


    “折佩,想清楚吧,生活你總要獨自麵對的。你可以逃到我這裏來,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給你。但,我不要一副沒有靈魂的驅殼。”


    歐陽凜一直等到折佩睡下,才離開他。


    他哭過鬧過之後,像個孩子一樣安詳的睡著了。


    歐陽凜上了車,點上了煙。


    折佩,今天睡醒,你不會吐了吧?


    車子向北駛去,清晨的陽光灑下來,歐陽凜看看表,6點剛過,夏天,白天開始的很早。


    “你說什麽?”歐陽凜不能確保自己的腦袋現在是清醒的。他很久沒合眼了。


    “報紙上都登了。”一個中年男人扔給了歐陽凜一份過期的報紙。


    豆腐塊大點兒的地方,刊登著這樣一則消息,“本報記者訊,xx市立第六醫院,精神病人脫逃,三人受傷……手法巧妙……至今行蹤不明,警方指出協助……”


    易繁,逃了?


    第五十章 來之不易


    高羽的手機響了,因為調成震動模式,它在茶幾上發出嗡鳴。易繁拿起來,直接掛斷了。


    看看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的高羽,易繁嘆了一口氣。拿起高羽額頭上已經變得溫熱的毛巾,他進了浴室,反覆的用冷水揉搓毛巾,讓它再次冷卻下來。出了浴室,那手機又開始嗡鳴了,易繁再次掛斷,把毛巾放到了高羽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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