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告訴我們,他老爹是村裏有名的抬棺匠。


    因為抬棺匠這個職業一直以來被別人視作不吉利,因此很少有人願意幹這一行。


    但男人地老爹從來不相信鬼神之說,因此他不顧家人的反對,從十七歲就跟著村裏老一輩的抬棺匠抬棺。


    這一幹就是四十多年。


    今年老爺子都六十三歲了,家裏人也勸他該在家頤養天年了。


    但老爺子倔,最後一家人商量,老爺子決定抬完這一次就不在幹這行。


    並非家人擔心不幹淨,隻是因為老爺子上了年紀,身子骨大不如前。


    家人也是擔心老爺子的身體健康,這才提出來這麽個要求。


    但老爺子認為隻要自己還能動就不能賴在家裏依靠孩子。


    “怪事就發生在抬棺這一日。”


    男人跟我們講述。


    老爺子抬的棺是一個五十多歲得疾病死亡的中年老頭。


    這個稱唿聽起來挺奇怪的,在這裏我們就叫他錢叔,抬棺匠且被叫做張大爺。


    出殯當日,以張大爺為首,本來還一切都好,但就在起棺的時候出了問題。


    無論抬棺匠怎麽使勁兒,棺材就是紋絲不動。


    這錢叔身材瘦弱,不過一百二三十斤。


    要知道當初,一個兩百多斤的大胖子在這群抬棺匠手裏都不是問題。


    真倒是個稀奇了。


    張大爺抬了那麽多年的棺材,自然也知曉其中一二的道理。


    張大爺當下就破口大罵,什麽難聽的話都脫口而出。


    說來也奇怪,也就是因為這一場破口大罵,原本紋絲不動的棺材一下子就被抬起來了。


    同行的抬棺匠也見怪不怪,在張大爺為首的抬棺匠裏,年齡最大的就是張大爺,六十三歲,年齡最小的就隻有十六歲。


    而對抬棺匠來說,沒有什麽約束,隻要有力氣,肯吃苦,並且膽大就成。


    抬一次棺或多或少都會得一些紅包。


    但隨著時代的進步,現在基本上都推崇火葬,土葬越來越少,因此抬棺匠也越來越吃不開。


    除了張大爺身子骨不在壯碩,這也是一個原因。


    言歸正傳,抬棺的那一日,好不容易把棺材送進墳墓裏,本來一切都相安無事,就在抬棺匠們迴去的路上出了意外。


    錢叔的墓地選在了一處山腳,當時張大爺等人正往迴走,剛剛行走到一個上坡的地方,接著張大爺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一下。


    張大爺下意識轉頭,就看見原本應該躺在棺材裏被封進墳墓裏的錢叔從他身後哼哧哼哧跑上來。


    看錢叔的樣子急匆匆的,好像要趕著做什麽。


    當時不僅僅是張大爺一個人看見,在場的所有抬棺匠看見這一幕都不敢置信。


    不過好在都是一群大老爺們兒,到也不算是很害怕,但終歸心裏還是發毛的。


    之後還沒等到張大爺說話,錢叔就往前走消失不見了。


    速度非常快,張大爺等人用跑的都追不上他。


    迴去之後張大爺越想越不對勁兒,本來想著第二天找個機會跟其他的抬棺匠商量一下,沒想到當天晚上就病倒了。


    “小師傅,請你救救我爹,我爹身子骨本來還算硬朗,這一場病把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整個人宛如一具僵屍啊。”大哥就差跪在地上了。


    我和阿笙雖然幫被人處理了那麽多妖魔鬼怪的事情,但從來不收別人的膝蓋。


    用阿笙的話來說,跪天跪地跪父母,男兒膝下有黃金。


    更何況這可是一個年紀比我們大的人,他若是給我們下跪了到時候不得折我們的壽?


    “你別著急,現在天色已晚,明天天一亮我就跟你到你家去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得到了阿笙的承諾,大哥感激涕零的離開了。


    雖然阿笙已經被逐出師門了,但之前學習的規矩她可一直記在心裏。


    幹這一行的不能借宿給前來尋求幫助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收拾好東西準備和阿笙一同前往那個村莊。


    那個莊我們之前去過一次,沒想到時隔一個多月再次來到了這個地方。


    進了男人的家裏,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冷充斥著渾身,那是一種骨子裏的冷。


    即使陽光照射在屋子裏我們也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


    環顧四周,我並沒有發現鬼魂的蹤跡,但陰氣卻很濃重。


    並且張大爺家總有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明明人口很多,但就是一種寂靜的氛圍。


    也許是因為張大爺生病的原因,讓家裏的所有人都提不起興趣。


    但我們到達之後張大爺的兒媳很熱情地接待了我們。


    “你有什麽發現嗎?”


    阿笙突然問我,我搖了搖頭,說了句除了陰氣重別的沒有發現。


    阿笙表示她也隻能發現我說的這些。


    阿笙拿出羅盤,這個羅盤是祝長平之前用的,也是祝長平的師傅交給祝長平的。


    之後本來以為祝長平會去拿走,但一直都沒有被拿走,因此阿笙也就收進囊中。


    羅盤上的指針很是平穩,沒有絲毫的變動。


    我不相信,畢竟這裏陰氣這麽重,不可能相安無事,雖然我們都希望真的就是相安無事。


    我死死盯著羅盤上的指針,一直眼睛發酸,眼眶發熱止不住的流眼淚,我都沒有看見指針轉了一絲一毫。


    這就很是奇怪了,一般來說是不會存在這種情況的。


    但確實沒有鬼魂的蹤跡。


    因此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鬼魂在我們趕來之前就已經走了。


    “自從那之後我爹的肩膀上就一個手印,黑色的,一開始隻是一個手印,後來就開始潰爛,現在都已經開始長蛆蟲了。


    我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肩膀上被腐蝕掉的碎肉往下掉,卻沒有辦法,去醫院醫生也說不出來是什麽原因。”


    張大哥給我們解釋,確實靠近張大爺就有一陣腐臭味。


    並且揮之不去。


    張大哥把張大爺肩膀上的紗布摘下來,傷口呈現在我們眼前。


    正如張大哥所說,傷口已經潰爛了,能夠看得見裏麵的森森白骨。


    還有就是一條條扭動肥胖的蛆蟲。


    這一幕著實讓我從腳底涼到腦袋。


    這麽多蛆蟲,光是看著我就能夠想象得到張大爺所承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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