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到了地方,薑沁反而冷靜下來。


    她走過去,悄悄站在門口。


    屋裏,傳來許知秋的聲音。


    “我說了這麽多,付紹鐸你聽進去沒有?薑沁和王為遠真的有一腿,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兩人在總場約會,笑得特別開心。


    薑沁的稿子能上報,都是王為遠在幫她,沒有王為遠,她什麽都不是!


    她為了能達到目的,故意勾搭王為遠。付紹鐸,你被她騙了,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是個破鞋!”


    “許知秋你說什麽呢!”


    周東陽擋在中間大聲嗬斥道。


    付紹鐸抬手把他推到一邊,上前一步直麵許知秋,他臉色冷得嚇人,眼神是從來沒有過的可怕。


    許知秋嚇得咽了口唾沫,悄悄往後退了半步。


    “我……我說的都是……”


    “隨意汙蔑我愛人,是要承擔責任的。你知道嗎?”


    許知秋話未說完,就被付紹鐸冰冷的語氣給打斷了。


    被他話裏的‘愛人’兩個字刺激到,許知秋想都沒想,梗著脖子道:“我當然知道!但我沒什麽好怕的,因為我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


    “好。”


    付紹鐸冷漠地吐出一個字,冰冷的眼神裏浮現些許嘲弄。


    “那麽我告訴你,薑沁的稿件是我給她改的,和王為遠沒有半點關係。你所說的那些,全部是造謠。”


    “怎……怎麽會,我明明看到……”


    許知秋受到驚嚇,臉都白了,同時她不敢相信,付紹鐸怎麽會幫薑沁改稿子呢,他們關係明明很不好。


    “明明看我和王為遠在說話,是吧?”


    門口傳來一道女聲,薑沁從門外走來,站在了那裏。


    “薑沁。”


    付紹鐸想示意她先離開,薑沁卻走上前,站在他身側,衝他笑了下,表示自己沒事。


    兩人的互動落在許知秋眼裏,這個場景刺激得她快要崩潰。


    “你分明在勾搭王為遠,你們說的那麽親熱!”


    她指著薑沁的鼻子說。


    薑沁皺眉,抬手拂開她的手指。


    “你媽沒教你,說話的時候指著人非常不禮貌嗎?”


    眼看許知秋表情愈發猙獰,薑沁不慌不忙道:“我可以當著大家的麵說清楚這件事,我的確去總場找過王為遠,想讓他幫忙看稿件,不過隻有一次,而且全程都有圖書室的人在,我們說的也都是和稿件有關的話題。


    我和王為遠隻是普通的同誌關係。倒是你,許知秋,那天說話時躲在牆角偷聽,原來是打著主意來汙蔑我。可惜我坦坦蕩蕩,什麽都不怕,有些人卻不行!”


    薑沁冷然地笑了笑,從衣兜裏掏出一張紙來。


    那張紙許知秋再熟悉不過,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一頁,上麵是她寫下的保證書。


    正是這份保證書日日夜夜折磨著她,讓她睡覺都不安穩,仿佛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好哪個時候就會爆炸。


    也正因為這份保證書的存在,許知秋才把薑沁恨到了骨子裏,一心想尋到時機讓她徹底消失。


    隻要薑沁身敗名裂地離開,那麽,那份保證書也就成了一張廢紙,沒人會再為了它來為難自己,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付紹鐸在一起。


    可是……怎麽一切都沒按照她預想的來?


    “怎麽,不記得了它了?”


    薑沁揚了揚手裏的紙,笑得特別無害,隻有正麵對著她的人,才能看到眼底一閃而過的戾氣。


    許知秋預感到了什麽,她嚇得魂飛魄散,一把抓過去,想把那張紙抓在手裏撕碎。


    可薑沁怎麽會給她這種機會。


    “我向薑沁同誌鄭重保證,不再糾纏付紹鐸同誌……”


    薑沁讀著紙上的內容。


    “薑沁!”


    許知秋又驚又俱,身體抖得像篩糠。


    “……不再慫恿薑沁同誌離婚,不……”


    薑沁後麵的聲音許知秋已經聽不到了,她腦子嗡的一聲炸開,大家鄙夷憤怒的目光,仿佛要把她淹沒。


    等薑沁把保證書念完,又重新收迴衣兜裏。


    “許知秋,這件事沒完,我一定要討個說法!”


    許知秋站不穩,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雙眼猩紅地盯著薑沁,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這是怎麽迴事?她寫的保證書,什麽時候的事?”


    付紹鐸眉頭擰出個川字。


    “哦。”薑沁眨眨眼道,“就是咱倆關係不大好的那時候,她過來找我,讓我和你離婚。”


    見付紹鐸臉色有泛黑跡象,薑沁不著痕跡地笑了下,隨後正色道:“我可不準備放過她,這封保證書我要拿給場長看,你可別攔著我。”


    付紹鐸要被她給氣笑了,“我為什麽要攔你?不僅不攔著,我還要和你一塊去總場。”


    他抬手握住薑沁的手腕,將愕然的她拽出了門。


    在他們身後,許知秋臉上血色全無,聽到他們要去總場,頓時癱軟下去。


    旁邊沒有一個人同情她,全都恨不得朝她吐唾沫。


    許知秋對付隊長有意思,這些人都略有耳聞,但誰都沒想到她竟然膽子這麽大,竟然私下裏來找付隊長媳婦,讓人家離婚給她讓地方。


    呸!


    就算真離婚了,付隊長也看不上你!


    當然,人家付隊長兩口子好的很,不可能離婚的。


    挺好一個姑娘,看不出來這麽壞!


    尤其是女同誌,更有代入感,想到薑沁被許知秋潑的髒水,她們恨不得用眼刀把許知秋給剜了。


    付紹鐸迴家推了自行車,帶著薑沁往總場去。


    他臉色很難看,一路上都沒說話。


    薑沁咬著唇,半晌問:“你生氣了?”


    等了好一會兒,付紹鐸依然沉默。


    薑沁尋思著,還真生氣了。


    “你別聽許知秋亂說,沒有那些事。我去找王為遠,還不是因為你說我的稿件不行,我就想讓他幫我改改,就找過他那麽一次,而且全程在圖書室。後來稿件被退迴來,我也沒再找過他,是你幫我改的。


    在圖書室那次,我看見許知秋了,她一直偷聽我倆說話來著。當時我就想她肯定沒憋啥好主意,還真被我猜中了。”


    薑沁心裏暗自慶幸,還好後來自己為了避嫌沒再去找過王為遠,不然可沒法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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