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都是流放到河套府的犯人。


    他們就算耀武揚威也隻是在河套府這不毛之地而已。


    可是她現在是京城裏鼎鼎大名的花魁娘子,多少人一擲千金隻為了見她一麵而已。


    她稀罕這兩人的原諒嗎?


    李氏聽到這話臉上神色繃不住,“那是你伯父和你四妹妹,救過你們姐妹性命的人。”


    她原本以為,自己苦口相勸還有用,可是她最疼愛的小女兒,如今魔怔了。


    像是一個瘋子似的,壓根聽不進自己的話。


    跟她說什麽都沒有用的樣子。


    “救的是元娘不是我,我也不稀罕他們高高在上的搭救。你說他們救了人,可他們手上沾染的血腥還少嗎?祖母還有三叔是怎麽沒的,跟他們父女少不了關係吧?”


    李氏沒想到女兒竟是這麽說,好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你祖母作惡多端,你三叔他恃寵而驕,難道你也要走他們的老路嗎?”


    “什麽叫走他們的老路,我怎麽恃寵而驕了?”


    秦娘子最是不喜歡母親這般態度,“原來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被寵慣壞了的孩子嗎?行啊,那你走,就當從來沒生養過我好了,去給唐詩當娘去!”


    李氏聽到這話渾身都在顫抖,她快步走到女兒麵前。


    “怎麽,你還要打……”


    巴掌聲打斷了她的話,秦娘子不能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憤怒的婦人,“你竟然為了唐詩打我?”


    她的母親,最是疼愛她的母親,竟然為了唐詩打她。


    心中唯一的牽掛都因為這一巴掌而煙消雲散,臉上是火.辣辣的疼痛,不用想也知道嬌嫩的皮膚上會有一個五指分明的巴掌印。


    “恕不遠送,唐、二、太、太。”


    李氏看著扭過頭去的人,眼底的那最後一絲希望都破碎了個幹幹淨淨。


    原來二娘和元娘說的沒錯,到底是她從頭就錯了。


    她不知道是怎麽迴到家中的,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沒了力氣。


    險些跌倒的李氏把唐然遠嚇了一跳——


    “母親,你這是怎麽了?”


    李氏任由著他攙扶坐下,眼底猶如熄滅了的篝火一般沒了光。


    唐然遠很快就猜到了因由。


    元娘和二娘的事情都已經說開了,而能夠讓母親這般傷神的除了三娘,再沒有其他人。


    實際上,就算是元娘和二娘在也沒辦法跟三娘爭風頭。


    那是李氏心中最疼愛的女兒,其他人遠遠及不上,哪怕是長女如元娘,乖巧懂事如二娘。


    “是三妹妹有了消息?”


    李氏聽到這個稱唿神色驟然一變,“她死了,往後休要在我麵前提她。”


    唐然遠看著神色驟然間肅穆的李氏,愣了下。


    隻怕三娘做了點什麽,這才讓李氏這般神色。


    可她做了什麽事呢?


    遠在京城的人,又能做什麽能夠讓李氏這般斷絕母女關係?


    一時間唐然遠想不明白。


    “你去給我叫輛馬車過來,我要去你大伯父家一趟。”


    李氏渾身無力,走著過去隻怕壓根到不了唐詩家門口。


    唐然遠看她這般,安慰道:“要是有什麽事情,母親吩咐兒子去做便是,不用親自去跑這一趟。”


    自從唐安洲死後,他們母子兩人搬了家。


    這邊宅院裏除了日常伺候的他們倆幫忙做飯的仆婦外,便再無他人。


    也不知道幫傭的王嫂子去了那裏,此時此刻家中隻有兩人。


    李氏看著與唐安洲長得沒什麽相似之處的庶子,她想這孩子一貫有主張,即便是唐安洲活著的時候,大伯唐安淮對他都十分看重。


    自己如今身邊也隻有這一個庶子,或許真的應該將他當作親生兒子來看待。


    “你去告訴你四妹妹,就說三娘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三娘了,她在打聽她的事情。”


    唐然遠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說的是三娘正在打聽唐詩近來所作所為。


    “我與她吵了一架,再也沒什麽舍得舍不得了,讓你四妹妹和大伯父當心些才是。”


    三娘說,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讓元娘他們過得好一些,不用頂著流放犯人的身份度過餘生。


    可是誰又會指著元娘說,你們是流放犯呢?


    當初流放到河套府的幾十人之中,很多人都沒了性命。


    倒是唐家,在大伯和四丫頭的庇佑下過得還算好,好到唐安洲有了幾個私房錢,都蓄養外室了。


    李氏覺得有些荒唐。


    可事實就是如此。


    他們父女倆庇護的不止是唐家眾人,還有河套府的百姓啊。


    三娘怎麽就覺得,他們做不到呢?


    明明沒有人,能比他們做得更好。


    唐然遠仔細問清楚了,這才匆忙去找唐詩傳話。


    李氏坐在家裏頭,她原本以為,若是三娘出了事,自己會活不下去。


    畢竟這些年來她最是牽掛的就是這個小女兒。


    可是現在才知道,原來從沒有離開誰就活不下去的道理。


    她不止有三娘這個心頭肉,還有元娘、二娘還有然遠這三個孩子。


    然遠還沒成家立業,自己還年輕,其實日子還長久著呢。


    ……


    唐詩聽到這傳話有些奇怪,“她打聽我做什麽?”


    唐然遠也不知道,他想了想說道:“要不我去見見三妹妹?”


    三娘來了河套府,這事唐然遠還真不知道。


    不過既然來者不善,他總要打聽幾句才是。


    唐詩笑了下,“還是別了,我迴頭小心提防就是。”


    “我去一趟吧。”唐然遠想了想,“三娘這次迴到河套府隻怕是敵非友,我要是能打聽清楚一些,四妹妹你預防起來也能省心些。”


    三娘到底是唐家的女兒,又不能像是對待外人那般真的一點情麵都不留。


    自己能打聽出來固然好,打聽不出什麽消息也沒什麽要緊的。


    知道三娘的意圖,他小心口風就是了。


    唐詩略加思忖,“大哥哥說的是,那就辛苦你去一趟。”


    這次倒是她大意了,唐詩皺了下眉頭,想到自己安插在京城的那個釘子也該派點用場才是。


    給陳懷平的信還沒送出去,這廂翠娘就帶來了京城裏的來信。


    可不就是這顆釘子送來的嗎?


    信件是加密過的,畢竟左都禦史家的公子若是跟河套府的唐詩有什麽來往,傳出去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唐詩很快就找出了陳懷平要傳遞給自己的消息——


    端王往河套。


    端王?


    這個與太子爭奪儲君之位的王爺要大駕光臨河套府?


    所欲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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