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手裏有個六折的權限,但即便如此,一個套房打折下來也要將近八百,陸母這種精打細算的人絕不可能會花大幾百住一個套房。


    陸母一聽打完折的價格,臉色更難看了,隨即對程晨說:“程晨,我們來住酒店也不是為了享受,是因為家裏都停水停電了,我跟你叔叔兩個人上了年紀怕不方便,所以才住酒店。我們就要一個普通標間,不用什麽套房,你給我們弄一個標間就行。”


    餘悅在旁邊小聲提醒:“今晚隻剩套房了,其他房間都沒了。”


    這一陣本來就是臨海市的旅遊高峰期,房源緊張不說,再加上今晚這狂風暴雨的,很多遊客都選擇延遲退房多住兩天,酒店在白天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多餘的房源可售出了,更別提這大晚上,就連套房都隻剩最後兩間。


    餘悅倒也無所謂,反正他們不住自然有人住,她就是看不慣這兩人的嘴臉,明明知道程晨在這兒工作還非要來這兒住房間,不就想占點便宜嗎?也不想想當初他們是怎麽對程晨的。


    程晨無奈地笑著安撫:“阿姨您也聽到了,確實是沒有房間了,要不我幫您聯係一下附近其他酒店看還有沒有標間?”


    陸母連忙拒絕:“不行啊,你們是大酒店,我住著安心,附近那些小酒店也不安全,萬一出個什麽事,我和你叔叔兩個人也不方便呐。”


    陸父最是怕老婆,完全沒點自己的主見,什麽都聽陸母的,這一點陸聞遠倒是跟他爸百分之百地相像,在他們家裏,陸母永遠最大,一錘定音。


    “是啊程晨,而且你看外麵這狂風暴雨的,我們出去也不方便啊,這政府不是也發了號召說不出門嗎?就是怕出門萬一有個好歹,我和你阿姨打車過來的時候也提心吊膽的,外麵這會兒已經沒有拉活兒的出租車司機了。”陸父連聲跟著陸母附和,但語氣比陸母要緩和一些。


    程晨哪裏會看不懂他們的意思?無非就是訛上她了唄,他們向來如此,當初程晨和陸聞遠還在一起的時候陸母就沒少占便宜,隻不過那會兒程晨念著和陸聞遠的關係也就忍了。


    可這迴身份一變,他們成了酒店客人,而她又不能把私人感情帶進工作當中。


    陸母看程晨不說話,忙加了句:“程晨呐,你看你跟叔叔阿姨都認識這麽多年了,現在叔叔阿姨遇到困難了,又是在你的工作單位,你肯定不會不幫著想辦法解決問題的,是吧?”


    程晨抬眼看向餘悅:“把我今晚值班用的那個房間讓出來給他們吧,叫客房部去整理一下。”


    餘悅心裏一百個不願意,又無法在臉上表達出來,程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婦人之仁了?麵對曾經不給自己好臉色看的前男友的父母都這麽好脾氣,平時那股狠勁兒都哪裏去了?


    陸母立刻喜笑顏開:“我就說嘛,你肯定有辦法幫我們解決問題。”


    緊接著又對陸父說:“你看吧,我就說要有熟人在,不然就被坑了,什麽房間這麽貴啊一晚上要八百多塊錢,這不明搶嗎?”


    程晨深深地吸了口氣,語氣平穩地再次強調:“阿姨,有件事我還是得跟您說清楚,首先我們的房間價格都是明碼標價的,不存在特意抬高價格的問題。價格低的房間不是沒有,隻不過都預定出去了,所以沒法提供給您,並不表示我們藏了低價的房間不給您故意讓您住高價房。其次,我給您勻出來的這間房間是酒店為每晚值班經理準備的房間,本來就不在出售的範圍內,像今天這種情況如果值班經理不是我而是我的其他同事,這間房間是可以不用勻出來的,這一點希望您能明白。”


    她實在聽不慣陸母的某些言論,仿佛酒店就是故意藏著低價的房間不賣隻售賣高價房似的。


    陸母的臉色逐漸變得有些不太好看,又礙於還有外人在不好發作,再加上她本來就是個極愛麵子的人,自然隻好應下來:“哎呀,這個道理我和你叔叔都懂的,我們也是知道你在這裏,相信你們酒店所以才特地打車來這裏住房間的,既然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我們還是趕緊辦手續吧,折騰了這麽久,我都有點累了。”


    程晨扭頭對餘悅使了個眼色,餘悅擠開前台小姑娘,親自給他們辦手續。


    把人送走後,餘悅忍不住對著程晨開炮:“你怎麽迴事啊?忘了陸聞遠他媽以前怎麽對你的了?你還幫著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以前怎麽沒見你脾氣這麽好啊?”


    “那怎麽辦?外麵大風大雨的把人趕出去?萬一中途出一點事,你覺得我們酒店能賴得掉?”


    “那怎麽了?誰讓他們非要來我們酒店住的?沒房了就是沒房了,我還能憑空給她變出房間來不成?你是沒看見你還沒下來之前他們的嘴臉,就跟酒店是他們家開的似的,我說一百遍隻有套房了,他們非說我是為了賣高價房故意不給他們低價房的,你過去六年怎麽忍受他們的啊?換我,我一天都忍受不了。”


    餘悅以前隻知道陸聞遠他爸不好相處說話不中聽,沒想到這迴見到真人才知道那簡直就是小人模樣尖酸刻薄,不就是仗著程晨在這裏上班想白吃白住嗎?


    剛才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陸聞遠他媽好幾次看程晨,拿著手裏的現金就是不肯主動給餘悅,不就等著程晨主動替他們把帳付了嗎?得虧餘悅一把搶了她手裏的錢,否則沒準還真能被她給訛到。


    程晨靠在前台,無奈地扶了扶額,她一看見陸母就知道準沒好事,對她來說,現如今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懶得在大堂跟陸母掰扯,畢竟要論嘴皮子,她八成不是陸母的對手。


    餘悅心裏也憋著很多話,但看到程晨略顯疲憊的臉色後,終究還是全咽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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