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的言辭格外激烈,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像是能夠刺激到人的神經一般。


    那女人的臉色眼看著格外煞白,憤恨地盯著程晨看,仿佛程晨才是那個最十惡不赦的人。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那個男人反而依舊無動於衷地盯著為他要死要活的姑娘,連笑容裏都充滿著不屑。


    程晨最恨這種沒有責任心的男人,忍受著心裏對這個男人的厭惡,一門心思隻想讓這姑娘冷靜下來。


    萬一真受了傷,為了這種男人也不值得,而且這種事情發生在酒店裏,對酒店來說也會造成一定的負麵影響。


    “你這一刀下去,要是真傷了自己,沒有人會同情你,大家隻會罵你蠢,這男的也會罵你蠢,甚至此刻正躺在這男人床上的女人都會罵你蠢,你想自己被這麽多人罵蠢貨嗎?”


    程晨冷靜地盯著她,既然無法讓她放下利器,就隻能讓她情緒失控,再找機會把她手裏的小刀搶下來。


    可她這一係列刺激的話已經讓其他客人有些擔心了,生怕程晨這麽刺激對方,會讓對方做出更加過激的行為來。


    遠處的電梯忽然叮的一聲響,與此同時,那姑娘忽然之間像是再也受不了眼下的狀況,憤恨地朝那男的撲了過去。


    程晨離他們最近,看準了時間,不要命地飛快地撲上去狠狠地抱住了那女人,剛趕到的警察眼疾手快地將人製服在地。


    耳邊爆發出了一陣尖銳的尖叫聲,程晨的腦袋一時有些發懵,像是突然宕機了一般反應不過來,隻覺得手臂傳來了一陣刺痛,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趕來的黎璋發現她躺在地毯上遲遲沒法自己站起來,心裏頓時感到一陣不妙。


    “怎麽了?是不是傷到哪裏了?”他蹲到程晨麵前,擔心她受了什麽皮外傷,也不敢輕易碰她。


    程晨閉著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單手支著地麵艱難地坐起來,低頭看了眼另一隻無法動彈的手,有些歉意地對黎璋說:“可能手不小心撞到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叫輛出租車?我得去醫院拍個片檢查一下。”


    她的左手現在正處於完全無法動彈的狀況,稍稍動一下就覺得疼,應該是剛才抱住那女人的時候兩人順勢倒下時她為了護住那個女人,左手狠狠地磕在了地麵上。


    雖說是地毯,但單手也經不起兩個人的重量衝擊。


    黎璋臉色一變,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這麽晚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三更半夜的,她實在不想麻煩黎璋。


    “你是在我們酒店受的傷,我要是不送你去酒店,萬一你這手真有什麽大礙怎麽辦?”


    他不由分說便讓人去叫車,臉色著實有些不好看,連今晚的值班經理麵對他,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程晨沉默以對,這會兒也不是跟黎璋計較的時候,便沒再堅持,匆匆迴了房間拿了證件,在黎璋的陪同下一起下了樓。


    淩晨剛過一點,急診室裏靜悄悄的,程晨拍了片後做了簡單的處理,目前最有可能的就是手肘骨折,如果真是這種情況,難免需要住院動手術。


    程晨隻能祈禱是自己想錯了,但願隻是扭傷,否則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麽長時間她可耗不起。


    半夜氣氛驟降,冷風從急診大門穿堂而過,黎璋看了眼她曝露在外麵的皮膚,說:“要不我先送你迴酒店,過一會兒我叫人過來取片子。”


    程晨搖頭:“別了,麻煩,反正也沒多少時間了,等取了片子再走。”


    燈光像柔霧一般打在程晨的臉上,平時看著格外嚴肅的這張臉,此刻卻顯得格外溫柔,黎璋的心不經意間漏跳了一拍。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以掩飾自己心裏微妙的變化,起身去自動咖啡機買了被咖啡給她:“你拿著,能暖暖手。”


    視線對上,程晨抿唇一笑,黎璋這人雖然有時候脾氣不大好,但心思還挺細致。


    “不過剛才你為什麽要那麽刺激那姑娘?好端端地把自己搞傷了多不值當?”


    程晨聳了聳肩,表情略顯無奈:“那種情況下,你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這個時間點,客人都在休息,得速戰速決以免影響其他人休息啊,否則你信不信,拖太長時間,你們前台就能接到投訴。”


    黎璋微微挑了挑眉,沉默著大量她,他好像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麽他家老爹這麽看好程晨了,哪怕事情並不是發生在自己就職的酒店,她也能夠為酒店為其他客人著想。


    “你是不是去哪個酒店都這麽負責任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喜歡多管閑事呢。”


    “我才不管別人是不是覺得我多管閑事,我想做就去做了,倒是你,得好好培訓一下你手底下員工的突發應急情況應對,反應太慢了,值班經理這麽晚才來,等她到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黎璋頻頻點頭:“是是是,程總教訓的是,等迴了臨海市,能不能邀請程總你幫我做一個員工應對突發情況的培訓?”


    “那不好吧?我又不是你們酒店的員工,為什麽要幫你做培訓?這應該是沈晴的活。”


    程晨連連搖頭拒絕,不管她和黎璋關係怎麽樣,這都算是越界了,何況每個酒店都有自己一套應對突發情況的規章製度,她這一套不一定適用於其他酒店。


    而且要是讓宋勉知道她幫著競爭對手做培訓,不扒了她的皮才怪。


    黎璋也不為難她,端坐著陪她等拍片結果,這一晚上兩人相聊甚歡,將之前所有的誤會和不愉快通通拋到了腦後。


    “黎璋,你喜歡現在這份工作嗎?還是對於你來說,這是你不得不做的工作?我記得你是家裏的獨生子吧?”


    程晨想起和袁宏宇之間的那番對話,側頭認真地望著黎璋。


    黎璋似乎苦笑了一下:“我喜不喜歡這都是我必須得做的事情啊,這和喜不喜歡無關,和責任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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