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那時候朝堂上的酸腐儒生,列位臣工,皇族貴胄,會不會氣死?”


    朱月仙伸手在楚憐心的臉上捏了一把,笑著離開了這裏。


    “殿下……”


    楚憐心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想到了對方所言那種結果,不禁笑出聲來。


    聲音如銀鈴一般,傳出很遠。


    直到此時,她才真正的認可了朱月仙這位主公!


    畢竟,身為女人,她的選擇本就很少,朱月仙能夠做到這般,已經算是極好的了!


    “隻是不知道那楊凡……”


    楚憐心有些忐忑。


    雖是不得已,可到底是利用了對方。


    也不知道朱月仙怎麽處理的剛才的事情,這讓她心裏不禁有些不安。


    而另一艘大船上。


    楊凡的表情的確不好看。


    畢竟都生活在俗世塵網當中,各有各的無奈,他楊某人也不是不肯吃點兒小虧的人!


    他正想義無反顧的犧牲自己的清白,好好成全一下對方呢!


    誰知道關鍵時刻掉鏈子,煮熟的鴨子就這麽給飛了!


    而且,那朱月仙將他叫出去,絕口不提剛剛楚憐心的事情,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反而倒打一耙,說楚侯府的《千變無相功》失竊,問自己可否得知。


    言語中竟還說那是當年太祖所賜,是十二鎮國王侯中楚侯一族的傳承至寶,乃是不傳之秘!


    最後,還假惺惺的裝作突然發現他手裏的人皮功法!


    擺明了要將黑鍋扣在他的頭上。


    “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


    坐在船艙裏的楊凡一陣嘀咕。


    不過,他也知道朱月仙會如此反應,是為了拿捏自己,保護楚憐心,讓自己心中有所忌憚,不會將楚憐心那些話傳揚出去。


    可輪到他頭上,到底是有幾分不爽。


    “哼,別讓小爺我找到機會,到時候一定給你幾分顏色看看!”


    也讓你知道知道,楊某人一言既出,一戟把你送上天!


    畢竟東南一行,時間長的很!


    就在楊凡暗暗打算要給朱月仙幾分顏色看看的時候,韓重義則是站在朱月仙身邊,說著關於楊凡的事情。


    “如何?”


    朱月仙問道。


    韓重義斬釘截鐵的說道:“他的身上的確沒有煉皮的跡象!眾所周知,煉皮乃是魔王道,就算是封關後,依舊身具魔王氣!”


    “可這楊凡,身上並無半點兒魔王氣,反而是……”


    韓重義的聲音略顯遲疑。


    “嗯?”


    這讓朱月仙不禁疑惑的看向他。


    韓重義說道:“此人雖不是皮魔王,可必定已成血武聖,不止如此,恐怕煉肉一道也走了大半!”


    “什麽?!”


    這下子朱月仙真的震驚了。


    哪怕是她出身皇族,如今也不過是修了血武聖和筋菩薩兩關,對方何德何能達到這種地步!


    韓重義苦笑道:“不瞞殿下,我也是在近距離察看後也才確定這一點,或許隻能說,世間的確有所謂妖孽存在!”


    妖孽!


    是啊!


    以他們所查得的楊凡的資料,如今不過十七歲,就擁有這等可怕的武道實力,不是妖孽又是什麽!


    朱月仙沉默了。


    “楊凡……”


    她呢喃著這個名字。


    既然確定對方不是那尊皮魔王,她的心中的隔膜總算是消去大半。


    這也讓她明白,當初為何以大筋刺入對方心髒,對方事後還安然無恙,原來那時候他就隱藏修為!


    “難怪此人平時對我那般,原來是記得此事!”


    朱月仙不禁有些頭疼。


    不過,心中卻是動了招攬對方的念頭!


    這般年輕,又有如此武道天資,就不信他真對她那位父皇有多少忠誠!


    一旦成功拉攏對方,讓其投入她的麾下,未來必將派上大用!


    “楊林,楊凡,這兩位大才,我必要統統收入囊中!”


    朱月仙下了決心。


    為今之計,卻是要好好補償此人,打消其心中對當時她那辣手一擊的記恨。


    楊凡自然不知道朱月仙改變了對他的態度。


    此時的他,卻是在研究楚憐心留下的那一本千變無相功。


    與他那便宜哥哥給他的《九皇煉皮道》相比,這本功法更為紮實,更加講究千變與無相之說!


    “心有所持,則皮相千變,而真我不動。”


    “心動,眾生皆動。我心不動,眾生皆不動!”


    “我相眾生,則眾生皆我,我心眾生,則眾生皆非我……眾生類我而不同,我類眾生而眾生不同……”


    “好一個千變無相。”


    楊凡看完這本功法後,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他終於找到了問題。


    他當初草創的《他化自在大法》,為何會無法再吞噬其他皇者皮相,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的本相已定!


    雖然吞了大明先帝朱桓的皮相,取而代之,將本相替換為自我,可天地位格已定,他到底是個假的!


    以假吞真,談何容易?


    他盤坐在船艙中,百福結結成密不透風的羅網,將這裏團團圍住。


    隨後,《道德經》緩緩浮現在頭頂上,淡淡的青紫之光顯露而出,掩蓋掉了這裏的一切天機變化!


    楊凡的身體微微一震,皮相緩緩從身後浮遊而起!


    無風自動,透出幾分詭異味道。


    整個船艙內都變得壓抑起來。


    盡管壓抑,可是,皮相上流露出來的氣息卻是中正平和,宛如皇天在上,充斥著煌煌正道!


    那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如今在楊凡看來,卻透出一股虛假之意!


    就如同當初他看楚憐心時,對方因為煉皮之道水平所限,導致容貌雖然千變萬化,可骨子裏卻透出一股不真實感。


    此刻的他也是一樣如此。


    “我相眾生,則眾生皆我,我心眾生,則眾生皆非我……眾生類我而不同,我類眾生而眾生不同……”


    楊凡緩緩默念此言,心中不斷揣摩著。


    他的本我本就不是皇!


    他不是皇!


    他隻是他自己!


    皇者如何,眾生如何,他要化的絕不僅僅是某個人而已!


    “我化諸皇,我化頑固,我化輪迴,我化自在天……”


    楊凡眼眸越來越亮,而麵前的皮相也開始劇烈變化起來,身上的皇者氣機開始急劇閃爍,明暗不定起來!


    砰。


    最後隨著明暗交替之色越來越快,他的皮相竟然轟然炸開。


    隨後萬千碎片重新合一。


    一張平平無奇的帥臉出現在他的麵前。


    這張臉,正是前世的他。


    “我心不動,方可化自在!”


    楊凡緩緩說出此言,麵前的皮相再次緩緩扭曲起來,無風自動!


    經過一破一立,這具皮相的內核徹底發生了變化,對於楊凡來說,這一次才算是真正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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