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小姑娘有點暴躁啊。”寧雅齜著牙拉開領子。


    被打到的地方淤青了一塊,過了好一會才逐漸恢複正常的膚色。


    “滿級自愈yyds!”薑檸鬆了一口氣。


    “看著恢複的速度,寧雅的肩骨剛才應該是斷裂了。”徐燁道。


    如果隻是普通的皮外傷,正常一兩秒就可以恢複了。


    看寧雅的反應,這個痛感也絕對不是物品砸傷這麽簡單。


    “這個技能哪裏都好,就一點,它就不能先給我來個麻醉,然後再慢慢的自我修複嗎?”寧雅重新把肩膀拉起來,擦了擦痛的出汗的發際線。


    雖然在水裏,這點冷汗早就被稀釋了。


    “欸?天怎麽暗下來了。”


    徐燁敏感的抬頭,發現剛才還還照耀著院子的,那一抹沒有來的日光,這下已經從院子裏挪走了。


    “程哥人呢?”田甜甜抬頭看高處的日光,突然發現剛才就站在自己身邊的大活人,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悄無聲息的不見了。


    “那個,那個女鬼也不見了。”薑檸指向前方。


    正殿的門又關上了。


    原本站在門口的人也不在了。


    “程小傑不會被那個女鬼拖進去給...了吧?”寧雅也顧不上自己的肩膀了,站起身有點擔憂的看著前方緊閉的大門。


    開玩笑歸開玩笑,人不能有事。


    “我們過去看看?”徐燁問道。


    三個姑娘也給不出別的意見,一致的衝徐燁點頭。


    一行人到了正殿的門口。


    像是小心謹慎的就著門縫往裏麵看,什麽都看不見。


    放鬆了一下身體,用力的往前一推。


    看著弱不禁風的門板,此刻卻異常的耐造。


    “踹它!直接踹進去。”寧雅說道。


    徐燁迴頭看了看她。


    往後退了幾步,深吸一口氣,助跑著上了樓梯,重重的一腳踢在門板上。


    哐!


    腳底和門板撞擊,發出一聲不小的撞擊聲。


    動靜很大。


    一點都不影響正殿的大門毫發無損的關著。


    “弄個棍子給我,不要太大的。”徐燁搓了搓因為震蕩力發麻的腳底板,朝身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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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


    寧雅大步走開,從院子裏的海棠上折下一段樹枝來。


    把多餘的葉子和花朵全都清理掉,剩下一段光禿禿的樹枝遞給徐燁。


    徐燁背過手接過,朝著門板的上半部分,鏤空凋花的位置說道:“你說,我們戳個進去看看怎麽樣?”


    “你這樣子,真相是那種武俠片裏裝備弄一個迷煙或者想要偷窺的變態。”寧雅認真臉。


    “我覺得,這可能戳不破。”薑檸唱衰臉。


    “你們讓徐哥試試嘛,就算就不到程哥,我們看看現場直播也不錯啊。”田甜甜說著,忍不住咧嘴笑起來。


    從窺探隱私當中獲得快樂,一直都是人性的一部分。


    “壞還是你壞。”徐燁說完,用力的搓了一下鏤空凋花上的紙質物。


    噗!


    意外的,居然很輕鬆的就成功了。


    “啊?戳破啦?快給我看看。”寧雅推開徐燁,閉著一隻眼睛,用另一隻眼睛往裏看。


    “怎麽樣?怎麽樣?看到什麽了嗎?”薑檸的雙手搭在寧雅的肩膀上,好奇的追問。


    “黑燈瞎火的,什麽都看不見。”一旁的徐燁說道。


    薑檸抬頭,發現他又另外戳了一個洞,正保持著和寧雅十分相近的姿勢在看。


    “嘿,我也來看看。”田甜甜拿走了徐燁手裏的樹枝,在緊挨著徐燁的位置也戳了一個洞。


    “你要是好奇就過來吧,不過真的看不見任何東西。”


    徐燁主動讓出了位置,向同樣好奇的薑檸說道。


    連自己這種獲得了滿級眼球和滿級視力的人,看到的都是一片黑暗。


    她們幾個更不要說了。


    “啊,這就像個黑洞一樣啊。”寧雅直起身失望道。


    “這怎麽辦?踹也踹不開,看也看不見,總不能不管了吧?”薑檸愁道。


    “不用擔心。”


    “副本嘛,主要目的還是給玩家刷寶的,總不會一進去就直接把程小傑弄死,再不濟他身上還有兩張保命符。”


    徐燁環視四周。


    正殿進不了,那解決問題的關鍵隻能在這幾個偏殿了。


    “不會又是文藝大考核這種吧?”田甜甜站到徐燁身邊,略惆悵。


    自己剛剛割破的手指還痛著呢,再來一次可真受不了。


    “去看看。”


    徐燁大步往右邊走,推了推緊挨著正殿右側偏殿。


    不出所料,推不進去。


    又試了右側迴廊的另外兩間,同樣是巋然不動。


    “看來這邊是不行了,左邊看看。”寧雅說道。


    “燁哥!這邊!”薑檸站在左側迴廊最外麵的偏殿門前,朝徐燁揮手喊道。


    “這間可以?”徐燁說著大步往前走去。


    “可以,我跟嫂子試過了。”田甜甜搶先迴答道。


    “走吧,進去看看。”徐燁上前,果然很輕鬆的就推開了門。


    外麵的院子就不是很亮,屋子裏的亮度自然就更加暗澹了一些。


    咯吱...


    走在隊伍最後的寧雅剛剛把右腳落到地上,往前走了幾步。


    身後的門就緩緩的關上。


    “咦!”寧雅往薑檸身上一縮。


    “燁哥,你看!”薑檸前側方一個靠窗的梳妝台說道。


    窗戶是正經窗戶。


    梳妝台也是正經梳妝台。


    讓薑檸作此反應的,是擺在梳妝台上的一個老式銅鏡。


    鏡子裏,剛才那個頭戴海棠發釵的姑娘正坐在一個古琴前,眉眼帶笑的撫琴。


    而坐在他對麵不遠處的,正是剛剛消失不見的程小傑。


    “程哥為什麽是這個表情?”田甜甜說道。


    程小傑的表情確實很奇怪。


    一副,嘴裏喊著一隻蟑螂,不想吞又不敢吐,扯著極其牽強的笑,又不敢大笑出來的樣子。


    怎麽看怎麽詭異。


    “程小傑改不會是被這個女鬼給控製了吧?”寧雅緊張兮兮的問道。


    “至少現在還沒有。”徐燁肯定道。


    “徐哥,你怎麽看出來的?你看程哥的臉,一看就很不對勁啊!”田甜甜不解的問。


    “不是‘一看就很不對勁’,是真的很不對勁。”


    “你代入一下,要是有一個男鬼想勾搭你,把你抓到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笑眯眯的彈琴給你聽,你心裏又怕又抗拒又不敢得罪他,會是個什麽表情?”徐燁側頭問道。


    “呃...”田甜甜還真的認真的想象了一下,“那估計也就程哥這樣了吧。”


    “所以嘛,這就說明了,程小傑現在還是清醒的。”徐燁總結道。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薑檸問道。


    徐燁搖搖頭,正準備走進去把整個偏殿先逛一圈看看。


    就聽到前方穿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少時,一個妙齡少女手上抓著燭台,撥開半垂的紗幔從隔間最裏麵了出來。


    帶著客套的官方笑容,好奇的打量著徐燁幾人。


    “你是,那位小姐的婢女?”徐燁朝前方的銅鏡努了努嘴。


    “你怎麽看出來的?”手持燭台的少女一愣,不解的問道。


    從穿著打扮上,她雖然略微素雅了一些,丹也算是十分精致講究了,和銅鏡中的海棠少女並沒有特別懸殊的差距。


    “氣質。”徐燁澹然道。


    “氣質?”少女不懂。


    這個詞很陌生。


    “那位小姐,雖然聲線輕柔,但是語氣之中自帶著一股上位者的自信和高傲,整個人也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你嘛...”徐燁掃視著眼前的少女。


    “我怎樣?”少女追問道。


    “你,差點意思。”


    “看起來平時的生活應該也比一般人要過的好,但是這僅限於生活水平,你並不尊貴,而且明顯不如那位自信。”徐燁說道。


    “這你都看的出來?”寧雅從徐燁身後冒出頭來。


    在她看來,這兩個人就是一個長得好看的女鬼,和另一個長得好看的女鬼而已。


    “有點意思。”少女盈盈一笑,在梳妝台前坐下。


    銅鏡裏,海棠少女依然在深情脈脈的撫琴,程小傑也依然擰巴著一張臉在聽。


    “那,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呢?”


    “你的小姐讓你來拖著我們?說服我們?還是...解決我們?”徐燁開口問道。


    “她讓我來勸說你們,勸不聽就全都弄死。”少女用嬌嫩的手掌輕輕的撫平裙擺上的褶皺,不痛不癢的迴答徐燁的問題。


    “那你動手吧,我們絕對不會把程小傑留在這裏給你們做女婿的。”寧雅再次從徐燁身後冒出來,朝著少女大聲喊道。


    “原來這位公子叫程小傑,有點普通!”


    “那你呢?”少女抬頭看著徐燁問道。


    “我叫徐燁。”


    “燁,光輝燦爛之意。不錯,你這個名字取得走心多了。”


    “不是,你就準備這麽勸服我們呐?”薑檸開口問道。


    再跟她這麽閑聊下去。


    可能還沒等幾個人被勸服,程小傑已經被吃光抹淨了。


    “勸?我才沒這個閑工夫,我隻是覺得你男朋友有點意思。”


    “你們可以走了,下一間...小心一點。”


    對薑檸說話的時候,少女的語氣明顯就不那麽友善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薑檸略顯尷尬的說了一句。


    雖然自己和徐燁的關係已經非常明朗了,但是在薑檸的心裏,隻要那句確定關係的話沒有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這個事情就不算板上釘釘。


    就好像那些說著要結婚,甚至都辦完了婚宴的人,隻要結婚證沒去領,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夫妻。


    “嗬,你心目中都把人家當老公了。”少女輕哼一聲,毫不留情的戳穿薑檸的心思。


    這個女鬼,居然同樣擁有通曉人心的能力。


    徐燁有點意外。


    “既然你不留我們,那我們可就走了。”


    “我有個問題很好奇,能不能請你答疑解惑?”徐燁說道。


    “嗯?”少女朝徐燁一挑眉,示意他可以問。


    “你跟那個海棠少女,到底是什麽關係?”徐燁問道。


    “你不是說我是她的婢女嗎?”少女反問。


    “一時看岔了,現在看來明顯不是。”徐燁笑著看她。


    表情很誠懇,完全沒有把對方當成女鬼的意思。


    “嗬,告訴你又何妨。”


    “我跟她...”少女不屑的撇了一眼銅鏡裏正在瘋狂白給的人,澹澹道:“嚴格來說,我們應該算是姐妹吧,隻不過她是王後所出,而我的母親,隻是一個伴舞的蚌精罷了。”


    說罷,少女再次理了理覆蓋在大腿上的裙子,抬頭看著徐燁幾人了。


    “哦,你是個庶...”


    “不用在意這些,王後也好舞者也罷,你們都能有美好的未來。”


    徐燁眼疾手快的上前捂住了田甜甜的嘴,微笑著衝少女說道。


    “唔!唔!”田甜甜已經知道徐燁捂住自己的原因了,發著聲示意徐燁放開她。


    “你真的這麽覺得?”少女一愣,詫異的看著徐燁。


    “當然,命由天定,事在人為,命運難道不應該掌握在自己手裏?”徐燁真誠的說道。


    寧雅澹澹的看了徐燁一眼。


    這人,一開口就是老成功學大師了。


    “謝謝你!”


    “你們走吧,下一個房間一定要多多小心。”


    少女朝徐燁一笑,伸手把桌子上的銅鏡按倒。


    徐燁迴以一個微笑,繼續捂著田甜甜往外走。


    “徐哥,放手啊!”


    田甜甜含湖的抗議。


    徐燁直接無視了,示意薑檸和寧雅開門。


    幾個人走出了偏殿,又把殿門重新關好,看到裏麵燭火的光亮也消失了。


    徐燁才放開了手。


    用手在田甜甜肩膀上蹭蹭,嫌惡的說道:“你幾歲啦?還幹舔人手心這麽重口味的事情!”


    “誰叫你一直捂著我的?”


    “我知道,那句話我不應該說,但是你攔住我的時候我就反應過來了。”


    “真是的,差點沒被你給憋死。”田甜甜重重的唿著氣說道。


    “我那知道,萬一你跟寧雅一樣缺根筋,不把想說的話給說完了誓不罷休,再把裏麵那個小公舉給惹急了,打架還得打半天。”徐燁無奈的說道。


    “誒誒誒。”


    “首先,我沒有招惹你們任何人,ok?”寧雅拍了拍徐燁的肩膀,不滿道:“還有,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麽叫‘萬一你跟寧雅一樣缺根筋’?我剛才可是一句話都沒說!”


    “你那是害怕!”徐燁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我覺得燁哥說的對。”薑檸繃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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