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無論男、女,隻要是人,都會對自己喜歡的東西產生占有欲,這種占有欲會在外敵出現時表現得更加強烈,到時就算他的性子再沉穩,再死要麵子,也會受不了!


    但如果連這一招都沒效,那就隻能放棄了!


    不!她絕不放棄,所以這一戰,她一定要贏!紅豆邊想著洛東白的話,邊在銅鏡前細細的裝扮著自己。


    為了助她打贏這一戰,洛東白還幫她到鎮上買了一套新衣裳,穿上新衣後,紅豆對鏡淡抹胭脂——其實她的皮膚甚好,原是不須再添妝,但最近哭得太多,跑出兩個黑眼圈,遂不得不藉助胭脂的修飾來幫忙。


    最後她插上洛東白為她選的翠玉簪花,再將一副帶著長長銀鏈的耳墜子掛上耳際,完工後她對鏡淺笑,滿意得不得了。


    鏡中佳人看來高貴清雅,而在她優雅的轉頭時,長長的銀鏈還會隨著動作誘人地擺蕩,將燭光幻化成銀絲萬縷,而無論是銀絲或佳人,同樣教人目眩神迷。


    哼!就不信以她這個樣還逼不了郝任哥投降,紅豆在心底為自己打氣,款款起身,下樓用餐。


    此役事關生死,半點不得馬虎,紅豆留心著腳步,一步一步的步下台階。


    才剛下樓,綠豆就瞧見她,還怪叫起來。“我的姊呀!你這一身是要去參加迎神賽會嗎?不過隻是吃頓晚飯,你會不會太隆重了一點呀?”


    綠豆的話讓她好半天笑不出來,抬不起腳步,幸好此時黃豆出聲來。


    “哪會!姊這個樣可漂亮了,姊是個姑娘家,早就該這樣打扮了。”


    小弟真乖!算姊姊平日沒有白疼他,紅豆給了小黃豆甜甜的一笑,再度聚集了勇氣。


    店內人員的晚飯時在後廳以兩班製進行,方才那些新來的跑堂夥計及二廚等人早已先吃過,這一頓則是店內重量級人物的聚餐一除了阮家三姊弟及齊郝任這個大股東外,自然還有他那兩個好朋友。


    長桌一頭端坐著齊郝任,那與往日一般過淡的眼神自紅豆的身上瞟過,卻沒吭氣,臉上亦無驚豔的表情。


    他的眼神雖然讓紅豆感到有些失望,但她仍強逼著自己無論如何先行壓下,繼續優雅的走到齊郝任右手邊的空位上,斂裙入座。


    “對不起,我來晚了。”紅豆先向眾人點頭賠禮,再細聲細氣的小聲問道:“謝謝你送到簪花和衣裳,我這樣好看嗎?”


    紅豆的問句,其他人都當她問的是齊郝任,也以為這對小兩口終於有點兒進展了,卻在下一刻,難以置信的看見那個迴答她的人竟是坐在她對麵的洛東白。


    隻見洛東白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臉,換上一副有點惡心的溫柔模樣,輕輕伸掌蓋向紅豆的小手。“你身上從頭到腳都是我為你精挑細選的,怎麽可能不好看?其實好不好看並不重要,要緊的是人而不是衣裳,你麗質天生,任何事物隻要到了你身上,就會立刻變成光芒萬丈!”


    哇靠!真是有夠肉麻的了,虧小洛這小子說得出口,綠、黃兩豆聽了這話,當下嚇掉了下巴。


    範辛則是猛搓起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想著莫非這就是前幾天晚上,老齊要去找他那些刀子們出氣的緣故?


    無聊!這個小洛真是有病,拆散人家情侶真有那麽好玩嗎?還有,這就是小洛所謂的好計——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為拆散別人而奉獻自己嗎?


    相較於範辛臉上的不以為然,綠豆、黃豆則是明顯的震愕加反對了——他倆早已將齊郝任視為未來的姊夫,可從沒想過會換人的,即便他們並不討厭洛東白。


    這個笨姊姊,綠豆悶悶的想,就算撇開齊大哥對他們阮家的恩情不說,齊大哥仍然比洛大哥更適合當人的丈夫,洛大哥頂多是贏在會說話,以及有張會招桃花的俊臉罷了。


    沒等綠豆、黃豆出手,紅豆那被洛東白蓋住的小手早已偷偷溜走——演戲歸演戲,她的手可是隻給她喜歡的人碰,而普天之下,就隻有齊郝任一人能碰。


    紅豆收手時代不自在,讓洛東白接下來的動作引開了眾人的注意。


    他笑語晏晏地伸筷夾菜,殷勤的送進紅豆碗裏。“紅豆妹子,來,吃個豬腦補腦力,你整天待在櫃台裏算賬、記賬,很傷腦的。”


    “謝謝東白哥哥!那你……”紅豆也學他舉高了筷子,“來跟雞腿吧!你整日在店裏跑堂,送菜,肯定很費腳力。”


    “紅豆妹子吃快豆腐,養顏美容。”


    “冬日哥哥來個腰花,補身補腎。”


    “送你一個雞冠,祝你豔冠群雌。”


    “迴你一個筍尖,願你巍峨頂天。”


    “我幫妹子盛碗冬瓜排骨湯吧!去油解膩。”


    “不不不,還是我先幫你盛吧!我的工作都是坐著的,哪有你一半的辛苦?”


    眼前隻見阮紅豆和洛東白兩人一來一往,你褒我讚,弄得其他人都不知道該往哪下筷子了,更弄得這整間客棧裏好像隻有這兩個是真的有在幹活兒,而其他人都隻是在鬼混,活該要被餓死。


    綠豆等人瞧著眼花繚亂兼腹中噴火,索性一個接一個停下筷子,雙手托腮,狠瞪著眼前這對“恩愛”的情侶,可眼角餘光也沒忘了悄悄溜往齊郝任——那個被夾在兩人之間,早該發作的男子。


    “夠了!”終於眾望所歸,齊郝任出聲兼出手——兩手分別鉗握住那兩個家夥,以內勁逼得他們兩人鬆筷,轉而改搓揉各自發疼的手腕。


    雖然手腕骨不太好受,紅豆卻是暗暗心喜,因為她終於激起這個男人生氣了。


    若依照洛東白的推斷,齊郝任現在應是準備要向在場所有人宣告,說她阮紅豆是屬於他的了吧?


    “幹嘛突然發神經?”洛東白邊揉轉手腕,邊發出抗議,“吃飯時間不吃飯,擰人手腕好玩嗎?”


    “原來——”齊郝任淡淡的哼氣,“你也知道吃飯時間是該要吃飯的。”


    “那當然!還有哇——你擰我也就算了,反正我身強體健,不怕惡人操;但幹嘛擰我紅豆妹子的手?你知道她皮膚有多嬌嫩,隨隨便便一施力就會留下痕跡嗎?如果你害她在身上留下斑痕,信不信我跟你翻臉?”


    “夠了!”


    又是一記威猛沉喝,洛東白先是微愣了一下,可驟然就恢複原樣。“你老是說夠了,夠了,究竟是夠了什麽?是飯?是菜?還是酒夠了?”


    “我是說你們兩個,鬧夠了!”


    “鬧夠了又怎樣?”洛東白抬高下巴,挑釁的看著齊郝任,“你有意見嗎?你管得著嗎?”


    “如果你們想繼續留在這間客棧,那麽我就有管束你們行為的權力;既然你們互相看對眼,又愛到如此唯恐天下人不知,那就不該再這樣拖下去!”


    呃——這是什麽意思?洛東白難得發現自己居然也有聽不懂齊小子想法的時候。“那麽依照閣下的意思,我們到底該怎麽做呢?”


    齊郝任闐黑著一雙深沉不見波瀾的冰瞳,沉緩的開口。“既然自家開的是客棧,舉宴方便;而紅豆和你又都沒有高堂長輩需要請示,萬事從簡;就算是我為她死去的爺爺了一樁心事,也算是我替你這個好友聊表心意,五日後,由我當主婚人,就讓你們拜堂成親吧!”


    齊郝任不愧是掌控大局慣了的人,一句命令便將事情拍板定案,誰都不許再有意見!


    他差人到城裏找來手腳最快的裁縫師傅趕製新娘嫁裳及新郎蟒袍,不計成本,限期於三日內完成。


    雖說萬事從簡,但該有的喜幢喜燭,煙花爆竹,他可是一件也不許人短少,說是不能委屈了新娘。


    在齊郝任的一聲令下,眾人忙得團團轉,也忙得糊裏糊塗,搞不懂幹嘛非要如此倉促的逼著兩人洞房花燭。


    但齊郝任卻很清楚這事非得速戰速決的原因—一來是為了保護紅豆,逼洛東白在這段感情尚未冷卻前,對她負起責任;二來則是怕自己在明明已看清楚事實的情況下,依舊受到那小女人的影響。


    隻有將此事盡早做個了結,隻有讓紅豆盡快成了他好友之妻,他才有可能斬斷對這個小女人不當存有的遐思。


    至於洛東白,算他活該!誰教他要去招惹人家,甚至連好友的女人都不肯放過,失去自由是他自作自受的結果。


    在婚禮前一天,綠豆硬著頭皮去找齊郝任,他說姊姊哭著說不嫁,說她和洛大哥隻是鬧著玩的,所以他隻好替姊姊來拜托齊大哥,看能不能取消這個婚禮?


    “不能!”齊郝任冷冷的迴應,“你姊已經不是孩子了,要懂得對自己的言行負責,她既然有勇氣胡鬧,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


    而感情,是可以隨便鬧著玩的嗎?


    至於新郎那一頭,則是由範辛找上洛東白。


    隻見洛東白躺在水潭邊的吊床上閉眼哼曲,既不忙碌,又不緊張,悠閑自在的曬著太陽,仿佛明天要拜堂成親的人不是他。


    “快活嗎?”範辛踱近吊床,沒好氣的開口。


    “還不錯!”邊迴答,洛東白邊蕩起吊床,連眼皮都懶的先起來,“還是老齊有眼光,這裏在除去淤泥,重新整修後,既不臭又夠涼快,果真妙哉!”


    “哉你個死人頭啦!誰在問你躺在這裏曬太陽快不快活?我是在問你橫刀奪愛,奪友人之妻,你真的能夠快活嗎?”


    “你這話很奇怪呦!紅豆又還沒嫁給他,哪能算是友人之妻?至於橫刀奪愛,他可以跟我急,跟我搶呀!當天的情況大家都看見了,那可是他自己硬要把紅豆往我懷裏塞進來的呦!”


    “相交多年,你明明知道他那茅坑裏的臭石頭,又臭、又硬的倔脾氣,你對他施以那種激將法,百分之百就是這樣的結局,他是個寧死也不會在人前示弱的人。”


    “嘿嘿!同樣的相交多年,你也該知道我那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壞毛病,不見他開口求饒,不見他當眾對紅豆示愛,少爺我就是還想再玩下去。”


    “ㄟ——你有沒有搞錯呀!這可不是在扮家家酒,玩玩就沒事,你若真娶了紅豆,當了人家的夫君,那麽你那‘三狂’重返江湖的念頭呢?”


    “放心,我娶妻子可不像老齊,隻許掛個名分,可不許纏在我身邊,隻能乖乖的給我在家燒飯,洗衣,不許幹涉我在外頭的所有事情,所以呢!我依舊可以笑傲江湖。”


    “我早說過你這小子是有病毒,果真沒錯。”範辛一大腳送過去,將那正在得意壞笑,沒防他的洛東白由吊床上踹進水裏。


    “你這樣惡整老齊,他日後還有可能再跟你笑傲江湖嗎?”白癡!“不過你還真有句話說對了,老齊果然有眼光,懂得在這裏弄個吊床。”方便踹人下水!


    沒理會那在水中載浮載沉,鬼吼鬼叫的洛東白,範辛轉身大踏步離去。


    夠了,他不想再看鬧劇了!


    範辛決定上齊郝任房裏,將前因後果跟他說清楚,雖然範辛也不是很明白洛東白是怎樣讓紅豆對他那樣唯命是從,但至少知道洛東白在老齊與小紅豆兩人間施了離間詭計。


    他要和老齊說清楚,再要老齊自己想清楚,別在明天做出會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就在範辛氣唿唿的來到齊郝任房外不遠處時,瞧見他房前佇立著一抹纖細人影,他一抹眼,發現是明天就要當新娘子的阮紅豆。


    既然紅豆來了,範辛便改變了心意,他轉身躡足離去,心想這種事還是該讓小兩口自己把話說清楚,此時兩人中間既已沒了愛攪局的洛東白,想必不會有問題才對。


    範辛走後片刻,紅豆仍在門外徘徊,她在鼓足勇氣,她在籌思著該說些什麽,她在想著該怎麽表達才能讓他明白她明天絕不嫁人的決心!


    這一次,她不要再靠那個隻會壞事的狗頭軍師,而是要自己獨立打這場戰,是輸是贏,是生是死,至少她努力過了。


    紅豆吸氣,舉手敲門;齊郝任上前開門,麵對麵後,兩人相對,半天無語。


    “怎麽還不睡?”他終於開了口,關心的卻是她明天的婚事,“當心明天當個醜新娘。”


    她跨過他身邊,走進屋裏,將門帶上,心底好恨他竟能這樣無事人般的逼她嫁人。


    “我不想嫁給洛東白!”她大聲說話。


    “不想嫁!卻隻想和他繼續玩下去?”齊郝任眼裏寫滿了輕蔑,“紅豆,雖然你們家開的是客棧,但那不代表你就不須恪守世間女子當守的規矩;既然你爺爺講你們姊弟托付給我,我就有義務不讓他的孫女成為讓人在背後論長道短,沒有貞節觀念,隻想和男人一路玩下去的蕩女淫娃!”


    他在說什麽?蕩·女·淫·娃?!


    紅豆氣紅了眼,不敢相信她隻不過是和洛東白在人前玩了一場假扮恩愛的遊戲,竟然就被冠上如此難聽的封號。“我從沒想過要再和他玩下去,而且我們的玩也不是你說的那種難聽的意思……”


    她被氣得不知該如何還擊,“你……我……你汙蔑我!”


    “我汙蔑你?難道你沒有和洛東白在人前公開調情嗎?”


    “我那……我那是有原因的。”她隻是想刺激出他的占有欲啊!


    “我不想知道原因,我隻確定了結果,結果就是你必須對自己的言行負責!”他的嗓音變得嚴厲,“阮紅豆!迴你的房間去好好睡一覺,明天起床後,當個神清氣爽的新娘子。”


    “我不要!我不要!”她捂耳,跺腳尖叫,“我根本就不喜歡洛東白,為什麽非要逼我嫁給他?你……你可惡!你霸道!你蠻橫!你沒有人性!你不講道理!”


    她恨恨的瞅著他,以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狠盯著他那堅硬如磐石般無情的麵孔。


    “隨你罵!”他冷冷開門,“反正無論你怎麽說,都改變不了你明天要嫁人的事實。”


    用說的沒效是嗎?那她就用行動表達!


    紅豆火了,跳到齊郝任身上,小手死纏著他的頸項,就像那天他將她從水裏救出來時那樣緊緊的摟著,無論如何也不肯鬆開。


    “阮紅豆!”齊郝任氣到青筋隱跳,“我數到三,你自己下來,別逼我動手!”


    “別說是三……”紅豆將小臉埋進他的頸間,蠻聲大喊,“你就是數到三百、三千、三萬;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下來!”她要跟他在一起啦!


    “阮紅豆!不要挑戰一個男人忍耐的極限!”他怒吼,額頭開始盜汗。


    他恨她的死纏不休,更恨自己對她居然還有反應——她也隻不過才將柔軟的身軀撲到他身上,他那該死的,飽蓄著男性衝動的部位居然就快不聽使喚了。


    “別以為隻有你有忍耐限度,我也有!”紅豆在齊郝任的頸間邊哭變抗議,“你幹脆打死我算了,死在你手上是死,嫁給別人也是死路一條,既然是一樣的結果,對我又有什麽分別?我喜歡你,就隻喜歡你!如果你非要逼我嫁給洛東白,那就索性先殺死我吧!”


    別聽她!


    別信她!


    別讓她又有再度傷害他的機會,這隻是她的陰謀詭計,這隻是她的手段,她的任性,齊郝任邊冒汗,邊不斷地在心底告誡自己。


    “郝任哥哥——”紅豆抬起頭,用傷心的大眼睛丁丁的瞅著齊郝任,“我們之間究竟是怎麽了?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原先一切不都是好好的,你不也挺喜歡我的嗎?”


    他無法吭聲,因為心頭盤旋的是和她相同的問句。


    “你明明吻了我,還碰了我;你明明對我是有感情的,為什麽非要把我推給別人?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殘忍?”


    我的殘忍遠不及你!齊郝任幾乎要這樣脫口罵出了,卻還是咬牙忍住,僅以一雙冰冷的眼睛瞪著她。


    “求求你別這樣對我,別逼我去嫁給別人……”紅豆淚眼汪汪的哀求著,“因為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撒謊!如果她真的喜歡他,就不會無視他的感受,和他的朋友亂搞曖昧!


    在齊郝任將憤怒化為言語前,紅豆突然抬頭主動吻他,想以行動來證明她的愛。


    驟遭強吻,齊郝任愣住,這個老愛胡鬧的丫頭,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還是說這才是她的真實麵貌——沒有貞節觀念,對男人說抱就抱,說親就親,隻為了達成她的目的?


    他用力推開她的唇,卻推不開她的人。


    她沒命的環緊他,在他的胸前低心低語。“我真的很喜歡你,郝任哥哥!我到底該怎麽做,你才會肯接納我?”


    齊郝任在心底怒吼,想叫她把她那廉價的愛情拿去給別人,他一點也不稀罕!


    但話還沒說出口,驀地一股衝動在他胸前生起,他突然想給她一點教訓了。“你真的這麽喜歡我?”


    他冷冷的問她,“真的為了想討我歡心,做什麽都可以?”


    她沒作聲,徑自將臉埋在他的胸前用力點頭,真的,做什麽都行,隻要他別再逼著她去嫁給別人。


    “很好!”他聲冷如冰,“那麽等一下,無論我要你做什麽,你都得滿足我!”說完,他抱著她轉身踱入寢廳,接著一把掀開床幔,將她扔到床上。


    接著他跟著上床,大手一陣亂扯,將她的衣物撕破了往床外扔,讓僅穿著肚兜及褻褲襠紅豆環保著自己半裸的身軀,瑟縮在床尾,嚇瞠著一雙噙滿驚懼的大眼睛。


    她不得不感覺到恐懼,因為眼前這野獸似的男子一點也不像她認識且深愛著的郝任哥哥了——郝任哥哥是冷淡而理智,是疏離而謹慎,是會心疼、憐惜她的,他從來不曾有過如此失控且野蠻的時候。


    見紅豆像是又要哭了,齊郝任冷冷的提出警告。“如果你敢掉一滴眼淚,就立刻滾出我的視線範圍,我討厭愛哭的女人。”


    “我不哭。”紅豆努力瞠大水眸,硬是將那些不聽話的淚水給逼了迴去。


    “很好!”他不耐的哼氣,“那為什麽要離我這麽遠?”


    她聽話的將半裸的身子一寸寸往前,終於蹭到他的眼前,但光是這樣就已經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氣。


    她僵在床上不敢動,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就連眼神也是深覺羞恥的躲避著他的。


    齊郝任開口嘲諷,“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我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


    紅豆強忍著羞意及恐懼,逼自己鼓起勇氣看向他,“你想讓我怎麽做?”


    “以你最拿手的誘惑男人的本事來誘惑我,直到我願意主動碰你為止。”他控製不住的想羞辱她。


    “我最拿手的本事不是誘惑男人!”他沒來由的指控,讓她又想哭了!


    他粗聲粗氣道:“不是就快滾!滾迴你的房裏,別再來煩我!”是的,求她快滾吧!放過她自己,也放過他!


    她的柔順屈服,一點也沒能讓他開心,反而讓他更加憎恨她——他恨她的不懂得愛惜自己,任性胡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既然已經讓洛東白為她投降,甘心接受婚姻的束縛,為什麽還不能滿足?為什麽又要來招惹他?


    他的粗吼並沒嚇跑她,紅豆深深吸了口氣,不許自己退縮,如果這是他所要的,這是讓他愛上她的唯一方式,那她一定要試!


    她勇敢的以眼神迎戰他,放下那環抱著身軀的小手,打直腰杆挺起身,她伸手扶向他那已冒出些許胡碴的方正下顎。


    胡碴有些紮人,她卻是愛不釋手的輕柔撫摸,直到傾身將她的唇貼上他的。


    她笨拙的親吻著他那冰冷如硬石般的唇瓣,想將他給吻熱;而他則是用力抗拒著。


    她的努力和他的抗拒展開搏鬥,直到他嚐到鹹鹹的淚水,才知道她又哭了。這該死的丫頭,他明明就警告過她,叫她不許再以眼淚來對付他,而既然她違了約,他大可以此借口將她趕出房間!


    但他辦不到,因為他心口上的提防就在這一瞬間被她的淚水給衝垮,連同他那早已岌岌可危的理智也消失殆盡。


    這該死的小妖女!他投降了!


    齊郝任俯近紅豆,終於放縱自己化被動為主動,將他的唇幾近粗魯的用力摩挲著紅豆細嫩的唇瓣,以舌侵入她的口中,向她需索更多的熱情。


    她並沒有讓他失望,快樂的迴應起他。


    這個吻很快就失去控製——他的手快快的爬上她的嬌軀,不耐煩的將她身上僅存的衣物全部剝去,熱切的膜拜起她那滑如凝脂般的玉膚。


    雖然她並不排斥他的侵犯,卻還是羞怯的閉上眼睛,在他的大掌下輕輕的打顫。


    他不斷的吻著她,激情的痕跡一路由下巴滑至她的胸前,他恣意的享用他豐腴柔軟的胸脯,甚至還故意咬疼了她。


    有些疼,紅豆卻無意抗拒,她甚至有些暗自欣喜——能讓她喜歡的男人因為她而失控、而瘋狂,這其實是種身為女人的驕傲。


    她害羞的張開眼睛,看見趴伏在她胸口上的他,並與他的視線對上,他眼中的狂肆激情讓她全身都發軟了。


    “郝任哥哥……”她溫柔的嬌喚著他,並在他再度低頭啃咬她時,嬌喘出聲。


    對於她的深情唿喚,他聽若未聞,徑自將大掌急躁的下探,尋找那能讓她和他都能享受到極樂快感的源頭。


    他找到了,以勁指猛然驅入。


    “不行!不……唔——郝任哥哥……不可以!”紅豆感到害怕,慌張起來,死命的想夾緊雙腿。


    卻被齊郝任以粗惡毒嗓音給喝止住,甚至意圖強行扯開她。“為什麽不可以?你剛剛是怎麽說的?”


    “可我……”紅豆可憐兮兮的咬唇道:“會怕!”


    “怕?!”齊郝任發出冷笑,“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演戲?跟你的東日哥哥就不怕?跟我就會怕?是因為他比較溫柔,比較擅於前戲嗎?”


    紅豆怒坐直身,狠狠一個巴掌摑去,用力之猛將齊郝任的臉都給打偏了。


    她伸出裸足踹開他的手,跳下床,眼中飽含著淚水,全身發抖的撿拾著自己被他扯落滿地的衣物。


    齊郝任也不阻止她,徑自將雙臂往後撐坐在床上,神色恢複了平日的冷淡。


    “怎麽不玩了?老羞成怒了嗎?還是嫌我表現得不夠好?”


    紅豆花了不少時間才終於能將義務勉強穿上,轉過身怒瞪著他,雖有滿腹的話語想要發泄,卻是氣到連半句都擠不出來。


    “不玩也好!”齊郝任無所謂的坐直身子,低頭以長指懶洋洋的撣拂著自己,索然無味的開了口,“碰了你,我還怕會弄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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