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石子從外麵激烈的鬥法崩飛過來,打在四人附近的山壁,將山壁打出一道裂縫。


    不遠的鎮海和尚看了一眼,隨後緩緩閉上眼睛。


    “這人之前說出的那些話,好似從後世而來,不然為何去過真君觀卻沒見到陳鳶,去過萬佛寺,卻說老衲已圓寂。”


    穿越嗎?


    陳鳶心裏倒是不驚訝,畢竟他也是這麽過來的,甚至還用過昆侖鏡將兩個時空重合過,也算是一種穿越。


    那這人是怎麽從後世過來的?


    斬破虛空?


    不可能,就算是神仙,也要分高低的。


    難道他也有一件類似昆侖鏡一樣的法寶?那過來的目的又是什麽?


    西北這邊的事,加上昆侖鏡出問題,陳鳶不得不將這人聯係到一起。


    山道外麵,連天的雨幕都淩亂的在風裏飄著,那邊一人一神決戰正酣,那人似乎也激出怒意,甩出拂塵纏住掄圓打來的大槍,唿出一口氣,風化作肉眼可見,牽出一道道絲線、刀光般的輪廓。


    項羽身形砰砰砰的抖動,大氅、甲胃被切出一道道口子,溢出絲絲煙氣來。打到這個時候,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大量香火氣隨風飄曳,他轟的一下將大槍從對方拂塵卷裹中奪過來,踩著履下水浪,將大槍掄的像風車,對方外放的罡氣被打中,轟然碎裂,那人也不得不躲避這狂暴的橫掃,不過下一刻,這人再次抬手一抓,憑空顯出一隻巨手由下往上在漫天飛舞的碎石裂岩中,呯的將項羽抓在手心。


    山道上,陳鳶眯了眯眼睛,袖中掐出法決,往一側揮開,那邊空地青煙升起,化出一身綠袍金甲的關羽來,後者一抬手,一匹赤紅戰馬憑空浮現,頃刻,翻身而上,厚重的刀鋒帶著龍吟呯的垂在地麵,躍馬拖刀衝出。


    這一瞬間,關公騎馬衝出山道,那邊的項羽也被大手拖拽拉至那人麵前,天空忽然一暗,青虛等人,包括陳鳶感覺像是被人按住了肩膀,身子向下沉了沉。


    “有東西飛過來!”飛鶴說了一句。旁邊的青虛臉色凝重:“好強的妖氣。”


    陳鳶循著氣機的方向望去,天際盡頭一抹黑點正已極快的速度飛來,能聽到轟鳴的爆音。


    轟隆隆墜落的山岩當中,那人停下動作,拖刀飛奔空氣中的關羽也轉身迴到山道前方,抬刀格擋,將陳鳶等人護在身後。


    下一刻,黑點無限放大。


    是一根中間漆紅,兩頭金黃的鐵棒,接近的刹那,轟然變作一根堪比山峰的巨大長棒,照著那邊的身影轟然砸下。


    項羽身形迅速散去,化作青煙,而那人像是被什麽定身術定住一樣,漂浮半空看著那山峰一樣的鐵棒在眸底放大。


    霎時,是一聲轟的巨響,山林、碎裂的岩石化作煙塵彌漫而起,衝擊而來的氣浪、法力餘波,被關公擋下,身下的大山還是在巨大的震蕩裏搖晃了幾下。


    “這這……”青虛等人目瞪口呆,饒是鎮海也被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是哪隻大妖出手了?”


    飛鶴吞了吞口水,“難道是那隻蟾妖認識的妖物過來助陣?不然為何照著那人打。”


    “那法器看著有些眼熟。”青虛到底經曆過當年魔窟一事,他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的陳鳶,“這根法器,好像陳道友之前喚出的一隻妖……神猴所佩。”


    這根棒子,陳鳶不知看了多少次,自然認得是誰的。


    “大聖的。”


    “可沒見你喚他出來。”


    陳鳶盯著煙塵中靜靜壓著山林的金箍棒,說出令三人都感到驚駭的話語,“不用召,他一直都在這方天地。”


    目光抬起,陳鳶看去金箍棒飛來的西南方向,“應該離此不遠,正被一座大山壓著。”


    一時間,三人驚得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就在這時,安靜躺在地麵的金箍棒忽然升起,在陳鳶等人視線裏,彭的一下,化作煙霧,消失無蹤。


    而那人的身影也在瞬間飛升而起,落到四人不遠的一處山壁凸出的岩石上,發髻淩亂,顯得踉蹌不穩,身上那件暗沉的麒麟袍被金箍棒砸的狼藉一片,嘴角隱隱約約還能看到有鮮血流出。


    “真君好手段,在下差點忘了,那隻猴子被關押在這附近,不過我無意與你們廝殺鬥法。”


    他看著山道上的四人,捂著胸口傳去法音:“你問我原由,我不能告訴你,更不能從我口中說出。”


    “那你叫什麽,總能說的?”


    那人搖了搖頭,“不能說,不過真君可喚我五元上人,將來若要來尋我,可到白虎嶺東四十裏的五色莊,若是詢問此事,就不必來了。”


    言罷,那人拱了拱手,身形化作一道青煙,飄去天際轉眼消失不見。


    “五元上人?”


    鎮海和尚收迴禪杖呯的拄響:“此人被打的狼狽,還不忘高抬自己。”


    就連青虛、飛鶴也頗為不爽這個稱謂,五元既為五行,上人,不就是標榜自己淩駕五行之上?


    要知道世間萬物逃脫不了五行之束,譬如某人命屬火,家宅朝向不可麵北,否則水火向衝,不利安寧。


    此時的陳鳶心裏將那五元上人的話翻來覆去的品味一番,似乎意有所指。


    特地言明他不能言,更不能從他口中說出,那就意味可從知道原由的其他人口中知曉。


    ‘真君好手段,在下差點忘了,那隻猴子被關押在這附近……’


    腦中陡然想起對方說的這番話,陳鳶眼睛一亮,此人倒是留下了信息。


    不然為何會選在此地與他們糾纏,也就說他故意的。


    想到這裏,陳鳶拱手開口,打斷那邊說話的青虛等人。


    “三位,恐怕我要與你們暫且分別,這邊後續之事,勞煩三位處理。”


    青虛皺眉:“陳道友可是知曉了什麽?”


    “對啊,不妨讓我們也跟著去,此事不了,貧道怕是覺都睡不踏實。”飛鶴在一旁附和道。


    “暫且不用,我去見的那人,不會有危險,而且他估計也不喜外人見到現今模樣。”陳鳶知道猴子是要麵子的,若帶一大幫人去,讓人看到他落魄的模樣,怕是還沒開口就被攆走了。


    青虛見狀,讓飛鶴不要再說下去。


    “也罷,若有需要,便喚我們,反正最近一段時日都會在此處逗留。”


    陳鳶點了點頭,隨即一個轉身,縱去山下,踩在還沒被波及的大樹,借力一躍,穩穩降到地麵,循著來時的方向,找到胖道人師徒,便要趕去五指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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