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座被其他小山峰簇擁的大山,在半山腰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石窟。


    石窟一共三個洞口。


    每個洞口都能夠容納七八人並肩而行。


    為了不打草驚蛇,沈言並未貿然行事。


    一切等那個青年來了之後,他再渾水摸魚。


    等了約莫六七分鍾,在山腳下出現了一個強壯的身影,此人手持大刀,一臉兇神惡煞。


    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


    來了!


    沈言心中暗忖。


    隻見青年一刀一個,將把守在山腳的兩名守衛輕易解決。


    絲毫沒有顧忌對方的人數。


    但他的行為也觸怒了天目會的其他成員。


    隻見從山林兩側飛躍而出十餘人,手持利刃,兇悍上前,對著他就是死手。


    因為父親,青年早已對天目會深惡痛絕。


    所以他下手之際,並未有任何的留手。


    同樣是衝著要害去的,一把大刀使的虎虎生風。


    好似青年並非是第一次來找茬似的,雙方都沒有出聲,就這樣展開了生死搏殺。


    雖然對手人多勢眾,但青年也確實是有兩把刷子,每次攻擊都能打飛一人,或是擊殺,或是重創,目的很明確,就是讓他們沒有再戰之力。


    不到兩分鍾,十餘人就被他收拾幹淨,而他,也隻是微微喘氣而已。


    輕鬆愜意。


    因為是npc,隻有名字沒有屬性,所以沈言隻知道他的名字叫王滿,其他的一概不知。


    收刀之後,王滿依然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隨後,他手持大刀直接從山腳衝殺到山腰,短短時間就解決了不下五十人。


    雖然搗亂的人經常出現,早已習慣了,但多多少少也引起了一番騷亂。


    一時之間,山腰處狼奔豸突,混亂不堪。


    王滿的身邊圍繞著上百號人,但他依然毫無畏懼,喊殺聲從未停下過。


    沈言趁此機會,從一側的峭壁跳了下來,混進了人群當中。


    當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山腰時,沈言悄悄的進入石窟當中尋找陳珊西。


    他剛才眼睛一掃,並沒有發現陳珊西的蹤影,所以他猜測,陳珊西如果還活著,一定還在石窟當中。


    隻是石窟裏麵縱橫交錯,岔路極多,沈言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這時候,他無比想念紫薔薇,那腦子一定有辦法。


    但此時隻有他一人,隻能靠自己。


    稍微想了想,以陳珊西在天目會的地位,所居住的地方一定不會在更深處,按照石窟內部的分布,他決定就在外圍尋找。


    路過好幾個空曠的山洞,看見了許多npc礦工正在挖掘黑金。


    看的沈言一陣心疼,這可都是錢啊。


    就這麽糟踐了,難受。


    但也由此堅定了沈言要提前將天目會一網打盡的決心。


    為了一個不漏,沈言仔細的一個個打量了過去,依然沒有發現陳珊西的名字。


    看來有的找了。


    礦工對於沈言的到來沒有任何的興趣,他們仍舊機械一般的挖著,好似這就是他們的命一樣。


    接連好幾個礦洞都沒有見到陳珊西。


    現實中,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馬上就到沈言睡覺的時間,但為了這個任務,他也隻能改一改今天自己的作息時間。


    畢竟下一次等王滿來鬧事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沒有了掩護,他麵對這麽多npc,怕是忙不過來,當然,更多的是打不過。


    不得不說,這天目會確實是閑得慌。


    在石窟當中還裝修的挺不錯的。


    真會享受。


    又尋找了半個小時,忽然,他聽到了許多的腳步聲,應當是那些被王滿吸引走的npc返迴了。


    沈言不得不開始與這些npc玩起了捉迷藏。


    好在npc的智商不高,他隻要不是傻乎乎的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就不會被發現。


    有驚無險啊。


    但也因為他們的迴轉,沈言不得不放慢了自己搜尋的腳步。


    雖然速度同樣也很快,但始終不如此前那麽輕鬆了。


    終於,一個小時後,他在一處居所中找到了麵目全非的陳珊西。


    要不是他頭上頂著自己的名字,沈言根本不會將他與資料上那個劍眉星目的陳珊西聯想到一起。


    不僅瘦脫了相,臉上也是疤痕遍布,更為淒慘的是,雙腳齊腕不見了。


    以至於根本下不了床。


    這是沈言在石窟裏麵見到最寒酸的居所,除了一張破爛不堪的木床之外,並無其他物品。


    好在這個地方比較靠邊,周圍也沒有住人,來來往往的npc更少,所以還算比較清靜,沈言至少不用擔心被人發覺。


    “陳珊西,我是來調查你失蹤一事的負責人。”


    沈言坐在床邊,認真的對陳珊西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陳珊西的聲音有些沙啞,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被折磨了這麽久變得如此,就像是鴨子的聲音一樣:“終於……來了。”


    原本黯淡無神的渾濁眼睛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那張恐怖的臉上,寫滿了激動。


    沈言道:“你能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陳珊西長長歎了一口氣。


    從他這聲歎息之中,沈言聽出了一股濃濃的悔恨之意。


    隨後,陳珊西將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


    原來,他在朱厭城擔任城主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資深的藥劑師,對於任何奇特的藥方都非常感興趣。


    在一次與人的交談中,他無意中聽說過這個組織。


    自然也聽過魔化藥劑的大名,於是他喬裝打扮,經過幾個月的努力,他最終成功加入了天目會。


    他加入天目會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為了獲取魔化藥劑的配方,然後在對戰魔化怪物的時候,讓麾下將士陷入魔化狀態,這樣一來,說不定就能改變人類麵對魔化怪物時候的弱勢。


    這個目的其實沒毛病,也算是比較崇高了。


    但是他顯然小瞧了天目會的陰險狡詐。


    他堂堂一城之主,早已成為了天目會的重點關注對象,其長相更不是秘密。


    在他主動進入天目會之後,很快就引起了會主的高度警覺。


    而那時,陳珊西卻絲毫不知。


    他還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在天目會內低調行事,慢慢的收集魔化藥方。


    當藥方還差一點就能收齊的時候,卻沒想到天目會居然喪心病狂的對朱厭城的村鎮展開活人實驗。


    陳珊西本來就不是一個良善之輩,若是對一兩個百姓動手倒是沒有心理壓力,但那是幾百上千,甚至是上萬,他心裏的負罪感差點將他淹沒。


    雖然及時通知了護衛軍,但百姓還是損失慘重。


    那時候,他還能以自己是在為人類的未來而奮鬥來作為借口。


    但是當會主和盤托出,這一切都是他的刻意安排,為的就是將其拉下水,然後將整個朱厭城發展成天目會的大本營之後,陳珊西整個人都傻了。


    一直支持他的信念,一直將負罪感隔絕在外的理由,盡皆轟然倒塌。


    從頭至尾,他都是一個劊子手。


    什麽拯救人類,屁話。


    雖然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但結果卻如此令人無法接受。


    這就是家族子弟的通病,空有抱負,一心隻想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從不根據實際情況出發,最終隻能是一推就倒的空中樓閣。


    但是好在陳珊西的骨頭夠硬,並未屈服於天目會,哪怕是受盡折磨,也從未想過要把朱厭城交出來,而他,最終也就成為了目前這個樣子。


    一直到現在。


    天目會會主既不讓他死,也不讓他活的自在。


    就這麽折磨著他,把他當做實驗魔化藥劑的試驗品。


    其中之痛苦,非常人能夠忍受。


    聽到最後,沈言唏噓不已,經過這一番敘述,他感覺陳珊西能夠淪落如此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從一開始,他的想法就是錯的。


    對付魔化怪物,人類從來就不需要依靠魔化藥劑。


    隻要人類自強不息,奮發圖強,擊敗魔化怪物隻是時間問題。


    說白了,這是陳珊西的一己之私而已,他需要靠著這份功勞來爭奪王城之尊位。


    沈言自然不會同情他。


    為了自己的利益,將自己的子民親手殺死,簡直是喪心病狂,其實在那時,陳珊西就已經走火入魔了。


    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是為隱藏自己內心的那份私心找一個減輕自己負罪感的借口而已。


    沈言並未戳破,畢竟無論如何,他最後還是守住了自己的操守。


    這時,係統提示他的任務已經完成。


    陳珊西好像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對於他來說,這倒是一種解脫。


    沈言使用迴城卷迴到了靈峰鎮,然後通過傳送來到了朱厭城。


    從開始到結束,也不過區區幾個小時而已。


    這可比拔草料用時要少的多。


    當陳其文得知了陳珊西的經曆之後,整個人都抑鬱了,他邀請沈言參與對天目會的圍剿。


    沈言欣然應允。


    任務欄裏麵瞬間就出現了一個任務:圍剿天目會。


    獎勵五百聲望。


    這要找多少個牛欄啊。


    況且此行他一點危險都沒有,一切有白虎王府打頭陣,他隻需在後麵搖旗呐喊就行了。


    因為要調齊人馬,所以時間被安排在明天下午三點。


    沈言將騎寵任務交了之後,連孵化都沒有來得及便下線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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