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良久,老夫人低歎一聲,閉上了眼睛,露出臉上滄桑的印記,那被時光刻下的刀痕。一瞬間,她好像失去了精氣神,蒼老了好幾歲。


    “清鸞。”她低低地喚了一聲。


    “祖母。”蘇清鸞恭敬的應了一聲,露出修長的天鵝頸,優雅從容。


    “你去幫靜姨娘看看吧,你畢竟師從醫聖,或許知道靜姨娘中了什麽毒。”


    “是,孫女兒卻之不恭。”蘇清鸞淡淡的答了一聲,就徑直走向靜姨娘。


    也許真的是她的醫術夠好,僅僅一柱香時間,她就探查完畢。


    “結果如何?”


    “是蛇毒,碧朱蛇。”她扯開靜姨娘的衣領,露出了靜姨娘脖頸後的一個被蛇咬過的牙印,那裏有凝固不久的紅中帶黑的血塊。


    “蛇毒?”老夫人的臉色微微放緩。


    “碧朱蛇是劇毒之物,有靈性,通人性,隻是幾乎絕跡,且一向活動在密林深處,除非認了主,跟了主人來了京城,而且還是在蘇府,因為碧朱蛇一旦認主,絕對不會離主人太遠。”說話間,她不經意的瞥了蘇清靈一眼,眼中閃過譏誚,卻隻讓蘇清靈一個人看到。


    蘇清靈聽了這些,再對上蘇清鸞的眼神,心情倒是反而平複下來,現在不用想她也能確定這就是一場局,一場蘇清鸞策劃的,針對她的局,知道了這個,蘇清靈反而能專心思考對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唯一讓蘇清靈不舒服的是蘇清鸞對生命的漠視,幾年前小小年紀的她可以手也不抖的折磨死樂樂,如今更是為了陷害自己不惜搭上一條無辜的性命,蘇清靈真的很想問問她,她到底是有多冷血,才能隨意的奪取人的性命。


    蘇清靈在這邊越加忌憚蘇清鸞,而另一邊,老夫人卻因蘇清鸞的話又狠狠的皺起了眉頭。


    “你是說,用蛇害死靜姨娘的人就在蘇府?”


    “我可沒這麽說,不過一定離我們很近就是了。”


    這時,老夫人身後的一個小丫鬟卻好像想到什麽,驚懼的瞪大了眼睛,瑟瑟發抖,還偶爾悄悄瞥蘇清靈一眼。


    這個丫鬟的反應讓蘇清靈頓覺不妙,渾身發冷,心頭卻更加冷靜了。


    林嫂也站在老夫人身後,很快就發現了小丫鬟的不正常:“春雨,你怎麽了,怎麽抖成這樣?”


    周氏聞聲看去,頓時皺起眉頭,她何其敏銳,一看之下,就發現了不對勁,頓時橫眉倒豎,一聲怒喝:“春雨,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春雨被這怒吼嚇得直接癱軟在地,抖得像篩子一樣:“老…老夫人,奴婢…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奴婢…奴婢隻是偶然看到過…看到三小姐把玩過一條蛇。”


    隨後,春雨撲倒在地,砰砰砰的猛磕頭:“奴婢知道的就這些了,求老夫人饒命!”


    隨著她的這番話,在場的眾人都看向了蘇清靈,眼神怪怪的,看的蘇清靈渾身不自在。


    蘇清靈知道,這些人恐怕都信了春雨的話,把她當兇手。


    唯一讓蘇清靈心中一暖的是,老夫人和林嫂雖然也盯著她,卻並沒有其他的意味,隻是單純的想要聽她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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