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大夫,有病人的地方,就會有博愛的胸懷,流浪在人世間,不過是為了尋覓一處可以安身的地方,我雖然來自南疆,卻以四海為家,這難道有什麽不妥麽,皇上?”

    夜闌哈哈大笑,凝視著淚痕的眼睛:“沒有什麽不妥,隻是淚痕總是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是不是與皇後呆的時間久了,都有些像皇後了。”

    黑色麵紗下的容顏,微微的牽動,迴望著夜闌黑色眸子,眼角彎彎:“皇上,這話若是皇後娘娘聽見了,可就傷心了,是不是皇上對每個女人都是這般的花言巧語。”

    夜闌撇撇嘴,笑著搖搖頭:“隻對皇後一人如此。”一句話說完,冷寒凝冰封的心緩緩地融化,雖然不是那個光鮮亮麗的皇後的身份,能夠被這個男人在這裏真情告白,也是別有一般滋味在心頭。

    “為什麽隻見皇上而不見皇後娘娘?”冷寒凝看了半天,不遠處有幾名便衣侍衛守衛,就是不見劉雪兒,按常理,皇上微服,皇後必在身邊才是。

    夜闌麵容微變,這會兒,皇後還在風雅宮呢,該怎麽和淚痕說,這是件不容易的事情:“皇後身體抱恙,些許是舊疾複發,不方便與朕同行,哦?”夜闌突然有些明白,“淚痕最近沒有在宮裏?”

    淚痕大膽的承認,落落大方,不可置否:“嗯,城外的藥材比較多,所以出去查看了一番,一直沒在宮裏,沒有稟明皇上,請皇上恕罪。”淚痕微微的俯身,這一俯身,讓夜闌覺得她更像是皇後了,隻有皇後才會用這種不卑不吭的姿態俯身。

    “草藥?京城周邊群山環繞,每年深秋,都會有大批的草藥被附近的子民采集,間接地賣給宮裏,維持生計,多虧了這批草藥才能讓百姓營生。”夜闌微微的頷首,外麵雨停了,兩個人我卻沒有想走的意思,不遠處的守衛一直等著,看著兩人談笑風生,有些人暗暗的猜測,這深宮,又該多一位娘娘了。

    “天降厚澤,乃是皇上之福,百姓能夠安寧康樂,才能國家太平,能有由此福澤,天之厚薄,天不厭高,水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冷寒凝緩緩地說道,始終是笑容拂麵。

    “既然淚痕都這麽說了,朕也隻好這麽想了,哈哈哈……許久都沒人與朕這般聊天了,今日能夠在這裏遇到淚痕,這也是上天的饋贈不是?哈哈哈……”夜闌開懷大笑,眼前突然出現皇後清秀的模樣,心裏有種負罪感。

    “皇上,不好了,宮裏出事了。”小銀子匆匆的從遠處走過來,不小心撞了淚痕一下。

    淚痕手中的傘忽然滑落,發出一聲聲響,冷寒凝俯下身,伸手去撿,夜闌搶先一步,兩隻手同時握著一把傘,四目相對,某人驟然的慌亂。

    夜闌不小心看到冷寒凝手上一道傷疤,麵容一緊,想起了一些過往的事情。

    淚痕想要收迴傘,無奈夜闌不肯放手,隻是深深地凝視著傘上的那雙蒼白的手,淚痕抽迴手,隨意的笑笑:“皇上喜歡這把傘,就送給皇上了,宮裏既然有急事,還請皇上先迴宮。”

    夜闌抽迴思緒,點點頭,自知失態:“也好,那……那你何時迴去?”稍有曖昧的問答,讓一旁的小銀子有些不舒服。

    淚痕想了片刻,抬起頭:“再過一兩日處理完宮外的事情,便迴去。”

    “嗯,迴宮的時候,拿著朕的腰牌,會順利一些。”夜闌扯下腰間隨身帶的腰牌,放到淚痕手裏,“不急著還給朕,你自己在外麵小心。”

    “那……那謝謝……”冷寒凝握住金黃色的腰牌,看著夜闌轉身離開,身後一堆隨從窸窸窣窣的跟在夜闌身後。

    冷寒凝無神的眼睛抬起頭,遙遙的望著如一幅濃墨重彩的天空,灰蒙蒙的顏色覆蓋著整個世界,伸出手,受傷的疤痕泛著淡淡紅色,這道傷痕是被摔破的茶具所傷,依稀的記得,那個時候,是他親手包紮,都好久以前的發生的,漸漸地忘卻,疤痕卻怎麽也去不了。

    迴想起剛才夜闌失神的眼神,電火雷鳴見,胸口一悶,蒼白的骨節握緊了寬大的黑衣。

    “二姐迴來了麽?”冷秦逸摸著黑迴家,一迴家就抓住福伯問,福伯指指冷秦逸身後,門口的位置,冷秦逸衝了上去。

    “噯,少爺,一個叫輕音的姑娘來我們家,說你的朋友,現在安置在客房……”福伯對著冷秦逸的竄出去的背影,扯著那把老骨頭大喊,冷秦逸忙的都沒有迴頭。

    “二姐,你去哪裏了,找了你好久都沒有看見你。”冷秦逸言語之間都是擔憂。

    冷寒凝替冷秦逸把額頭上的汗水拂去,笑著看向冷秦逸那張糾結的臉:“二姐不是小孩子,你不必擔心,剛才在外麵走走,散散心,就擔心成這個樣子,真是個急脾氣的弟弟。”

    “二姐的身體不好,怕你出意外,迴來就好,我們迴去吧,還沒吃晚飯吧,我們迴去吃飯。”冷秦逸扶著冷寒凝的肩膀,驟然的辛酸,她的肩膀都隻剩下皮包骨頭了。

    “嗯,我也有些餓了,對了秦逸,有霜兒的消息了麽?”冷寒凝不經意的問起,不知道霜兒怎麽樣了。

    “出去查看的人還沒有迴來,估計過兩天就該有消息了。”冷秦逸替冷寒凝寬心,自從迴到之後冷家之後,冷漠霜不喜歡開口,自始至終,他對冷漠霜的經曆都已無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斷了一隻手臂。

    “霜兒在外麵受了不少苦,二姐沒有保護好她,對不起父親,你也知道,霜兒驕縱慣了,二姐是怕她在外麵被人欺負,秦逸,不論你如何看待霜兒,你要記住,她是你三姐,是你的親人,你記住了?”冷寒凝正顏,冷秦逸也不好再開玩笑,也嚴肅的點點頭。

    “秦逸,我想離開京都幾天,你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冷寒凝似乎是不經意間提起,輕輕地口氣,沒有任何讓人懷疑的地方。

    “住不慣這裏還是……”

    “都不是,是想出去散散心,如果麻煩的話,就算了。”冷寒凝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好端端的離開,讓人為難。

    “嗯,其實……”冷秦逸也不知從哪裏開始說起,宮裏的事情,冷寒凝還一無所知,要是她知道了,肯定會急著趕迴去,不說吧,宮裏假皇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其實什麽?還有不可說的?”冷寒凝溫和的看著自己的弟弟,沒有她這個姐姐,冷秦逸是一個極有主見的男人,一碰上她這個姐姐,就猶豫不決,她對於他,應該就是一個負擔了。

    “皇後娘娘被遷入冷宮了……”話畢,冷寒凝微微一怔。

    “為什麽?”

    “私自送走了曼娘姐和盧大人,皇上一時氣不過就把她打入冷宮了,而且,曼娘姐和盧大人就在今早被抓了迴來,經過查探,現在被押入天牢,明日就要私審,皇後娘娘一直被瞞著……”冷秦逸把不當講的話全都講了出來,本來真假皇後就已經夠亂了,現在曼娘和盧新哲又攪了進來,真是亂七八糟的一堆漿糊。

    “私審官員是哪位大人?”冷寒凝靜靜地看著冷秦逸,淺淺的問。

    “還沒有被人提起,怕是皇上也在猶豫,畢竟這件事情是後宮的汙點,不好為外人道,若是私審,應該是後庭的某位大人吧。”冷秦逸猜測。

    “方才遇到皇上,宮裏似乎出了急事。”坐在餐桌前,冷寒凝把自己的所見告訴冷秦逸,“是不是又出事了?”

    冷秦逸埋頭給冷寒凝夾菜,冷寒凝沒有動手,拿筷子壓住冷秦逸的筷子:“還要瞞著大姐是不是,秦逸?”

    “我也不知道,從宮裏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宮裏最近亂的很,皇上也是顧得了東顧不了西的,出現一點兒小事情,也不奇怪,對了,大姐,家裏來了一位客人,莫輕音,是寒王爺的老相識,今天剛來,因為找不到住處,就先住在我們家裏,她不認識大姐,大姐不必過於擔心的。”冷秦逸說著,把菜夾到冷寒凝的碗裏。

    “客人怎麽沒有出來吃飯?”

    “哦,讓福伯送到客房了,輕音姐身體有些疲憊,歇下不久,等她醒了就在房裏吃了。”冷秦逸解釋,突然又想到了什麽,“二姐,最近幾天我要去趟淮安,我不在的日子,你自己照顧好自己,過幾日就迴來,沒有事情就不要出門,盧鐵吉的人頻繁在街上鬧事,我們現在不便於直接與他起衝突。”

    “大局為重,二姐明白,你放心去,家裏有二姐,不過,二姐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淮安的軍隊副將有部分是盧鐵吉的部下,要想拿下他們,得智取,不能力敵。”

    冷秦逸詫異不已,手中的筷子懸在空中:“二姐是怎麽知道我是去……”

    冷寒凝笑著搖搖頭:“盧鐵吉沒有得到調令就私自迴京,又在宮門口出手打傷重臣,廟堂之上公然挑釁皇上,如果是你,你會不會懷疑盧鐵吉的心思,要判斷一名臣子是否安於現狀並不難,隻要知道他的動向就可以了,那不過是幾名眼線的問題,盧鐵吉府裏的細作可是真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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