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名稱:神便鬼毒酒]


    [品質:特殊道具無評級]


    [效果:特殊神酒,人飲無事,隻對鬼神生效。鬼神飲用此酒,短時間內將實力銳減。]


    [說明:八幡大菩薩贈與源賴光的神酒,賴光借助此酒,誅殺了大江山之鬼酒吞童子。]


    “這酒……”


    神穀川掂量著手裏的小陶盅。


    神便鬼毒酒,這東西可是存在於傳說裏的神酒。


    和道具鑒定的說明內容一樣,在日本的傳說之中,是八幡大菩薩贈送給源賴光的。


    八幡大菩薩,即八幡大明神,八幡神。


    在日本自古以來被作為弓箭之神以及武神而被廣泛信仰,古代日本的很多武士,出征都會打出這尊神明的旗幟,以求在戰場上得到武神的庇佑。此外,還被認為是源氏一族的守護神。


    據傳,源賴光在出征大將山之前,去往八幡神的神社祭拜,從神明處得到了神便鬼毒酒。


    而後,源賴光一行人化裝成旅行者,利用酒吞童子嗜酒的習性進入鬼王的禦殿中和酒吞童子喝酒,並用神便鬼毒酒將其醉暈,從而一舉將大江山的群鬼殲滅,並且砍下了酒吞童子的首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神便鬼毒酒也算是對酒吞童子特攻了。但是……這東西怎麽會在山男的宅邸裏?”


    神穀想不通這一點。


    難道說,是源賴光討伐大江山時期遺留下來的?


    什麽千年陳釀。


    “和傳說裏描述的一樣,這種來源於八幡神的神酒,能夠削弱鬼神的實力,看來是一種極強的一次性使用道具。隻是,大江山已經在神酒上吃過一次虧了,同樣的招式不知道還能不能生效第二次。”


    “而且,神酒在山男的宅邸裏找到……如果不是山妖私底下有什麽以下克上的心思,那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這種坑害過大江山群鬼的神酒,很可能已經反過來被鬼族利用了?”


    關於神便鬼毒酒,神穀的心裏暫時拿不定如何利用的主意。


    但神酒本身是好東西,先收下再說。


    檢閱品鑒了一番山男的藏品,神穀隻選出了那件可能契合馬鹿的怪談遺物,以及神便鬼毒酒。


    當然,那十萬左右的魂晶,還有其他素材也是要收下的。


    名正言順接盤來的,不要白不要。


    而且那些沒看上的素材,等帶迴神穀的勢力以後,沒準也能發揮什麽用處。


    ……


    山男的地下室,不隻有一個房間。


    說是房間可能也太準確,應該是區域,整個地下被劃分隔開為了兩片區域。


    盆滿缽滿地離開儲物室,神穀帶著座敷和小小老頭去了另一邊。


    這裏的存在有淡淡的妖鬼氣息,還有濃重的血腥味。


    牆邊正有七八個裸身或者半身**的雌鬼女妖,被沉重的鐵鏈枷鎖困束著。


    聽見腳步聲傳來,個別女妖身體顫動,目露驚恐神色。


    但餘下的更多隻是神情呆滯。


    等到石門邊上有人影出現,被囚禁的女妖們隻看到三個陌生的怪談,為首的是一個樣貌完全看不清楚的白色妖怪。


    來的並不是肉山一般肥碩的山男。


    嘩嘩。


    枷鎖在地麵上磨擦翻動,**著的女妖們發出喑啞的低吟。


    見此情景,神穀抬手蓋住了座敷的雙眼。


    敷寶倒也沒反抗,就是突如其來的眼前一黑,讓她像雛鳥一樣撲騰了兩下雙手,頭頂的呆毛困惑搖擺。


    “小孩子不要看。”


    神穀川凝起眼瞳,掃視打量了一番被禁錮的幾個女妖。


    都是些實力弱小,也不太值得在意的怪談而已。


    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怪談人才。


    “這些是山男的……”


    神穀又想起擂台邊上,和山男一同出現在大輿轎上,被山男直接吃掉的那個女妖了。


    這些大概是山男的奴隸、食物……以及別的什麽。


    神穀先是讓座敷迴去了金球鈴鐺,隨後拔出一文字。


    見到陌生的怪談亮出了武器,那些女妖開始嗚嗚咽咽伏地哀求。神穀沒有在意她們的行為,刀刃落下,將女妖身上的厚重枷鎖如數斬斷。


    “全都離開。”


    “嗚……”


    那幾個女妖依舊不知所措。


    “我說了,離開。趁我還沒改變主意。”


    神穀川將手裏的一文字一翻,冷冽的刀光於昏暗的地下囚牢之中晃動。


    這下子女妖們才如蒙大赦,爭先恐後跑出去。


    “所以這在大江山裏當鬼將,真的會發雌鬼女妖啊……但怎麽沒給我發呢?”


    神穀緩緩將一文字收起。


    ……


    處理完山男地下室裏的情況,神穀重新迴到了宅邸的地麵。


    “阿巴嗚唧。”


    才剛到庭院附近,小小老頭就給了預警。


    “啊……”


    神穀凝起瞳孔,向著周圍打量了一圈。


    有妖怪在注視著這裏,而且還不止一個。


    不知道是金熊童子的人,還是星熊童子的人,也可能兩邊都有。


    “果然還是不信任我的。”


    不過,窺伺著宅邸的妖怪都隱匿在宅子的外麵,沒有進來。


    “剛才在地下的時候沒有感受到窺視感,小小老頭的反偵察能力還是信得過的。如果天王們的眼線不進入到宅子裏來,那麽地下或許可以被利用起來。”


    神穀川想著,是不是要重新在山男宅邸的地下也立起神櫝來。


    這樣子出入大江山會比較方便,也不容易引起天王們的懷疑。


    從天王們的視角來看,神穀返迴現世休整的舉動,就是“一直待在宅子裏沒有出來”,依舊身處大江山,那也就是還在控製之中。


    畢竟,誰能料想到他能在自如地出入表裏世界呢?


    “本來還想把木靈和那幾個轎夫怪談都一起驅逐出去的。但既然天王的人在盯著……已經趕走了那些女妖,再把其他原本隸屬於山男的怪談也都趕走,可能會引起什麽猜忌,沒準盯梢的那幾個眼線就該進來搜索宅邸了。本身我們之間的信任程度就脆弱不堪。”


    神穀這樣想著,決定先把木靈們和轎夫都留下。


    木靈們目前看來還挺安分,都隻停留在庭院處。


    而且感覺這些小精靈挺有趣的,還會吹號角。


    兩軍交戰,不斬樂師。


    用來充充排麵不錯。


    至於那幾個轎夫沒有什麽神智。


    所以不會帶來麻煩。


    在大江山裏,有神智的怪談擁有一定的“怪談權”,像這種沒有神智的,地位和家畜差不多。


    要麽就是勞力奴隸,要麽就是其他妖怪的食物。


    不像神穀川那邊,隻要勞動就會有迴報,就算是沒有神智的敷次郎們也有機會得到資源,繼而從中出現“敷次郎二十”這樣的特殊個體。


    收斂地收迴了觀察四周的目光,神穀帶著小小老頭,沒有再備轎子,直接離開了宅邸。


    斥候是他擺在大江山明麵上的隨從同伴。


    包括剛才在那幾個女妖麵前露過麵的座敷也是。


    座敷和小小老頭本身也不是那種一現身就會引起軒然大波的怪談,反正隻要荒神式神們不露麵,兩個天王那邊估計不會太過在意。


    一個外來的強力怪談,身邊有幾個夥伴很合理吧?


    帶著斥候在大江山城裏裝模作樣逛了許久,期間沒有發生什麽太值得說道的事情。


    並且,神穀著重留意了一下北麵宮殿的情況。


    那邊戒備森嚴,外側由一群大鬼把守著,如果神穀現在想進去,不太好潛入,估計隻能強攻。


    而小小老頭的身外身,則是被宮殿裏那股強悍的鬼神力量逼得難以靠近。


    “最好的情況,還是和天王們打好交道……我是說,和星熊童子打好交道。然後找到順理成章進入到宮殿裏的機會。”


    兜兜轉轉,以“好奇的外鄉人”姿態,在大江山城裏又滯留了好久,神穀返迴了山男宅邸。


    宅子裏的情況和他離開前一致,在周圍窺視的天王眼線,沒有侵入過的痕跡。


    木靈們也隻是待在庭院之中。


    神穀繞到了臥室,進入房間後,周圍窺探的視線又一次感受不到了。


    “小小老頭,留個身外身在房間裏警戒,一有情況就通知我。”


    下達了這樣一條命令,神穀重新進了地下室。在那裏開了高天原神櫝,退出了常世。


    ……


    迴到現實,神穀要做的隻是簡單休整。


    最近的主要精力,肯定還是要放在大江山那邊的。


    隨著式神們的神社越建越多,他本身也具備了一些“非人”的特性,可以高強度、高負荷的作業,長時間停留在常世裏也不會出什麽問題。


    而現實裏的一些事情,也還有聰慧的文車妖妃幫忙處理。


    不用太過擔心。


    從主臥的大床上醒來,神穀先去衛生間裏衝了個澡。


    他是在昨天晚上進入常世的,現在出來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


    等離開房間,正看見垢嚐手持抹布,頭頂著小木盆,嚴陣以待在門口的走廊處站著。


    “吱吱?”


    “進去吧,辛苦了,垢嚐。”


    得到了家主的允許,鼠鼠舉著木盆進了房間。


    神穀大人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它要幫著簡單整理一下主臥的床褥之類的。


    保持家中的整潔,讓大家能有一個舒適的居住環境,可是鼠鼠心目中之一等一的大事。


    路過書房門口。


    書房的門緊閉著,不過可以聽見悟神氣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哼哼!畢竟我是了不起的瑪麗大人嘛!”


    這個點那小鬼應該又在套皮直播了。


    神穀沒有進去打擾她工作,徑直下了樓。


    一樓的走廊裏,能聞見飯菜的香味,廚房那邊有乒乒乓乓的響動。能聽見鍋鏟的碰撞聲,水龍頭的流水聲,灶火的燃燒聲……


    神穀深吸了一口氣。


    “挺香的嘛。”


    雖說在大江山裏搞敵後作業也挺有趣刺激的,但果然還是現實裏的家裏更能給他歸屬感。


    似乎隻要這麽站著,就能感覺到全身都在充電。


    “師父!你迴來啦!”


    沒過一會,鹿野屋風風火火從廚房裏衝了出來,神情雀躍。


    這丫頭有著來源於香道法術的靈敏嗅覺,所以應該是聞著味跑來的。


    “嗯。”


    “怎麽樣,怎麽樣?在大江山的事情順利嗎?”鹿野屋用沾了點水漬的手抹了一把臉,眼神撲閃。


    小鹿是唯一一個知道神穀在常世裏做什麽的活人。


    畢竟是一個屋簷下生活,已經可以完全信賴的徒弟。


    “還不錯。”神穀拍了拍小鹿的腦袋,“我現在已經是大江山的鬼將了。”


    “哦!不愧是師父!等下……啊?”


    鹿野屋閃爍的眼神變得呆滯了幾分。


    不是說,大江山的擴展威脅到了師父的常世勢力,所以師父才會去那邊一探究竟的嗎?


    怎麽一天時間下來,師父就跑到好像是敵對陣營的勢力裏麵再就業了?


    “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神穀沒有和徒弟解釋太多,這次迴現實也沒打算待太久。


    就是休整一波,然後抓緊時間,和大江山的斥候分身配合,在山男的宅邸地下重新立起一座神櫝來。


    “師父說是就是吧。”


    小鹿也沒有糾結太多。


    師父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師父你去裏世界一天一夜了呢,餓不餓?我和文車姐姐準備了晚飯,要不要一起吃?”鹿野屋轉換了話題。


    因為神穀在大江山活動的時間裏,般若也一直依附在他的身邊。


    家裏的夥食問題就要小鹿自己搞定了。


    所以,修行結束迴家的小鹿,同打工迴家的文車妖妃一起做了晚飯。


    “有什麽方便的吃的嗎?我還要再出門一趟。”


    “飯團!”小鹿豎起食指,“我剛捏了金槍魚飯團。”


    “行,就這個吧。”神穀點了點頭,又從【蜃氣布袋】裏掏出了什麽,遞到徒弟的手心,“這個你拿去。”


    “師父,這是什麽?”


    鹿野屋低頭,疑惑地打量起手裏多出來的東西。


    那是一撮顏色很雜的獸毛,聞起來的氣味有些不同尋常。


    “怪談遺物,一種名為‘阿忙’的妖怪遺留的,給馬鹿或許適配。”


    這件遺物,就是神穀川從山男的私藏裏麵挑揀出來的那一份——


    阿忙,日本民間的一種傳統怪談。


    人們一般把這種妖怪,描繪成“狗臉人身”的形象。


    據說人一旦被妖怪“阿忙”附身,就會莫名其妙地忙碌起來,一刻也不消停。但看起來忙忙碌碌,勞累身體,但實際上又根本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隻是在做些無意義的無用功。


    可就算如此,一旦安靜下來,被阿忙影響的人就會感覺自己像是做錯什麽事情一般,充滿罪惡感。


    那種無意義的匆忙勞動,會給當事者帶來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從前日本人都認為,勤勞節約是一種絕對的、不必爭論的美德。不過,在現代社會的真實生活中,還有一個不可爭辯的事實是:人們麵對生存、麵對自身的**、麵對未來,心中都湧動著焦慮和不安。


    這種焦躁和不安感,驅動著人們在高壓的現代社會忙忙碌碌。


    如果“阿忙”這種妖怪不是本身名氣過小的話,現代社會或許很適宜它活躍。


    總之,阿忙是一種很奇特的小妖怪,和同樣奇特的馬鹿沒準相性不錯。


    阿忙使人盲目,馬鹿使人癡愚。(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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