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雨娘厚著臉皮來見你,爺或許根本已經忘了我。」剛才她聽鴇娘說他來了,便施了胭脂、換了衣裝,趕緊過來。


    誰教他是她所有恩客裏最讓她惦念的呢!


    他沒再多說,因為她說對了,他的確是忘了她,要不是葛圓月誤闖,他恐怕是不會再踏進風雪酒樓。


    「二少爺,時候不早了,是不是該迴山莊了?」葛圓月再也受不了他們兩人的濃情蜜意了。


    「還早。」他是故意的。


    還早?天色都黑了呢!


    「你不迴去,我先走了。」她才不想在這裏看他和別的女人恩愛。


    雨娘怪異的看著他身後的人。一個仆役有資格這麽跟主子說話的嗎?


    「這裏距離山莊還有十裏路。」上官禦提醒她,若是走路的話,大概得走到天亮。


    「有勞主子費心了。」她可沒說會迴山莊。


    說完,她又想再次扔下他。


    「你是真想迴去,還是看不慣?」他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往懷裏帶,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放開我!」葛圓月瞪著他,「你管我想什麽?好好享受美人的軟香溫玉就好了。」


    「你吃味?」很明顯。


    吃味?她長這麽大,還不知道什麽叫吃味呢!


    「關你什麽事?」可是她找不到理由否認。


    對!她是吃味了,看著他和每個女人勾勾搭搭的,就像有什麽東西梗住她的心頭,非常難受。


    她喜歡他,從這一刻起,再也賴不掉。


    一旁的雨娘定定的看著他們兩人。莫非宋二少爺有斷袖之癖?不會吧?這樣會讓多少女人心碎啊!


    「你先出去。」他緊抱著葛圓月,對身旁的雨娘下逐客令。


    「啊?」雨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這不會是真的吧?」她愛慕已久的男人竟是……


    葛圓月自是看出雨娘在想什麽,低頭看了眼自己一身的男兒裝,頑皮心性一起,「這當然是真的了,我們家少爺他……」她曖昧的將頭埋進他的胸懷,「人家怎麽好意思說少爺愛的人是我這還沒發育完全的小男孩?!」


    他竟還有戀童癖?雨娘滿臉驚詫。難怪……難怪他對她這樣美麗的女人無動無衷,原來……


    葛圓月繼續演,「少爺,人家吃味了,你怎麽當著我的麵對別的女子……這般殷勤,完全沒想到人家這麽辛苦的跟著你……」還不忘逸出啜泣聲。


    「爺,這……」雨娘看著,心都冷了大半。


    「你怎麽還不走?」葛圓月抬起頭,「莫非你想看男人們是怎般接吻的?」


    好好玩喔!


    她主動親親他的臉頰,「主子,你不是說最喜歡小的在你的臉上磨蹭嗎?」看著雨娘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就越得意。


    「不!這不是真的!」雨娘再也受不了了,站起身,退後幾步,拉開門便奔出廂房。


    沒想到她一直往心底放的男人竟是個斷袖戀者!


    葛圓月再也忍不住,開懷大笑,「哈哈……」


    「好玩嗎?」一直沒開口的上官禦出聲了。


    當然好玩啊!


    「你沒看見她那驚恐的模樣嗎?她一定以為你是……哈……」她笑到肚子好疼。


    她就說嘛!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報仇的。


    看她笑得那麽高興,他始終不發一語。


    直到笑到飆淚,葛圓月才望向他,「你怎麽都不說話?」按照常理,他應該要抓狂才對。


    「我在想,怎麽讓你閉上嘴?」說真的,她的笑聲如鈴鐺般響亮好聽,可是這種情形下,聽久了卻覺得刺耳。


    「啊?」她疑惑的張大雙眼。


    閉嘴?


    「唔……」


    下一刻,她果然沒聲音了。


    上官禦以唇堵住了她笑個不停的小嘴,這就是他讓她閉上嘴的方法。


    葛圓月睜大眼睛,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吻她,而且是毫無預警的,他就這麽攫住她的唇,沒有給她緩衝的機會,便霸道的要她接受屬於他的味道與氣息。


    她應該要狠狠的推開他,然後賞他一個巴掌才對,沒想到他不但握有主導權,還抽幹了她所有的力氣,讓她無力反擊,他盡情的汲取她的香甜蜜液。


    她的腦子轟然作響,滿臉錯愕,卻難以否認她喜歡他的吻,那個讓她不知所措的霸道之吻,還有屬於他的溫柔豪邁的氣息……


    他很滿意她的反應,象是無措卻又歡喜被占有,她軟唇上的餘香勝過他的想象,於是在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將萬劫不複,因為她……


    熱情擁吻的兩人沒發現半掩的門外有幾雙眼睛在偷窺,她們看得連眼皮也不敢眨,不相信裏頭的主角竟是樺楓山莊的二少爺,這可是件大事哩!


    直到吻夠了,他們離開了彼此的唇瓣,那時間就像隔了一個時空般長久卻也短促。


    葛圓月下意識的摀住自己的唇,雙頰羞紅,「你怎麽突然……」


    他這麽突然的吻她,她卻無意識的迴應,想到那冰火相融的一刻,她連耳根都紅透了。


    她卻好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怦然心動又甜絲絲的感覺,喔!她一定是思春了,怎麽會去想這些呢?


    葛圓月!你在蠢什麽啊?


    有別於她,上官禦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激吻過後的羞窘,反而是悠然的推她起身,然後站起來,理了理自身的儀容後,輕聲說道:「以後別這麽頑皮,有些玩笑開不得。」


    他的話象是在責備,語氣卻又不像,但言下之意就是這個吻是個懲罰。


    他往前走兩步,而後迴頭,「跟上來。」


    「喔!」


    葛圓月跟在他的後頭,暗忖,這是她這輩子最聽話的一次。


    上官禦走進宋青山的房間,看見宋喻平也在。


    「爹。」他上前打招唿。


    「坐吧!」宋青山指著一旁的位子。


    宋喻平將杯中的茶飲盡後,又倒了一杯,也順道替上官禦倒一杯,「十五家酒館的帳全對完了?」


    「對完了。」上官禦點點頭。


    「聽說有人劫了貢酒,然後嫁禍山莊?」宋青山問道。


    「這件事結案了,那批人已落網,爹不必擔心,瑣碎的事我都處理好了。」上官禦端起茶杯,啜飲一口,「這茶是上品,是你這次出遠門帶迴來的?」


    「爹這次迴來是想幫你說媒。」宋青山說出重點。


    上官禦放下茶杯,「這件事不急。」他根本沒成親的打算。


    「你也不小了。」成親是必要的。


    「大哥比我長一歲。」他提醒。


    怎麽說到他這裏了?


    「我還沒定性,不像你,沉著穩重。」宋喻平趕緊將燙手山芋丟迴去。


    「上官家不能無後。」宋青山直言,這是他憂心的。


    上官禦是宋如意的孩子,自從發生了那件慘案後,他一直將他帶在身邊,除了四處尋求名醫,醫治他身上的毒外,更請人教他習武,藉著勤練內功來抑製毒性蔓延,然而他身上的毒依然隻能抑製而不能解,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擔憂,也是始終放不下的遺憾。


    「這件事別提了。」上官家?「爹比我更明白,不是嗎?」也許上官家早就絕後了,隻是沒人願意承認。


    「爹興許是幫這小子看上哪家姑娘?」宋喻平觀戲,冷場了可不好看了。


    「是……」


    上官禦打斷宋青山的話,「爹久久才迴山莊一次,孩兒不想讓這話題給你掃了興。」他對這個話題很沒興趣,「你們知道,我娶親等於是誤了人家姑娘,請你們還是別造孽比較好。」


    「那圓兒呢?」宋喻平突然提到,瞎子都看得出來這女人對他而言很不一樣,不過那種感覺說不上來。


    上官禦既然不想誤了人家姑娘,怎麽又會去招惹圓月?難道他不怕……


    真令人費疑猜。


    果然,象是正中上官禦的死穴,隻見他雙眼微亮,狠瞪宋喻平一眼。


    「別把不相幹的人扯進來。」


    他也明白自己不該招惹她,隻是他忍不住,心頭就象是係了根繩子在她身上,讓他不去在意她都難。


    這樣,也許錯了吧?


    「哪個圓兒?」看見上官禦漠然的表情突然有了變化,宋青山起了疑心,想知道她是哪家女兒。


    「圓兒啊……」宋喻平看了上官禦微慍的表情一眼,決定搏命演出了,「就是新來的丫鬟,派給禦楓築的。」


    「禦兒,你對那丫鬟……」宋青山想問清楚,此刻不管是誰,能為上官禦留下子嗣才是重點。


    「大哥胡扯的。」他簡單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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