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諾與眾女隨著沈萬三來到芳蘭閣,看門的龜公還是第一次見到有自己帶著女人來這裏的。立時不知道該怎樣去招唿,趕緊進裏麵找老鴇商量。那老鴇子也是見多識廣之人,立時出來引領著幾人來到大廳內。那老鴇偷眼看了看幾女,立時間雙眼露出貪婪之色,心想這幾個女之都是千裏挑一的美色。不要說全部,就是有一人留在這芳蘭閣,也足以當成頭牌,到時候可就是財源滾滾了。

    想歸想,那老鴇也看的出,班諾與沈萬三不是尋常之人,連忙加著萬般的小心,替幾人安排好了酒菜。

    沈萬三嘿嘿笑道:“老大,看到沒有,那老鴇看咱們的眼神都不一樣。愣是沒敢給咱們安排姑娘,哎,帶著美女來這裏還真是痛苦啊!”

    班諾也懶得搭理這個豬頭,隻是冷冷的道:“小三啊,後頭你爹知道你帶著妹妹來這裏,你可以想好怎麽答複啊!”

    沈萬三聽的是一陣頭大,心想自己咋把這茬給忘記了,要是自己老爹知道了,還不把自己的皮給拔下來?他這時候那還有心思玩樂,直摸頭上的汗水。

    沈靜雅可不管這些,大聲問道:“班大哥,這裏也就是喝喝酒啊,有什麽好玩的啊?”

    班諾一臉白癡的看著沈靜雅,不知道如何迴答這個丫頭。陸芊芊與素問掩麵輕笑,等著看班諾的熱鬧。

    正當班諾不知道如何迴答之時,一個油頭粉麵的公子哥走了過來。看著四女,左看看右瞧瞧,一時間口水直流。

    班諾本已經被問的心煩,現在看到不知道那裏來了個花癡也來湊熱鬧,立時就火了起來。不過有人比他動作還快,本來還在苦惱的沈萬三,看到終於來了個倒黴蛋,那裏容得放過。站起身來就是一記扁踹,直把那花癡踢的跟嘍一聲,滾出老遠。在地上哼唧了半天也沒爬起來,旁邊跑來幾個人,才把他攙扶了起來。

    其中一個身材粗壯的家夥,上前指著沈萬三道:“小子你是不是活膩了,整個洛陽城誰人不知道馬家大少爺。你竟敢動手,識相的話把這幾個小妞給我們留下,還能饒了你的狗命。否則,哼哼!”說完把手指掰的哢哢作響,一臉獰笑的看著沈萬三。

    沈萬三也不是吃生米張大的,在蘇州也是橫著走路的主,何況身後還有班諾撐腰。迴頭看了眼班諾,班諾依然是喝著杯裏的酒,眼皮也不抬一下。

    這豬頭別的時候笨的可以,打架找茬可是行家。對那人深深一躬道:“這個,小的初到洛陽,真的不知道是馬大少爺,否則就是借給小的十個膽子也不敢造次啊!”

    那大漢看到沈萬三害怕,更是是無忌憚的大笑起來,正要招唿後麵的人來看看自己多麽威風,隻聽得一聲脆響,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沈萬三手裏拎著個破碎的酒壇子,用腳踩在那人的臉上,恨聲道:“什麽馬公子驢公子的,見到老子,都是母的!”說完,把剩下的酒壇子也扔到了那倒地不起的大漢頭上。

    後麵的人看到自己人吃虧,唿啦一聲都圍了過來。老鴇聽得這邊亂了起來,連忙跑過來一看,也是不敢上前。

    這時候,廳外又響起了一個聲音:“那個王八蛋,吃了雄心豹子膽,連我牛三的兄弟也敢打,今天還真是不想活了。”

    班諾抬頭看去,隻見廳外又走進了幾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說話的,正是那帶頭之人。班諾看到幾人,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身邊的幾女一臉疑問的看著班諾,知道有他在,沈萬三不能吃虧,但也沒想到他會這樣高興,竟然看到對方又來幫手還笑了起來。

    廳內的人顯然都認得牛三,連忙都點頭哈腰的叫了聲三爺。牛三撇了撇嘴,走到沈萬三麵前,看了看地上倒著的那個大漢。揚起三角眼道:“小子,這人是你打的嗎?”

    沈萬三也不含糊,大刺刺的一咧嘴道:“是你家爺爺我打的,你還能怎的?”

    那牛三在這洛陽那裏遇到這樣的人,氣的冷聲道:“好,小子你有種,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說完一揮手,跟著進來的幾人就要動手。

    可是還不能動手,就聽得啪嚓一聲,那牛三頭上也挨了一記酒壇。那幾人被驚的一愣,隻見班諾看著手裏剩下的半個酒壇,又看了看捂著腦袋的牛三道:“你的腦袋還滿硬的嗎?還能站著不倒!”

    牛三聽到有人說話,齜牙咧嘴的抬頭一看,本來罵到嘴邊的話立時咽了下去。忙擠出幾絲笑容看著班諾道:“大哥,大爺,爺爺,您老人家在這裏啊!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您老人家千萬別動氣,我們這就滾,這就滾。”跟著牛三來的幾人也看清了班諾,嚇的也是一個勁的往後退。

    班諾看著牛三一張臉笑的比哭都難看,也不禁莞爾道:“看來你們幾個在醫館治療的很好啊,這麽快有能出來玩了。我還真想考證考證,看看我打完,你們幾個用多少時間能恢複。”說完,卷了卷衣袖。

    嚇得牛三幾人連忙跪下,口中直叫饒命。沈萬三嘿嘿笑道:“老大就是厲害,才來這洛陽幾天,就在這裏弄出了名號!”

    班諾看著素問目露兇光的看向自己,連忙狠狠的瞪了沈萬三一眼道:“我那日在一個醫館裏見到他們幾個的,也是從他們身上知道秋娘會武功的事情。”牛三嚇的是頭也不敢抬,班諾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說來,你們幾個還真幫了我的大忙,我本來還真要謝謝你們。可是那個驢公子壞了我的興致不說,你還浪費了我兩壇好酒。你說,我可怎麽辦呢?”說完,一副班諾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的表情。

    牛三也是個伶俐之人,連忙喊過老鴇,說班諾幾人的所以花費都記到自己的賬上。又一腳把那馬公子踹了過來道:“大爺,你想怎麽收拾這小子都成,不勞您動手,你要那裏,我牛三就幫您給缷下那裏。”

    班諾看著一臉倒黴相的馬公子也樂了,搖了搖頭道:“算了,你們就在旁邊給我倒酒吧!要是這還做不好,手留著也沒啥用了。”

    牛三幾人聽得是冷汗直冒,連忙點頭稱是。搶著給班諾幾人把酒都滿了上來,素問看著滿臉獻媚的牛三,眉頭一皺,嚇的牛三連忙躲到了一邊。

    老鴇看到這城中的霸王牛三都懼怕幾人,更加小心的伺候。連忙安排了幾個小曲唱得好的姑娘,過來給幾人唱個曲子助興。沒想到,那些姑娘,開口唱的竟然是班諾做蘇州給秋娘寫的那首詞。

    白玉堂前春解舞, 東風卷得均勻。蜂團蝶陣亂紛紛。幾曾隨逝水,豈必委芳塵。

    萬縷千絲終不改,任他隨聚隨分。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頻借力, 送我上青雲!”

    班諾不由得迴憶起初見秋娘的模樣,沈萬三等人也是不由得一歎。正當眾人聽得入迷的時候,一聲爽朗的笑聲響起,拍掌道:“好好,好個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班兄的詞就是不同凡響,妙絕妙絕啊!”

    眾人順著聲音一看,隻見不知何時,廳外又走進了一群人來。那出聲叫好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歲月。而後麵魚貫而入是那個董先生與上會眾人,而沈鶴年也是身在其中。當沈鶴年看到自己的兒子與女兒都這這裏是,不由得麵上一驚,隨後老臉紅了起來。

    沈萬三與沈靜雅看到自己的老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班諾也沒想到這般變故,連忙起身跟著眾人打了個招唿。董先生看到班諾,熱情的抓住班諾的雙手道:“班小兄弟果然是出口成章啊,董某真是傾心不已啊!”

    班諾連忙謙虛了幾句,請眾人落座才問道:“董先生平日忙碌,今天怎麽有雅興來這裏消遣啊!”雖是問董先生,但眼神卻看向了沈鶴年,發現沈鶴年麵色尷尬,不由得心叫不好。

    董先生含笑不語,身旁的那個朱長老道:“班公子有所不知,今日商盟選舉終於定了下來。董先生當任這屆的商盟會主了,因此眾人才來此慶祝的!”

    雖然班諾早已猜到了個大概,但還是吃驚不小,看著沈鶴年麵露苦色,心中也是一陣不忍。

    董先生連忙開口道:“董某不才,是眾位商家抬愛才是。以後商盟的事情,還少不了沈老弟的幫忙才是啊!”說著給沈鶴年滿了一杯。

    眾人你推我讓的客套了一番,班諾覺得無趣,扭頭歉意的看向素問與陸芊芊。可是沒想到,素問到還好,隻是一臉冷冰冰的看著眾人。可陸芊芊確實癡癡呆呆的看著站在董先生身旁的麵具人。班諾用眼神示意了下素問,這時素問也發現了陸芊芊的不對勁,低聲詢問。陸芊芊低著頭,連稱自己沒事。可是班諾看向那麵具人,發現麵具後麵的一雙眼睛,也是射出一道熱切的目光,可以發現班諾望了過來,又變成了冰冷的模樣。

    眾人連連向董先生敬酒祝賀,董先生也是一一答謝。那朱長老甚會做人,又叫那幾個歌女唱了班諾所做的望海潮。一時間有是叫好之聲此起彼伏,董先生又是誇獎了班諾一番。

    歲月也是笑道:“班兄也已經來洛陽有些時日,這洛陽的美景也盡收眼底了。趁今日的此情此景,不如再做一首大作,來個錦上添花不是更好?”歲月說完,眾人都出口稱是。

    那幾個歌女一聽自己所唱的曲子竟然就在自己麵前,也是一臉期盼的望了過來。這時候,整間芳蘭閣都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都盯著班諾,等待他的反映。

    班諾心裏暗罵這個歲月多事,自己肚子裏的墨水還沒有油水多呢,可怎麽做的出來啊!看著這似曾熟悉的場麵,班諾心裏不由得一陣翻滾,場麵雖在,隻是不見了秋娘。班諾站起身來,灌了口酒,眼神迷離的念道:“

    洛陽城東桃李花,

    飛來飛去落誰家?

    洛陽女兒惜顏色,

    坐見落花長歎息。

    今年花落顏色改,

    明年花開複誰在?

    已見鬆柏摧為薪,

    更聞桑田變成海。

    古人無複洛城東,

    今人還對落花風。

    年年歲歲花相似,

    歲歲年年人不同。

    班諾念完,又悶了口酒,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低頭看見素問癡癡的望向自己,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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