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台全部停播,電視信號全部轉為有線信號。


    有些地方很誇張,就連玩具遙控車和電視遙控器都被禁了。


    雖然不排除是有人懶政、矯枉過正的原因,但也能知道,上頭對於無線電信號封禁的有多嚴。


    前麵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舒維民開著車子靠過去:“楚澤新,辦案嗎?”


    楚澤新扭頭看了一眼,他臉色不太好,顯得很沒有精神。


    他沒有迴答,隻是點點頭。


    “要不要送你一程?”


    楚澤新終於開口了:“不用,我車就在旁邊。”


    看著楚澤新匆匆的拐進了旁邊的小巷子,舒維民覺得這個家夥似乎有些古怪。


    不過,他也沒有太在意。


    畢竟,整個社會都變得很古怪。


    沒有手機的時代,一切都在發生巨變。


    “隊長,附近有強烈的無線電信號。”


    “趕緊定位,實施抓捕。”


    ……


    “我沒有罪,有罪的是葉林生。他才是罪大惡極,你們不能被他給騙了。”一個衣著邋遢的年長男人被押了出來,關進了警車。


    舒維民捏著鼻子走進了這個男人的房間。


    裏麵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複雜味道。


    同行人員請來了幾名搬運工,正在往執法車上清運物品。


    “隊長,這屋子裏全部都是無線通訊設備,這個家夥,簡直是把緊急狀態命令不當一迴事啊。”下屬走過來說道。


    舒維民掃視了一遍整個屋子,裏麵全部都是各種設備,堆了整整一個屋子。


    “他從哪裏搞來的這些設備?”舒維民問道。


    剛才的信號,就來自這間屋子。


    這個男人明顯違反了緊急狀態下發的十幾條命令,私自運營、發射無線電信號。


    “我問過一個搬運工,說是從附近電信基站拆過來的。”下屬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正在拆卸的基站,“現在全國各地都在拆除基站,他冒充電信公司去拆除,也不會引起人們的懷疑。”


    “他為什麽要跟國家對著幹?”


    “我也問過話了,個人感覺他要麽是天才,要麽是瘋子。”下屬聳聳肩。


    舒維民心一動,貌似前不久,葉林生也被認為是個瘋子。


    結果卻被國家認定為天才。


    他的口碑在三月九號的新聞播報後,從一個世紀大罪犯搖身一變,成了國人的救世主。


    但是在這之前,基本上人們都說葉林生是個瘋子。


    舒維民轉身離開了這間充斥著怪異味道的房間,來到了車子前,對著車窗敲了敲。


    押送的人員打開了車窗。


    舒維民歪頭仔細看了一眼這個年長的男人。


    大約五六十歲的年紀,頭發已經是地中海了,但是卻頑固的從旁邊牽扯了幾縷長發過來,遮擋住了光禿禿的頭皮。


    很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姓名。”


    “劉明禮。”


    “做什麽的?”


    “宇宙學研究者,科學院研究員。”


    舒維民愣了一下,這個消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信?不信你們可以去科學院去調查。”男人憤懣的說道,“都是葉林生這個蠢貨,要不然,你隨便拿個手機都能搜到我的資料。”


    舒維民轉移了話題:“為什麽要違規使用、收集這些通訊器材?”


    劉明禮仰起頭,眼神堅定地說道:“拯救人類。”


    舒維民心裏一驚,雖然劉明禮與葉林生在外貌上相差甚遠,但是剛才的眼神,卻和被拘押時的葉林生一模一樣。


    這種人,意誌堅定,不能小視。


    “告訴你們,葉林生就是個大騙子,大蠢貨。他下達的命令,隻會讓人類麵臨死亡。”劉明禮神情開始變得激動,“他正在謀劃一場害死全人類的大屠殺,必須要有人製止他的行動。”


    舒維民皺皺眉,示意押送人員關窗。


    窗子關上,裏麵的人也閉上了嘴巴。


    舒維民再次皺眉。


    要是窗子關上,這個劉明禮還在瘋狂叫罵的話,說明他要麽是瘋子,要麽是因為被捕,情緒失控。


    但是並沒有。


    他一看到窗子關閉,就迅速閉嘴。


    這說明,他並不是處於不理智的狀態中。


    而且,剛才還看到他的臉上露出了那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同情而又憤怒的表情。


    這說明,他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舒隊長,什麽案子?”


    一個熟悉的身影亮了一下證件,通過了外圍人員的阻攔,走了進來。


    是楚澤新。


    應該是聽到這裏的動靜,楚澤新特意過來看情況的。


    舒維民搖搖頭:“小案子。有人私藏通訊器材,私自發射無線電信號。”


    舒維民遞了一根煙給楚澤新:“你也知道的,現在咱們警備署下屬的幾個部門都不幹正事了,到處抓私發無線信號的人呢。”


    楚澤新很牽強的笑笑:“我也一樣。”


    看得出來,笑容是硬擠出來的。


    這讓舒維民很奇怪。


    貌似他從未見過楚澤新笑過。


    今天是第一次。


    “抓的是什麽人?”


    “一個自稱是科學院研究員的人,屋子裏藏了一堆的通訊器材。”舒維民給楚澤新點上火。


    “哦,叫什麽名字?”


    “劉明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楚澤新仰起頭:“劉明禮啊,我的重點監察名單裏好像有這個名字,要不,把案子移交給我們經偵處吧。”


    “算了,怪麻煩的。小案子而已,關幾天教育一下就會放了。”舒維民感覺不對勁,“現在這種案子太多了,也都是批評教育為主。”


    楚澤新不堅持了:“也對。那我告辭了。”


    看著楚澤新離開,舒維民再次感覺到了一種不安。


    雖然與楚澤新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舒維民卻知道楚澤新的性格,偏執、固執、甚至有些執拗。


    但今天他卻很輕易的放棄了他的要求,這很奇怪。


    不過,舒維民也沒有多想。


    畢竟,經受了那麽大的打擊,他的性格有了改變,也說不定。


    ……


    楚澤新慢慢的走向自己的車子。


    他現在沒興趣再去辦自己的案子了。


    劉明禮剛才的話,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他說葉林生是個大騙子,會害了全人類。


    這一點,他非常認同。


    在楚澤新的認知中,一個人可以無底線的犯罪的話,就說明他這個人的一切都不可靠。


    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殺人的人,怎麽可能是英雄、是救世主?


    葉林生的瘋狂,隻會帶給人毀滅。


    隻是,他沒有證據。


    也說服不了任何人。


    但是,這個叫做劉明禮的男人似乎能證明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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